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景看着跟被踩到尾巴似得温念,向后退了一步,缓了缓语气道:“你,你没听懂我的意思,我根本没让你把店铺原价还给对方,是说你继续开下去,会经常面临这种突发情况。”
不是有很多,在饭馆吃着吃着,俩人大打出手,血溅当场的新闻吗?
他真不敢想象,这事要让温念碰上该怎么办。
万一血溅当场的不是顾客,是老板呢?
不行不行。
开店太危险了。
温念张着嘴,没说出话,反笑了出来:“我怎么就那么倒霉?还经常……这事一周后我就能妥善解决,我不关店,好不容易开的。”
才赚到第一桶金,尝到自力更生的甜头。
她后面还有月入万,月入十万,月入百万月入千万,也登登福布斯的梦想呢!
凭什么男人能放开了手脚去打拼事业,女人差啥了!
她不关店!
席景瞧着左眼写着坚,右眼写着定的温念,抿着唇叹了口气,暂时退了一步,道:“那行,不过要是一周后你解决不了,得听我的,把店关了。”
要是后面她闲不住,他可以给她开个咖啡厅……
去喝咖啡的都是高雅人士,吵起来顶多泼个水。
安全。
温念有超强的第六感,但是没有读心术。
她不知道席景的想法,挑了下眉头,说:“好,不过要是我解决了,你以后不能再跟我提关店的事。”
席景不走心的“嗯”了声。
走出家门的温念是重新耀眼了起来,可他……还是更想把她养起来。
温念:“那走吧,回家。”
席景侧身,让温念先走了几步,然后他迈着长腿跟上,想到什么,偏头道:“出了这事,你明天就不能去三亚了吧?”
他真不放心温念去三亚,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听到了他的祷告,临时出了这茬子事,阻碍了温念出去撒欢的脚步。
温念瞥了他一眼,“你……有点高兴?”
他笑了么?席景正过头,喉结滚动,淡淡道:“浪费了机票钱,我有什么可高兴的。”
也是……
不过应该也是支持退的吧?
温念刚提出三亚的时候,是因为上辈子总听别人说去三亚度假,正好有大海沙滩可以满足席一澄,让他实现玩沙自由。
但其实她最近做攻略的时候,才确切感受到,自己现在生活的是在九六年。
不说飞机的航线少,就说三亚这个时候还没被开发呢,她也不知道长什么样,会不会让自己和儿子失望。
“去三亚还是要去的,但是美丽的地方不急于一时去攻略。我可以先研究研究咱们附近城市的海域,找个时间带着澄澄过去玩。”其实温念想的是,她明天就去看看驾校,搞个驾照。
席景不知道温念的小心思。
只是觉得附近总比三亚好,他更放心些。
开车虽然快,但是折腾到家,也快十一点了。
席景回来路上没有想太多。
进家门后,他忽然想起来,儿子被送去他妈那边了,也就是今晚只有他和温念……
席景把车钥匙放到鞋柜上,又把外套挂在衣架上,问旁边换鞋的温念:“你等会儿还有别的事情吗?”
温念把鞋子塞进鞋柜,直起身子,往客厅走,倒了杯水喝了口,莫名其妙的看了眼席景,道:“没事了,这么晚了,我快点睡,明天还的早去去店里收拾收拾。你有事啊?”
席景看这温念半天没好意思说今晚一起睡,“我也……没事,那个澄澄……”
“哦,对。”温念从兜里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道:“这么晚了,他估计在妈那边都睡熟了,就别接他回来了,那我回屋了,晚安。”
席景:“……”
要命。
他算是知道了,千万别轻易跟一个女人分床睡,否则再想合床,绝对是件超级难题。
温念不是装傻,她是真不懂席景的小心思。
因为在她这里,是席景先不跟她亲近的,再者,一个人睡一个大床,真的非常非常巴适!!谁睡谁知道!!
第二天。
温念起来的时候,保姆已经把早餐都做好了,席一澄也回来了,正坐在沙发上玩卡片。
“少奶奶,你醒了,我去给你拿早餐。”
保姆是先前在席家工作的老人,她进门后被解雇了,然后现在又雇佣回来了,她叫赵倩之夫人,排到她这里,自然而然也就是少奶奶了。
被这么叫好几天了,温念还是没有完全适应。
总觉得,有了个头衔,她应该是穿着旗袍拿着羽毛扇的那种……
“澄澄,这才七点,你起得这么早啊?”温念把席一澄抱到怀中,笑着问:“昨天在奶奶那边睡得好吗?”
席一澄嘟了嘟嘴:“不好。”
温念:“嗯?”
席一澄露出好嫌弃的表情:“奶奶打呼,特别大,吵。”吵的他捂着耳朵还是能听见。
“噗……那你没摇醒奶奶吗?”温念挑了下眉头:“告诉奶奶小点声。”
席一澄拍了下自己脑门,小大人的叹了口气:“叫不醒,睡着的人。”
温念被他逗得前仰后合。
这个时候保姆端着早餐出来,也是听见了刚才的话,笑着道:“夫人睡觉一直打呼噜,老爷在家的时候没少抱怨,俩人还因为这个吵过。少奶奶,少爷他不打吧?”
第二十章
温念放下席一澄,走到餐桌旁边,拉开椅子坐下。
“不打。”之前同床睡的时候,席景睡相非常好,没有任何坏习惯。
“少爷从小到大都是哪哪都好,想当初刚回国呵呵呵,那可有不少名门小姐上门……”
说到此处,保姆声音戛然而止,手在围裙上抹了两下,讪笑道:“我去打扫房间,少奶奶你慢吃。”
温念捏着油条,看着保姆灰溜溜的背影,心底觉得好笑。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大家都长着眼睛,席景家世人品外貌都是没的说。
哪个女人会不想嫁?
只是她搞不懂席景为什么会舍弃那么多门当户对的女人,偏偏选了样样不出众的她。
怕别人说闲话?
可如果这样的话,后来他和她一直保持着分居状态,却始终不和她离婚,是为什么呢?
温念越想越不能理解席景。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对于男人的某些脑回路,她真的无能为力。
算了。
管他怎么想的,对她来说不重要。
温念摒弃杂念,加快速度吃饭。
吃完,她给席一澄套了个外套又给他戴了顶针织帽,出小区打了辆车去了店里。
……
火锅店的门和窗户都坏了还没来得及修,在这冷飕飕的十一月份,可以说是四面漏风。
“老板。
几个拿着扫帚,收拾碎玻璃的员工向她异口同声问好,看她的眼神有些紧张。
八成怕她因为火锅店昨晚被砸的事情心情不好,往他们身上撒火。
温念抱着席一澄朝着他们微笑着点了点头。
她走到收银台后面,把席一澄放到旁边坐好,从兜里拿出零钱,重新放入抽屉里。
这时,面前笼罩下一片阴影。
“姐。”
温多津双手搭放在台面,俯身贱呲呲的道:“跟你商量个事情呗?”
温念没抬头,不咸不淡的嗯了声。
温多津视线在抽屉里码的整齐的钱上打转,笑着道:“我想跟你预支半年的工资。”
温念动作一顿,抬眼,语气严厉:“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除了厨师,店里其他员工都是一个月五百五。
温多津现在和朋友合住在一起。
每月平摊在他身上的房费是一百,剩下的四百五,完全足够他自己生活的。
预支半年,总共3300元。
明知道店里刚出事,他还真好意思开这个口!
温多津抖了抖腿,含糊其辞的道:“我有事呗,你管这么多干什么,反正这工资早晚你都得支付给我,早给晚给都一样。”
温念把抽屉推了回去,说:“没钱。”
“啧,”温多津撇着嘴道:“别以为我知道你上个月店里赚了多少,还在我这里哭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