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什么人嘛。
周宴礼不爽,吃了一大口面条,头还晕着。
江会会注意到,问他:“不舒服?”
“还行,能忍。”他随意的答了一句。
江会会以为他是感冒了,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松了口气,没感冒。
周晋为几乎没怎么动筷,低头看了眼手机,沉默很久后,他将手机锁屏,终于出声:“我待会就不和你们一起去学校了。”
周宴礼抬起头,来了兴致:“怎么着,逃课啊?带上我。”
周晋为无声的看了他一眼。
周宴礼悻悻地挪开视线,嗤了一声:“谁稀罕。”
他过去拿外套:“我这几天有事回一趟帝都,有事的话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
这话也不知是和谁说的。
可能是和他们两个人说的。
周宴礼懒得搭理他,吃个饭都吊儿郎当,周晋为看不惯他这副模样,眉头皱了皱,到底还是什么也没说。
反而是江会会点头:“路上小心,一路顺风。”
经历这些天的接触下来,她似乎已经不怕他了。周晋为的目光缓和下来。
她握着筷子看他,可在视线对上的瞬间,她又仓惶低下头。
周晋为神情平静,将外套穿上:“那我走了。”
他这一走,的确是好几天都没回来。
江会会在第二天就回了家,妈妈看到她了,也没说什么。
只是在橱柜里翻了翻,说总是这么麻烦占彤,得提点东西去道谢。
她找来找去,最后将窗台上的腊肉剪下来半挂,让江会会下次找占彤时,给她带去。
江会会点了点头。
外面突然传来恐惧的哭喊声,在早上显得尤为凄惨可怖。
是刚出门的江满,他连滚带爬地跑进来,颤抖的手指着外面,吓到话都说不完整了。
“外……外面有……”
“有什么有?”妈妈看他这样,眉头皱着,“多大的人了,胆子还没猫大,让别人看见了不嫌丢人啊?!”
江满直接被吓哭了:“外面……外面有……有怪物!!!!”
怪物?
妈妈一愣,小区什么时候进了怪物?
她过去把门打开,往楼道里看。
江会会也好奇地跟过去。
就见对屋开着门,身材高大挺拔的少年正斜倚门框站着,他身上的穿着很简单,灰色运动裤搭配黑色卫衣,脚上是一双室内拖鞋。
因为刚睡醒,所以身上有股很重的起床怨气。
正脸色阴沉地朝着对门——也就是江会会的家。
刷牙。
江满则在后面吓的鬼哭狼嚎。
“呜哇啊啊啊,他肯定是为了方便揍我专门搬过来的!!!!我要去舅妈家,我不住在这里了!!”
江会会愣在原地,终于明白江满为什么会哭了。
在他年仅十岁的生命里,为数不多的童年阴影都是面前这个人带给他的。
粗略数一下,周宴礼来这边才一个多月,就揍了他三次了。
并且就周宴礼现在这副模样,怨气重到说他身上背负十条命案都有人信。
连江会会看了都有些害怕。
妈妈盯着他看了一会。
这人看年龄和会会一样大,身材高大,相貌帅气。
就是感觉吊儿郎当,痞里痞气的。
莫名熟悉,像在哪儿见过一样,可又一时想不起来。
妈妈偏头问江会会:“好像有点眼熟,我和他是不是见过?”
江会会表情心虚,当然眼熟,上次还差点被他揍了。
她冲周宴礼使了个眼色,又在妈妈面前装傻充愣:“我也不知道。”
周宴礼将嘴里的牙刷抽出来,含着泡沫回答她的话:“阿姨可能在学校的表彰大会上见过我。”
妈妈当场愣在原地,好一会儿,她换了副脸色,眼睛亮了又亮,不同于刚才的嫌弃。
他们这儿的人大多肤浅,衡量一个人的标准首先就是成绩和工资。
妈妈笑容热情和善:“看来这位小同学成绩不错。”
惊讶的除了妈妈,还有江会会。
他什么时候参加过表彰大会?
检讨大会他倒是参加过,他是念检讨的那个。
周宴礼咽下泡沫:“也还凑合,勉强拿了个第一。”
倒数第一也是第一。
第27章 第二十七时间
因为这个凭空捏造出的第一名头衔,妈妈对周宴礼的初印象很好。
虽然这已经不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了。
妈妈握着筷子,若有所思:“总觉得这小孩看着很亲切,长得怪讨喜勒。”
讨喜?
江会会回想了一下周宴礼的五官长相,线条轮廓都偏凌厉,所以导致他看上去很不好惹。
兴许是最近头发稍微长了点,不再是之前那个寸头了,极具少年感的同时,又将硬朗的眉弓遮了遮。
江满还在旁边哭闹:“他就是上次来家里打我的那个人!!”
妈妈半信半疑,看着江会会。
江会会急忙摇头,不擅长说谎的人为了给周宴礼打掩护也开始学会撒谎:“他没有来过我们家,小满记错了吧。”
妈妈皱着眉,夹了块排骨扔到江满碗里:“吃你的饭,成天学也不好好上,只知道乱想。”
江满急的满屋子乱走,恐惧促使他现在就要搬家。最后干脆在地上撒泼打滚:“我要去舅舅家,我要去舅舅家!”
恰好此时外面有人敲门,江会会放下碗筷过去将门打开。
站在门外的是周宴礼。
她愣了一下:“你怎么?”
周宴礼礼貌地询问:“请问你家有醋吗,我想做饭,结果忘买醋了。”
他?做饭?
江会会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妈妈连忙站起身,热情地迎他进来:“正好我们在吃饭,一起吃吧。”
她支使江满去搬一张椅子来。江满看到他那张脸,顿时就吓得不敢动弹了,脸色煞白。
在妈妈看不到的地方,周宴礼收了面上礼貌的笑容,冲他露出一个狠戾并带着警告的眼神,满身的匪气。
江满直接吓尿了裤子,安静地回自己的房间搬了张椅子出来。
“啧啧。”周宴礼拍了拍他的肩,假模假样的关心,“怎么还尿裤子了呢,水喝多了?”
妈妈一看这样,立马哎哟上了。推他回房:“快去把裤子换了,多大的人了还尿裤子,我看你是长了年龄没长脑子!”
客厅里这会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江会会欲言又止,眼里时刻都流露出对他的不信任。
说不准他的脾气什么时候就会爆发了。
“你怎么来了?”
他坐下后,大马金刀翘着二郎腿,理直气壮道:“我回姥姥家吃饭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我自己又不会做。”
江会会欲言又止:“可……”
周宴礼下巴一抬,让她放心,他家里那些长辈就没一个不喜欢他的。
不然也不会把他溺爱成如今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纨绔。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江会会深刻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
她从未见过妈妈对谁露出这副宠溺喜爱的表情来。
哪怕是江满都没有。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隔辈亲。
“这孩子,唉,平时肯定没好好吃饭吧?你看看,这都瘦成这样什么了。”妈妈心疼地捏了捏周宴礼的手臂,“多吃点,不够锅里还有。”
江会会看了眼周宴礼那卫衣都掩盖不住的宽肩,以及卷了半截的袖口下露出线条劲韧的手臂。
瘦……吗?
江满还躲在房间不敢出来,妈妈给他单独留了菜和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