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躺在枕上,他又一次俯首下去。
她瞥下的目光,落在那个无所适从的地方,正被他自己粗暴地安抚。
揪了揪他尚且微润的头发。
在他抬眸看来的视线中,她望着他鼻尖处的亮,轻声说:“三表哥,你来躺着,我在上面,可以给你……”
男人那样应该很舒服,她做的应该算是不错。
她的声音太小,几不可闻。
但卫陵还是听清楚了,瞬时的呆滞后,很快反应过来,唇角扬笑道:“不用了,我不喜欢那样。”
他看着她丰润饱满的殷红唇瓣。
虽不必去体验,也知定会舒爽至极,但他不喜欢。
他可以对她做,她却不用那般对他。
听到他的话,曦珠微微垂下了眼。
心里丝丝缕缕的疼痛中,卫陵明白她究竟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开了这个口,却被拒绝,难免失落。
他欣喜地亲了亲她的,再次笑着说道。
“表妹若是想要奖励我,不若今日换一种玩法,只是你可别叫停。”
他从床头翻出那个螺钿木盒,打开来,从里拿出一根红色的长绳。
……
夜至深更,那根浸湿的绳被扔在一边。
曦珠浑身无力地躺在他的怀中,却睁着双眼,在灭灯的昏暗中,盯着帐顶隐晦的花纹,仍兴奋地睡不着。
秦令筠死了。
皇帝的身体因秦家灭门的事,还吐了血。
兴许不久之后,她就能回家了。
也许是明年,不,也许就是今年。
最好快一些。
等太子登基,卫家不必再落入前世的结局,她就能离开京城,回去津州,回去自己的家了。
“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她侧翻过身,枕在他的胸口,又在问这个问题了。
卫陵搂住她,轻揉她酸软的腰,阖眸说:“会尽快,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家。”
她问:“你真要和我走?”
他道:“不和表妹走,难道留我一个人在京城?表妹好狠的心啊。”
她笑地用手指戳弄他的下巴,小声道:“可是姨母和公爷他们呢?不会允许你和我走的。”
他也笑,回应着她:“这个家中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儿子,等事情定下来,还有大哥和卫度在,没我也不会怎么样。”
“曦珠,你放心。刚开始娶你时,我就答应过你,一定会做到的。”
……
这个雨夜,青帐之内,他们畅想着今后美满幸福的生活。
第142章 是仙女
自二月七日的那场雨之后, 京城进入雨水的节气。
这年入春的雨,比去年要大上许多,从早到晚, 时断时续。
呼吸间,满是湿漉漉的水汽。
探窗望去,院中的那棵又长了一岁的干秃梨花树,仍处待发。兴许明日, 那些纵横的黝黑枝干便会冒出翠绿。
床下的铜盆一直烧着热炭。
几上的那盆秋海棠钻出了嫩芽。
不过辰时初,两人还在暖和的被窝中, 曦珠听他说要把阿墨调到一个庄子上做管事, 再另外找人给她做跑腿的活计。
她疑惑问道:“他做事一直稳妥,怎么调去别的地方?”
却见他解释:“他母亲在庄上做事, 这年身体不大好, 跟我说为了方便照顾母亲,才请愿调走。”
这几年下来,曦珠也熟悉了阿墨的家中境况,长辈只一个母亲,另两个弟弟妹妹。
他的母亲确实身体有疾。
该是不便与她提,直接与卫陵说了。
卫陵绕着她的长发在指间玩,又道:“到时候,我会多给他些月银。”
曦珠也应道:“好。”
既是为了照顾母亲, 她并不多说。
再在床上赖了片刻,曦珠要起来做事, 不想青坠在外禀报,故人到访。
两人赶紧起床洗漱, 见到了久违的赵闻登。
曾在去年十月应邀来京参加婚宴,得了一桩生意, 回去与欣喜不已的父亲商议定下细节,又在津州过完年。
原想正月初五动身上京,不想妻子诊出有孕,耽误到十五,才登船离开家乡。
此次进公府,是要定下契书,再下江南去看那两座茶山,等清明之后的收茶结束,还要制茶等繁琐工序,才能辗转运回津州,销往外藩。
曦珠甫听露露有孕,还是不留意滑倒,肚子发疼。
请大夫来看,才知是有孩子了。
“她有没有事?身体可要紧?”
她瞬时蹙眉,着急问道。
赵闻登笑着摇头说:“不碍事,大夫看过后歇息一晚上便好了,我离家前还能吃能喝,你别担心。”
如此,曦珠松缓口气,放心下来。
坐在榻边,两人再聊了些这三个月各自的所遇。
卫陵一直在旁陪坐,军督局无事可干,他索性懒得去点卯。
等午膳呈上,三人又在一桌吃饭。
用过饭后,曦珠不欲耽搁人下江南的急事,即刻让负责该事的管事过来,定下契书,又约好明日就往南方去。
这个时节去到江南,恰是茶树生长的关头,头茬的茶叶最为值钱,要仔细照料。
更何况赵闻登是头次去江南,诸多不熟悉的地方,还要花费好些日子。
卫陵又让丫鬟带着赵闻登去厢房休息,并笑道:“赵兄若是有什么吩咐,尽管差遣府上的人,不必客气。”
赵闻登自然喜颜悦色地,跟他一番推说。
“又要麻烦三爷了。”
“都是兄弟,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直接叫我鸿渐就好。”
……
等人走了,曦珠接过递来的温热茶水,抿了一口润喉,乍闻身边人道:“表妹教我说津州话吧。”
她咽下嘴里的茶,偏头看他。
眨了眨眼,问道:“学这个做什么?”
却见他垂眸,嘴角撇下,整个人都挪来挨着她坐,搂住她的腰,又把脑袋蹭着她的肩膀。
一副委屈巴巴的乖顺模样。
每次他开始哄人了,就是这个样子。
“方才你和赵闻登说话,我都听不懂。之前也是,你都不管我。”
只听得巴拉巴拉地一大堆,语调是好听的,比她说京话还悦耳,但他愣是一句话都没听明白。
这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让卫陵难捱非常。
甚至心生暴躁,想立刻把赵闻登赶出去,不要她只顾着别人,而忘记了他。
但他知道不能。
“我们以后回去,若是我不会津州话,岂非是聋子加哑巴?”
闻言,曦珠噗嗤地笑出声。
在他望来的幽怨目光中,她好歹止住笑,眼眸微弯,心里却有暖流缓缓地淌着。
又一次,他在为两人今后的日子打算。
抚摸着他的脑袋,语气变得轻柔。
“好啊,表哥要想学,我就教你。”
卫陵终于得偿所愿地凑上去,笑着在她的唇上,响亮地亲了一口。
“你可得认真教我。”
等把今日公府中的事务处理完毕,至申时两刻,那些管事嬷嬷都退出去,曦珠这才教起人说话。
原以为他聪明得很,连打仗那般的极难之事,都能取胜。
却不想学地方话,如何都教不通。
反复的几句话,一炷香过后,忘去十之六七。
直教得曦珠口干舌燥,连灌几大杯茶水。
到后头,见他沮丧神情,她更是累得都颓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