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思潼:不,他是我前男友,前男友这东西,就该跟死人一样!】
那边的梁时清大概是被镇住了,许久没动静,又突然变成“对方正在输入中……“,好半晌没能发出消息,一直输入,大概过了两分钟,才有新消息过来。
【梁时清:你是被骗了吧?没事,你挂林松玉的名号出去,他再想整你也得考虑考虑。】
杭思潼目瞪口呆,这路冷禅的名声是多差啊,连一直怀疑她傍大款的梁时清都觉得是路冷禅故意骗她,而不是她蓄意勾引。
只能说,路冷禅的为人,真是有口皆碑的,上一个这么有口碑的人,还是段正淳。
梁时清的话多少让杭思潼放松下来,她没说要不要接受梁时清的建议,只问他是怎么查到路冷禅身上的。
结果梁时清说在忙,晚上他出来遛狗再说。
杭思潼看完,哼了一声,戳了一下梁时清的头像:“路冷禅是大垃圾,你就是小垃圾,屁事真多!”
嘴里这么吐槽,晚上杭思潼还是在宠物区等梁时清过来,不过今晚她没带狗狗,今晚她不上班的,要不是梁时清约,根本不会出来。
梁时清十点过才出现,牵着猪精,今天猪精没有扑上来了,委屈地冲着杭思潼呜呜两声,大概还在为上次的那巴掌感到委屈,明明不是它的错,但只有它被打了。
杭思潼面对猪精委屈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先伸手摸摸狗头:“好啦,上次对不起啦,猪精乖。”
然后猪精就被哄好了,对着杭思潼的腿蹭蹭。
梁时清看不懂:“你居然一句话就能把它给哄好了?”
“不,它是闻到味道了。”说完,杭思潼从口袋里拿出一小盒狗零食,取出一根塞猪精嘴里,然后猪精嗷嗷开吃,根本没再理他们俩。
“……”梁时清想邦邦给猪精两拳,真的太丢人了。
杭思潼抬头看向梁时清:“所以,现在小梁总可以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了吧?”
梁时清看她一眼,又确定周围没人,才开口说:“我不是特意去查的,是看你态度不好,担心下面的人对员工实行暴力驱赶,所以去调查,我以为你心情不好应该是林松玉送的猪笼草出了问题,但是折损里,没有给你的补偿。”
此时,杭思潼才知道,原来将自己养的小东西送去果林有损坏的话,会有赔偿,可惜赔偿对她来说,不怎么重要,如果可以,她还是不想猪笼草被损坏。
“我确实没送到大棚,人太多了,我担心被碰坏,本来我运气就不好,所以,我送到了农场那边去。”杭思潼肯定了梁时清的调查结果。
梁时清点点头:“我知道,因为农场的动物医院都有监控,不过,我让严秘书查的时候,并不是从动物医院查起的,是你送猪笼草去农场那天,后面就跟着路冷禅的车。”
杭思潼愣住,她完全没注意到,路冷禅那天居然已经在跟着她了,要是他跟了一路,很难保证不会因为心血来潮专门整她。
听见这恶心玩意儿,杭思潼气得都控制不住表情了。
梁时清扫了一眼她的表情,笃定地说:“杭思潼,他只是跟了你一路,送狗到农场的,是一个普通客人,可能是在庄园外交易,没有他跟路冷禅合作的证据,整件事情,只是我根据情况的推测,但除了他,没人这么闲。”
这算是杭思潼跟梁时清的心照不宣了,出了事,有路冷禅在直接怪他就对了。
更何况,杭思潼在庄园里人缘不错,除了一个不小心坑到的婷婷,谁见了杭思潼不笑着打声招呼,这样的人,她开开心心去送
猪笼草,别人只会记得她喜欢自己的盆栽,根本不会故意整她。
梁时清也没有直接下定论,直到问杭思潼是不是认识路冷禅,本来只有八分确定的事情,一听杭思潼说是前男友,就变成了十分肯定。
随后梁时清又补了一句:“根据监控,我们还发现,那个客人趁医生没注意,给狗狗打了手势,让它去吃你的猪笼草,客人会上我们的黑名单,就是路冷禅这边……”
路冷禅也算是庄园的大客户了,不是不能得罪,而是不能没有理由得罪,他从头到尾,什么都没做,就连尾随杭思潼一路,都可以说是司机对路不熟悉,随便开的,并没有刻意跟着员工专车。
如果没有任何证据就驱逐客人,庄园的名声直接就会在圈子内烂掉,梁时清不会做这样的事。
杭思潼许久都没说话,梁时清等不及,只好建议:“我也不是你什么人,我能给到的建议,从我作为庄园老板的身份来看,这件事最好的办法就是我赔你一盆猪笼草,给你一定的补偿,然后,你去找林松玉,让他去整路冷禅。”
听前面半句,杭思潼以为梁时清又要让自己忍了,就像陈金麟的时候那样,谁知道后面半句话锋急转直下,就变成让林松玉去跟路冷禅对打了。
林松玉知道自己的好兄弟这么坑自己吗?
杭思潼不敢置信地偏头看梁时清,发现他居然一脸理所当然:“你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说出这句话的?林松玉没惹。”
“猪笼草是林松玉送你的,现在东西坏了,他肯定不高兴,你就当给他个发泄渠道,以他的脾气,知道这件事后,有的闹呢。”梁时清无奈叹息,但从建议的角度来说,他确实可以让杭思潼的问题一次性解决。
“但猪笼草你赔我一盆了,长得还那么像,何必牵扯林松玉进来?”杭思潼不太想这么做,林松玉是少有会陪她玩的人,玩坏就没有了。
梁时清目光凝聚在杭思潼不太开心的脸上,忽然抬手顺了一下杭思潼的头发,说:“那我就没办法了,要想顺气,至少家世相当才可以让人低头,你什么都没有,他自然把你当玩意儿一样随便折腾。”
杭思潼觉得自己头发好像碰到什么东西了,抬手顺到身前,没发现虫子或者树叶,才说:“我是觉得没必要,我过一阵就会离开,现在因为他弄得鸡犬不宁的,还可能让我的名字挂别人嘴里,这不太好。”
不仅不太好,甚至可以说是危险,剧情即将结局,她实在没必要冒这个险。
闻言,梁时清用微妙的眼神看着她:“没必要,就可以让他随意毁坏好朋友送给你的礼物吗?那盆猪笼草,可不是随便买的,我让严秘书去了荆城所有种植猪笼草的店面找,都没找到第二盆。”
“那你是怎么赔了一盆几乎一样的?”杭思潼都被震惊了,她以为梁时清只是在荆城范围内找了,没想到都没找到。
梁时清扫她一眼:“林松玉本身就不是在荆城内买的,他让秘书去了隔壁省找,非得要好看的,我没办法,也让严秘书去了那个厂家,找出最像的一盆,还让师傅稍微修剪了一下,才做成一模一样。”
杭思潼有些想笑,或许就是这个稍微修剪,导致少了一个猪笼,不然,同一母株分出来的植物,应该能长得几乎差不多才对。
不过眼下这个不是最重要的,可以不用管。
刚才梁时清说得有道理,东西是林松玉送的,路冷禅破坏了东西,不是杭思潼去要个说法,就是林松玉自己去,很明显,杭思潼不具备这个面子,只有林松玉出面,路冷禅才会重视,以后也不会再随意毁坏杭思潼的东西,因为他不能确定,那是不是林松玉送的。
杭思潼纠结许久,抬手抓住梁时清手中的牵引绳,将人拉停,小声说:“这个事情……能不能你去给林松玉说啊?我觉得不太好意思,因为我的缘故,路冷禅才临时起意,找狗吃掉猪笼草的……”
梁时清微微垂下视线,看着杭思潼细瘦白皙的手拉在黑色牵引绳另一头,再缓缓顺着她纤细的手臂一点点将视线移到杭思潼脸上,点头:“也行,但如果还有下次,你就得自己去说了。”
第三十四章
杭思潼感觉梁时清说的那句话很微妙, 什么叫这次可以去,下次就得自己去说?
这种事都请了林松玉出面了,还能有下一次吗?
路冷禅只是脑残, 又不是真的愿意为了杭思潼折腰,哪里来的下一次?
不过看在梁时清可以帮忙的份上,杭思潼没说出来,松开牵引绳, 向他表示感谢:“谢谢你, 小梁总, 有你去帮忙说,我就放心了。”
由梁时清去说,杭思潼自己愧疚感就少点, 她去开口, 怎么都跟在外面受了委屈告状一样, 如果是兄弟去说, 那就是路冷禅犯贱。
梁时清缓缓将牵引绳收回来一截,猪精脖子都被勒住了, 他说:“不用谢我, 都是我管理不严,你在庄园出事已经两次了,看来是我这个管理者,没太让他们放在眼里, 以至于想在我这做什么,就做什么。”
看得出, 梁时清不在乎杭思潼在滨城有什么过去, 他只看见了有的人,无视他梁家, 在梁家的地盘上,手脚不干净。
杭思潼微微有些许心虚,小声劝道:“不好意思,都是我的问题,等我离开就好了,或许是滨城的荆城之间不够远,我下次去个更远的地方。”
梁时清忽然想起之前杭思潼说自己七八月就离开的事,想来这其中除了她老板,还有前男友的原因,碰上那两个卧龙凤雏,难怪伤心得要跑呢,而且从时间上看,杭思潼说要离开,好像就在路冷禅到达庄园后不久。
这么说,杭思潼此前或许真打算在庄园留下来好好生活,结果不小心碰上了路冷禅,她应该是先一步知道了路冷禅出现在庄园,随后加上他的步步紧逼,不得已决定离开。
现在还导致林松玉送的猪笼草被吃,估计杭思潼更不想留了。
梁时清难得体谅杭思潼的心情,他知道路冷禅是个什么样的神经病:“怪不到你,不要替脑子不好的人揽责任,今晚跟明天你在庄园小心些,我下山去找林松玉了,有事打他电话。”
说完,梁时清转身继续遛狗去了,杭思潼站在原地,冲他背影做鬼脸——屏蔽这件事梁时清想来也是心知肚明的,但他也不直说,反而阴阳怪气地让她有事找林松玉。
不直说的东西,杭思潼就爱装傻,于是,梁时清依旧待在屏蔽名单里。
回到宿舍,杭思潼一眼就看见了摆在桌上的猪笼草,这盆跟林松玉送的确实很像,不太认识植物的人可能会当做同一盆。
想到梁时清说这盆猪笼草有修剪,杭思潼走到桌边,伸手翻了一下,果真看到靠近泥土的地方,有叶子被剪断的痕迹,大概是这盆长得没有林松玉挑选的那么圆润规则,所以林松玉没选它。
之后严秘书再去,实在找不到更像的,就手动让它像。
杭思潼摸摸其中一个猪笼,叹气:“就算找来一盆差不多一样的有什么用,我就不信我这运气还能养它几天。”
现在杭思潼是一点不信自己的运气了,作者不想给她的东西,连剧本之外,都难以获得,更别说是原文里就写明的一生不可得之物。
第二天是周日,杭思潼本该在周六回幸福文苑休息,结果梁时清要见面,她就推了一天,想到梁时清说今天他要下山,让她自己注意别碰上路冷禅,她就有点纠结要不要再下山去。
杭思潼其实不怕真跟路冷禅对上,他那人恶劣归恶劣,却没对杭思潼冷过脸,按照他的说法,是他喜欢杭思潼的知情知趣,只是相比于杭思潼懂事听话的脸,又更喜欢她落魄悲惨的时候。
毕竟,他是第一个发现杭思潼越惨越漂亮的人。
在这种事情上,杭思潼从不抱侥幸心理,按原文那离谱的设定,怕是连男主知道一切后都不敢
侥幸,何况她一个炮灰。
思来想去,杭思潼干脆就不回去了,打算在宿舍睡三天,她躲起来,总不至于被找到吧?
结果周日晚上,杭思潼下楼去庄园食堂准备买饭吃的路上,还真遇见了等候的路冷禅,他一个人坐在路边的长椅上,穿着浅蓝色的衬衫,袖子折起,露出健康有力的小臂。
路冷禅肤色白,在金黄的夕阳下,整个人像泛着白金的光。
杭思潼穿着普通的衣裙走过,手里拿着手机,在看附近的宜居城市,她已经查看好几天了,搬家的时候天气最热,不合适远距离跑动,最好是暂时再找个地方短居,等秋天到了,气温事宜的时候再正式去长居城市生活。
看得太专注,以至于杭思潼根本没注意到路边的人,等走过了,才听见记忆中的声音,她许久,没听见过这个声音了。
“潼潼,故意忽视别人,可不是好习惯啊,谁教你的?”
杭思潼听见声音愣了一下,回头望去,看到路冷禅逆着夕阳,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见杭思潼没有出声,路冷禅缓缓起身,走到杭思潼身前,挡住刺目的阳光,他垂下视线盯着杭思潼的脸,抬手给她整理了耳边有些乱的头发:“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你将头发扎起来就不够好看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
那动作像逗狗一样,杭思潼微微后退:“客人,请保持距离,我们庄园限制了员工跟客人相处过密,有问题,您可以直接询问,或者向相关部门投诉。”
路冷禅感到新奇:“你是庄园的员工?这是你最近跟新男友玩的游戏吗?入戏太深,就不好了。”
杭思潼最烦他这种提前给出设定后坚信不疑的性格,给人挂了难听的标签还不许对方不按照标签行事,简直有病。
“你到底有什么事?”杭思潼不想跟他白费口舌,他现在过来找自己,无非是梁时清跟林松玉开始跟他施压了,他觉得不爽,就来找自己,就算不好报仇,也得让她不舒服。
“就是来看看你,离开了滨城,怎么还能混得风生水起的?我听林松玉的意思,似乎你们只是普通朋友啊,怎么?在滨城那么久,觉得直接上位太快了,开始循序渐进?”路冷禅讽刺地问。
在路冷禅心中,杭思潼永远是那个悄悄学习怎么训狗,然后用自己漂亮脸蛋非要挤进上流社会的拜金女,她只是被苏伊尘跟封闻聿联手整出滨城了,又没死,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改不了的。
从前在滨城就抓住一切机会往上爬,可惜滨城的少爷们都聪明,知道她什么货色,见过她最低声下气的模样,不像荆城,地主家的傻子多,还真让她骗到一个护短的。
其实路冷禅都不明白,林松玉看上杭思潼哪里了,图她心机深、图她爱慕虚荣、图她奴颜婢膝会讨好?
杭思潼静静看他一会儿,忽然说:“我也很好奇一件事,在你们所有人眼里,我是个什么东西?不止你,从封闻聿开始,到舒晓筠,不算阮梦梦跟她那个二货闺蜜,就你们这群高高在上的少爷小姐,我是个什么东西,你能告诉我吗?”
路冷禅诧异地看着她:“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从前你不会问这种问题的,这也是林松玉教你的吗?”
“我不知道,我从不问,是因为我不感兴趣,但现在我觉得奇怪了,你对林松玉有气,你冲林松玉去,我是什么发泄球吗?不爽了就来捏我一下?苏伊尘是,封闻聿是,你也是,柿子只挑软的捏,也不能只对着一个捏啊。”杭思潼说完,转身走了。
骂完人最好的办法是立马拉黑,对方骂不回来,就会无能狂怒。
路冷禅确实没想到杭思潼会那么回答,跟印象中永远得体、礼貌、有分寸的杭思潼,似乎来了荆城之后,脾气大了不是一点半点。
如果说从前只是喜欢恃宠而骄,现在就是单纯脾气不好了,没了那股子娇气,人都变得奇怪扭曲起来。
令人厌烦。
路冷禅这一停顿,杭思潼都闪没影了,看方向,她要去食堂吃饭,他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一个名声不好的人拉扯,那很丢人,于是只能叫秘书开车过来,送他回自己的院子去。
另外一边,杭思潼冷静地走到食堂,又打了饭菜在食堂吃完,出来时天色已经暗了很多,天边是漂亮的紫蓝色,还有厚厚的火烧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