夏沉光鄙夷地看着她:“最好是你说的那……
“快回去吧,聪明点,如果夏安瑜茶言茶语卖乖装可怜,你要毫不留情、暴风骤雨般拆穿他!现在就是你逆风翻盘,扳倒假太子的最好时机!”
夏沉光揉揉鼻子,从兜里摸出几百块钱,递给夏惊蝉:“找个正规的酒店,注意安全。”
“知道了。”
夏惊蝉不仅接了他手里的钱,还把他裤兜衣兜里里外外给翻了一遍,连仅剩的几颗硬币都被她摸走了。
夏沉光:……
现在他越发相信,这丫……他亲女儿。
但凡有点分寸感,都干不出这事儿。
……
夏惊蝉独自走在寂静的街道边,晚风带着盛夏的潮湿,拂在脸上似也感觉湿漉漉的。
她数了数兜里的钱,住酒店是绰绰有余了。
精挑细选找了一间还不错的连锁酒店,前台让她出示身份证的时候,夏惊蝉才恍然意识到,她没带身份证!
一直也没有携带身份证出门的习惯,这会儿她只能恳求前台的小姐姐:“我忘了带身份证了,能不能让我办理入住呢?”
“不行,我们是正规的酒店,必须要身份证才能登记入住。”
夏惊蝉纠结着,干脆还是回家去算了。
她倒也不怕围聚在屋外的那些记者,只是有点担忧,夏安瑜发生这样的舆论事件,丑闻缠身,往大了说,甚至有可能会影响夏氏集团的形象和股价。
而且,不管夏樾和秦阮琳不管平日里对她再好,在他们眼中,夏惊蝉终究只是夏沉光的同学,是一个外人。
这些事,就怕外人在场。
更重要的是,夏沉光的“攻城略地”,俨然已经让夏安瑜方寸大乱,才会沉不住气犯下这样的错误。
对于夏沉光来说,这是稳固他在夏家地位的千载难逢好机会。
夏惊蝉不能以外人的身份来旁观这件事,这会影响夏家父母对夏安瑜的处理,很可能顾及面子,就轻轻放下了。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回去。
夏惊蝉走出连锁酒店,溜达到了一条人烟稀少的胡同老街,看到两旁有一些挂着破旧霓虹闪灯的小旅馆。
她在一家名叫萱萱旅馆店门前停下来,犹豫再三,迈入了旅馆里。
墙上贴着各式各样的小广告,裸露部分的墙皮都脱落了,留下大片泛黄的痕迹,头顶灯光也是无比昏黄,蛾子在顶灯周围飞来飞去。
“你好,请问你们店登记入住需要身份证吗?”夏惊蝉小声问。
店老板是个瘦津津的小年轻,正在玩手机游戏,听到这话抬起头来,用一种让夏惊蝉很不舒服的玩味眼神,上上下下打量她:“没身份证,不是特殊职业的吧,扮成学生妹?”
夏惊蝉:……
就算可以入住,她也不想住了。
没有回答他,夏惊蝉匆匆走出了小旅馆。
蹲在街头,看着一辆又一辆汽车飞驰而过,又有点深夜emo了。
这……究不是她熟悉的时代。
她摸出手机,翻开手机通讯里,翻来翻去,最终定格在了“许青空”的名字上。
这么晚了,真的不想打扰他。
……下没有别的办法了。
除了夏沉光以外,许青空就是她在这个时空里最信赖的人。
电话响起来了十几秒,接通了,少年极有磁性的熟悉嗓音传来——
“9。”
“你对我的称呼越来越有效率了。”
许青空轻笑了一下。
他喜欢叫她的小名,用与众不同的方式。
夏惊蝉也不跟他计较,只问道:“你在干什么?”
“洗澡。”
夏惊蝉听到他那边似有哗哗的水声传来。
“洗澡你还接电话啊?”
“铃声一直响,我会焦虑。”
“哈哈哈,我们终于有一点相似的地方了。”
许青空关掉了淋雨花洒,用毛巾擦了擦脸,应着她的话。
其实是因为他花钱设置了她号码的特殊彩铃,是那首的《I dont want to say goodbye》。
所以即便在洗澡,听到这优美而悲伤的旋律,他也会立刻拿起手机。
“这么晚了,有事吗?”他克制地问。
“是有点事。”夏惊蝉犹豫着说,“就……不能借用一下你的身份证啊。”
许青空正要说好,却又听她道——
“跟我去开个房。”
……
作者有话说: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鲁迅
第39章 酒店 许青空动情地望着她。
半小时后, 许青空从出租车上下来。
小姑娘可怜兮兮地站在街边路灯下,暖黄的灯光照着她白皙的肌肤,黑发如绸般垂在肩头, 一双湿漉漉的眸子可怜兮兮地望着他,轻轻喃了声:“许青空。”
少年的心轻颤了颤。
“你终于来了。”夏惊蝉见了他简直如获救星般,抓住了他左手的袖子,“还以为要露宿街头了。”
“我答应了你, 就会过来。”许青空嗓音如夜色般深沉温柔。
“身份证带了吗?”
“带了。”
“太好了, 走走走, 开房!”
夏惊蝉说出这话, 隐隐感觉哪里不对劲, 立刻补充了一句,“我是说,帮我开房。”
好像也不太对.
她脸颊不禁浮了粉。
许青空察觉到小姑娘的尴尬,岔开了话题:“发生了什么事,回不了家了?”
“一言难尽, 去酒店我再告诉你吧。”
少年点点头,从黑色单肩包里抽出身份证,跟她进一间连锁酒店,快速登记开了房。
为了避免查看身份证, 夏惊蝉一开始没有跟他进去,他登记完入住之后径直朝电梯间走去, 回头对夏惊蝉使了个眼色。
夏惊蝉掐着时间在楼下等了一会儿, 然后走进酒店,径直前往电梯间。
心脏扑通直跳, 生怕前台叫住她询问。
好在酒店住宿的客人很多, 前台也不一定认识所有人, 因此,见她坦荡地走向电梯间,以为是酒店的客人便没有阻拦。
房门没有关,夏惊蝉像小猫一样探头探脑走进去,看到许青空正在俯身检查电视墙的插座孔。
他居然还自带了小螺丝刀,将插座面板拆下来仔细查看。
“你在干什么啊?”她惊讶地问,“怎么还要拆这个?”
“随便看看。”
他快速装好了插座孔,又带着螺丝刀去了洗手间。
夏惊蝉走过去盯着插座孔看了一会儿,联想以前看过的新闻报道,恍然意识到许青空是在检查插座里有没有针孔摄像头。
没说,也许是不想让她焦虑。
夏惊蝉看着磨砂门内少年弯着腰的模糊影子,感觉一阵阵的暖心。
许青空走出来,将螺丝刀顺进书包里,回头对她道:“今晚可以安心睡在这里。”
“有你,我当然安心啊。”小姑娘坐在床边,抱着靠枕,冲他甜甜一笑。
许青空克制地挪开眼神,来到窗边将窗户打开透气:“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惊蝉立刻跟他讲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包括她如何帮夏沉光争取到去夏氏地产实习的机会,以及在这个过程中,夏安瑜如何渐渐自乱阵脚,暴露真面目…
许青空是很好的倾听者,全程注视着她的眼睛,似乎她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得到了他最大程度的在意。
夏惊蝉是个细节控,许青空在这方面几乎让她无可挑剔。
许青空认真听完夏惊蝉的话,低头思忖了片刻,说道:“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一击制胜,永除后顾之忧。”
夏惊蝉一听他这样说,立刻站了起来:“怎么讲?”
“还记得徐文洋吗?”
“怎么会忘。”
“夏沉光被徐文洋陷害那件事儿,如果背后是夏安瑜捣鬼,那么现在就是他翻供的最好时机。”
夏惊蝉皱眉:“之前他宁可自己被刑拘,也要力保夏安瑜,现在他会改口吗?”
许青空嘴角提了提,漆黑的眸底一片森然:“因为他坚信现在牺牲自己的前途、力保夏安瑜,将来能靠着这份鞍前马后的功劳,在夏氏地产的继承人那里捞一个前途,如果让他知道,夏家大少爷现在已经换人了,你说他还会不会坚定不移地把筹码全压在夏安瑜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