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东西要懂得分享,她是喜欢吃苹果,但不至于为了这吃的,不让徐昭吃,苹果还是他拿回来的呢。
只吃了一块不过瘾,姜穗涵把原想着留到明天再吃的那个苹果也一并切了,这次她两块,徐昭和姜乐昀各一块。
刚吃过晚饭,又吃了两块苹果,姜乐昀的小肚子肉眼可见地凸了起来,手上的那块苹果不急着吃,慢慢啃着。
徐昭把小刀洗干净放好,坐回到椅子上:“明天考试,紧张吗?”
部队小学老师的招聘考试时间定下来了,就在明天上午八点半钟,据传符合条件的人不多,报名的人不超过十个人。
姜穗涵之前找吴桂花要来了赵大军的小学课本,大致翻看了一遍,小学的知识不难,挺容易理解的,她对自己有信心。
“不紧张,不就是考试,从小到大我最不怕的就是考试了,明天上午考完试回来还能去食堂吃个饭。”
她都想好了,明天早起去考试,考完后直接去食堂吃午饭,不想做饭了。
旁听的姜乐昀不讲姐弟情深,当场拆他姐的台:“吹牛,牛皮都被你吹破了,考大学的时候姐你就很紧张,晚上睡不着在房间里偷偷看书,被爸爸发现了,爸爸陪你说了好久的话,第二天差点迟到。”
姜穗涵扭头看着姜乐昀,表情有些诧异,她考大学是两年前的事了,他那时候也就五岁,五岁的小孩还能记得两年前的事?
她没有关注过别人家五岁的小朋友,自家这个记忆力是不是有点逆天了?
姜穗涵忍不住拧了下小家伙的小脸蛋,咬牙说:“你就不能给你姐我留点面子啊,什么话都往外说,我不要面子的嘛。”
姜乐昀冲他姐皱了皱鼻子,想说,既然要面子就不要说大话,很容易被拆穿的,但是又怕姐姐生气捉弄他。
瞄了眼身边坐着的姐夫,在家里没有话事权的男人靠不住。
徐昭疑惑了,这同情外加怜悯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姜穗涵转头看向徐昭:“你知道校长是谁吗?“
这都要考试了,按理来说校长应该在场才对,毕竟是给学校选拔人才。
这事徐昭倒是知道,张向前这个大喇叭和他透露的:“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蔡阿姨担任校长,蔡阿姨前些年和大儿子一家住,去年才来的部队,许家和我们家是世交,我和许家的两个儿子打小一块长大,小的时候我父母工作忙,我经常去许家蹭饭。”
许参谋长的爱人叫蔡丹玉,和徐昭的母亲是旧相识,两人还是小学和初中同学,后来各自结婚生子,感情也没有因此变淡,蔡阿姨看徐昭就和看自家儿子一样。
上个月蔡阿姨去探望女儿,她女儿刚生了孩子,在那边呆了两个多月,才回来不久。
说实话,听到蔡阿姨做部队小学的校长,徐昭暗暗松了口气。
姜穗涵之前一直在学校上学,没出来工作过,他担心她可能不能很好地适应新工作,有蔡阿姨在,工作上遇到事还能帮帮忙。
姜穗涵单手托着下巴,半开玩笑地说:“这样啊,那我明天得好好表现,不能丢了你妈的脸。”
她也是这时候才开始正视徐家的厉害,徐昭在部队认识的都是一些大人物,和他的父亲是一辈的,关系有深有浅,怪不得当初徐昭敢和她结婚,根正苗红的军三代,外面再乱,那些人也不敢牵扯到徐家。
虽说家里在军队有些关系,但是徐昭很少在其他人面前谈起家里的长辈,只有关系好的人才知道他家的情况,他这人向来不喜欢显摆,这几年在部队全靠自身实力打拼,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疤。
徐昭笑着轻轻弹了下姜穗涵的脑门:“又说错了,是我妈,也是你婆婆。”
姜穗涵有点小尴尬,这不能怪她,结婚到现在没见过公公婆婆,只打过一次电话,还不习惯这个称呼。
上次婆婆从首都寄来的东西收到了,很大的一个包裹,杂七杂八很多东西,吃的穿的用的都有,她怀疑婆婆把家里的东西搜刮一空,全给寄了过来,叫人惊喜的是里面夹带了一张缝纫机票,正好解了燃眉之急。
徐昭忽然说:“大河过两天有事去一趟县里,我叫他顺道去百货大楼看看缝纫机到货了没有,有就买一台回来。”
这几天晚上姜穗涵看书看累了,就去做衣服,她手艺生疏,不够熟练,往往一个小时过去了,只缝好了一个很小部位,可以说很龟速。
徐昭在一旁看着都替她累,有心想劝她要不就不做了,家里有钱可以买成衣,可是暗戳戳想着能穿上她亲手做的衣服,而且看她那兴致勃勃的样子,即便他说了,她可能也不会听。
姜穗涵冲他露齿一笑,双眼弯成漂亮的月牙型状:“太好了,有了缝纫机我就能快点把衣服做好,先做你的睡衣,然后是乐乐和我的,等做完这些,天气应该要冷了,再买些毛线回来,我给你们织毛衣。”
“我跟你说,我很会织毛衣的,高中的时候和同桌的一个女同学学的,她妈妈是纺织厂的,我当时看着有趣就跟她学了,到时候我给我们三个织成一个款式的,外人一看就知道我们是一家人。”
同桌是一个圆圆脸的小女生,扎着两条小辫子,长得很可爱,大学没考上,不过运气很好,那年纺织厂碰巧在招工,她去考了,最后一名考上了,姜穗涵还去给她庆祝了了,买了一支钢笔给她当毕业礼物。
徐昭看她掰着手指头数着,眉飞色舞的小模样,他无意识地勾起嘴角,温声说:“不急,慢慢来,我有衣服穿。”
姜穗涵:“看着时间很多,实际上要做的事情也很多,如果考上了老师,到时候时间就没现在这么有空,放心,我心里有数,不会累着自己的。”
第二天一大早,徐昭出门前叫醒姜穗涵,家里没有闹钟,她担心睡过头了误了上午的考试,昨晚特地叮嘱他一定要叫她起床。
徐昭看了眼手表,才六点多钟,见她睡眼惺忪,一手捂着嘴巴打呵欠,不由地说:“还早,再睡会儿?”
姜穗涵又打了个呵欠,掀开被子:“不了,醒了也睡不早,还是起来吧。”
习惯了每天早上八九点才醒,生物钟突然被打破,脑子清醒了,可是人还懒懒散散的,想多赖在床上一会儿。
徐昭穿上外套:“等会儿有个会议,我必须要在场,就不送你过去了,早饭放在客厅的餐桌上,记得吃。”
感觉他把她当小孩子似的,姜穗涵趴在床上,仰头看着他:“知道了,我又不是乐乐,去考个试也要人送,你快走,别迟到了。”
徐昭低低笑了声:“乐乐都比你懂事。”
姜穗涵瞪他:“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竟然拿她和一个七岁的小屁孩比较,关键是还比不过,有这么损人的吗?
徐昭摸摸她的脸:“不和你闹了,我走了。”
又磨蹭了两分钟,姜穗涵扭扭脖子,起来伸了个懒腰,这才下楼洗漱。
在衣柜里看了看,拿出上次在百货大楼徐昭给她买的衣服,黑色的裤子,白色的衬衫,宽宽松松的,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怕太出格了,姜穗涵很想在衬衫下摆打个结。
昨晚提前洗澡的时候洗了头,拿着木梳慢慢把头发梳顺,扎好两条长辫子,又梳了梳刘海。
姜穗涵喜欢长发,但是不喜欢头发太长,不好打理,头发快及腰了,每次洗头都要好久,晾干也很费时间,想着下次一定记得去理发店把头发剪短。
她的眉型很好,用小刀片修了修多余的杂毛,不用画眉也很精神,对着镜子照了照,她对自己今天的状态挺满意的。
把本子和笔放到包里,背上包,穿好鞋,直奔部队小学。
姜乐昀知道姐姐今天上午要去考试,没有跟着一起,吃过早饭去找赵小军玩了。
路上遇到陈秀妮,她像是忘了那天的事,笑着和姜穗涵打招呼:“小姜早啊,去小学那边考试?”
伸手不打笑脸人,姜穗涵也笑着回道:“对,正过去呢。”
陈秀妮羡慕地看着姜穗涵:“那快去,不要迟到了,免得耽误了考试。”
一路上又碰到其他人,好歹在这里待了有半个多月了,姜穗涵也认识了一些人。
那些嫂子知道她要去考试,没有和她多说话,只叫她好好考,不要紧张,姜穗涵突然觉得家属院的嫂子们有时候还挺可爱的,也不是人人都像王丽英那样胡搅蛮缠。
部队小学是新建的,两层楼,不是很大,一楼已经有人在等了。
姜穗涵看了眼手腕上戴着的手表,还差两三分钟才到八点,考试时间是八点半,她原以为自己来的挺早的,定眼一看,走廊下站了五六个人。
戴佳走过来拍了下姜穗涵的肩膀:“早啊。”
姜穗涵转过身:“早,你也来了?”
戴佳是本地人,在镇上的供销社上班,姜穗涵疑惑的是她明明有正式工作,怎么也来考试。
戴佳两手一摊:“我就知道你会好奇,我们镇的供销社离部队太远了,每天上下班来回差不多要四个小时,天没亮就要起床,太折腾人了,我觉得小学老师挺好的,离家近,还能照顾孩子,想着过来试试,没准运气好我就考上了呢。”
由于工作的缘故,大多数时候她住在娘家,儿子也一并带过去让她妈帮忙照看,因为这事,她大嫂明里暗里看她不顺眼,认为她都嫁人了,还回来占娘家的便宜。
上次给大嫂的侄女价绍对象没成,大嫂对她更是各种挑剔,当然了,打扫还不至于脑子抽风,当着她爸妈的面给她黑脸。
还有就是,供销社有个关系户各种挑她的刺,和她作对,她和领导反映过,领导也没办法,劝她忍耐,这种有后台的人惹不起。
最近哪哪都不顺心,弄得她身心疲惫,有天晚上吃饭听张向前说部队小学要招老师,她心思一转,正愁着呢,机会就来了。
姜穗涵很理解做了母亲,想要兼顾家庭和事业很不容易:“那很好啊,如果我们都考上了,还能做同事。”
戴佳能来考试起码是初中学历,能让女儿读到初中,戴佳的爸妈应该挺开明的。
有的人心眼小,见不得别人好,多一个人考试也就意味着多一个竞争,考上的概率少了。
戴佳看姜穗涵替她开心,没有面露不满,觉得她人不错,就像她说,如果两人做了同事,以后可以多加往来。
姜穗涵扫了眼周围,又看到了一个熟人,没想着过去打招呼。
王丽娟也看到了姜穗涵,想到那天徐昭的冷言冷语,脸色微微变了变,。
怎么还不到过年,她快等不及了。
戴佳碰了下姜穗涵:“王丽英的妹妹一直盯着你看,你和她怎么了?”
“我就没见过她几次,要说有矛盾,那也是和王丽英,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姜穗涵一头雾水,她是真的想不明白王丽娟盯着她看做什么,“难不成是看我长得好看?”
戴佳无语了,她发现姜穗涵挺自恋的,试探着问:“你这两天有没有听到一些风言风语?”
姜穗涵摇头:“我一般待在家里,不怎么出去,你是听到了什么吗?说来听听。”
戴佳有这么一问,一定是听到了有关她的事。
“算了,还是等考完试再说,免得影响你考试时的心情。”戴佳想了想,觉得暂时先不透露。
只有一次考试机会,要是考砸了,她就罪过了。
姜穗涵原本不好奇,听戴佳这么一说,反而冒出了几分好奇心:“哪有人话说一半留一半的,弄得我心痒痒的,更想知道了,你就好心告诉我呗,不然等会儿考试的时候我注意力不集中,没心思做题。”
戴佳无奈地说:“那我就说了,昨晚吃完饭我带我儿子到楼下玩,听到有人说看到你家徐昭被一年轻姑娘堵在了路边,两人说了好一会儿话。”
姜穗涵一猜即中:“王丽娟?”
戴佳惊讶道:“原来你知道啊,那我就放心了。”
她主要是担心这事从她嘴里说出来,姜穗涵和徐昭两人闹别扭,影响了小夫妻的感情,回头埋怨她多事。
张向前和徐昭是好兄弟,如果不是看在两家交情好的份上,她也不会多嘴。
姜穗涵莫名的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她现在有些明白王丽娟不认识她,但是每次看她的眼神却总是叫人说不出哪里奇怪。
原来关键点在徐昭身上。
“那你知道她和徐昭都说了些什么吗?”
戴佳表情有些尴尬,姜穗涵都问出口,她不好避而不谈。
再说了,那些军嫂整天无所事事,只要家属院有点风吹草动,就跟猫闻到了鱼腥味一样,恨不得端着碗边吃边围观发生了什么事,然后和身边人传八卦。
戴佳斟酌着语言:“其实我也不是很了解,好像是王丽娟在徐昭回家的路上把人拦下了,说是替那天王丽英找你麻烦道歉,还说做山楂糕给徐昭吃,大概就这些。”
这事吧,她也是道听途说,家属院有些人很会添油加醋,很多谣言就是这么传出来的,这里面到底含了多少水分不清楚。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王丽娟一个未婚姑娘,被传出不好的话,以后她的婚事可就难了。
徐昭的人品戴佳还是很相信的,之前文工团那么多漂亮的姑娘,个别大胆的甚至直接问徐昭能不能和她搞对象,徐昭愣是一个都没答应,全给拒绝了,张向前在家还曾吐槽徐昭不开窍。
王丽娟长得还算甜美可人,可是和姜穗涵站在一起,对比很明显,她如果是徐昭,每天有这么一个大美人在身边晃荡,哪里还看得见路边的小野花。
姜穗涵瞠目结舌,不是说如今这年月的人感情都很含蓄吗,王丽娟这姑娘的做法未免有些出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