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衣的价格贵,还不如买布回来自己动手做,不过她只会一些简单的缝补,目前还没掌握做衣服的手艺,然而没关系,她可以学,等缝纫机买回来了,做衣服就更方便了。
姜穗涵想买一匹颜色鲜亮些的布料,总是穿灰沉沉的衣服,感觉人的心情都阴郁了,她指着货架上的粉色格子和黄棕色格子布料,叫售货员拿下来看看。
两匹布料的质感差不多,没什么区别,都是棉的,摸着有点厚实,想着都八月底了,很快秋天就来了,正好可以用来做一件外套。
她有些犹豫,粉色格子比黄棕色格子更好看,但是前者感觉过于粉嫩了点,后者相比起来耐脏,就是没那么亮眼。
姜穗涵的纠结徐昭都看在了眼里,直接拍板:“就要那匹粉色格子的。”
姜穗涵忙说:“等等,我再想想,要不,还是买那匹黄棕色格子的,粉色的太嫩了,不够沉稳。”
徐昭特豪气地说:“那就两匹都买了,做两件外套,换着穿。”
两匹布而已,他又不是没钱,既然她喜欢,那就一起买了。
姜穗涵无奈扶额,她突然觉得徐昭有些霸道总裁的潜质在身,买东西不看价格,花钱不眨一下眼睛,这气质,这语气,这态度,很难不让人心动。
生怕说晚一秒,徐昭大手一挥真的买下这两匹布,姜穗涵赶紧说:“那就买粉色格子的。”
转念一想,她才二十岁,这个年纪不打扮,等老了想穿粉色的都不好意思,怕被人笑话,也就不再拦着徐昭。
还还剩一些布票,姜穗涵又扯了一匹白色棉布,打算给徐昭做两件背心,喝水不忘挖井人,她还是很懂得知恩图报的。
又要了一匹蓝色的,打算给姜乐昀做一身新衣服,一家三口都有新衣服穿,不厚此薄彼。
姜穗涵转向姜乐昀:“给你买点纸和笔,省得天天玩,把心都玩野了。”
姜乐昀冲他姐撇嘴:“我哪有,都没开学,不用这么着急吧,再说了,我也没有不看书。”
小孩表面嫌弃,实际上拿到笔和本子时眼睛都亮了,踮着脚说:“橡皮擦也没了。”
又给小孩买了一块橡皮擦,顺带添了一把小刀。
姜穗涵忽然想到姜乐昀上学的问题:“驻地有小学吗?”
姜家没出事前姜乐昀上的是一年级,后来在学校被其他小孩欺负,学自然是上不成了,小孩子就应该读书,不能总是呆在家里。
徐昭:“驻地里的小孩都是去附近大队的小学读书,之前听政委提过一嘴,领导们计划在部队建一所小学,至于时间还不清楚,快的话今年下半年就能建好,慢的话可能会拖到明年,这样吧,回头找个时间我问问政委。”
前几年家属院条件艰苦,来驻地随军的家属不多,自然不会为了几个小孩特地建一所小学,先不说部队有没有这个时间,单是小学老师就不好找,随军家属的文化水平大多都不高,读过几年小学、识得几个字已经算是不错的了,有的甚至连学都没上过,完全的文盲。
也就是这两年家属院的条件逐渐完善了一些,驻地的情况稳定了下来,随军的家属慢慢多了起来,这人多了,小孩子也跟着多了,家属和部队反映附近大队的小学距离驻地太远了,小孩每天上下学,光是来回在路上花费的时间就有三四个小时,路上也不安全,建小学的事这才提上了日程。
姜穗涵有些意外:“那还好,驻地有小学,以后乐乐上学会方便很多。”
至于是今年下半年还是明年再上学,视情况而定,大不了她在家给弟弟复习功课,等到部队小学建好了再去上学也是可以的。
徐昭两只手都拿满了东西:“还有没有别的要买的?”
姜穗涵想了想,最后买了两盒雪花膏和一盒蛤蜊油。
第25章
“我说两位, 还没买完呢,你们是不是打算把百货大楼给搬回去,就没见过谁像你们这样买东西, 恨不得一下把钱全花光了。”
张向前等得不耐烦了, 一边推着自行车, 一边忍不住催促徐昭:“快点, 还要去肉联厂买肉,迟了怕是连根毛都不剩。”
他和肉联厂的一个员工认识,每次来县里都会去一趟肉联厂买上几斤肉,家里的肉吃完了, 小孩子馋肉馋得慌, 可不得买些肉回家哄孩子。
幸好张向前开的这辆车空间大, 把东西搬上车塞得满满当当的,就连后座也放了东西。
张向前嘴巴停不下来, 边开车边吐槽:“我说徐昭同志, 我今天就是来给你当苦力的,接人也就算了, 还要帮忙跑腿拎东西,早上那顿饭太便宜你了,我不管,还要再加一次请客, 食堂不算,我要去你家吃。”
徐昭不置可否,他和姜穗涵是新婚, 按理说请亲朋好友吃一顿饭是正常流程, 部队有新的家属过来,也会请人吃饭, 不过这事得问过姜穗涵,他倒是不介意炒菜做饭,只是他的厨艺一般。
张向前没有骗人,这路确实很绕,弯弯曲曲,一路上颠簸不停,感觉下一秒把胃都颠出来了。
幸好提前吃了晕车药,药效发挥了作用,姜穗涵闭眼养神,努力忍住恶心感,怕一张口吐出来。
绕来绕去,就这样过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到了。
先是下车登记,姜穗涵和姜乐昀的户口还没转到驻地,先拿了临时出入卡。
“徐营长、张营长!”王大河看到两人,赶快跑过来打招呼。
“正好,你们家营长的家属来了,快来认认人。”不等徐昭说话,张向前率先给王大河介绍姜穗涵姐弟。
王大河不禁张大嘴巴,挠挠后脑勺:“嫂、嫂子好!”
我的老天爷!徐营长结婚了!
这么爆炸的新闻,得赶快回去告诉大家伙这个好消息。
姜穗涵浅笑着说:“王大河同志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王大河忍不住红了脸,有点不好意思看姜穗涵,结结巴巴地说:“嫂子好!”
嫂子长得好漂亮啊,说话还这么温柔。
徐营长真有福气,能娶到这么好的媳妇,什么时候他也能娶媳妇,能够有嫂子一半好也心满意足了。
不知道嫂子家里有没有妹妹,哪天找个机会问问,没准他也能有徐营长这样的好运气。
张向前看向王大河:“你来这儿做什么,不会是特地来等我们的吧?”
王大河挠挠后脑勺:“有一个老乡送了点东西过来,部队不让收,我现在拿回去给他。”
徐昭问王大河:“我不在的这几天,营里没什么事吧?”
王大河立即端正脸色:“营里一切正常,大家伙都盼着营长你早点回来。”
张向前立马拆台:“睁眼说瞎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群兔崽子整日里都在想些什么,你们会盼着徐昭回来?只怕是反话吧,希望徐昭回来折磨你们啊?”
王大河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说:“张营长你想多了,我们没有这么想。”
徐昭在部队向来要求严格,他不仅对自己严格,对下面的士兵也是如此,弄得大家对他是又惊又怕。
徐昭气定神闲,挥了挥手:“那行,你先回去。”
王大河敬了个礼,转身跑掉了,恨不得插上翅膀,迫不及待和营里的其他兄弟分享第一手消息。
张向前帮忙把东西搬下来:“我就不进去了,先去还车,记得欠我一顿饭。”
徐昭之前单身一人,住的是部队宿舍,领证后的当天他给政委打了一通电话,希望领导尽快安排住房,回来再补交正式的书面申请,。
周政委在电话里大骂徐昭兔崽子,人都不在部队,还不忘给他揽了一摊子麻烦事,姜家的成分有点问题,其实想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能糊弄过去了,但是就怕有人较真,政委建议等徐昭回部队了再商议随军的事。
徐昭说时间紧,等不及了,后来事情还是徐昭在明江市公安局的那个战友给解决的,战友费了些功夫查到了姜家以前的事,姜家在建国前是开厂的,厂子还不少,家大业大,不然姜父也没钱出国留学。
战友调查到当时姜家的当家人,也就是姜穗涵的爷爷,给解放军捐赠过一笔钱财和物资,数额很大,这事知道的人不多,但是总归有人知道,这就有了很大的操作空间,通过一番取证和运作,姜家是可以转变为红色资本家,这样姜穗涵的成分就不是问题了。
徐昭特地请战友吃了顿饭,拜托战友帮忙把事情查清楚,他要赶着回部队,而且战友是本地人,人脉比他广。
徐昭扛着行李推门进去,边走边说:“楼房分配完了,只剩下几间院子,我叫政委帮忙挑了一个,要是不喜欢,等有了空的屋子,我们再换过去。”
他总是担心委屈了姜穗涵,一个正值花好年华的姑娘,不远千里跟着你到这穷乡僻壤受苦,不曾说过一句抱怨的话,你不对人家好,良心过意不去。
姜穗涵转了一圈,越看越满意,院子不是很大,但是也不小,以后可以慢慢收拾,种点菜,再种点花,一楼有个杂物间和厨房,二楼有三个房间,一大两小,绝对够住。
多好的地方,两层小楼,还自带一个小院子,关上门做点什么也不怕被人看到。
“这间院子这么好,怎么没人选?”
徐昭把东西放下,和她解释:“不是没人选,这间院子之前住的是一个团长,他上个月在一次任务中受了伤,不得不转业回老家,所以这院子便空了下来,也是我们运气好,政委手快,替我们要到了。”
家属院里看中这院子的人可不少,三个房间,还自带一个院子,照他说,住在这里比住楼房好多了。
他补充说:“这里有个不好的地方就是不像楼房有自来水,平日里用水要到河里挑水,不是很方便。”
姜穗涵看他满头大汗,掏出一块手帕递给他擦汗:“是有些不方便,不过比起楼房我还是更喜欢住这里,一人一个房间,住着也不挤,还能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关上院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多自在。”
她又问:“不可以在院子里打口井吗?”
徐昭接过手帕,忽然有点舍不得用来擦汗:“不清楚,部队里好像没有会打井的人,附近的大队应该有,哪天我找个时间去问问。”
姜乐昀哼哧哼哧地抱着东西进来:“姐,我住哪一间房?”
姜穗涵每个房间都扫了一眼,除了大小以外,格局都一样,指着靠南的那间房间:“这间采光好,不如你睡这间怎么样?”
姜乐昀咧嘴笑着说:“好,那就这一间,我喜欢这间房。”
又可以自己住一间房间了,他太开心了,之前和姐姐住一个房间多有不便,他一个男生不免有些尴尬。
大的那间房自然是留在大人睡,还剩下一间房可以用来做书房,越看越觉得这个院子选的太好了,如果是住在楼房,以徐昭的职位应该分不了这么大的房子。
得找个时间好好感谢徐昭的领导,人家帮了大忙。
估计那位团长一家离开的时间还不久,房子积的灰尘不是很厚,姜穗涵找了一件破旧的衣服,剪开当作抹布,姜乐昀很乖,并不偷懒,不用大人吩咐,很自觉地跟着干活。
他目标明确,先是去擦自己的房间,整个人趴在床上不放过每一个犄角旮旯,发现有落掉的地方,又转过头重新擦一遍,就他这样的效率,中午都搞不定。
姜穗涵也是这时候发现她弟有强迫症,顿时有点无语了。
小孩子喜欢干活就让他干,只要不捣乱就行。
她把徐昭喊来,指着已经擦了小半的窗户:“上面的窗我够不着,你来擦。”
徐昭二话不说接过抹布,手一伸,比窗户还高。
姜穗涵仰头看着,忍不住问他:“你多高了?”
徐昭扭头看了她一眼:“去年在部队量的身高,一米八六。”
部队每年都会测量身高体重,他记得去年身高是一米八四,今年长高了两厘米,不知道明年还会不会再长。
姜穗涵酸酸地说:“长这么高,看来你从小到大吃的粮食没有白白浪费。”
她身高堪堪过了一米六一,穿上鞋可以再多个两三厘米,这个身高在南方女生里算是高个了,拉高平均线的存在,然而放在北方姑娘里却有些拖后脚。
和徐昭站在一起,差距有点明显,这人比她足足高了二十五公分。
徐昭比了下姜穗涵的身高:“不算矮了。”
他有两个姐姐,都是一米六七的身高,和他姐姐比起来,姜穗涵确实矮了点。
姜穗涵撇嘴:“你还不如不说话。”
她现在还未满二十岁,爸妈也不矮,等安顿好了,她要去问问附近有哪里可以订到牛奶,以后天天喝牛奶,应该该能再长高一点,一两厘米也行,她不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