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席阔远病倒的猝不及防,他不满意他这个儿子,另一个儿子呢还在襁褓里喝奶扛不起大旗,公司不能群龙无首也就只能交给心腹了。
席阔远信任赵进父子,所以赵进父子管倒是意料之中的。
可席景觉得这一切发生的未免太顺其自然。
迟迟没有等到席景的回话,林元询问:“要我盯着点赵进父子吗?”
“不用。”
林元没有想到席景这么果断,顿了下:“好的。”
席景挂了电话,疲倦的闭上眼睛靠在了椅背上。
席阔远对他和母亲无情无义,他没必要上赶着操心不讨好。没准在席阔远眼中,他不是帮忙而是多管闲事呢?
席景想,他和席阔远之间就是各自安好。
席阔远病了,他身为儿子没办法得去看看。
其他的,跟他都无关!!!
席景平复了会儿心情,等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车子已经驶出医院,不是回家也不是回公司的路。
他看着窗外,正疑惑着温念要带他去哪儿的时候,车子在个三层的古楼前停下。
门上挂着牌匾,用金字写着:樊楼。
席景蒙了下,唰的看向温念问道:“你酒醒了吗?”
温念摸着方向盘不答反问:“不想吃?”
折腾了一路,不是想不想吃,是确实是饿了。
席景提醒:“这的牛肉面十八块钱一碗。”
九八年,十八块钱一碗的牛肉面确实是贵了。
小吃摊五块钱一大碗呢。
温念云淡风轻:“十八块钱而已,你喜欢吃,等会儿能吃几碗吃几碗,不设上限。”
席景被她霸道的口气给逗笑:“难得温老板这么阔气,要说樊楼的招牌是打卤面。”
打卤面一份五十八。
属实有点抢钱了。
温念听懂他的暗示,笑靥如花的点头:“可以。你还可以再点几个小菜。”
席景:“……”
这不是他最后一顿晚餐吧?
樊楼里的装修跟古代电视剧里的客栈似的。
一楼是一排排的小木桌,每张桌子挨得很近。
二楼视野开阔,每个窗户边都设置一个桌子,两边,一边四张,中间过道特别宽敞,然后前后的话距离也够,不至于像是一楼的座位挪一下椅子可能就会和别人碰到。
一楼是不收费的随便坐,二楼是收费的,三楼则是需要刷脸,一般都是本地官员啊喜欢来。
找了个空位坐下,温念要了两份打卤面。一份打卤面可以选六个酱卤,一共有十二个酱卤,两份的话,也算是把樊楼的所有酱卤都能吃遍了。
温念翻着菜单浏览着小菜,期间抬眸问席景:“你吃银耳还是木耳?”
席景:“……木耳吧。”
温念眨了眨眼:“其他的呢?”
席景很谨慎的道:“我觉得够俩人吃了。”
温念瞧着他那生怕有诈的样子,忍住了翻白眼,好家伙儿,她还能把他扣在这里刷盘子不成?
“吃不了打包就是了,”温念对着服务员道:“再来一份凉拌鸡,一份夫妻肺片。”
“噗——”
席景一口水喷了出来,双目惶恐。
“……人家菜单上就这么写的。”温念把菜单递过去,指了指。
席景擦了擦下巴,定睛看了看,发现确实是菜单上的菜名。
这名字起的太血腥了。
他合上菜单递给服务员,说:“不要夫妻肺片,要一份群英聚萃。”
服务员:“好的,请稍等。”
温念笑的肩膀在耸动:“你不会以为菜如其名吧?”
“那个菜名听着我就没胃口,”席景机敏的道:“你刚才是故意的?”
温念摇头:“天地良心,我是真想吃牛肉和牛杂了。”
席景给她倒了杯水:“我相信你。”
温念挑了下眉。
俩人对视着片刻,不由的都笑了。
面条上的慢,倒是小菜很快。
温念看着那盘价值二十八的群英聚萃,忍住了吐槽冲动,这不就是红萝卜,白萝卜,紫萝卜青萝卜几个品种萝卜的大杂烩吗?
每吃一口,温念都心里在滴血,二十八块钱花的真的不值。
“哎,对了,你那个中药配方还喝着呢吗?我看你还是赶紧停了吧,我听说许静给他老公都喝医院去了。”
正在啃萝卜的温念和席景皆是一愣。
温念身后继续传来交谈——“你可别以讹传讹,跟中药没关系,许静老公那是心力衰竭熬夜导致的。”
“我老公和许静老公有生意上的合作,都是十几年的朋友,我老公和我说席阔远身子一直硬朗,你说啊,那硬朗的人,许静没事给人喝什么药?然后喝了药就住医院了,我看还是药方不对。你赶紧也别喝了,命要紧!”
第二百八十七章
“嗐,你当我傻的啊?药有没有问题我能自己喝不出来?”
“那外面现在都这么传的,真真假假我也快分辨不出来了。”
“呵呵呵,不管许静老公病倒是巧合还是什么,反正我能打包票,药方是没问题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失眠症五六年了,各种西药我都吃遍了,这回的中药方子是真的好用!我都推荐给我身边不少人了,他们吃着都觉得效果好。”
……
听着身后的交谈,温念思绪转了转,单手搭在桌面,侧身回眸,跟着身后的那桌人搭了一句话:“阿姨,你说的那个方子对治疗失眠真的很有效果吗?”
轻柔的嗓音如六月份的微风,能拂去人心间的烦躁。
两个阿姨闻声看向温念,皆是眼前一亮。
温念不好意思的道:“抱歉啊打扰到你们聊天了,只是我也总失眠,吃了很多药都不见好,听到阿姨你们刚说什么偏方,没忍住,便冒昧问一下。”
她客气又有礼貌,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还是笑着的美人呢?
刚刚一直在坚持说药方没有问题的卷发阿姨道:“没事,姑娘,你失眠有去医院看过吗?”
温念:“早就去看过了,到医院医生给我开了几盒药就完事了,回家吃了也不管用,有的还有依赖性怕后续断不了,不敢再接着吃了。刚才我还和我老公还聊着,说要不要去看看中医,然后就听阿姨你说什么药方了。”
席景被cue到,当即反应很快的对着两位阿姨点了点头,笑着道:“是这样,我妻子最近整宿睡不好觉,很让人担心。阿姨,要是方便,能把方子给我们一份吗?”
阿姨太懂睡不着觉的痛苦了,同情的看了眼温念,然后很是痛快的道:“当然可以。”
说着翻起了包,从夹层里拿出一张皱巴巴有折损的纸单。
温念道谢接过来,拿起餐桌上点餐的笔,没有白纸,她便将其药方一一摘抄在手心里。
两分钟后,温念把药单完好的还给阿姨。
“这个药方呢我也是从别人那听来的,我吃着是挺好的,不过每个人情况都不一样,姑娘你要吃的话,最好还是去药店啊什么的找医生问问再吃。”
“嗯,好的。谢谢阿姨,要是好用的话,您可真是帮了我解决大问题。”温念忽然想起了什么的问:“这些药材,要去哪里抓啊?”
阿姨说:“梧桐路那边有家中医店,我就是在那抓的,或者你们小夫妻俩不嫌弃折腾,去夏明堂更好,因为梧桐路的店吧,有时候药材会断货。”
温念莞尔:“好。”
主意到两位阿姨那桌吃的是牛肉面,并没没有点什么小菜,于是等服务员上菜的时候,温念把凉拌鸡的菜送给了两位阿姨,两位阿姨连忙拒绝说不用,温念说一点小心意,不要嫌弃。
来这里吃饭的肯定都是不差钱的,两位阿姨和温念推让了几番后不好意思的收下了,也不好就干干的白吃,开始主动的跟温念聊起了天,最后四个人直接拼了桌。
席景全程插不上话,就看着温念和两位阿姨聊得火热,非常自然的从两位阿姨嘴套出了更多关于许静的事情。
两位阿姨跟许静都是在饭局上认识的,一来二往就熟悉了。
药方呢,是卷发阿姨有次在梧桐路那边碰到了许静,看到她拎着药包出来,上去问了几嘴,听许静说她老公工作太累,夜间总失眠睡不好,还持续的头疼,她打听到了个偏方,便过来抓药想给她老公调理调理。
卷发阿姨当时一听就非常感兴趣,管许静要了药方,自己也开始吃上了,原本没有报什么希望,但是接连吃了三副是真见好!
……
半个小时后,温念和席景离开樊楼去了梧桐路,顺利的找到了卷发阿姨说的中药店。
店脸很小,甚至是连个牌匾都没有。
要不是知道的,肯定会当这里就是寻常的住户,不会想到这里是卖药的。
进了门是个前厅。
往里走拨开珠帘看到了个小院子,院子两边摆着一排排竹架,上面晾的都是药材,有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家穿着中山服收药,看到温念和席景,对方问道:“抓药还是看病?”
温念:“抓药。”
老人抱着簸箕点点头:“先去前厅坐,等我两分钟。”
温念和席景互相看了眼,依言的去了前厅。
半晌,珠帘晃动,老人走进来,绕过柜台后,熟练的拿起笔和纸记录,有也不抬的问:“说吧,要什么药。”
温念并未展开手心照着读,而是道:“我们是来帮别人抓药的,对方说报她名字您就知道了,她经常来这里买药,许静,您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