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当初离婚后席景刚被赶出席家公司的时候,钱姝还和她说过离得好呢。
见风使舵。
哎。
“那就不去了。”席景轻声笑着道:“除夕当天,就三门一家三口过。”
“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冷血了?”
“无论哪种爱都是相互的,即便是对我们有养育之恩的父母,若是他们不善待我们,我们在法律上,是不能和他们断绝关系,但可以保持自己的小任性。”
席景道:“我问你这个事情呢,是想着咱俩这个关系,我出于礼节是应该带着礼物过去问候一下你父母。不过现在不亲自过去,礼物我想我也应该送到,算是一种尊重。”
不止尊重的是温念父母,还是出于表达他对温念的在乎。
温念知道他是个礼节到位的人,点了点头同意他所说,然后撇了下嘴,低声道:“不用送太贵重的,照着往年你送的那个规格就可以了。”
席景:“好。”
……
2月4号,除夕。
小洋房里的保姆都放假了,一大早上的,温念和席景带着席一澄忙乎着贴对联,在院子里拉彩旗和挂红灯笼。
“小念,帮我再拿一些浆糊。”
席景用着耍涂料的刷子,蘸着浆糊往对联的背面抹。
席一澄站在席景身边,扒着桌子,看还没有被抹浆糊的对联。
这些是席景用毛笔自己写的,温念也是今日才知道,他会写毛笔字。
上辈子将错就错的婚姻,到底是让他们对彼此了解太少。
席一澄看了好一会儿,才用手指点了点上面的两个字,说:“平,安。爸爸,对吗?”
“对,澄澄真聪明。”席景两只手都弄得黏糊糊很脏,他用手腕摸了摸儿子的后脑勺,“等会儿爸爸带你去后院,把这些都贴门窗上,好不好?”
“好~”
这个时候温念端着一盆还热乎的浆糊出来放到了桌子上。
席一澄舔了舔唇,歪头问:“妈妈,这个糊糊看起来很不错欸。”
温念边给席景挽着袖子,边回道:“你想尝一口吗?”
自己生的儿子,温念可太了解是什么德行了。
第一盆端上来的时候,席一澄那小眼珠子就总往盆里瞄。
第二盆上来,她算着他也是忍不住了。
“可以吗?”席一澄踮了踮脚尖,略有兴奋:“真的可以吗?”
“嗯,趁着爸爸还没有把刷子伸到这个盆里,你可以浅尝一口。”
席一澄迫不及待的伸出小手手。
“刚出锅,很烫,抹边缘的地方。”温念提醒着,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拿出手机看了下,然后用手肘碰了碰席景,“你看着点儿子,这东西只能尝,不能多吃。”
席景好笑:“放心。儿子是贪嘴,又不是傻。”
再说浆糊也不好吃啊!
不出所料的,席一澄吃了一口,就面露痛苦之色的吐着舌头往地上呸呸呸。
……
温念走到客厅的窗口前接听,“喂,多津?”
“姐,你那里方便吗?”
温多津声音压的特别低,带着做贼心虚的鬼祟。
“我和席景在带着澄澄贴对联,你怎么了是?说话跟做贼似的。”
“我在家呢,大哥还有舅舅他们在客厅,我不是做生意了吗?哎呦,可真是逮住我就跟我聊个没完,我是趁他们不注意溜到阳台给你打的电话。”
“嗯,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是这样,田然姐现在也在景城,我给她安排酒店里,心思在家里吃完午饭,我回去酒店陪她再吃一顿,可是大哥和舅舅非要拉着出去玩牌,我推脱都给他们推脱的急眼了,不好在拒绝,不然我怕我和田然姐的事情露馅,可田然姐除夕一个人在酒店……”
温多津铺垫说了一大串还没有讲到正题,温念抢话道:“你想让田然来我这里?”
“哎,对!”温多津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两声,“姐,我知道你和姐夫难得夫妻过个安静年,我也不想打扰你,我应付完家里这边的人,就立刻的去接田然姐。”
“说什么呢,田然也不是其他外人。她独自一人,逢年过节没人陪,都挺孤独的,来我这边热闹热闹刚好。你把田然的酒店住址发给我,我现在就开车去接她。”
要是先打电话让田然过来,以田然的性子是肯定不会过来的。
“谢谢姐!!”温多津感激的不行。
咔哒。
阳台门忽然被推开,钱姝没有征兆走进来,“多津,你和你姐打电话呢?咋还偷偷摸摸的?”
“没有。”温多津手忙脚乱的把电话挂断。
“你当我聋啊?”
“……”
“你姐电话里怎么说,真不回来?”钱姝皱着眉头问。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温多津逃避的侧着身子挤出阳台,“妈,我去找舅舅聊天,你赶紧的做午饭吧,都几点了。”
第五百一十九章
钱姝把着阳台门,看着温多津落荒而逃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
前面的内容是没听见,但是她来的时候,听到了温多津说的那声‘谢谢姐’。
谢什么?
温念帮多津忙了?
早前多津跟她是多亲近啊,什么事情都愿意和她说,现在学的跟温念一个样,对她这个亲妈处处藏着掖着的。
继续这样可不行!
她养老钱先前给大儿子折腾的所剩无几了,如今数女儿和小儿子发展越来越好,后半辈子她可就指望着他们享福了,关系疏远哪能成?
钱姝开火炒菜间思索着既然温念不愿意回来,那她过去呢?
等下包点韭菜馅饺子,给煮好送过去,当妈的都这么殷勤了,温念个做女儿的总不该得寸进尺,继续冷着她了!
——洋房这边。
温念上楼穿了件厚大衣,而后拿着车钥匙下楼,扬声道:“阿景,我去接一下田然。”
席景闻声的偏了偏身子,瞧着在玄关处换鞋的温念,道:“田然回景城了?”
“嗯,多津给我打电话,说田然一个人在海城孤零零的,就把她带回来了,但是他在家被我大哥他们缠住了走不开,让我把田然接来这边待一会儿。”
都是男人,席景知道温多津是怕在这个阖家团圆日子里,田然一个人酒店里面孤独。
席景欣然道:“外面下着小雪,视线不是很好,你开车注意安全,我中午再多炒俩菜。”
……
田然木讷的站在酒店房间的窗前,看着对面巷口扔鞭炮玩乐的孩童,以及或年轻或年迈的夫妻,一身风雪往家赶的画面,漂泊感异常强烈。
这个城市哪里都是家,却没有一个是属于她的……
田然双手捂着脸,做了个几个深呼吸,而后拍了拍脸颊,让自己从悲春伤秋的情绪中出来。
没有家也没有什么。
起码她有份自己喜欢的工作,可以赚钱养活自己。
她努努力,省吃俭用个两三年,就可以全款买一个小房子了。
到时候她就有了自己的家。
总之。
现在的日子,比以前还要好不是吗?
如果有家的代价是忍受家暴,还不如不要!
田然用第一段婚姻的婚内生活和现在做对比,低落的情绪瞬间治愈。
重新看了眼外面家家户户的烟火气,田然只觉得干劲满满。
她一定一定要努力赚钱,买个属于自己的房子!
“叮咚——”
田然正准备用座机给前台打个电话,问问现在还有哪里可以买到菜的时候,门铃响了。
不会是温多津吧?
田然犹豫了下,起身去开门,对上门外携着一身寒意的温念,田然惊讶瞪大眼睛的同时也松了口气。
她和温多津现在的状态很不清不楚,在复合和没复合之间。
所以这顿重要的午餐,温多津没在家里,而是跑她这里的话,她心里会很有负担。
“温念姐,你怎么来了?”田然侧身让了让,“快进来,我给你倒杯热水。”
“不用忙活了田然,你收拾一下跟我走。”
田然疑惑。
温念嗔怪道:“你回景城也不和我说一声,要不是我问了多津都不知道这事。”
田然不好意思的赔了个笑:“是想着过几天再去给温念姐你拜年的。”
温念:“择日不如撞日,你就今天给我拜吧。”
田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