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忧愁这些还没发生的事了,睡觉吧。”席景像哄小孩儿一样的轻拍着温念的胳膊。
温念双手放在脸下,合眼眯了几秒,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掀开眼皮,说:“今天在车上,我没方便问你,纪苒出车祸具体是怎么回事?”
席景手撑着头,低声解释:“蒋霖说是爱玛淘气乱跑,纪苒追孩子的时候没注意车被撞了,伤的不轻。”
“爱玛不是个调皮的孩子。”
温念的意思席景明白,爱玛不会乱跑,肯定是有什么原因。
席景抿了下唇,没有接话。
他吧,心挺冷的。
对于爱玛遭受了纪苒一些什么对待,于他……关系不大。
第二天早饭的时候,赵家老宅里的保姆来餐厅道:“老夫人,外面来了个少年带个孩子说是找温小姐和澄澄的。”
赵老夫人看了眼温念,说:“小念,你朋友吗?”
温念问:“对方说自己叫什么了吗?”
“没有。不过我看那个少年管那个女孩叫爱玛,小姑娘蓝眼睛是个混血儿呢。”
听到描述,正在啃猪蹄的席一澄激动呼喊:“是爱玛!”
第三百九十四章
爱玛居然来找他了!
席一澄拿着自己没啃完的猪蹄,额外的又去抓了一个猪蹄,快步跑了出去。
他这猴急样儿把桌子上的人都逗的不行。
温念放下筷子,款款起身,“外婆,我出去看看,您慢慢吃。”
赵老夫人点着头:“去吧,要是对方不急着走,可以留人家进来多待会儿。”
……
“爱玛~!”席一澄大步跨过门槛,朝着台阶下爱玛问道:“你怎么来了?”
爱玛露出了孩子该有的童真灿烂的笑容,迎过去,解释说:“舅舅带我来的。”
席一澄问:“你吃早饭了吗?”
爱玛捂着瘪瘪的肚子摇头。
她坐了一宿的车,舅舅有给她买吃的,但是她吃不下去。
“哝~给你这个,超好吃!!”
油乎乎的猪蹄明明看着比舅舅给她的汉堡还腻人,可她莫名胃口大开,舔了舔唇,捧过猪蹄嗷呜咬了一大口。
席一澄也咬了口自己的,一副分享成功的满足小表情,“好吃吧?”
爱玛两腮鼓鼓的,嘴巴没空回答,只一个劲儿点头。
安凡看着爱玛和席一澄在一起活泼的样子,心情难免有些复杂。
他还以为爱玛是天生的内向,显然并非如此。
她只是内心砌起来的城墙太厚了。
一夜奔波,安凡此刻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下,整个人不免有些眩晕。
温念走出来就见着席一澄和爱玛并排坐在赵家大门口的石狮子旁边吃东西,笑了笑,随后放眼去看站在奔驰车边上的安凡。
少年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没有之前几次见到时那么意气风发和作为重生者一切尽在掌握的张狂了。
反而像一只沙漠行走的骆驼,距离倒下,只差一根稻草的重量。
温念收敛笑容,“你不在首都医院,千里迢迢来找我所为何事?”
安凡稳住身形,定定看着她,“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比你大了快一旬,知道东西多了。”
“纪苒。”
温念挑眉。
安凡垂在身侧的手有些抖,他握成拳头,提了口气,问:“上辈子,你对纪苒了解多少?”
温念笑:“你这人挺有意思的,我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吗?”
“……”
他当初差点伤到她儿子,安凡知道温念不待见他。
可如今能给他解惑的怕是只有温念了。
毕竟他们在不同的视角,经历过同样的事情——重生。
安凡沉默了半晌:“能借一步说话吗?”
温念想了想,抬脚走向马路对面寂静的巷子口。
安凡跟过去。
确保了四下无人能听到他们对话后,他开门见山的道:“没有意外的话,这月底或者五月初赵老夫人会去世。”
温念先是头皮一麻,随后镇定道:“你想说什么?”
“在我记忆中,上辈子赵老爷子没有去世这么早,但是这辈子确确实实提前了,所以我想原定的事情还是会发生,只不过时间上会跟上辈子有所差异。”
“据我上辈子后来听到的一些传闻,其实赵老夫人并非是病死的。”
“!!!”
温念瞳孔缩了下,吞咽着口水。
不是病死?
她上辈子被席景养的如同金丝雀一般,对于赵家的事情她知道的很有限。
安凡不一样,况且他此刻也没必要诓骗她。
“你说这些,是想和我互换消息?”
“没错。你告诉我关于纪苒的事情,我告诉你有关赵老夫人的事情。”
温念觉得安凡的聪明劲儿,怕是都用到她和席景身上了。
“我上辈子不认识纪苒。”
“怎么可能?席景和蒋霖是朋友,纪苒和蒋霖也是朋友,我不相信席景和纪苒会没有任何来往。再说你们女人不是对自己老公身边的异性的存在都特别敏感吗?”
“我说了,上辈子不认识纪苒。不过,这辈子我倒是知道一些关于纪苒的事情。爱玛身上总伤痕累累的,排除了在学校受欺负的可能,剩下最大的可能是什么?”
“……”
“你少浪费些功夫在我和席景身上,多查查纪苒,没准你会有非常多的收获。”温念眯了眯眸:“现在,该你回答我了。”
第三百九十五章
这边,台阶上。
席一澄偏头小声问:“你妈妈还好吗?”
爱玛嗦了下骨头:“医生说得躺在医院好多好多天。”
席一澄思索了下:“那这样的话,你钢琴成绩不好,你妈妈也不会打你了。”
“嗯……如果我不乱跑,妈妈不会被车撞的。”
爱玛想到当时那个场景,不禁哽咽起来。
她差点就没有妈妈了。
席一澄歪头问:“你为什么要跑啊?”
爱玛用胳膊肘部位抹了抹眼睛,哑着声音道:“妈妈推我,还说我。”
其实她已经习惯了被说被打,那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
现在回想起来,她真是瑟瑟发抖!
如果能重新来一次,她肯定不敢瞪妈妈,更不敢跑。
要知道跑完后被抓回来,遭遇会更惨的!
这都是她日积月累的经验。
席一澄皱了下小鼻子,“你妈妈推你说你,你忍受不了跑开很正常啊。”
是吗?爱玛茫然的望着他。
跑开是正确的事情?
“我觉得你妈妈被车撞,不是你的原因,是开车的人还有你妈妈自己问题。”
席一澄年纪小,但逻辑思维特别清晰。
爱玛被这话给弄得怔住,一直揪揪着的心在这一刻变得松软。
她没错?
她没错!
爱玛所成长的环境中,几乎没有得到过肯定,自从和席一澄成为好朋友后,她总会听到席一澄赞同她的声音。
但现在,还是有些不太自信。
“可是……那是我妈妈,妈妈……我怎么可以反抗妈妈?”
席一澄眼睛睁的溜溜圆:“不管是谁,打人就是不对。我们挨揍,这是被欺负欸!!受欺负坚决不能忍!”
爱玛脑子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