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念听着都觉得生气,难以启齿的问道:“……他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他和我说没有。”韩笑蹙眉:“我不相信。但我也没时间去盯他,我还有我自己的工作要做。现在他每天晚上都回家,我心里还是别扭,已经分床睡好几天了。”
温念感叹道:“家家都有难念的经。”
韩笑把窝在心里多天的话说出来后舒服多了,继续道:“上次跟他又喊又闹的,一点事也不管用,他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
“我也看开了。有陆宝在,没办法下决心和他离婚,姑且走一步算一步,稀里糊涂的过着吧。”
温念缄默。
为什么有时候犯错的是男人,最后为难的反倒成了女人?
如果不喜欢,不爱了,不能给个痛快吗?
上辈子的席景就是。
疏远她,却要养着她,不和她离婚,让她始终怀揣着一丝丝他们还可以重归于好的希望。
到底是他们太善于装傻,还是她们过于依赖他们了?
韩笑挑了一块头面条,吃了几口,抬眸说:“想什么呢?吃啊,一会儿凉了。”
温念回过神,慢半拍的挑起几根面条,索然无味的嚼着。
……
十二月二十五号。
温念从银行贷款的五十万下来了。
当天她就带着席一澄,还有律师去了清水村。
王柱之家里是土房。
门框特别低矮,进去后,屋子里发潮,发阴冷,阳光基本都透不进来。
席一澄没来过这种地方,有点害怕,一直把头埋在温念的脖颈里。
“有点寒酸,你们别嫌弃。”说着,王柱之用手纸擦了擦炕边。
“没事,柱子哥,你不用忙活。也坐。”
温念抱着席一澄坐下,徐律师跟着坐下,然后主动和王柱之聊起了投资合作的细节问题。
对于做生意,投资,温念是小白。
所以她就请了个律师。
虽然贵,但是省心!
并且她在旁边听着,听多了,也能汲取到好多经验和知识。
两个小时后。
合同签完,王柱之送温念出来。
村子里的路车不好走,出租车就停在了村口。
温念不让王柱之送,王柱之执意要送,温念没办法,路上闲聊着道:“柱子哥,你家里现在就你自己吗?”
“还有个妹妹,我父母走后,我和妹妹一起在老房子里生活。”
“欸,上学的时候怎么没听说过。你妹妹多大了?”
“你上学的时候两耳不闻窗外事,咱们班同学的名字你都没有全记住吧。”
温念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她上学的时候,一是性格原因。二是打从她能提得动东西开始,钱姝就让她帮着家里干活。
别人放学是写作业抓蛐蛐,扔口袋,藏猫猫。
她放学是淘米,洗衣,砍柴,等忙活到家里人吃饭,吃完饭后她还得帮着钱姝收拾饭桌,忙完夜也深了,她才开始赶作业。
家里上有哥哥,下有弟弟。
钱姝觉得她女孩子读不读书无所谓,所以从小就培养她主内。
她作业没写完被找家长,钱姝不会骂她一句,但是家里的活她没做完,钱姝能数落她好几天。
原本以为想起这些童年事情,会心里难受,但此时此刻温念只想冷笑。
王柱之没有察觉到她情绪不对劲儿,说:“我妹妹比我小五岁,不过天生足部畸形,她上学的时候总被嘲笑,小学没上完就不上了,现在帮着我在鱼塘那边忙活,帮着给工人做做饭。”
温念好奇道:“可我上次去鱼塘,也没见到她啊?”
王柱之笑了笑:“躲着呢,不敢见你。不过,上回你走后,她回家悄悄跟我说今天来的姐姐特别好看。”
“你等会儿回去告诉她,下次见面可以当面夸我。我这人最经夸了。”
“哈哈好,等下次你来的。说真的,我妹妹做饭特别好吃,下次你来提前说声,我让她给你做几个拿手菜。”
聊着聊着就到了村口。
徐律师先上了车,温念转身和王柱之要告别,却被旁边一道声音打断:“温念?”
对方声音拔得很高,带着惊奇。
温念和王柱之同时侧身看去。
她大嫂金凤拎着个竹筐,哼哧哼哧的从道边的坡下走了上来,说:“还真是你啊,我以为看错了。”
金凤揣着手走近,眼睛在温念和王柱之之间打量了番。
“小妹,你不是在城里开店了吗?怎么有空来村里。”
温念是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这种情况下碰到金凤。
她这个大嫂,可不是省油灯。
尤其爱瞎说话!
温念微笑着道:“我店里需要海鲜,听说柱子哥弄了个鱼塘,我就过来看看。大嫂你呢?”
金凤用袖子捂住竹筐,打着哈哈道:“我没事过来溜达溜达。”
说完,竹筐的里鱼不配合的扑腾了两下。
金凤面色尴尬,只好松开袖子,清了清嗓子,说:“前天老李婶子在湖边摸了两条鱼,我没事就也过来碰碰运气。”
湖水清澈,都是从远山泉流过来的。
哪里能摸到鱼?得多大运气!
反倒是清水村的人每家每户都喜欢搞个小池子养,金凤这趟怕是过来偷的!
温念没有再接金凤的话,转头对王柱之道:“柱子哥,你先回去忙吧。”
王柱之点了点头:“你路上小心,到城里给我发个短信吧。”
温念微笑着应下。
等王柱之离开,金凤立刻扒着温念的胳膊,好信的问:“你俩怎么联系上的?”
“城里他卖鱼,碰到的。”
“这样啊。”金凤说:“来都来了,回家里坐坐吧。”
“我今天是忙里抽闲办事的,等我改天找个时间,再回去看看爸妈。”温念提了提席一澄的衣领,道:“大嫂,外面挺冷的,你也赶紧回去吧,我先走了,再见。”
“哎……”
金凤还想拉着温念好好唠唠。
之前温念开店,她那个孩子生病没去成,这好不容易见到,想好好问问呢!
最近钱姝总催着她出去工作,她不想去给别人打杂,挣得不多,还得看人脸色。
要是去温念店里找个清闲差事,一家人,总不好使唤她吧?
……
温念没把今天碰到金凤的事放在心上。
但晚上五点多,她在店里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的时候接到了钱姝的电话。
“小念,你大嫂说今天碰到你了。”电话里钱姝言笑晏晏的道。
“嗯。”
温念把钥匙插在锁孔,轻轻一转,把店门上了锁,而后背过身子,蹲下来,让席一澄自己爬到她背上。
最近席一澄真的胖了,抱着太吃力,背着相对来说还轻松些。
“你说你,清水村离咱们村子多近啊,都快要到家门口了,怎么也不回来看看我和你爸?”
“我是去办事的,再说空手空脚也不好意思去见你和爸。”
这话多少带着点讽刺意味。
钱姝尴尬的笑了笑,说:“哪里用得着这么讲究。”岔开话,“你店都开几个月了,生意还不错呗?”她上回向多津打听,说温念一个月能赚小一万块!
“街坊邻里都挺照顾我的,经常来店里吃饭。就是每个月赚的抛去食材还有给员工开支的钱,也没剩什么了,正打算辞退个员工,节省成本。”
“……”
钱姝脸色黑了。
这是猜到她打电话是想让金凤去她店里啊!
上来把她堵死了!
“妈,我在路上呢,不方便打电话,先挂了。”
“那个……”
“嘟嘟嘟嘟。”
电话里一阵忙碌音,钱姝气的把话筒用力放回去。
死丫头片子!
金凤端着盆葡萄从厨房走出来,问道:“妈,温念她怎么说,让我什么时候去店里上班?”
钱姝撇了撇嘴:“没戏,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