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丽娟偷瞄了眼二姐的脸色,没有开始时那么难看,她暗自松了口气,还好糊弄过去了,以后要更加谨慎小心行事。
她面露难色,特别委屈地抱怨说:“二姐,现在家属院我的谣言满天飞,她们看到我指指点点的,我都不好意思出门了。”
王丽英清楚这种事不好解决,你总不能跑到人面前解释说是假的,先不说有没有人相信,再者,她也没有这么厚的脸皮。
“这段时间你就在家里呆着,不要出门了,等时间长了事情淡了,也就没人说了。”
王丽娟脸都绿了,这要等到什么时候,而且很快小学就要开学了,如果她考上了老师,每天上下班经过家属院,那些嘴碎尖酸的大娘大婶们还不知道怎么议论她。
一时间她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苦着一张脸,后悔当时脑袋一热搞砸了事情。
早知道就不试探徐昭了,她应该耐心等待,等到半年后姜穗涵死了,徐昭正是伤心难过的时候正好趁虚而入,首长夫人的位置手到擒来。
姜穗涵目不斜视,连个眼神也没给王丽英。
反正都闹得不愉快了,她不想委屈自己。
王丽英就这么看着人走了,脸色更难看了。
这会儿路上没人,姜穗涵闷头走着,徐昭伸手想去拉她的手,却被她躲开了。
糟糕了,肯定生气了。
“我不是故意甩开你,刚刚有人,我怕影响不好。”
姜穗涵淡淡地睨了他一眼:“哦。”
徐昭:“生气了?”
姜穗涵:“没有啊。”
徐昭又伸手去拉她,再次被她躲掉了。
姜穗涵停下,转向他:“你为什么总是觉得我生气了?我脾气有那么不好吗?”
她才不是无缘无故就生气的人,刚才那一甩,她觉得受伤了。
徐昭靠近她,硬着头皮小声哄着:“这是谁家漂亮又温柔的小仙女,嗯,是我家的。”
瞥见他泛红的耳朵,姜穗涵努力忍住上扬的嘴角:“才不是你家的。”
他这脱口而出的甜言蜜语是越来越来越熟练了,以前多淡定的一个人。
徐昭一把抓住他的手,强装镇定:“就是我家的,都写进户口本了。”
姜穗涵想把手扯出来,没能成功,阴阳怪气地瞥了他一眼:“刚刚不是很硬气吗,怎么?改变想法了?”
比起丢脸,徐昭觉得把人哄开心了更迫切,他可不想今晚继续和小舅子睡一屋,顶多被他们打趣几句,又不会少块肉。
想通了之后,他厚着脸皮说:“你说得对。”
姜穗涵眉眼弯弯,威胁他说:“下次再敢甩开我,你搬去乐乐那屋睡半个月。”
徐昭大惊失色:“我不同意。”
姜穗涵一锤定音:“家里我说了算,这是你说的。”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己把后路给堵了,徐昭顿时哑口无言。
路上有人看到两人牵着手,眼睛都瞪大了,窃窃私语,年纪大点的禁不住替两人脸红,光天化日之下一路招摇,小年轻就是脸皮厚,亲热也该分地点,弄得大家伙都不好意思了。
心思多的人猜想一定是为了掩住悠悠之口,徐昭和姜穗涵这才厚着脸皮大摇大摆牵手,是想告诉所有人他们感情很好,挖墙角的人可以歇了那份心。
大家想看热闹的心理是一样的,不约而同地想到了王丽娟,得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她,看看她是什么反应。
“站住!”王丽英叫住何水清,目光不善地看着她。
何水清有点心虚:“干嘛?”
王丽英一把扯住何水清的胳膊,眼中似乎要喷火:“你还好意思问我干嘛!?你自己做了什么不知道吗,亏我一直把你当朋友,有好处都想着你,你呢,又是怎么对我的?”
她感觉受到了背叛,心中的怒火蹭蹭往上涌。
何水清掰开王丽英的手,忍不住揉了揉胳膊,这么用力,肯定红了。
她不敢和王丽英对视,顾左言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约了人,要走了。”
王丽英不让何水清走,今天这事不掰扯清楚,她咽不下那口气。
“你就别装了,我都知道了,就是你胡说八道,造谣生事,我小妹怎么得罪你了,你要这么诋毁她,她一个还没出嫁的小姑娘,传出这样难听的话,你让她以后还怎么出门见人,她将来还要不要嫁人了!?”
找了大半天,终于找到了源头,原以为是家属院那几个嘴碎惹出来的祸根,王丽英气愤极了,居然是何水清。
她记得不曾和何水清闹过别扭,两人关系挺好的,想不明白何水清为什么要这般害她家。
何水清有点心虚,见王丽英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梗着脖子说:“我也没说什么,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家小妹做得出来那样的事,就要做好被人说的心理准备,人徐昭都结婚了,她还巴巴地想碰瓷人,又是撒娇又是亲手做山楂糕,你扪心自问,这是未出嫁的姑娘该做的吗?”
当时她回到家,连菜都不炒了,当即找人嘀咕刚看到的那一幕,添油加醋,家属院的人最爱八卦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几乎这个家属院的人都知道了。
她这才后怕,担心王家两姐妹找她算账,这两天都是躲着她们走,哪知道走背运,迎面撞上了王丽英,直接被逮住。
王丽娟无法忍受有人说她小妹不好,怒气值快到了极点,脸色特别难看,咬着后槽牙说:“我家小妹清清白白的一个姑娘,怎么可能对只见过一次面的男人上心,还是结了婚的,你不要胡编乱造,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小妹头上扣,你必须道歉,还要当着所有人的面,不然我就去部队找领导反映有家属乱造谣,对我的家人造成了严重的伤害。”
她本想静静等这阵风头过去了,再找何水清算账,无奈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
人善被人欺,她不发威还真当她是病猫。
何水清听到王丽英说要去找部队的领导告状,心中一凛,这要是告到了部队那里,到底是她起的头,她哪里还有好果子吃。
去年也有一个家属乱造谣,被那家人知道了,找了上门,两家打了起来,闹得很大,部队的领导知道后很生气,让那个造谣的人和人道歉,还在全院做了通报批评,丢脸死了。
何水清不想步那人的后尘,急忙安抚王丽英:“瞧你说的,多大点事就要闹到部队去,领导多忙,哪有时间处理我们这点破事,就不要麻烦领导,浪费领导的时间,我道歉,我现在就道歉,对不起,我不该乱说话,这样总行了吧?”
识时务者为俊杰,低头道个歉而已,她这人除了没钱,还没志气。
王丽英被何水清这无赖的做法气笑了,可是你要人道歉,人已经道歉了,你还要怎么样?
这口气梗在喉咙,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她快要憋死了。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何水清睨了眼王丽英:“要迟到了,我先走了。”
脚底跟抹了油似的,一转眼人就跑掉了。
王丽英恨恨地咬了下唇,转身回家,打算在问问小妹。
从何水清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小妹可能对她撒谎了,家人的欺瞒让她的心里不免有些难受。
她是不喜欢姜穗涵,可是也没坏到要怂恿小妹抢人丈夫,不仅不道德,还很没有底线。
第47章
姜穗涵抬手擦了擦汗:“还有多远才到?”
她高估了自己的体力, 爬山不是一个轻松的活,幸好前面有徐昭带着,后半段几乎都是扶着她走, 否则她刚刚就很想坐在地上不走了。
徐昭背着一个竹篓, 姜乐昀就坐在里面, 一开始小孩是拒绝的, 他觉得自己是大孩子了,怎么能和小孩子一样坐在背篓里让人背着上山。
太丢大孩子的脸了。
徐昭看了眼前面的路,暗暗计算了下距离:“快了,还有五六分钟。”
以他的速度早该到了, 带上了两个拖油瓶, 拖慢了速度。
前方有一棵葡萄树, 姜穗涵走过去摘了一颗,用衣服擦了擦表面放嘴巴里, 酸味直冲脑门。
太酸了, 感觉牙齿都要酸倒了。
姜乐昀跟在后面,仰头问:“甜不甜?”
他也想吃葡萄。
姜穗涵默默整理好表情, 面不改色地又吃了一颗,表情似乎有些享受:“很甜,你尝尝看。”
姜乐昀没有怀疑,也摘了一颗葡萄, 在衣服上胡乱擦了擦,直接扔进嘴巴,然后整张脸皱成了包子, 味觉器官发出抗议。
“好酸。”
他就没吃过这么酸的葡萄, 山上的葡萄是特异品种吗?
酸到灵魂都要出窍了,简直怀疑人生。
小孩一脸埋怨地看着姜穗涵:“姐你太坏了, 又骗我!”
小小地捉弄了弟弟,姜穗涵丝毫不愧疚,两手一摊:“是你自己笨,我说你就信,我这是在提前教你认识人心险恶,免得将来你傻乎乎地被人骗了,还乐呵呵地帮人数钱。”
姜乐昀不领情,觉得他姐这是在狡辩:“我只感受到了你的险恶用心,哪有你这样当姐姐的,就会欺负弟弟,拿弟弟寻开心。”
他故意加重了“险恶”两个字的读音,他姐为了骗他上当,不惜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他只能说声佩服。
徐昭笑着看姐弟俩打闹,当姐的没个姐姐的样子,不怪做弟弟有意见。
“走吧,带你们去摘柿子。”
姜穗涵:“等会儿,我想摘一些葡萄回去。”
野葡萄太酸,吃了酸倒牙,但是可以酿葡萄酒,之前她在她爸的书房里无意间看到过一本酿酒的书,里面就有讲到怎么酿制葡萄酒,大致的过程她都还记得,只是没有亲手酿过,可能需要实验几次。
徐昭有些诧异:“这么酸还吃?”
姜穗涵解释说:“不是直接吃,我想试着酿葡萄酒,等成功了,我们家就有葡萄酒喝了。”
徐昭点了下头,没去问怎么酿葡萄酒,很听话地拿着剪刀开始剪葡萄。
这些葡萄在野外,可能是太酸了的缘故,小鸟也不爱吃,果实累累,地上有掉落的,摘了差不多,姜穗涵喊停。
有一只兔子在草丛里快速掠过,姜乐昀惊呼出声:“是兔子!”
快跑着想要跟上去抓住兔子,无奈兔子跑的太快了,没追上。
小孩失落地看着兔子消失的方向:“没抓到。”
姜穗涵安慰弟弟:“抓到是你厉害,没抓到正常,兔子四条腿,你两条腿,两条腿的怎么可能跑得过四条腿的,别伤心了,回头去县里带你去吃你最喜欢吃的红烧肉。”
徐昭嘴角不禁微微抽了一下,觉得她安慰人的角度有点奇特。
听到有好吃的,姜乐昀瞬间忘了兔子,亮晶晶地看着姜穗涵:“什么时候?”
姜穗涵想了想:“过些天吧,部队有车了我们就去县里吃一顿好的。”
姜乐昀略微失望,不过想到可以去县里吃好的,还能去百货大楼逛,又开心了。
徐昭带着两人走了十来分钟,姜穗涵往前一看,这树好高啊,好多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