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悠生怕赵倩之扑过去打人,连拉带拽的把人弄走了。
买完菠萝回来,席景上楼的时候听到了对门里隐隐约约的争吵声,他敛着眉眼,没有管,拉开了自家的房门。
家里菜香味扑鼻,温念还在厨房忙活。
她穿着高领的白色针织衫,外面套着碎花围裙,长卷发被她随意的拢在了脑后扎了个低马尾。
席景在门口,看了好几秒她岁月静好的背影,舒展开眉眼,拿着菠萝走到她身边,问道:“放冰箱里,还是洗了切盘?”
“我做披萨想要放一点,你把菠萝放到旁边,我等会儿弄。”
席景没动,而是忽然开口:“firstloveisunforgettable。”
男人声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低沉磁性,英文发音,像是国外电影原声。
温念手里的鸡蛋差点没拿稳。
心速不可控制的加快。
但是……
他刚才说的什么?
太快了,完全没听懂。
温念莫名其妙的偏头,道:“什么?”
席景有一点点尴尬,但还是重复了遍:“……firstloveisunforgettable。”
语速比刚才慢了很多。
温念只听懂了前面三个单词的意思,后面那个单词她没听明白。
“说中文不行吗?我又不是蒂娜听不懂中文。”
席景怀疑温念是故意毁气氛,“你不是会英文,刚才还跟蒂娜聊得那么欢。”到他这里就语言障碍了?
温念单手把鸡蛋打在碗里,拿着筷子,一边顺时针搅着,一边转过身子,正对着席景,挑着眉头道:“我刚才是不是发音贼标准?”
席景不情不愿:“嗯。”
温念忍俊不禁:“那你就没注意到我除了发音标准外,说的内容都是基础词汇吗?”
席景愣了愣。
回想了下,温念当时和蒂娜说的内容确实是都是单个词汇往外蹦,要不就是一个句子,东拼西凑卡顿好几次。
只是因为她发音太标准了。
才会忽略这些。
席景迟疑:“所以……?”
温念坦言:“我唬人的。”
上辈子给席一澄请过英语家教。
一节课上千,特别贵,她趁着旁听偷偷学。
可惜她基础太差,并且她也不考试学语法没用。
就在网上找视频,自学口语。
光是音标,她就学了大半年。
自此。
除了发音听着特别好听外,她英文的真实水平,非常塑料。
温念看着得知真相后一脸便秘的男人,很不给面子的笑喷了出来。
席景:“……”
中午,十二点左右,温念把饭菜都摆到桌子上,让席景去对门叫人。
很快,席阔远等人过来了。
桌子两边撑开后,依旧还是有点小,坐一堆人,有点挤。
本应该一家人应该热热闹闹的,但是饭桌上大家客气了几句就都沉默着吃饭。
赵倩之更是刚把筷子拿起来,又放下,什么也没说的冷着脸走了。
对于举动,惹恼了席阔远用力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放,桌子上的气氛瞬间冷的凝成了冰。
温念不明所以,偏头看了眼席景用眼神询问:什么情况?
席景在餐桌下面握住了她的手,拿起筷子夹了块红烧肉放到她碗中,示意她吃饭,不要管。
这个时候,对面的席海科递了杯酒给席阔远,笑着说:“大哥,咱们兄弟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我陪你喝一个。”
……
饭后,席海科拉着席阔远回去下棋。
席滟娟还是会看脸色的,暂时偃旗息鼓,领着蒂娜和杰思敏去了附近酒店。
每年席滟娟回来都要呆到出正月。
席家房子也不大,住哪边都不合适,她就会在酒店住着,做什么都方便。
等人都走了差不多,温念起身收拾饭桌。
突然。
席一澄抱住了她的大腿。
“妈妈……”
他的小脸上写满了害怕,黑亮的瞳仁,闪烁着泪花。
“没事,澄澄不怕,妈妈在呢。”
温念俯身,摸着他脑袋,递给了他一块小酥肉。
席一澄捏着小酥肉,情绪稍稍好转。
庞悠帮着收拾桌面,笑着道:“澄澄长个子了吧,看着比去年大了不少。”
温念接话:“小孩子长得快,我之前还能抱得动他,现在都抱不动了。”
庞悠:“这么大的孩子,很少见像是澄澄这么乖的,小念,你平日里都是怎么教育的啊?”
温念让席一澄去房间里找爸爸。
然后说:“好好跟他讲道理。”
“这么点,能听懂吗?”庞悠苦笑:“我班级里十几岁大的孩子,天天还和他们讲不明白道理呢。”
庞悠是润州重点中学的老师。
身上有着所有老师都带着的学识气息,却不凌厉逼人,兴许是因为教语文的原因。
第六十三章
庞悠和席海科当天晚上就回了润州。
忙碌一天,温念早早就睡下了。
睡得正是香甜,忽然传来道巨响!
被惊醒的温念肩膀收拢,双手倏地用力揪住被子,睁开眼睛时,已然冒出一身冷汗。
地震了?
头顶的灯没有摇晃。
床也没有。
她左右看了看。
发现席景也被吵醒了,不过小床上的席一澄四仰八叉的还睡得很熟。
席景侧过身,抚了抚温念脑后的秀发,嗓音低沉沙哑:“没事,别怕。”
温念人还是有点懵的,不知道说什么,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本能的往席景怀里蹭了蹭。
嘭!
又是一声。
这回伴着赵倩之撕心裂肺的哭嚎——“席阔远你没良心!”
“我当初瞎了眼才会嫁给你!”
……
是对门的动静,离得不远,老楼道隔音效果也不好,温念把每个字都听得真切。
公公婆婆吵起来了。
还吵得很凶。
温念头脑清醒过来,看着身前丝毫不为所动的席景,压着嗓子问道: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席景单手搂着温念,闭上眼睛,语气淡漠:“不用管。”
温念:“……”
人真是世界上最复杂,最难了解的生物。近些日子,她以为她比上辈子更了解眼前的丈夫了,但这一刻,她不确信了。
啪!
这回不像是重物摔在地上,而像是玻璃瓷器。
席景阖眸,眉头都没有皱一下,面色平静如水,好像闹出动静,快要在对门打起来的不是自己父母一样。
如此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让温念也着实不好贸然过去‘冲锋陷阵’。
但她也实在做不到席景这样继续安然入睡。
她拿开席景放在她身上的胳膊,转过身子,下床蹲坐在小床旁,伸手捂住了席一澄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