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重的继位典礼过后,百姓们载歌载舞庆祝新王的诞生。
雅若也在王宫摆下宴席,与百官和来观礼的贵客们同乐。
宴会上酒过三巡,雅若冲她招手让她上去,她走到最高处的主位上去。
雅若拉着她的手,向众人道,“我与湘王一见如故,已经义结金兰成为姐妹。”
江雪凝沉声道,“从此,湘楚与朝云守望相助,成为盟友。”
“如有一日,湘楚有需,朝云必不相负。”
“如有一日,朝云有需,湘楚必不相负。”
两人在众人的注视下三击掌,许下不相负的誓言。
雅若举杯,“来我们喝一杯,姐姐盼着妹子早日在近一步。”
两人高兴的喝酒,底下的各方势力面面相觑神色复杂。
这次来朝云,还真是“惊喜”不断。之前的事情还没消化完,现在两人已经结盟拧成一股绳了。
沈昭延目光灼灼的看着江雪凝,果然不管在哪里,她都是最耀眼的。
一旁的景虞不开心的喝闷酒,喝了一杯又一杯。
各方势力来和她搭话的不少,喝完一轮她有些醉了,偷偷的出席透会儿风去。
她站在荷塘边的柳树下吹风,侍女贴心的道,“奴婢去给王爷,端一盅醒酒汤来。”
“不用,你自去吧,我在吹会儿风。”
沈昭延跟了过来,目光柔和的看着她,“喏,亭子里有人发酒疯了,你不去看看?”
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眼看到了手舞足蹈的景虞,白羽正在试图拉住他。
她有些头痛的道,“真是麻烦的家伙。”
沈昭延走过来弯腰在她耳边道,“可以残忍的拒绝他,不可以对他太好。”
“啧,这可不是你能决定的。”她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胸膛,“雅若有好几个爱宠,她说各有千秋,做人不能吊死在一棵树上,我觉得说的挺有道理的。”
他声音凉凉的威胁她,“哼,你要是敢这样,我就把那些男人全部都杀了,在吊死在你床头。”
“你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白切黑小心眼儿。”
她推开他向亭子里的景虞走了过去,见她来了白羽露出一副看好戏的眼神,“这家伙为情所伤,嚷嚷着要跳湖呐。”
她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一边儿去。”
白羽只能遗憾的离场,在岸边伸长脖子望着,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景虞衣服皱皱巴巴的,醉眼朦胧的靠在柱子上,看起来有几分可怜。
“你来了…”
江雪凝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看了他一会儿轻叹了一声,“你这又是何必,锦城的虞公子该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多情浪荡子才是。”
“哈哈哈哈哈哈…”景虞捂着脸笑红了眼睛,“可能是我以前做了太多孽,欠了太多的情债,所以才会栽在你手里。”
他泪中带笑的看着她,“是他先遇到你的,我不与他争。我乖乖做小,可不可以?”
好吧,江雪凝有那么一点点心软,只是想起本质腹黑的某人,只能硬着心肠拒绝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还年轻以后迟早会遇到满眼都是你的女子了。”
“可是,再也遇不到让我动情至深的女子了。”
她轻笑了一声,“这可不一定,感情的事情是最不可预测的。”
“不一样的…”
他心里清楚他以后也许会遇到其他人,也许会有新的故事,但是再也遇不到她这样的人了。
遇到的每一个人,都不会是她了。
他露出忧伤的表情,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大狗狗,眼神湿漉漉的看着她,“王爷,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无情又残忍。”
可倘若她真的无情,他又怎么会深陷。她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温柔,总是让他沦陷。而她的强大又让他臣服,这样的女子不会在有了。
“真的不行吗?”
“不行…”
“好吧。”他靠在柱子上向她伸手,“那让我抱一下吧,我保证今晚以后绝口不提爱意。”
他景虞拿的起放的下,既然墙角挖不成功,做不成她的男人,那他就要做回张扬跋扈的虞公子。
江雪凝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了,只是抱一下而已,就当安慰大狗狗了。
在她靠近的瞬间,一把被他拉进了怀里紧紧抱住。
“抱痛我了,你轻一点…”
话音刚落,有灼热的眼泪一颗一颗的落在她的脖子上,烫痛了她。
“无情的女人,小爷我可是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
岸边上的白羽瞬间激动了,回头冲沈昭延嚷嚷,“抱一起了,抱一起了…”
沈昭延眯了眯眼睛道,“我没瞎,自己看的见。”
亭子里景虞抱了她好一会儿终于放开,“小爷的眼泪和珍珠一样珍贵,从不轻易为人流。”
江雪凝迟疑的道,“所以…这是我的荣幸?”
景虞冷哼了一声,傲娇的红着眼睛走了,路过沈昭延的时候翻了一个大大白眼。
看戏没看够的白羽,立刻跟上去想问他刚刚在亭子里都发生了什么。
沈昭延慢悠悠的走过去,目光温柔的看着她,“刚刚抱的有点久哦。”
江雪凝心累的想,还好她抗住了诱惑没答应,男人要是多了也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
她说,“所以你要抱回来吗?”
沈昭延走过去弯腰道,“我可是正牌,怎么能只抱抱。”
他低头吻住了她。
月光很好风很轻,他们正在相爱。
第356章 灰烬
燕地,王府里如今最得宠的是雪侧妃,而王妃早就失宠,曾经热闹的听玉轩也门庭冷落。
这日,是乔之晚的生辰,以往的听玉轩这日是最热闹的,连院子里摆的花都是顶好的。
今日却安静极了,没有一丝喜气。就连娘家人也没人来祝她生辰快乐。
她知道,他们都怪她。
她一身青衣跪在佛堂里,望着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轻声的道,“信女罪孽深重,唯愿娘娘保佑安安一切平安。”
这么大的落差,忍冬心疼的道,“嬷嬷亲手给您煮了长寿面,王妃您去尝尝。”
她打起精神道,“院子里的人该给的赏赐都给下去,跟着我已经够难熬了。”
后院里向来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乔雪得宠她失宠,她院子里的人,日子自然难过了起来。
面端上来刚吃了一口,忍冬激动的道,“见过王爷。”
是赫连慕来了,看着她碗里的长寿面,他才后知后觉的恍惚想起,今日是她的生辰。
乔之晚面无表情的道,“王爷怎么来了?”
赫连慕一挥手,其他人退下了,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
他拿出一支玉簪插在她头上,轻声道,“祝你生辰快乐。”
她并不开心,拿下玉簪扔在桌上,“这是买给雪儿的吧,她从来偏爱玉簪。”
“如果不记得没准备礼物不用硬送,我在落魄也不捡别人的,那样会显得我很可怜。”
赫连慕看着她一副面如死灰的样子,只觉得无趣,两人这些日子吵过无数次了,到了后面只剩两看相厌。
“你到底把安安送到哪里去了,把她接回来,那是本王的女儿,怎么能流落在外。”
她冷笑,“接回来,当你的联姻工具吗?”
他最近想拉拢一方势力,对方张口就想让自家长子和王府唯一的郡主定下婚约,他并未拒绝。
当乔之晚听到这个消息,无比庆幸送走了女儿,乱世之中女子命贱。哪怕是贵女,也不过是工具人罢了吧。
她抬眸看向她,“雪儿是我的侄女,你明明知道收了她,我会难过的,为什么一定要是她?”
这句话她想问很久了,他就一点都不在乎她吗?
赫连煊捏住她的下巴道,“当年你算计瞳瞳,用计逼走她的时候,想过她会伤心吗?”
“哈哈哈哈哈,原来王爷是这样想的啊…”
她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今日是我的生辰,我想在为王爷跳一支舞。”
她说完不等赫连慕回答,转身换衣服去了。
赫连慕站在台阶上,看着她一身飘逸的舞衣,盛装在院子里的树下起舞,恍惚又回到了年少时。
他神色有几分动容,年少时她的是烂漫的漂亮的,他是有过刹那心动的。
正当他在走神的时候,乔之晚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跌落在地上。
他以为她摔倒了,走过去想将她扶起来,走近了才发现她腹部插着一把匕首,有鲜红的血流出。
“你…”
她抬头冲他微笑,“王爷在抱抱我好不好…”
赫连慕有些慌乱的将她抱进怀里,“别怕,我叫郎中来替你包扎。”
她靠在他怀里轻声道,“我今日三十二岁了,十六岁对王爷一见倾心,十九岁不择手段成了你的侧妃,二十二岁被扶正。”
“别说了,我抱你去看伤,你会没事的。”
“不,让我说完,安心的走。”她在他怀里抬头痴痴的望着他,“王爷我是真的很爱你,从冰瞳手里偷来的这些年,陪在你身边我真的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