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着温多津和吴珍在海城的酒店住下。
开了两个房间,温多津单独一个人一间,吴珍和温念睡在一间房,虽然是两张床,但是压力也很大。
尤其,温念今天还做了非常奇怪的事情。
吴珍心里不踏实,平躺在床上,双手揪着胸前的薄被,闭着眼睛怎么都睡不着,于是斜眼看了下旁边。
温念开着床头一盏昏黄的壁灯,靠在床头,拿着一个本子,一支笔,正在记录什么。
过年前烫的头发,这么久,卷已经松散了许多,头发也长了很多,都被拢在一侧肩膀,吴珍的方向,可以看到温念被头发遮挡着三分之一的侧脸。
眉目如画,肤白如玉。
温念的纤长的睫毛末梢向上带着卷翘的一点弧度,盛着灯光的颜色,雾蒙蒙,毛茸茸的,安静的时候,带着天然的乖巧。
对着这样的温念,吴珍忽然有了勇气,开口问出一整天的疑惑:“老板,我们为什么要给那么多加广告公司交定金啊?”
温念停下笔,侧目看过去,笑了笑:“明天你就知道了。”
“好吧……”吴珍泄了口气,“那老板,我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
温念点了下头,说了句晚安,收回视线,落在本子上明天她会收到的各个广告公司赔给她的违约金总数额上面。
唇角忍不住的上扬。
这波,血赚!!
在海城,温念一共给了四家广告公司交了定金。
除了第一家广告公司她交了四万,剩下的三家都交了两万八。
宋洲在肃州那边,帮她垫付给两家广告公司定金,一共六万。
违约赔偿金都是五倍。
如果这些公司都违约,向她赔付的金额高达九十二万!!
翌日,上午。席滟娟得到了温念在海城和肃州两地广撒网付定金,气的差点没有吐血。
席海科跟熟人打招呼,一层层往下传消息,也是需要时间的。
没料到温念速度那么快,赶在了各家收到拒绝接单通知之前,就把定金给付了。
现在这些广告公司都很为难。
要是没有签合同,不需要付违约金这个脸面就卖给席海科了,但是,涉及到了赔偿金额问题就不好弄了。
席海科给席滟娟打电话,说这事他也没办法了,劝席滟娟算了,别跟对方一般见识。
席滟娟暗道轻敌了,温念这一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实在是又狠又高明!
哼。
以为这样她就拿她没办法了?
太天真!
席滟娟给席海科回话,总共九十二万的违约金她出,无论如何,就是不能让对方完成广告投放。
席海科不意外席滟娟的做法。
毕竟自家妹妹,从小锦衣玉食惯了,跟国外的丈夫离婚,又拿到了巨额的离婚财产。
这点小钱,她哪里会在乎。
席滟娟这边把钱转了过去,温念这边,也陆陆续续的收到了多个广告公司给她打的电话,温念和温多津还有吴珍兵分三路的挨家收钱。
体验这种收钱快乐的还有远在肃州的宋洲,拿到违约金,给温念打电话的时候,宋洲人都要笑没了:“小念,你这空手套白狼玩的秒啊!早说啊,早说我是不是把我家底拿出来都帮你拿去付定金!”
“宋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还得一个星期。怎么,着急用钱?我等会儿就让助理把钱打你卡里。”
“不是,”温念笑道:“现在广告宣传的事情有人在上面卡着我,短时间看是没戏了,我打算换个思路,把知名度打开,想跟你请教点问题。”
“这样,那我这边弄完就尽快回去。”宋洲声音放低了些,“你得罪谁了吗?这么狠。”
通过拦着温念投放广告的事情看,对方一定是又有权又有钱。
有钱人和有钱人斗,拼的是头脑。
有钱人和有权的人斗,那怕是没出路了。
宋洲不免为温念担心。
“嗯……电话里说不清楚,宋大哥,你先忙,等你回来我们聊。”
“好。”宋洲轻声道:“你最近小心点。”
……
结束通话,温念把手机放到兜里,发动车子。
副驾驶的吴珍,后车座的温多津俩人都不淡定了——“老板,你是不是昨天就算到了,他们会反悔啊?”
“姐,是昨天海城广告公司的那个富婆在为难你吗?”
“老板,这钱咱们到手了怎么用?”
“姐,我昨天一直都没机会问你,那个富婆是席景的什么人啊?”
这俩人,你一句,他一句。
三百六十度的立体环绕在她耳边,温念被吵得头疼,道:“等回景城再说,让我安静开车。”
吴珍:“……”
温多津:“……”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下午四点,温念从海城,满载而归!
她把吴珍先送去了分店,然后带着温多津去了明湖街。
路上,温多津再次灵魂的发问:“姐,现在没外人了,你能告诉我那富婆是席景什么人了吧?”
“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不能怎么样,但是我不知道我难受啊。”温多津抱着驾驶车座,磨着人道:“姐,求你了。告诉我吧,我真的太想知道,那个富婆是席景什么长辈,太特么的财大气粗了。”
温念:“……”
温多津:“姐~姐~姐姐~你说吧,我现在跟你是一条心,你放心,我不会多嘴的,谁也不说。”
温念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无可奈何的斜瞥一眼一过过去:“不往外叭叭?”
温多津一听有戏,当即竖起三根手指头,放到耳边发誓:“用我一辈子的性福保证,绝不!”
“没个正型。”
“哎呀,快说吧亲姐,你要憋死我!”
“是席景的亲小姑。”
“啊……”温多津静默了几秒,想到什么,忽然拔高声音:“什么?!席景小姑,那那昨天用足球砸你的臭小子,按辈分跟我平辈,也是你弟喽?”
“我和席景已经离婚了。”温念不咸不淡的提醒道。
“离得好!”温多津竖了个拇指过去。
温念像是看精神病似得,看了眼温多津。
温多津收回身子,在后面坐好,看着窗外,低声道:“以前总听妈说你嫁给了有钱人,过了好日子,我们能跟着沾光。但是我不知道,你在席家过得……一点都不好。”
没什么煽情的话,可温念鼻子蓦地一酸。
吵闹的车内,顷刻间变得极为安静。
呼吸的声音都很明显。
温念不想让这诡异的气氛持续,调侃了句:“我发现自从你头被人削了之后,脑子灵光了很多。”
“……你好好开车,能不能别说话?”他刚刚还在细数温念多年的不易,好家伙,这一句话,给他整的完全不心疼她了。
温念失笑。
温多津小脸一红。
他姐真是……太讨厌了!
十多分钟后,到了明湖街。
温念发现,金凤的店牌匾被摘下去了,店门,还有窗户上,一圈贴了好几张出售的告示。
温念和温多津上了台阶,过去把内容看了个清楚。
确实是要出售,下面留了联系电话,还明码标价:十万。
“大嫂怎么卖的这么便宜,”温多津纳闷:“不像是大嫂性格啊。”
金凤可是从不做吃亏的事情。
这店她是小十五万买的,转手的话,按照明湖街的铺子价格,正常的话怎么也要十八九万,才能不亏。
十万,确实是低了。
但是,路是自己走的,走进了泥沟,能怪谁?
温念垂下眸,面色让人捉摸不透的转身离开了。
温多津看着温念的身影,顿了顿,又回头看了看金凤贴的出售告示,心情颇为复杂。
怎么说……
都是一家人,但是他还真是不心疼金凤。
并不是因为他现在在温念的店里当店长,工作和温念关系变得亲近了的原因,而是,金凤出的事情,太恶心。
那盆放了泻药的菠菜没被发现,被客人吃下去,贴这则告示的怕是就是他们的店了。
思及至此,温多津不由想到了那天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