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诚指了指身上的警服,“我穿了这身警服,就是保护人民,替受害者做主的!”
年长者差一点跪下,让季诚扶住了。
“我要告黄崇敬打人,你看看我身上的伤。”
年长者把衣服解开,前胸后背全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黄崇敬,你认罪吗?”
“谁能证明是我打的?”
黄崇敬嚣张至极,迈着外八就要走,一副锃亮的手铐就铐在了他的手腕上。
“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匹驴?你知道我姐夫是谁吗?”
“我是国家派来的,你姐夫再大能大过国家吗?”
刘汉庆想阻止季诚这个愣头青,想想还是算了,与他又没有什么损失,该说的他都说了。
季诚把黄崇敬提溜到胯斗里面,让年长者等会到派出所,因为一个摩托车带不了四个人,只能让他自己去。
正在这时,一个略微有点福态三十多岁的男人急匆匆赶了过来,掏出一包牡丹牌香烟,抽出两支就递了过来。
“姐夫,快救我。也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只犟驴,不分青红皂白就抓我。”
那么这位就是小李庄支书李秋生了。
李秋生劈头就给了黄崇敬一巴掌,“闭上你的臭嘴,胆敢辱骂警察同志,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也不看看对面是谁就耍横。
刘汉庆接着烟了,但季诚没接。
“我不抽烟。”
李秋生叼在自己嘴上,先给刘汉庆点上。
“刘同志,这位同志是……”
“李书记,这是从部队转业回来的季所长。”
李秋生心道:“难怪是个楞头青,不然谁不给他几分薄面?”
脸上却笑道:“季所长,不知道我小舅子犯了啥事啊?”
“打架伤人,李书记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就去派出所了解情况吧。”
季诚突然想到,这个木子书记也算是有地位的人,万一威胁苦主怎么办?
于是他和年长者同行。
李书记看着两个人的背影,面色微沉,把烟蒂扔掉,骑上自行车就走了。
路上,年长者忍不住问道:“季所长,你真能替我们做主?”
“只要你说的是实话,我就能,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我说的全是实话,黄崇敬仗着他姐夫是书记,横行霸道,打人都是轻的,小闺女小媳妇都看着他害怕,我闺女才十七,差点让他祸害了。
这个恶霸还想娶我闺女,就他那副德行,我敢把闺女嫁给他吗?就因为这些,他才处处针对我,想逼我答应。”
“李书记是什么来头?”
“他是老书记的儿子,光听说有靠山,具体是什么靠山就不知道了。”
“现在是个法制社会,咱也有靠山,那就是法律,不怕。”
年长者很是感激,“季所长,你要是能为老百姓做主,我给你写表扬信,我代表全家给你送锦旗,你不知道快两年了,我们一家人憋屈地过日子。”
“锦旗就算了,职责之内的事。”
两人走到半道,刘国庆又来接他们了。
派出所内,木子书记也在,陈所长派人录了口供。
木子书记说:“黄崇敬年轻太冲动了,我让他向李安泰赔不是,有伤该治就治,花多少钱也由他出行不行?”
季诚,“行,这是他应该出的,但人得留下,犯下的事用钱摆不平。”
木子书记:“……”
第179章 那家人可不是好惹的
婆媳两个,光忙活三个孩子的吃喝拉撒,就占用了大部分时间,等孩子睡了,才收拾家务,准备做饭了。
“安安,咱肉炒白菜再拉锅贴行不行?”
“太行了,妈,锅贴放汤里。”
锅贴没入汤汁的那部分,有滋有味最好吃了。
“行,我活面。”
“那我去挖白菜。”
白菜就在外面的小园里,乔安安刚挎着篮子走出去,就看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在大门前东张西望的。
手里还提着东西,鼓鼓囊囊的一个袋子。
“你找谁?”
女人笑着问:“这是季所长的家吗?”
乔安安觉得很奇怪,今天是季诚第一天上班,就有人找他了?
“季诚上班去了,还没回来。”
“那我就等他下班。”
“干他们这行的,下班不准时,你还是不要等了。”
“我不找季所长,我就找你们。”
一个陌生女人,堵在家门口也不好看,乔安安就让她等一等,还是去弄了一颗白菜,才和这个女人一起进了屋。
乔安安把婆婆一起喊了过来。
女人把袋子放下,从里面拿出两瓶酒,还有一桶麦乳精,两盒罐头,一一摆放在桌子上。
“你这是……”
“我弟弟不懂事,让季所抓了,我理解季所新官上任三把火,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一下,他大概不知道小李村李红军是什么人吧?这么说吧,县上的闻局长,也得拱手喊一句老哥。
冤家易解不易结,季所要是放过我弟弟,咱以后啥都好说,大事干不了,给季所上业绩还是能做到的……”
正说着话,外面响起了自行车铃声,季诚和季满仓一起回来了。
季诚进屋看见这副光景,尤其是桌子上放的东西,还有什么不懂的?
“这就是季所长吧?你可能不认识我,我就做个自我介绍吧,我男人是小李村书记,我公爹是李红军,我弟弟就因为争水这样的小事,让您抓了。”
季诚往女人面前一坐,问道:“是让我放人是吧?黄崇敬还没认罪呢,怎么放?”
女人差一点栽倒在地,这人听不懂人话还是咋的?
“天已经快黑了,家里人要是找不见你会着急的,妈,把东西收拾进去,快送这位大嫂走。”
家里饭还没做,孙子孙女又要醒了,季母急的火上房,哪有心思在这里掰扯?赶紧把东西塞进袋子里,连请带送把人弄走了。
季满仓忧心忡忡,他没想到儿子的第一扳斧,是对着李红军那家人的,那家人可不是好惹的。
“季诚,李红军是咱向阳公社的一面旗帜,他是学大寨时的标兵,连县长都亲自接见,大会上表扬,上台领过奖戴过大红花。”
这事他为什么知道,他亲眼看到的。
“可他儿子的小舅子仗势欺人,打伤了人不说,还想霸占人家闺女,这种人怎么能留?”
季满仓觉得儿子太天真,农村社会不就是个人情社会?宗族、亲戚,牵一发而动全身。
“我把利害关系都跟你讲明白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夜里,等两个孩子都睡下了,乔安安问:“季诚,你是怎么想的?”
乔安安不想季诚出师不利,也不想坏人横行,得不到惩罚。
“我是什么人,你应该知道。”
“知道,那个女人说了,就是县上的闻局长,也得拱手喊李红军一句老哥。既然他有靠山,就先了解这个靠山的来头。靠山未必知道他干的是什么事,可能是扯虎皮做大旗。”
季诚点点头,“我会考虑的,睡吧。”
“明天我想去县城一趟,去买土豆种,我妈家的三亩地,闲着也是闲着,我准备全种上。”
三个小的就够媳妇忙活了,季诚不想让她太累,“请家属院安排好了,你就和孩子去镇上,实在闲不住,就在镇上开家服装店,雇俩人,你掌舵就行了。”
“告诉你,别小瞧土豆,它也是我的事业。”
木兰村的土豆供不应求,但品相上要差一些,属于外糙内秀,她想提高一下土豆的颜值。
第二天,乔安安吃了饭后,把母乳挤了出来,就由季诚驮着,去了镇上,然后再坐车去县里。
“你先去车站等着,我也要去县上。”
“你刚来就别耽误时间了,我一个人去就行。”
这个男人真是的,她又不是泥捏的,再说去县上才多远?她还能以后不出门?
显然乔安安想岔了,自作多情了。
“你不是说李红军有靠山吗?我去了解一下他的靠山。”
好吧,要是公事那就一起。
……
下了车,两口子就分开了,季诚去公安局,乔安安去良种站。
这个季节良种站挺忙的,有眼光先进的农民越来越注重良种的重要性了,摒弃了一年留一年的留种方式,高低买几斤良种改良一下。
乔安安走了进去,开门见山地问:“请问站长在吗?我找他有事要谈。”
正帮着倒麻袋的男人说道:“我就是。”
嗐,乔安安以为站长是个坐办公室的,原来站长是个干实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