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大大方方的站在这里就好。”
只见,花家商行的主事人之一胡掌柜迎了上去,熟络的道,“张指挥使,今日怎么亲自来了?”
张指挥使哈哈爽朗一笑,“还不是上头的命令,说是要抓什么人。”
他根本不把这命令放在心上,不过是借着由头带人出来捞油水而已。
因为这里过往行商多,他们的消息一向灵通。京里皇帝死了正乱着,裕王的大军又快打进来了。
以后指不定会怎么样,对于他们这些底下的人来说,乱世里银子才是最重要的。
多捞点银子,要是时机不对,还能立刻跑路。
胡掌柜很上道的递了一叠银票上去,请求道,“京城已经乱了,我们这次离开带了少东家,还请指挥使手下留情,以免惊扰到少东家。”
张指挥使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甲板上,在丫头的簇拥下,站着一个戴着帷帽的女子,一眼看去气质非凡。
他看了一眼手上的银票,起码有上万两,他满意的道,“放心,我们肯定不会惊扰了花小姐。”
胡掌柜又给他塞了两颗人参,压低声音道,“这些年在这条水路上来来往往多谢指挥使照顾了。这人参是我的心意,关键时刻可是能保命的。”
这东西可以说是送到他心坎儿上了,他一拍胡掌柜的肩膀,“还是胡掌柜仗义!”
既然收了这么贵重的东西,他也不含糊手一挥,直接带着人走了,根本就没检查花家的商船。
跟在他身后的林二回头看了一眼,小声儿道,“头儿,胡掌柜这次大方过头了吧,感觉不对劲儿。”
又是人参又是银票的,妥妥的贿赂。
“就算不对劲儿,又关我什么事儿。”他冷笑了一声,“你看着吧这世道要乱了,拿到手里的才是最重要的。”
抓郡主什么的和他有屁关系,就算费心费力的抓到了,对他而言也没什么好处。
不如多捞点银子,到时候也能寻条活路。
他带着人把上百艘船,都巡视检查了一番。凡是知趣的孝敬的让他满意的,都放行。
花家商行的船,就是最先被放行的一批。
大船扬帆起航,离临水越来越远。花颜心情很好的道,“现在才是真的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
一旁的杜伊水高兴极了,“终于离了这该死的盛京,我们自由了。”
将离笑着道,“还以为这关不好过,没想到萧临风的话,下面的人阳奉阴违。”
“很正常,他毕竟没有名正言顺的登基。现在正是人人自危的时候,他威慑力不足。”江雪凝淡声道。
船队一路向西航行,在茫茫大海上,一眼望去全是无边无际的海水。
到了第三日,杜伊水已经觉得无聊了,在甲板上躺着晒太阳。
青禾和采月,在一旁折腾着烤鱼换换口味。
阳光正好,微风徐徐。将离看似不经意的开口,“回到湘楚以后,下一步你准备做什么?”
杜伊水看了过去,雪玉京看了过去,就连一向最不问事实的冰瞳也看了过去。
气氛莫名的紧张,江雪凝淡淡一笑,“这天下,萧临风争得赫连慕争得,我自然也争得。”
将离淡淡一笑,他等得就是这句话。
冰瞳认真的道,“嗯,一定要把赫连慕踩在脚下不得翻身。”
杜伊水激动的道,“郡主我要当女将军,到时候带兵上阵杀敌!”
江雪凝对巫锦道,“把东西拿来吧。”
巫锦小心翼翼的捧出来一个盒子,她伸手打开,碧绿的玉玺在日光下流光溢彩。
“这不会是…玉玺吧…”
雪玉京目不转睛的看着,感觉自己果然跟对人了。
将离也很惊讶,“玉玺怎么会在你这里,萧临风该头痛了。”
毕竟皇帝写圣旨,可是必须要玉玺的。没这玩儿意,还挺麻烦的。
江雪凝伸手拿起冰凉的玉玺,“赫连煊给我的,可是我不想要。”
她要的她会靠自己得到,如果她有朝一日凤临天下,她自会创造属于自己的时代。
她站在岸边一松手,碧绿的玉玺掉进海里,很快不见了踪影。
杜伊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道,“这…这也是可以的吗?”
将离接话道,“等西陵覆灭了,自然会有新的王朝新的玉玺。”
雪玉京赞赏的道,“郡主果然好魄力。”
船又在大海航行了几天,在洛水靠岸补充物资。
他们也下船,去了客栈准备休整一下。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换上男装略作装扮,江雪凝去了二楼吃饭。
这是洛水最大的客栈,几乎入住的都是来来往往的行商。
他们这边二楼坐了几大桌,楼下也坐了几桌。
“哎,这世道终究是乱了,裕王的大军快打到京城了。”
“我们匆匆从京城逃出来,都不知道往哪里跑,才是安全的。”
“要是打起来,西陵就彻底乱了吧。”
客栈里几乎都在谈论这件事情,江雪凝他们安静的听着。
将离压低声音道,“萧临风不像是会就这样束手就擒的人。”
江雪凝道,“看着吧,他肯定有后手的。”
她比较期待,他要以什么样的名头登基。总要拿点东西出来服众,堵住悠悠之口。
到了下午客栈的人几乎爆满,都是拖家带口往外逃的,往天南海北的都有。
最新消息是,以京城为首的几大城,已经关城门,不准进也不准逃。
真正的乱世已至。
第254章 只宠不爱
因为一场大火将皇宫烧毁了大半,所以萧临风的登基仪式很简单,以孟太傅为首的一批老臣,直接退了。
萧临风的身世也在他登基的同时被曝光,原来他是先帝之子。
登基当天,太后一身白色孝衣冲进了太和殿,指着他破口大骂。
“不过是你父皇和你皇祖父的妃子偷情生的孽种而已,也配坐这个位置!”
朝臣一片哗然,惊疑不定。
赫连煊死了,赫连慕在城外。斗了一辈子最后给别人做了嫁衣,秦太后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他娘是曾经太上皇的莹昭仪,他是莹昭仪与先皇生的杂种!”
“原来太后一直知道。”萧临风丝毫没有被激怒,甚至轻笑着反问,“我很想知道,赫连煊当初是带着怎样的想法,狠心的将九公主赐婚于我的。”
“论狠毒不要脸,我可比不上你们母子半分!”
朝臣们面面相觑,没想到能吃到皇家这么私密的瓜。
秦太后恼羞成怒厉声道,“你就是个畜生,九公主可是你妹妹,和你一样身体里流着先皇的血,但是你残忍的杀害了她!”
“呵,不杀了她难道要睡了她吗?”萧临风露出奇异的微笑,“何况人,未必是我杀的。”
从赐婚圣旨下的那一刻,赫连卿的命运就注定了,想她死的人可太多了。
秦太后冷笑着大义凛然的道,“弑君杀妹的杂种,就该夹起尾巴做人。”
“把莹昭仪带上来,也让孽种见见她的亲娘。”
尼姑打扮的莹昭仪被押了进来,眉眼之间风韵犹存。当年能勾的先帝犯下大错,自然是个风情万种的大美人。
已经出家道号为明镜的莹昭仪,看着坐在龙椅上的萧临风,眼里闪过一丝灼热。
她生下的孩子,现在成了天之之主,她觉得这些年青灯古佛吃的苦,都值得了。
“阿弥陀佛,贫尼已出家,不问世事已久。”
秦太后走过去,一把扯开了她的衣服,胸口上红色的痕迹刺目又惹人遐想。
“呵,不过是个不安分的离了男人的滋养,就活不下去的荡妇而已,装什么清高不问事实。”
莹昭仪羞红了脸,可秦太后不放过她,在她腰上掐了一把,轻蔑的道,“也不知道被多少人滋养过,这样不守规矩的尼姑,就该被处死才是。”
萧临风坐在龙椅上一言不发,所谓生父生母,他对他们没有一丝感情。
太后想借此羞辱他,他根本不为所动。
他只是有些厌烦的道,“说完了吗,现在轮到我了。”
萧无疾直接带人走进来跪下道,“秦家满门已经杀死,无一活口!”
“你…”秦太后惊的两眼一抹黑,“你个大逆不道的小杂种…”
她本来是想和秦家里应外合彻底毁了萧临风的名声,好为赫连慕造势。毕竟赫连慕才是名正言顺的皇家血脉。
萧临风从龙椅上走下来,抽出萧无疾腰间的刀, 唰唰几刀杀掉了秦太后身旁的人,
温热的鲜血溅在秦太后脸上,她终于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萧临风手里握着的刀尖在滴血,他吩咐道,“将太后绑起来,我倒要看看你血统纯正纯正的好儿子,是要选你还是要选天下?”
“你…要做什么?”
“将人带去城门,要是裕王不退兵,那就当着他的面砍下太后的脑袋,扔下城门!”
萧无疾低头应道,“是。”
秦太后两眼一翻,被吓晕了过去。其他朝臣见证了他的雷霆手段所震慑,一个个低着头,无人敢说话。
“退朝吧。”
没有不透风的的墙,何况当着这些朝臣的面大闹了一场,萧临风的身世很快传遍街头巷尾。
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想的,至少萧家是高兴的。他们养大了萧临风,将他推到了龙椅上,怎么会不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