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上。
席景和温念面对面靠窗坐着,小杜抱着个书包坐在温念身边。
场面别提多似曾相识了。
小杜扯动嘴角:“席总,你是真去肃州办事,还是不放心我家老板?”
席景看了眼过去:“真的是去办事。”
小杜半信半疑:“这太巧了吧。上回冬城也是……”
席景轻笑了声:“上回冬城,是不放心你家老板。”
小杜眼睛睁大,有些得意:“我就知道!”
温念用手肘碰了碰小杜,说:“你去泡三桶方便面回来。”
小杜鬼机灵的道:“明白!”
把人支走,温念看向对面:“我听说你答应了褚澜帮他解决货物问题?”
席景拧开保温杯,将热水倒在杯盖里,推过去,说:“我应该没有和你提起过我外婆家?”
“没有,”温念回想了下,“不过我记得在咱俩结婚的时候,你外婆家里人来过,好像是药商?”
席景耐心的解释:“我外婆家里打祖辈上都是做中草药买卖的,最初是到山里采草药,晒干拿去街上售卖,后来攒了钱,开了药馆,开始出诊给人看病。从外婆开始,逐渐的就接触起了西药。
我舅舅,舅妈等那边的亲戚都是从医的,通过看病救人,也结交了不少从事不同行业的人,其中不乏有做生意的老板。
我父亲当年选择和我母亲结婚,就是看中了我外婆家广阔的人脉。”
温念认真听着,而后一点就透的道:“所以现在席家的生意,有很多老板其实都和你外婆家有着救命之恩?”
“是这样。”
“怪不得你能给褚澜下那样的保证……不过,”温念眨了眨眼,“这样做的话,不就变成了明面和你父亲作对?”
她几乎是能想象出,席阔远得知后暴怒的模样。
“他早就应得的。”席景眸色冷了几分,“我母亲割腕那次,我外婆家就动了怒,当时我母亲还没想通,依旧是一颗心在他身上,闹起来,夹在中间受伤的还是我母亲。现在我母亲走了出来,我也就不用顾虑太多了。”
上辈子,赵倩之给温念的印象就是泼辣厉害的婆婆形象,这辈子,站在赵倩之的角度想想,她活的也是挺憋屈。
一心扑在丈夫身上,丈夫则一边利用着她家庭带来的便利,一边在外养情人组建新的家庭。
第二百二十七章
席阔远帮了大忙,池家不可能不有所表示。
这不今天,池礼带着礼物登门道谢。
席阔远没在家,是许静接待的人,得知了池礼的身份后,许静死活没有让人走。
她给席阔远打了个电话,说了池礼过来道谢,留人吃午饭的事情,席阔远在电话里表示这就往家走。
池礼站在客厅,环顾了一圈。
他小时候爱找席景玩,没少来这边做客,席景母亲喜欢听戏曲,电视柜下面有两台影碟机,旁边架子上都是光盘,眼下这些东西都没了。
许静撂下话筒,见池礼还在站着,扶着肚子,笑着道:“阔远马上回来了,小礼,你坐下休息会儿。”
池礼收起感慨,礼貌的道谢,解开外套扣子,坐了下来。
他带来的助理还杵在一旁,许静柔声道:“不用太拘束,随意点,我去给你们倒茶。”
助理躬身请示:“少爷,我去楼下等您?”
池礼瞥了眼旁边空位,说:“坐下陪我。”靠着身体上位,当小三插足别人家庭的女人,他打心里瞧不上,故而不想单独跟许静相处。
很快的许静就倒了两杯龙井回来,说:“家里只有绿茶了,不知道小礼你喝不喝得惯?”
池礼面上并未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对许静看不上,得体微笑:“喝的惯。伯母,你别忙活了,小心肚子。”
“没事。对了小礼,你有什么忌口的吗?”
“我不吃内脏,其他的都可以。”
“好的好的,我给保姆打个电话,告诉一声别买肠子心肝肺什么的。”
池礼保持着微笑,没管许静的忙乎,端着茶杯,浅酌慢饮。
许静对着电话和保姆聊了半天,结束通话时刚好玄关处传来动静。
席阔远领着席媛媛进了家门,现在是暑假,席媛媛以打暑假工的名义进了公司实习。
她的工作能力意外很不错,这让席阔远非常满意,想着日后跟池家也会有很密切的生意来往,也就把席媛媛一起带回来了跟池礼认识认识。
池礼放下茶杯,理着衣服起身:“席叔。”
席阔远随手把外套挂在衣架上,眼角漾出好几条细褶:“小礼,你来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这么突然都来不及让人好好准备。”
池礼:“就是不想太麻烦席叔,我也不是外人,跟席叔坐在一起吃口家常菜就是最好的了。”
池礼的嘴向来很甜,席阔远哈哈哈笑了两声,摆着手道:“坐坐。”转而介绍,“这是我女儿媛媛,还在上大学,这个暑假没什么事,在自家公司实习,媛媛,这你得叫声池哥。”
席媛媛打从进家门就注意到了池礼,成熟男人身上的魅力最能吸引还没有真正步入社会的小姑娘。
她看向池礼时,脸蛋飘红,乖巧的道:“池哥好。”
“你好。”池礼应了声,然后起身,去门口拿了两个礼袋,分别递给席媛媛和许静,说:“这是褚河托我特别送给你们二位的。”
席媛媛和许静母女俩受宠若惊,不约而同的看了眼席阔远。
席阔远笑道:“褚总有心了,你们拿着吧。”
就许静和席媛媛的身份,多少会遭受到忽视和不待见。
褚河这举动,虽然没亲自到场,却不仅收买了席媛媛和许静的心,还侧面给了席阔远莫大面子。
许静表现的很矜持,麻烦了池礼回去后帮着褚河那边捎了几句感谢话。
席媛媛丝毫不掩饰开心,立刻把礼物拆开了,是个玉坠!很秀气非常适合女孩子佩戴,并且看着就好贵!她戴出去肯定很有面子!
池礼和席阔远坐在沙发上聊天,也没有外人,就没顾忌什么。
“席叔,我听说褚澜那边正四处找门路,愁的都焦头烂额了,这次真是多亏了您。”
“小事。”席阔远道:“要是褚河能就此顺利的接管褚家,我也算是没白忙活。”
“哈哈哈,褚河私下里都和我说了,等事成,一定好好谢谢席叔您,还说褚家在海城新开盘的别墅随席叔挑。”
海城别墅,一套价值好几百万!
“这么大礼,我可接不下,他能有那份心就行了。”
“心意有,诚意也要到位。”池礼从兜里摸出一张邀请函,“八月十六号,褚家老爷子的寿宴,席叔可以带着家人出席,到时候会有一场不容错过的精彩好戏上演。”
褚家在海城的地位,原本远不是席家能打上交道的。
如果褚河能在他推波助澜下掌管褚家,以后席家的地位自然而然的要往上升好几档。
席阔远道:“放心,当天我一定到场。”
池礼点了点头,想到了什么,犹疑的问:“席叔,这些天,阿景没有给你打电话吧?”
提起这个儿子,席阔远脸上的笑都收敛了:“没有。说起来,他跟你也是从小一起玩到大,也不知道怎么的,就长歪了。
如今是处处和我作对,也不知道受了什么蛊惑,竟然拥护起了褚澜,这么多年都白学了,连审时度势都不会了!”
褚家别看着是褚河母亲去世的早,褚澜和母亲在褚家地位是很稳固。
但褚家老爷子可是个念旧情的,再说褚河这么多年,没有亲生母亲辅佐也依旧没有倒台过,这其中足以证明,褚河不比褚澜差!甚至要更优秀。
池礼赔了个笑:“阿景可能是气不过,从麓景湾出局的事…这件事要怪还是我妹妹……”
“跟旁的都没关系。”席阔远打断道:“到嘴里的鸭子都能飞了,就是自己没本事,怪不得其他人。”
池礼欲言又止,其实这个事情吧,还真不是席景没本事,就是褚河太阴了。
“铃铃铃——”
席阔远气焰歇了歇,拿出兜里的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没有立刻接听,而是拍了下池礼的大腿:“小礼,你先坐着,我接个电话。”
池礼:“哦,好,席叔你去忙。”
席阔远进了书房。
“喂?”
“老爷,你可真是料事如神,少爷确实是去了肃州!”
席阔远冷哼了声:“他给褚澜的那些供货渠道,都是席家的,他自己如今就是个空壳,在那些人面前说不上什么话,也就剩下了去找他外婆家一条路可走。”
“是,是。那个少爷现在还在火车上,然后我看见少夫人也在……”
席阔远皱眉:“你说温念那个女人?”
他儿子怕是真没救了,去趟肃州求人,还带着女人?一刻都离不开那个女人了是吧?
席阔远被气的牙都疼了。
温念可真是个祸水!他儿子的前途是要折在这个女人身上了!
“是的,我看着温念身边还带着个人,像是她的助理,应该是跟少爷顺路,离得太远,没有听得清,隐约听提起了什么养殖场之类的……老爷,我们的人是什么时候动手?”
席阔远料到了席景会去肃州,就安排十几个人去截胡。
要是赵家松口帮了忙,那些供货商说不定还真会动容,倒戈。
就计划着,等席景到了肃州,一下火车,他的人就把席景控制住,关他个寿宴结束。
这么做,席阔远觉得是在帮他的儿子,褚澜的事情席景不掺和太深,到时候褚河接管了褚家,他儿子也不至于被褚河针对。
不过温念会同行,是他的意料之外。
席阔远思考着,拨弄了几下书房里的盆栽,半晌道:“下了火车,找他们分开时间段动手。要是温念和阿景同行,就想办法把温念引开。”
……
出了火车站,肃州这边刚好落日。
像橘子汽水浸透了天,大片大片橙红色的云浮动,美的不可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