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上方传来一声叹息,那个人从鼻子里喷出不满的声音,这在一定程度上给我了提示,我似乎越来越靠近了答案了。
“你现在想要堕落成醉醺醺的酒鬼吗?”他开口说话了,语气里的嫌弃是如此明显。
我感到十分不满,仰着脖子隐隐发酸,他居高临下,一边有点轻蔑又有些关心?我只感觉自己的脖子快要断掉。
“你这个家伙,一点礼貌都没有,我邀请你了吗?并没有,还有你是谁,为什么不回答我,哦,个子高就可以不用回答了吗,真是傲慢······我警告你,反正,就是赶紧离开这里,罗德夫先生,你要是不想被罗尔德先生用枪指着赶出去···”
我索性不再看他,嘴巴里不停地碎碎念,我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想到什么就直接说出来。
我低垂着脑袋,热气喷到胸前的皮肤上,我感觉很烫,这股暖融融让我想睡觉。
第146章
Chapter 145. 整理(一)
“哼,没人能那样对我。”我发现被挡住的光线回来了,我迫使自己撕开粘合住的眼皮,上面像是挂着石头那样重。随着我的视网膜接触光线,瞳孔聚焦将眼前的人映照。
我慢悠悠地反应过来,哦,是弗拉基米尔。
但我只是再次眨眨眼睛,他不会出现在这里,就好像安德烈老管家不可能穿着夏威夷风格的草裙,扭动身体唱:阿罗哈~阿罗哈~,抱歉安德烈爷爷,我后知后觉地将一个跳舞的老爷爷从大脑里赶出去。
所以这不过是酒精带来的可悲的幻觉。
我大力点头,“是的,你说得没错,没人有胆量那样做。”我发现即使是在幻觉面前,我也习惯性地胆小。弗拉基米尔连在我的想象中都那么真实,我无法让他看上去温和一些,这样我就能挺直腰板和他讲话。
我鄙视懦弱的弗洛夏。
“你喝醉了。”这个“弗拉基米尔”古怪地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懊恼,他翕动鼻尖,整间屋子都弥漫着酒精的甜味,过度发酵后的酒气四溢。
我被他逗笑了,咯咯咯地笑起来,笑声一开始还闷在胸膛里,很快我的脸颊肌肉感到酸涩。
我再一次感叹自己的大脑,即使是想象也太过不切实际了,我眼前的弗拉基米尔正蹲在我前面,他很好照顾了我的身高,把我的脖子从快要折断地仰视里放出来,他像一个普普通通的男孩子一样随意地蹲在我面前。
不是我夸张,真正的弗拉基米尔肯定不会这样做,他是一个严格遵守各种规则,那些古板得近乎锱铢必较的礼仪使他比任何人都要高傲和不可接近。现在的他,怎么说呢,很久之前某个书架上被翻得破破烂烂的漫画书中的爱吃巧克力的侦探——L的常用姿势。
怎么又扯到了那么远?我拍拍脑袋,再次看向弗拉基米尔,我的笑声已经不能停止。
“别笑了,弗洛夏。”弗拉基米尔口气有些不爽,他无可奈何地拉着嘴角,眼睛危险地眯起来。他是假的,我再怎么胆小也不可能怕他,我看着他铂金色的发丝在明亮的灯光下轻轻晃动,冰冷的银白色被赋予暖调颜色,上面没有抹发胶,柔软的发丝散落在额前,我很想去抓一抓揉一揉,看他是不是我以为的那样柔软。
我抓紧手里的杯子,坚硬的触感让我能够继续忍耐不去碰他,可我还是忍不住笑,这已经超过了我能控制的范围,我开始觉得酸痛,脸,胸口和锁骨都隐隐作痛。
黑夜变得深邃,乌色与浅白再也不能从夜空中找寻。
我不能自抑笑着,他一脸怪异地看着。我能说,这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见到,或者从来没有出现的和谐。
我的笑声越来越低,可肌肉惯性让我没办法快速停下来。弗拉基米尔撇撇嘴,他放弃接着警告我,那不起作用他发现了这一点。
“好吧,我为什么要跟一个意识不清醒的酒鬼计较呢?”他不情愿地小声嘟囔,眼神挑剔地打量我身边的环境,从不够崭新的橡木桶,到我光着脚散漫地窝在地毯上,旁边还丢着团成一团的毛毯。
我明显感到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决定上战场一样的困难,接着弗拉基米尔无视没那么整洁的环境,“真该让金布罗女士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她一定会觉得自己的努力都喂拉布了。”他学着我的样子,从我的对面挪过来紧挨着我坐下。
顺便说一句,拉布是小马利科奇先生驯养的德国牧羊犬,我好不容易从大脑混乱的记忆中找出这个名字,对应的是软乎乎蓬松的毛发和围着我转想要叼走我手中的苹果。
“敬金布罗女士!!”我朝着半空举起杯子,一口气喝完了剩下的半杯酒,弗拉基米尔想要阻拦,可他的手伸到一半就收了回去。
“这样也好,你喝醉了也好。”他思索了一会,撑着下巴看着我又接了一杯。弗拉基米尔看上去不太适应坐在地毯上,他的手肘撑在膝盖上,歪着脑袋盯着我,他的身体并不放松但不影响四肢伸展,仪态好看而优雅。
装腔作势,我承认是嫉妒,光看外表弗拉基米尔即使是再挑剔的人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可他就是用这幅外表欺骗了我,我不得不去面对初次见面时就被迷惑了的自己,真是有够愚蠢,所以后来就算有了那些遭遇,我也不能全怪他。
美色误人,这一点男女都一样。可惜我不是什么昏庸老迈但权势滔天的君主,我只是一个被被人随意搓弄的软蛋,好吧,这个评论有点刻薄了。剧烈的开心后就是莫名其妙的低沉,我终于可以不用傻乎乎地笑了。
“你怎么做到的,一会笑得停不下来,一会又好像要哭了。”弗拉基米尔观赏我的情绪波动,他犹如一个好奇的学生发问。
我转头看他,用手粗鲁地擦擦嘴。“我没有哭。”他该不会是把酒和眼泪搞混了,我有点疑惑。
弗拉基米尔看着我|干干净净的脸,也没有迟疑:“但你很难过。”他像是能够体会到我的情感,他的脸上有一种莫名的哀伤,似乎生硬转接给他,他无法处理好过渡得十分不自然。
“······”我像被人隔空揍了一圈,脖子被固定到看向弗拉基米尔的角度。脑海中突然划过一种感受,我虽然身处仿若无尽的地狱中,但是混乱和飓风终会从云层下刮过,我也会得到安宁。
他的情绪太过不自然,我做不到感知更多,大约是我不够清醒,我能感到自己的理智正在飞快下沉。
“不不不,你说错了。”我摇晃着一根手指,同时思考变得一团浆糊,“我一点也不开心,也一点也不难过。”我有点大舌头,准确来说是口腔变小了,我需要用力支配舌尖方向才不会含含糊糊。
“我是在思考原因。”既然弗拉基米尔发出疑问,那么我决定好好给他上一课。“我的人生走到今天的原因,这很重要特别深刻,你需要严肃深刻地考虑,当然我也有错,我正试着改变自己的很多缺陷,可你知道这怎么可能简简单单捉到···嗯做到···”我停顿一下,思绪堆叠厚厚一沓,嘴里也不知道胡言乱语些什么。
但我的表情认真,给弗拉基米尔讲道理可是一件十分难得的事情,所以就算是这样我还硬撑着不放弃。
弗拉基米尔淡淡地看着我,他也许一点都不在意我说了什么,蓝色很透亮,干净而静谧地将我置于中心。
“那就不要让我感受到,弗洛夏。但也是这样。”弗拉基米尔等待我罗里吧嗦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后,平静得脸庞却让气氛燥热起来,他有种让人不舒服的能力。
“You complete me.(你使我完整)。”他极快地吐出这句英文,我只捕捉到最后的 me,这还是最近舒宾太太看不惯我学渣本质,开始时不时讲一些英文小故事,她认为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可实际上我已经过了爱听故事的年纪了。
“好吧。”我耸耸肩忽略了他的话,这时候再问他会不会显得我很笨,但我的幻觉中的弗拉基米尔为什么还这么不可一世,我有点生气,俄语不好说吗?如果讲的是中文那我还能够逞逞威风,我七七八八地胡思乱想。
“你为什么要回来?” 我的问题太多,可能问一整天也问不完,弗拉基米尔从没有善良地解答,我现在也不期待。
可他此时却一反常态。“我,来见你。”
“为什么要见我?”我顺着发问。
这个问题比上一个更难回答,我看见弗拉基米尔撑着下巴,他在犹豫,他的眼眸不再平静,我甚至觉得自己是在剖开他的心脏,他的嘴唇轻轻颤抖。
“我以为,我会很快适应你不在的日子,但事实是,我每天都在经历折磨,每分每秒都要承受失去你的痛苦。所以,我来到这里,希望你能终结我的痛苦。”弗拉基米尔似乎回想到什么,他的手死死地抓紧袖口,手背上的血管从白的透明的皮肤下透出来,他用力地克制住。
像是承受酷刑,又或是药物成瘾后的戒断反应,我认真地点点头,止痛药呀,我原来不是人是止痛药。我勉强接受了他的说法,“要吃小饼干吗?”我好心地问他,他来得突然,我忘记了准备茶点,现在也不晚,奶油巧克力棒甜滋滋的难受的时候吃在合适不过了。
弗拉基米尔一怔,“弗!洛!夏!”他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我的名字在牙齿间嚼碎。我的感知察觉到他的愤怒,那种夹杂着羞惭的怒气让他捏紧了拳头。
“你是不是没有听懂我的话?”他的嘴唇像是颓败的玫瑰花,我的注意力被带跑,嘴里嗯嗯啊啊,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树莓樱桃味的芝士蛋糕味道一定很不错。
我回忆着储物柜中的零食,而弗拉基米尔淡色的眼珠盯了我好一会才放下暴躁的狰狞,回到冷漠而嘲讽的苦笑。
“我是疯了吗?和一个醉鬼说这些。”他拿起我的酒杯,只轻轻抿了一口脸色却更加难看了。
我无奈地晃晃头,这个家伙实在很难满意,我往前爬了几步艰难地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一旁的藤架边。“好吧好吧,我来找找小零食······甜甜的糖果···还是酥脆的蔓越莓干···巧克力也不错···”我唠唠叨叨地翻找,最后失去了耐心干脆抱着小木箱原路返回。
第147章
Chapter 146. 整理(二)
夜晚寂静不过,我的脑海中却有无数个抱着大鼓狂敲的小人,他们唱歌跳舞,放声大笑,尽管这种热烈的情感丝毫没有感染我,耳边无休止的嘈杂只让我越来越想要远离。
所以,我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我是这么想得,在意识还未清醒的边缘,我继续做梦,然后我失去重心摔倒了,箱子中的食物散落一地被我压在身体下面,地毯很厚我没觉得疼,更重要的是那个一直坐在沙发边的人一步冲上来扶住了我。
他撑着我半边身体,我的额头上是他有些急促的呼吸,热气洒在我通红的皮肤上,他的手过分用力,使我可以保持不至于四脚冲天的姿势。
“嘿,谢谢你,弗拉基米尔。”我借着他的力气翻身,盘腿坐好,我的眼睛已经极度沉重,上面可能压了一座山,掀开它需要付出很大毅力。
我瞄了一眼弗拉基米尔,他的脸色一点都不好看,对比起我的爪子都变得红扑扑的,他就像屋外山顶的积雪,让人慌张的白色。
他完全没有接受我的感谢,这下他的话也和坚冰没两样。“弗洛夏,我真的怀疑就像这样放着你不管,半年后我还能期望见到一个完完整整的你吗?还是你对自己就这么无所谓。”
弗拉基米尔不似作假地低声训斥,我能说这种神态像极了索菲亚,可他又不是我的家人,以前我就算快死了他也很冷静,我不得不确认自己的生命对他来说并不重要。我慢慢地闭上眼睛,攒够力气后又睁开,我再次肯定地想,眼前这个人果然是假的。
你总会在幻想中修饰另一个人,他会美好得不真实。
“真是个可怜的家伙。”弗拉基米尔静静地注视着我,他看着我一脸无知无觉,低低地吐出这几个字。
是对我说吧,我迷迷瞪瞪地想,可他嘲讽地笑凝在耷拉的嘴角,又好像不是在说我。“呼——”这一刻,我觉得肚子很胀,胸口堵堵的食管也涨开了,一种怪异的烦闷感塞住了呼吸,我重重地拍在锁骨上,眼泪花都跑出来。
太令人烦躁了,没有告别一句话不说放我离开,接着又救了我,一次,两次,他是一只大猫咪,抓来小老鼠也不吃,一会放掉一会又重新抓回来。
我低着头,情绪低落下来,我的手被拨开,我抬头去看大猫咪,他正轻轻拍打我的后背。弗拉基米尔的动作十分生疏,他的胳膊悬在半空中,每一下像是提前算好了重量和角度,频率掌握得恰到好处。
我安静地呆坐着,我发现只要自己一开口,眼前的人就会生气,他脾气可真大呀不是吗?不论是他是不是真的。我不想惹他生气,那张漂亮的脸适合最灿烂阳光的笑容,虽然我还没见到。
我缓缓地眯起——我睁不开眼睛,距离睡着可能是下一次闭上眼睛时,我看到了,接下来我飞快地握住了,弗拉基米尔还包着手帕的那只手。
我从完全静止到行动结束只用了一秒,还是两秒,连我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弗拉基米尔也一样,他冷漠地看着我攥着他的手腕。
“你···呃。”我被自己的口水噎住了,不过我没放弃,弗拉基米尔相当好耐心地一动不动。“你没有换药?这···这可···不能这样。”
我仅剩一条缝的世界中,弗拉基米尔无动于衷,他的所有表情都被掩藏在如同平滑石膏像后面。“会发炎哦···很疼的,还会留下疤哦···”我再接再厉,拉长声音,用讲鬼故事的低缓语气吓他。
可弗拉基米尔没有接受,他仿佛不觉得疼,只是还让我抓着他的手腕,这份割裂感让我不禁怀疑我的幻觉是不是需要时间缓冲。
我很快觉得没意思,劝说弗拉基米尔的工作轮不到我,不论是叶夫根尼管家或者斯达特舍先生,或者随便一个人都会对他的伤势如临大敌,用不着我瞎担心,还是对一个假人。
可是,也太过真实了,我看到手帕轻薄的质地挡不住血液缓缓浸透,手的主人一定用力做了什么,暗红色发黑的痕迹下面一层新鲜的红色涌上来。我不会陌生,血液这个我曾无比恐惧的流动的粘稠液体,不堪而难以遗忘的都在里面。
好在那是以前的事情,我的鼻尖能闻见血液的味道,不好闻,仿佛能够引出嗓子下面红肿的腥味。弗拉基米尔受伤了,他帮助了我,我像是受到诱惑慢慢控制不住自己。
眼睛再也不能睁开,我心甘情愿地闭上,脸颊轻轻触碰到手帕冰凉而丝滑,接着他的指尖碰到我的额角,搭在胀痛的太阳穴边,我满足地叹息。
在意识彻底涣散,身体在虚空之中完成坠落之前,是谁,谁小心地接住了我。
这就是我的噩梦,被子被踢开寒冷从每一块木板后钻进来,你不能要求一座老房子能够一点也不漏风,可我的懒惰不足以使用壁炉,我总会杞人忧天房子会在我熟睡时被烧着。
天蒙蒙亮,我被冻醒了,手脚冰凉脸颊都很冰,这和梦境中的暖融融的甜酒和毛毯的气氛形成巨大落差,酒精是这么美妙的东西吗?我抬脚勾起被子将自己包裹起来,不出十分钟,身体就开始回暖。
头发整个都是酒的味道,根本散不去,我裹着毛毯换上长毛袜一边打呵欠一边下床。没有开灯,天空青色阴暗从森林里入侵室内,即使是蓬松的大枕头也不觉得温暖,留声机的唱针在内圈无力的转动,电磁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爬上楼,又怎么安稳地睡在床上。
也许是我的自我控制能力很强,这里打问号,那种醉成毫无意识的烂泥状还能好好走上楼——我检查了自己的膝盖,没有新的淤青,没有滚下楼梯或者随便找个角落就睡,然后我昨晚有越发严重倾向的感冒也消失了,我的嗓子还有点不舒服,不过我不确定是不是因为喝了太多蜂蜜酒。
诡异的是那个梦,混乱的,颠倒不清楚的语序和他半明半暗的脸庞,我疑惑地吐出泡沫,呼噜噜地漱口,大部分梦境已经无法想清楚,可我仍然辨认出里面的那个人,太阳穴跳动了一下,牙齿被冷水刺激地我又裹紧了毛毯。
等待热水流出来时,我瞄向镜子,看见脸颊上有一抹深红色,我搓了搓没有弄掉,我钉在原地,视线凝固在那片小小的污痕,热水的热气蒸腾上来淹没融化了镜面时,我才深吸一口气将脸没入了水流之中。
酒精真不是个好东西!我叼着抹满花生酱的烤焦了的面包片,捧着小盘子盘腿缩在被子里,顶着左眼睛上肿大的眼泡,面无表情地咀嚼。
直到做早餐之前,我都天真以为左眼只能睁开一条缝是水肿,可时间过去,症状没有得到好转后,我终于承认我大约很可能有些酒精过敏,我安慰自己除了看上去像被人揍了一拳,有些滑稽以外好像也没什么其他影响。
笔记本摊开垫在大腿上,我正在回邮件,除了一些垃圾邮件和gg之外,唯一值得回复的只有阿咖达女士的邮件,她是圣尼亚学院的文学课教师,虽然我暂时停止学业,可她仍然保持每周一封,内容大多是课程要求和书籍推荐,后来即使是我进入了巴甫契特之后她的邮件也没有间断。
来到维尔利斯特之后我才和阿咖达女士保持联络,通过写邮件的方式我其实开始再次接触校园生活,院制分为初级部和高级部,初级部三年,高级部四年,去年秋天十三岁时我处于诺亚斯顿的初级部一年级,送冬节之后我应该进入初级部二年级。
阿咖达女士说,二年级比之前多了一门哲学课,她特意给我列了一个书单,《An introduction to the history of Psychlolgy》 也在里面,这次可没有尼娜昂诺这个宏伟的图书馆,抽空去北部的书店一趟看来势在必行。
因为这些邮件,我得向阿咖达女士表达我的感谢,她在平时一直鼓励我多多创作,写作并不是为了成就著作,可以是兴趣,记录和表达,虽然我没什么文采,还是养成了写写日记或者周记月记的习惯。
窗户开一条缝,为了散去沉溺在各处的酒气,青绿的薄雾像是丝丝细雨,缭绕着阴森而压抑,雨天一直缺席,它的数次错过已经让寒冷重压下来,我时常恍惚地看着世界模糊,搞不清楚到底是哪个季节。
屋外蹬蹬蹬有人跑过,后一个总会大声喊叫:“等等我,达尼洛。”喊出声的人是阿丽娜,他们俩是丹妮娅夫人的龙凤胎,阿丽娜是姐姐,达尼洛是弟弟。他们总是形影不离,他们会在这种阴沉沉的天气踩过泥巴坑,跑到山上窜来窜去离开时两个人拿着手上满满当当的各种野花和奇特的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