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事辛苦大家了，拿去买点零嘴，喝酒的时候给大家当个下酒菜。”

　　丁阳肯定不收，多大点事儿。

　　王玉芝见他实在不要也就算了。

　　“喂，王玉芝。”

　　“嗯？”

　　丁阳：“没想到你性子还挺彪悍的。”

　　王玉芝：“你这是夸我还是贬我啊？”

　　丁阳呵呵笑，“自然是夸你，我就喜欢你这种脾气的……哥们！”

　　王玉芝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这人还将她当哥们了。

　　“行，你这个哥们我也认下了，以后有啥要帮忙的，尽管过来找我啊！”

　　王玉芝走了，不少小伙儿目送她远去。

　　以前不觉得，怎么突然之间感觉这人漂亮了不少啊！

　　王玉芝以前就住在隔壁院，大家也算认识，就算平时没说过话，但见过，知道有这么个人。

　　那时她梳着两个长辫子，人不高，在环卫所上班，时常穿着灰扑扑的工装，是那种容易忽略，不太起眼的人。

　　但是现在，这人一下子好像就变了。

　　笑起来很好看，很有气质，穿着打扮还挺时尚。

　　就有人笑着说：“诶，昨天有好几个媒婆去苏家跟她说媒，听说都没成。我觉得我也能找个媒婆上去试一下，说不准有机会。”

　　丁阳侧头，打量了一下说话的小年轻。

　　单眼皮，酒糟鼻，就你这副样子？

　　丁阳：“小子，别去祸害人家大姑娘了，你只适合八号院的“小黑”。”

　　大伙儿一听，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王玉芝回到去绘声绘色地将巷子上的事情跟家里人说了，大家听完都挺解气的。

　　上门就要两百块，那些人也真好意思说，咋不去抢呢。

　　所有人都在笑，也就廖春丽感觉有些不好意思，毕竟那些是她的娘家人。

　　快中午的时候，楼下叶家来客人了，一辆小汽车，四辆自行车。

　　来的是唐老爷子、钟叔、杨医生，还有两位苏婉没见过，但听叶蓁说也是曾经跟过叶家的，现还在世的老人。

　　五人手里不光提了礼，还提了菜。

　　显然中午他们是要在这儿吃饭的，菜都买好了。

　　钟叔下厨，唐老爷子给大家泡他带过来的茶叶，几人围坐在客厅里给叶奶奶拜年。

　　叶奶奶还是挺高兴的，毕竟人家还记得她，不光过年跑来看她，平时只要条件允许都会给这边一些照顾，比跑到外面那些人强多了。

　　叶家来客，苏婉也被请下去了。

　　这两天她能下地了，叶蓁就给她买了个轮椅，除了上下楼不方便，平时别人推一下，或是自己转一下轮椅，感觉还行。

　　大家见到苏婉，都好好关心了一番。

　　杨医生还给她看了诊，重新调整了两味药。

　　叶家中午开了两桌，五个老头陪着叶奶奶坐大桌子，叶蓁伺候着苏婉坐小桌。

　　满桌子全是钟叔的拿手菜，几个老家伙都挺开心，还喝了一点小酒，之后话就多了起来。

　　正说着，院门外缓缓地开进了八辆小轿车。

　　是的，有看热闹的人数过了，足足八辆。

　　大家都不用想，肯定是来找叶家的，毕竟除了叶家，别家没有能开小汽车的亲戚啊！

　　叶家正关着门吃拜年饭，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事，直到有人过来敲门，才知道叶昊乾回来了。

　　从叶奶奶联系叶昊乾到他带着人归来，差不多一个星期了。

　　不是叶蓁乾拖着不想回来，是现在想从外面归国实属不易，不光要转机，航班还是一个星期只有一次或两次那种。

　　所以叶昊乾一个星期就能赶回来，也算是很迅速了，估计收到消息就开始启程，人先回来，别的排后。

　　叶昊乾坐着轮椅，身上穿着厚厚的裘皮大衣，戴着皮帽，人比较瘦，脸上的皱纹很深，已经看不出年轻时的面貌了。

　　跟叶奶奶比起来，他感觉老了不少。

　　苏婉先前听叶蓁说过，叶昊乾跟叶奶奶的年纪相差不大，好像只有两三岁的样子。

　　叶昊乾身边跟了不少人，除了上次从港城回来过的叶父跟管家，别的都是生面孔。

　　不过因为人多，有资格进门的也就变少了。

　　叶之渊推着叶昊乾，身后跟着一位穿着深紫色大衣，烫着卷发，模样五十多岁的女子。

　　苏婉见着那女人就有一种直觉，这人应该就是尚如意，叶家的二太太。

　　而且，她跟叶奶奶，眉眼之间居然有一些相像。

　　除了他们仨，跟着进来的还有两位领导。

　　一个是从首城那边专程赶过来的，另一个是叶蓁商业所的所长姜巡。

　　姜巡能进这个门主要是跟叶家熟悉，毕竟他都过来几次了。

　　这些人进门，还没有吃完的拜年饭自然没得吃了。

　　大桌子上，除了叶奶奶，所有人都下了桌。

　　叶奶奶手里还拿着筷子，见几个老家伙都不吃了，还说他们，“饭都没吃好呢，咋就下桌子了。”

　　几个老头儿相互看了看，没吭声。

　　小桌子上，叶蓁背对着门而坐，筷子也是没停，还在给苏婉夹菜。

　　苏婉也坐着轮椅，就算是想站起来都不行。

　　看见叶家三人在吃饭，所有人居然默契地都没有开口说话。

　　不过很快叶昊乾居然哭起来了，抽出帕子来一个劲地抹泪。

　　叶奶奶眉头皱了一下，终于放筷子了。

　　这时，尚如意上前，拿起台子上的茶杯茶壶，给她倒了一杯茶水递过去。

　　叶奶奶很自然地接过喝了一口，之后问叶昊乾，“你不是很想回来么？现在回来了，不高兴，还哭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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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观望

　　叶奶奶很不喜欢哭哭啼啼的人，特别是男人。

　　这是没出息的表现。

　　听她这么一嫌弃，叶昊乾就将泪憋回去了。

　　他问：“舒娴，你吃好了吗？”

　　叶奶奶没说话，看了眼不远处的小桌。

　　叶蓁跟苏婉都放了筷，很显然两人也吃好了。

　　就算没好，这也吃不下了啊！

　　“吃好了。”叶奶奶回他。

　　叶昊乾点头，打量了一下这个仄逼的小客厅，又是一阵叹息。

　　他知道她在这边过得不好，可也没有想过居然是这样的情况。

　　叶奶奶漫不经心地说：“跟你那富丽堂皇的大庄园比起来，我这儿如何？”

　　叶昊乾苦笑，“舒娴，你可别挖苦我了。”

　　叶奶奶冷笑，“得，不挖苦你了。”

　　两人的对话倒是让站在旁边的两位领导有些尴尬，上面本来打算要给祖孙俩换房子的，只是这样那样的事儿多，叶蓁也没认真选，倒是把事情耽搁了下来。

　　叶昊乾看了看两位领导跟屋子里的几个老头儿，对他们笑道：“今天打扰大家了，不管是私人方面的还是工作方面的事，晚点我再与你们联系，现下我得耽搁一些时间与家人叙叙旧。”

　　这是要赶人的意思了，两位大领导说了几句客气话就出去了。

　　几个老头儿也点了点头，对着主位上的叶奶奶说：“太太，我们先出去了，这些东西晚点儿再来收。”

　　饭是不吃了，但碗不是还摆着。

　　叶奶奶说：“不用你们忙活，有的是人收拾，先回去歇着吧。”

　　“那行，太太，我们走了。”

　　“嗯。”

　　几个老头儿又看向叶昊乾，“先生，我们走了。”

　　按以前的规矩得叫老爷，可现在不是以前，是新社会了，叫先生吧。

　　至于太太，那是以前叫习惯了，改不过来。

　　叶昊乾对他们笑了笑，这么多年了，有些是当初那些人的子孙，他并没见过，有些老家伙他也认不太出来了，但大概能猜到身份。

　　仄逼的客厅总算是空了，能喘口气，没那么压抑了。

　　叶昊乾又对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叶之渊说：“之渊，你也出去呆一会。”

　　叶之渊从进门开始脸上就挂着笑，隐隐还有些许得意。

　　此时叶昊乾让他回避，叶之渊脸上的神情不可避免地僵了一下。

　　不过他很快就恢复过来，还笑道：“爸，妈，小蓁，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直接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