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穗涵拿着那串山楂糖葫芦,外表看着肯定是没有外面买的好看,没想到徐昭这么厉害,竟然真的做出来了。
她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佩服之情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吗?”
只是看人做过一遍就会做了,这么的动手能力她只能说一个服字。
徐昭很自然地回答:“本来就不难。”
姜穗涵无语地望着他:“你这样很凡尔赛你知道吗?”
徐昭:“凡尔赛?”
姜穗涵:“过于谦虚就是在炫耀,你这样很容易挨揍的。”
徐昭:“一般都是我揍别人。”
果然真诚就是永远的必杀技。
两人脑电波完全不在一个平面上,姜穗涵略过这个话题,刚想咬一口糖葫芦,想到这是徐昭的功劳,又把糖葫芦举到他嘴边:“喝水不忘挖井人,我这个人还是很有感恩之心的。”
徐昭其实不喜欢这种酸酸甜甜的食物,只是难得她喂他,抬眸看了她一眼,张嘴咬掉最上面的那颗山楂。
姜穗涵忙问他:“好吃吗?”
徐昭没答话,让她也吃。
“哟,两位躲在这里秀恩爱呢。”
第78章
姜穗涵扭头看过去, 张向前双手抱臂,笑嘻嘻地靠在墙上。
他走过来,二话不说直接拿走一根糖葫芦, 一边吃一边评价:“我还是第一次吃苹果味的糖葫芦, 味道不错, 徐昭你小子深藏不露啊, 认识你十几年了,我都不知道你竟然会这么独门的手艺,下次有这样的好事,记得提前通知我, 害我差点吃不上。”
一串糖葫芦也就串了四块苹果, 张向前咔咔不到一分钟就吃完了, 意犹未尽,看着铁盆里还有三串, 跃跃欲试地又伸手过来, 被徐昭毫不留情地拍了下手背,疼得叫了一声。
“下手这么重, 骨头都你打断了,还有没有兄弟之情了,不就是吃你一串糖葫芦,至于这么小气吗?”
张向前捂着手, 看向站在一边看戏的姜穗涵,迫切地想要寻求同盟:“小姜你说他是不是很小气?我哪次吃到好吃的不想着他,中学的时候吃个肉包子我都分他一半, 人情冷暖啊, 人家是副团长,而我只是一个小小营长, 比不得,比不得啊。”
如此拙劣的演技,真的很辣眼睛。
姜穗涵幽幽地说:“原本这五串糖葫芦都是我的,现在被你吃了一串,我就少吃了一串,你觉得我应该站在哪一边?”
张向前被噎了一下,一时兴起,忘了两人是夫妻,不过他一点也不尴尬,嘿嘿笑了笑:“弟妹你真幽默,我就是替你尝尝味道,你也吃,卖相比外面买的是差了点,味道大差不离,挺好吃的。”
徐昭淡淡地瞥去一眼,眼神透露出你该滚了的意思,张向前脸皮厚,秉持着我今晚就任性一回,偏不如你的意,电灯泡他当定了。
姜穗涵脸有点红,想必刚刚她喂徐昭吃糖葫芦,张向前肯定看到了,哪哪都有他。
张向前自顾自地说话:“刚才我看到阿姨了,她今年过年不回首都了?她在首都那边的工作不干了,还是已经退休了?你妈一直留在这里照顾你媳妇,你爸就没意见?过年你家不就老爷子和你爸两个大男人一起过?那也太没意思了。”
徐昭感觉耳边仿佛有一只苍蝇在嗡嗡叫,很烦人:“你话怎么这么多,赶紧滚。”
张向前还就不滚了:“兄弟我这是在关心你,你这人就是面冷心热,对你煽情一点,你就受不了,话说你儿子几个月了?我儿子今天特有兄弟爱,口袋里揣了一颗糖,说是留着给你儿子吃,老子我都没得过他完整的一颗糖。”
姜穗涵默默听着,暗暗腹诽,这话听着有点酸溜溜的。
这是和未出生的小宝宝吃醋?
张向前究竟是对他儿子没有给过他一颗完整的糖果有多大的怨念,大过年的人还在这儿念叨。
徐昭塞给张向前一串山楂糖葫芦,冷着脸:“赶紧滚。”
费点口舌而已,又顺来了一串糖葫芦,这波买卖不亏。
张向前拿着糖葫芦,屁颠屁颠地滚了,想拿去哄儿子开心,路上忍不住吃了一颗,好些年了,也就小时候吃过,他都不记得山楂糖葫芦是什么味了,替儿子先尝一下。
儿子年纪小,肠胃不易消化,不能吃太多,他妈妈也不允许,给他留两颗就差不多了,还剩一颗留给媳妇。
自我感慨,我真是个好父亲、好丈夫。
姜穗涵看着剩下的三串糖葫芦,有点发愁:“拿回家去?”
食堂里人多,小孩子也多,如果有人想要,都不好意思拒绝不给,可是她想留着自己慢慢吃。
徐昭说他有办法,带着姜穗涵从食堂另一侧的小门进去,找了个没人的角落,那里放着一个看上去有些破旧的木柜,打开柜子,把糖葫芦放进去,又把柜子关上。
姜穗涵有些不放心,频频回头去看:“不会有人拿走?”
徐昭面上看不出半点担心:“这个柜子后面破了个洞,本来就是不要的,放在里面没事,不会有人去打开。”
刚出来,就听到戴佳的声音:“快来,饺子煮好了。”
戴佳旁边正好有两个空位,姜穗涵坐到了过去,徐昭坐在她左手边。
右右乖巧地坐在妈妈怀里,时不时舔一下手里的糖葫芦,小脸有点脏。
戴佳笑着说:“还没谢谢你们给的糖葫芦,右右可喜欢了,都舍不得吃,外面的那层糖快被他添没了。”
她刚刚也吃了一颗,味道确实不错,说实话,她都有点羡慕姜穗涵了,看看人徐昭,什么都会,而且还愿意去做,不觉得丢脸,不像张向前,就剩一张嘴,每天叭叭地说个不停,有时候能把人逗开心,可是偶尔心情不好,他还在旁边叽叽喳喳,就特烦他聒噪,恨不得把他踹到一边一个人待着去。
姜穗涵在逗右右玩:“糖葫芦好不好吃?”
右右扬起小脑袋,这学期妈妈几乎天天带着他一起去学校,办公室的人他都认识,小嗓音软软的:“好吃。”
戴佳瞥了一眼姜穗涵的肚子,打趣道:“你也不用羡慕,你这肚子有四五个月了吧,五六月份也该生了,孩子还是自己生的最可爱。”
姜穗涵点了点头:“四个半月,还早着呢。”
她很认同戴佳最后说的那句话,孩子当然是自己家的最可爱,她以前对小孩子就是看着可爱有趣,逗个开心,但是如果让她带,她是不乐意的,小孩子有时候像个小天使,可是一旦闹腾起来,堪比小恶魔,太痛苦了。
徐昭给姜穗涵盛了一碗饺子,不多,碗里就只有五六个,饺子挺大的,一个她得分好几口吃,刚从锅里捞出来,还热乎着。
姜穗涵夹起一个咬了一口,皮有点厚,馅调得不错,白菜猪肉馅,白菜多了点,她吃饺子的次数不多,也就是婆婆来了之后包过两次,家里做的自然舍得用料,有白菜猪肉馅、韭菜鸡蛋馅、酸菜肉馅,这些在家里都吃过。
吃到第二个时,她表情变了变,偷偷扯了下徐昭的袖子,徐昭侧身,低头问她:“怎么了?”
姜穗涵郁闷道:“有肥肉。”
徐昭知道她不吃肥肉,肉有一点肥都不吃,别人吃肉就爱吃肥一些的肉,瘦肉太柴了,没多少油水。
把她吃了一口的饺子夹到他的碗里:“还吃吗?”
姜穗涵觉得吃到肥肉的概率很大,不想一个个试,摇头说:“不吃了,我想吃汤圆。”
徐昭把她的那碗饺子全倒进他的碗里,然后起身去厨房。
戴佳好奇问了句:“徐昭去哪儿?”
天气冷,饺子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姜穗涵小声说:“我想吃汤圆,他去帮我盛一点过来。”
汤圆和饺子二选一,也可以各要一点,不过却不能敞开了肚子吃,人多,部队没那么多粮食,今晚只是提供个场地,费些粮食,让大家新年图个开心。
戴佳一边吃一边喂儿子:“你不喜欢吃饺子吗?”
姜穗涵不好意思说吃不了有肥肉的饺子,就换了一种说法:“今晚也不知道怎么了,吃到肉感觉有点腻,总是想吐。”
戴佳有点可惜地看着姜穗涵,难得吃一顿有肉的白面饺子,她却吃不了,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你都四个多月了还吐,你这症状有点久了,我怀我家右右的时候吃嘛嘛香,就没吐过,整天嘴巴闲不下来,就想吃东西,你倒是和我相反,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吃饺子。”
旁边的一个嫂子也来了兴趣,强行插入两人的谈话:“听你这说话的口音,一看就是南方人,你们那里好像不吃饺子,那你们过年都吃些什么?”
姜穗涵看她们似乎挺好奇的,简单介绍说:“过年那天早饭要吃全素的,不能沾一点荤腥,吃菠菜、豆泡和米饭,中午和晚上跟平常差不多,比较随意,年夜饭有条件的人家会杀一只鸡全家一起吃,条件差一些的割点猪肉回家,尽量吃好一点。”
戴佳:“你们老家的风俗挺特别的,我们这里就没这么多讲究,新年第一天早饭吃面,可以是素面,也可以加肉,好吃就行,我还以为大家都喜欢吃猪肉呢。”
姜穗涵:“我们那里也吃猪肉,鸡和猪肉都喜欢吃,鸡的做法有很多种,白斩鸡、盐焗鸡、酱油鸡、姜葱鸡、脆皮鸡,我们老家有一句话,叫无鸡不成宴,你们可以想象得到我们究竟有多爱吃鸡。”
那个嫂子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还是你们南方人会吃,我们家来来去去要么煲鸡汤,要么炖鸡,你说的我都流口水了,真想挨个尝一遍。”
姜穗涵抿唇笑了笑:“嫂子有机会可以去我们那里,有很多好吃的,一定不让你失望。”
那个嫂子失落地叹了口气:“想想就好了,只能等孩子他爹有没有机会调过去。”
吃过念了一晚上的芝麻汤圆,姜穗涵很满足,看了半个小时节目,她就犯困了。
徐昭看了眼手表,到她平时睡觉的时间,拉着她,两人悄悄起身溜走了,姜乐昀和苏英还在那里,一致要看完所有节目才回去,婆婆主要是想找人唠嗑,她弟纯粹是玩疯了。
中午的时候,全家人都已经洗过澡了,晚上不用再洗。
徐昭端来一盆热水,把毛巾浸湿拧干后递过去,姜穗涵舒舒服服地洗了个脸,他就着她洗过脸的热水,顺便也把脸洗了。
姜穗涵余光看到他手背上似乎有些红,以为是水太热了,烫红了,抓起他的手仔细一看:“你的手什么时候烫伤了?”
话刚问出口,她立马意识到应该是做糖葫芦的时候不小心烫到了,他的右手背上有一块红肿,还有水疱,看着就疼。
姜穗涵是又气又急,气他烫伤了也不说,如果不是被她发现了,他肯定还会继续瞒着,着急地说:“我去给你找药。”
家里有个药箱,备着一些常用药,就放在书房。
徐昭拉住她:“我去。”
等他拿着一只白色管子的药膏回来,姜穗涵板着脸叫他坐下,拿过他手里的药膏,拧开盖子,挤出一点药膏到她的食指上,小心翼翼地涂抹在他的伤口上。
她动作轻柔,目光专注,抬头问他:“疼吗?”
徐昭揉了揉她的脑袋:“不疼。”
姜穗涵皱眉,那可是热油,都起水疱了,怎么可能不疼。
她没拆穿他的话,继续涂抹药膏,伤口不大,她担心涂少药效不够,涂了厚厚一层,那管药膏还是新的,之前没用过,她用一次就没了十分之一。
边边角角也不放过,她仔仔细细检查了他的两只手,只右手烫伤了一小块皮肤,等伤口涂好药膏,她低头轻轻地对着伤口吹气。
“这样会不会好点?”
徐昭勾起嘴角:“好多了,不怎么疼了。”
姜穗涵一脸严肃地看着他:“这几天伤口不许沾水,听到没有?”
徐昭哪敢不答应。
感觉时间过的很快,一下子来到了五月底,姜穗涵上两个月就已经不去学校上课了,蔡校长又重新招了一个新老师,是新来的家属,和姜穗涵来自同一个省,算是同乡。
吃过晚饭,苏英念叨起徐昭:“这几天应该回来了吧?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得上。”
前两个月徐昭出任务去了,政委原本不想让他去,考虑到姜穗涵怀孕再有两个月就生了,他留在家里方便照顾。
徐昭没同意,谁家没有困难,如果有点事就要求特殊照顾,那么部队哪里还有纪律可言,他是军人,军人就该听从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