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温念也就没有强求,推开门让席一澄先出去,母子俩下了楼,保镖上前拉开车门,而后又去接席一澄手里的东西。
席一澄不给,虽然有点费力,但还是自己亲自把东西都搬上了车,之后自己慢慢腾腾的爬上后座,回头朝着温念挥手:“妈妈再见~”顿了下,又目光落在温念肚子上:“妹妹也再见~”
第六百零二章
纪家。
爱玛回来有好几天了,刚开始的几天安凡会早中晚都在家陪着爱玛上饭桌吃饭,有他在,爱玛不会太受冷落,可安凡终究有很多事情要做,无法一直在家里陪着爱玛。
他把爱玛交给了纪母,还做了很多思想工作,希望纪母能善待爱玛。
纪母私下里直骂安凡没事找事费力不讨好,埋怨干嘛要把这个小拖油瓶带回来。
安凡改变不了纪母对爱玛的偏见,只能恳求看在他的面子上对爱玛好一点。
纪母嘴上答应着,实际上等安凡一走,便忍不住的对着爱玛念叨着纪苒的不好。
纪苒是她母亲,爱玛是小,但有些话听多了,总是会忘心里去的。
她的眼睛成天都是红着的,让旁人看的也是心烦。
昨天纪母邀请好姐妹来家里做客,有几个贵妇知道爱玛的身份,又看着她哭丧的小脸,用帕子掩着唇,低声和身边的人呢说句晦气。
这两个字被爱玛听到了,她便从昨天到今天都没有出过房间一步。
纪家的保姆觉得纪苒是白眼狼,也觉得她是个难伺候的小白眼狼,索性的把餐食往门外一扔,让她自己爱吃不吃。
席一澄来看爱玛的事,席景昨天打电话告诉安凡了,但安凡当时正在忙,心思晚点给家里打电话,告诉爱玛这个消息,然而一晚,就把这个事情忘记了脑后。
所以爱玛和纪家上下都不知道席一澄来。
席一澄被保镖放到了大门口后没人接他,他只能自己吃力的拖拽带来的东西。
妈妈说的对,他是带的东西太多了,故而走五步要歇两步。
好难哦!
席一澄第n次停脚歇息的时候,他苦着脸叹气。
为什么爱玛的家院子要弄的这么大?
又不能睡觉,有什么用呢?
他以后可不住大房子!
席一澄边想,边扯着行李箱往旁边挪,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泳池的边缘。
实在是走不动了,他把背后的小书包摘下来抱在了胸前,从侧边抠出儿童水杯,拧开杯盖,仰着头咕噜噜喝了大半杯。
爱玛骑在二楼卧室的窗户上,老远就瞧到了往她这边越走越近的席一澄,她觉得不可思议,呆呆的定住了。
可如果是幻觉,不能这么久还不消失。
出神的时间太长,导致爱玛都忘记自己是骑在的窗户上,双手揉了把眼睛,身子放松,脚下没踩住,一个晃悠摔了下去!
“噗通!”
爱玛幸运掉在了窗下面的泳池里。
水花溅起老高,席一澄的后背湿了一片,他同时也吓到了,身子往前出溜,摔了个屁股墩。
什么东西?
席一澄惊魂未定的扭过头,水面微波荡漾,可见清澈的水地,爱玛像是个蛤蟆一样伸展着胳膊腿。
席一澄瞳仁放大,意识到什么,直接跳了进去。
进了水里才意识到危险。
席一澄浮在水面,他很不安,四周什么依靠都没有,让他有种随时都会被水吞没的感觉。
眼泪在眼圈里打转,接着,他大哭,扯着嗓子大喊妈妈救命。
又眼瞧着爱玛就他脚下,他泪流满面的试探的把手往下伸,爱玛抓住了他的一刻,他一下子就沉入了水里,反之爱玛借着力浮了上来。
露出脑袋,呼吸到新鲜空气后,她剧烈的咳嗽,胸口,嗓子全都是火辣辣的,还有耳朵什么都听不见了,她好难受。
席一澄咕噜噜的在水池底下冒泡泡的时候有纪家的佣人听见了他先前的呼救,连忙下来把他们俩人捞了上来。
听闻消息,纪父纪母匆匆下楼。
俩孩子被毛巾裹着,奄奄一息的蜷缩在沙发上。
纪父赶紧给家庭医生打电话,纪母跑到了席一澄身边,用手背贴着席一澄的脑门,然后回头问佣人:“怎么回事!席景儿子怎么来了?谁也没告诉我一声呢!”
佣人全都摇头说不知道。
纪母气得不行,吩咐让人去拿热水袋,还让人去煮姜汤。
他们纪家今后还有不少地方需要仰仗席景的,他儿子要是在他们纪家出了三长两短,那这关系以后真不用处了!
“咳咳!咳咳咳!”爱玛无人问津的跪趴在沙发边缘,满脸通红的往外咳着水。
纪母听到声音,才想起爱玛这么个人,回头看了眼,皱着眉头,凑过去,用力拍了拍爱玛的后背,爱玛嘴巴张大,哇的一下,又吐出了好多水。
第六百零三章
景城,码头。
席景正在处理一批weijin品,中途接电话响了,他抬手示意让林元过来继续审问运货的人,从西服外套内兜掏出帕子擦了擦手上的血迹,才掏兜拿出手机放在耳边,“喂?”
“席哥,我昨天忙晕了头,忘记和我爸妈说澄澄来家里看爱玛的事情,方才家里佣人没照看到,澄澄不小心掉在了泳池里,医生检查过了,没有外伤,就是有些着凉了。我妈让我问问澄澄有没有什么药物过敏史,没有的话,医生开了感冒冲剂,给澄澄也喝一杯好得快。”
席景蹙眉:“澄澄不是调皮的孩子,无缘无故怎么会掉泳池里?”
安凡在公司,没有在家里。
刚刚纪母给他打电话,支支吾吾就说不知道席景儿子来,然后那孩子失足掉进了泳池,现在有点低烧咳嗽。
此刻面对席景的质问,安凡说不出个所以然,“……对不起席哥,具体的原因,等我晚些回家再好好问问。”
“澄澄平日里很少生病,对什么药物过敏我也不是很清楚。这样吧,今天澄澄就不多打扰了,我让人送他回家了。”
安凡内心非常过意不去,但孩子生了病也不好继续留人,只得再次道歉。
席景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孩子落水有惊无险已经万幸,其他计较起来也是没劲儿。
他说了声没事,顿了下想起什么道:“蒋霖父亲今早给我打电话,问我要你联系方式,你们应该联系过了吧?”
“嗯,蒋霖父亲给我开了很优厚的条件希望息事宁人。”
纪苒现在身上罪名很多,没有转移资金挪用公款这一项,也能坐牢。
只是他以身犯险去国外,并联合爸妈陪纪苒演了小一年,为的不就是让纪苒罪上加罪,直接给判牢里出不来吗?
他如何能罢休!
就算是搭上蒋霖,那也是纪苒拉的陪葬,跟他有什么干系!
席景沉静道:“我和蒋霖是相识多年朋友,我也不说希望你看我面子上网开一面,就如果你那边不是万不得已,还是尽量留蒋霖一条生路。”
“……”
安凡没有说话。
他不禁想起了上辈子的事,他这个姐姐,真的惯会借刀杀人的伎俩。
上辈子引导着他,让他误认为家里破产是席景所为,父母跳楼是席景逼迫的。
这辈子他不好糊弄了,才发现,纪苒做坏事的水准到底有多高,属实是把自己藏得太深。
所以不管他怎么讨厌蒋霖,都不得不承认蒋霖这次确实是无辜。
“席哥,我知道了,我会尽量不把无辜的人拉扯下水。”
“谢谢。”
安凡不好意思的笑了下,“你太客气了。”
是他要说谢谢才是。
仇恨这个东西,太容易令人丧失理智了。
蒋霖这个事,他也真不能意气用事,毕竟也要考虑一下蒋家的实力和背景。
……
“阿嚏!”
“阿嚏!阿嚏——”
席一澄拢着毛毯坐在沙发上,喷嚏接连不断,他摇了摇脑袋,又吸了吸鼻子,然后看着对面输液的爱玛,问:“你为什么要跳泳池呀?”
爱玛嗓子哑了,鼻子发堵,顶着一双核桃眼,闷闷道:“我没有要跳,我想爬下去。”
二楼有个小台子,小台子下面还有个小台子,她只要抓住了就能顺利跑出去找舅舅了。
席一澄喉咙发干,咽了咽几口口水,奶声奶气道:“我们是小孩子,小孩子不能翻墙,不能登高,这是妈妈说的。”
爱玛:“可你体育课总翻墙出去买吃的。”
就席一澄跟高年级同学打架后长了那么一阵的记性,这学期就又开始了,和闫妍,高磊,赵英勇他们。
他们还总叫她一起,她是拒绝的,可闫妍会抱她胳膊,把下巴往她肩膀上蹭,弄的她很痒很痒,她就妥协了。
想到这些人,爱玛莫名想哭。
席一澄:“……”他也不想翻,可校门口的小吃摊真的好好吃,尤其是体育课上的小吃摊。
“澄澄感觉好点了吗?”纪母从厨房端了一碗热乎乎的姜汤出来,先前佣人煮的那一碗太辣了,这回纪母重新亲手煮的,里面放了很多糖,闻着就很甜。
“谢谢~”席一澄乖巧的道。
“呵呵呵,瞧瞧真乖啊,你父母是怎么教育的。”纪母和蔼可亲的舀了一勺味道席一澄唇边,“你父亲刚打电话了,说让人把你送回家,你把姜汤喝完,等下次再来,奶奶让人给你做好吃的!”
嗯?这就回去了?席一澄往后躲了下说:“我还没有和爱玛玩呢。”
他还帮同学带了很多话呢,都还没说给爱玛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