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显表情难看，咬牙切齿：“你说什么？什么失恋？什么骗财骗色？”
季云溪感觉他好像快喷发的火山，真的不能在他周围再待着了！
“那啥，您的条件我得回去跟股东商量一下，咱有空再谈。
这样，等下次来我给买一箱太阳神，大哥再见！”
季云溪趁着这来了“大姨父”的裴子显情绪爆发的那一刻飞快溜出逃命。
而她刚刚说的太阳神？
这个时代最火的功能饮品，也可以称智商税饮品，主打调节因为工作等外界因素导致的平衡失调。反正这个时代的人超信。
“呼……”季云溪逃下楼后才松了口气。
前台美女见她一副被鬼追的样子好奇道：“你也被刁难了？”
季云溪苦脸点头，拉着前台美女千叮铃万嘱咐，让她时刻留意裴子显的情绪。
下次谈合作，她只想面临一个不那么反常的裴子显。
季云溪离开后，从楼上下来的状元教育的女会计似乎听到一些刚刚她们的谈话，走到前台开口指责：
“你跟那个季云溪再熟也不应该为了帮忙监视自家老板？！”
前台美女急忙道：“云溪和裴神是兄妹关系，而且感情还挺好的样子，这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兄妹？”会计皱着眉疑惑。
“她不是那个当时闹得很大的和乔肃处对象的人？乔肃和老板是亲戚，亲戚和亲戚处对象？”
前台美女也疑惑：“这个我倒是没细问，反正云溪都喊裴神喊哥。”
会计疑惑但得知裴子显承认对方是妹妹，那亲属关系对她就没有什么威胁，她也没在多说什么，提着公文包就离开了。
……
两天后，大海上。
季老二和季荣感觉时间是度秒如年。
明明是农村庄稼汉，但这两天已经让他们生不如死了。
一开始，干活干不好没饭吃，两人只能饿着肚子。
但是饿着肚子的后果就是干活更没力气。
这样两天的时间，两人是肉眼可见地憔悴了十岁。
“开饭了，开饭了！”
又到吃饭时间，所有忙活的工人听到后都飞快地去领盒饭吃。
盒饭虽然油水不多，但米饭馒头管饱。
季老二和季荣也跟着排队，轮到他们俩领的时候，分饭的人瞧了两眼然后直接给了两人一份汤。
“这位大哥，我们父子俩都两天没吃干的了。”季老二苦苦哀求，“您就给我们一份饭吧，只要吃饱我们一定好好干活。”
“两天干的活还不如人家半天多，你们配吃饭？能给你们海带汤都算老子脾气好，不想要就赶紧滚！”
季老二直到这些船员的脾气，生怕真的连汤都没得喝，他急忙领了汤坐在夹板上小心翼翼地喝起来。
稍微喝到一根海带也要咀嚼好久。
“呜呜……哇……我不想活了……”
季荣忽然情绪没控制住，痛哭了起来。
“我再也不来海城了，我想回家，我想妈想媳妇儿了……”
季荣的情绪崩溃并没有引起周围其他人的心疼，甚至不少人还嫌他吵闹。
坐在他左手边吃饭的老汉感觉自己耳膜都要被振碎，只能勉强地把碗里的馒头用来塞住他的嘴巴：
“别哭了，看着也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了，还跟三岁孩子一样！”
鼻涕眼泪一大把的季荣感受到嘴里馒头的芳香好似灵魂都得到了重塑。
但当他反应过来要动下颌骨咀嚼馒头时，一只大手瞬间抢走了他嘴里的馒头。
“爸，这是人家给我的馒头！”季荣怒喝道。
季老二比季荣脑子活，在这种情况嘴没用用来吵架，而是直接狼吞虎咽。
“爸，你也太可恶了！还我馒头！！！”季荣感觉此时为了这个馒头让他弑父都愿意。
……
第一百八十七章 父子打架
季老二见儿子扑过来吃的更快，囫囵地吞咽到嘴的馒头，因为太快还一口吞差点没被噎死！
当然，他还是对儿子有那么一些些的父爱的，那就是任由儿子强夺他吃剩的那一点边角料。
“哇……我怎么这么惨啊！我的馒头，我的馒头……”
季荣完全就跟一个孩子一样，哭的没有一点形象。
刚上船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人生没有比当时更绝望。
而此时，他又觉得没有任何事比现在经历的更绝望。
他一边哭一边还是捡季老二身上的馒头边角料吃。
八八年的海城物质生活全国领先的，这白面馒头还加了点糖的，他感觉边角料吃出来山珍海味的美好……诶……虽然他没似乎也没吃过山珍海味。
可一点点边角料就已经像du·品一样让他吃完后瘾犯了，馋的浑身痒痒。
“爸，你是我亲爸吗？你还是个人吗？”季荣难受的当场打滚，眼泪鼻涕一大把地闹。
季老二倒是十分的理直气壮，直接推开季荣摆谱：
“我是你爸，吃你一个馒头就要死要活的，以后我都不知道怎么指望你给我养老。”
季荣气的从夹板上翻身起来：“你都要饿死我还要我养老，你想得美！以后棺材都不给你打一副！”
“你这龟儿子说什么？你是想气死老子？！”
“是你先不顾我的死活的！”
父子俩吵的面红耳赤，很快就扭打起来。
刚刚好心施舍一个馒头的老汉忍不住开口：“你们父子俩这副德行，当初干嘛要上船干活？”
一句话问尽了父子俩心里所有的委屈，一时间两人像是忘记了打架，当然也可能是骂季云溪比打架更加重要。
父子俩当着一起干活的所有吃完饭休息的工友的面开始讲述季云溪把他们卖了的事情。
大家工作的疲惫，本来就随意倚靠在一旁当做消遣听听。
但很快一个个听的腰都直了，眼睛都瞪的大大的！
“这家家户户谁不是大儿子是一家之主？我们家最大的是我大姐，嫁出去很多年了。
我是家里长子怎么就不能决定家里东西的归属问题？
那季云溪简直是黑心肝的，比那些二流子都要恶毒几百遍，我可是他二叔啊……”
“刚道海城那天晚上，她还发疯的踢我的兄弟，我儿子还没生呢，她就想我不·举？
季云溪那贱人简直没有心！！我要是有生之年再见到她，真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
在讲述被季云溪坑惨了的事情后，俩人各种诅咒谩骂季云溪。
那好奇询问的老汉见两人都要骂着骂着委屈的都又要哭了，只好安慰：
“能和船老大认识的人那可不是一般小姑娘，你们非要欺负人家，现在这个情况也只能尽量干活。
活干好了，你们也能吃饱，两个人干个三个月赚个千把块回家干什么都有本钱，这趟苦也算没白吃。”
听到老汉的话，父子俩更绝望了。
俩人那被故意苛刻的工资，能凑的齐一百都了不起。
父子俩正抱怨着，船老大的一个小弟忽然大步往他们走了过来。
对方走到两人面前后丢下圆珠笔和写信纸：“你们俩到时有福气，今儿老大有急事得准备乘小船回岸上。
就因为你们干活不行还添乱，老大嫌弃的不得了，离开前特意用大哥大给季姐打了个电话询问你们的处理。”
父子俩眼神听到这话眼神都在发光，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难道是干的太差，船老大要把他们俩退货了？
一时间，父子俩已经忘记了馒头之仇，不自觉地拉着彼此的双手等待结果。
“老大的意思是想把你们俩废物捎回岸上，省的碍眼。”
船老大的小弟话还没说完，父子俩就热泪盈眶地感谢。
却没想到对方后面接着道：“可季姐说了，免费的劳力老大不要，她愿意花钱自费帮助你们洗涤灵魂，培养艰苦奋斗的精神。”
“呜呜呜，爸，我们终于可以离开这破船了，下船后我们回温省，海城太可怕了。”季荣抱着季老二大哭。
而后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位大哥，您说啥？刚刚你说啥？”
季老二也感觉自己好像是幻听，他也急忙恭敬地询问：“对呀，这位兄弟，您刚刚说的我怎么没听懂？”
“季姐的意思是为了培养你们，愿意付费让我们操练！等送回去的时候必须是让她合格满意！
所以以后你们都给我好好听话好好训练体力和脾气，这样大家都有少点事。”
父子俩眼神忽然边的惊恐。
对方说着潇洒地手插着皮带，提了提刚刚丢的纸笔：“这是季姐的意思，你们有权利写信给家人，我们会帮忙转交。”
父子俩从云端跌入地狱，眼神绝望极了。
“赶紧写，要是耽误了一会儿干活或者老大回去的时间，别怪我不客气！”
船老大的小弟威胁完离开后，季荣看着地上的纸笔道：“爸，我们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