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侄媳妇,我跟你说,我有五斤多茶叶,想卖给你,你要不要?”
乔安安笑道:“大娘,我是卖茶的不是买茶叶的,你是不是搞错了?我都愁自己的卖不了。”
季大娘很不自在,见乔安安卖茶挣钱了,她也想发笔小财。
她算了一笔小账,东西是上山采的,是儿媳妇炒的,除了用点柴火,基本上没有本钱,这不稳赚不赔的买卖吗?
就是吧,向儿媳妇打听乔安安卖给了谁,没打听到。不过季大娘也没着急,乔安安能卖得出去,就证明有人买,她就在集上摆个地摊,就妥了。
不得不说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季大娘赶第一个集,路过的人连看都不看,因为压根也没有人想到她卖的是茶。
季大娘只得张开嘴吆喝,倒是有人过来看了,当得知这是蛤蟆草和布布丁时,还让人嘲讽了一番。
满山遍野都是这玩意,蛤蟆草是猪都不吃的东西,谁喝这个?
季大娘嫌人家说话不好听,还跟人家吵了起来。
本来还打算着一斤卖五块,别说五块钱了,一斤一块钱也没卖出去。
季大娘不信邪,没准这边的人不识货,那就走远一点,去了二十里地开外的一个集,这边离县城近,肯定有识货的。
结果她从八点蹲到了十二点,卖出了半斤布布丁,还是一块钱一斤卖的,去了来回车票钱,还剩下刁毛?
季大娘这一下子彻底老实了,总归是自己费事把力炒好的,自己喝不完,她也不喜欢喝这个,这才想起来卖给乔安安。
“侄媳妇,你别骗我了,要是卖不完,你怎么会天天炒?”
还真是,乔安安也不装了,打开袋子拿在手里看了看。
高月英的手艺,自然是不差的,但经过季大娘的颠来倒去,倒是外形不好看了。
乔安安看出来了,自然也会挑出来,这种的她不会出太高的价,要是季大娘不舍得卖就算了。
最后出价蛤蟆草九毛钱一斤,蒲公英一块五一斤。
季大娘打这以后就歇了心思,不过她也好奇,乔安安卖给谁?
蛤蟆草的味道,真他妈的难喝。
“安安,还真让你嫂子说着了,说去卖茶叶,还真是去卖了。”
高月英琢磨着婆婆不对劲,还是跟乔安安说了,乔安安早猜着了。
“这东西没有市场,根本卖不动。”
“安安跟你说个事,季传岭的孙子又送回来了,你可得小心点。”
本来听说这个人不在,村里的人包括乔安安还挺高兴的,也过了几天踏实日子,这怎么突然又回来了呢?
“他去哪儿了?”
“谁知道呢,反正是让警察送来的,说是在南城发现的,警察说了周围的好几个地名,就说开县时,他点头了。”
南城离这里少说一千里地,小傻子能走这么远吗?
“不是说他是傻子吗?还能知道开县这个名字?”
“说是傻子,他还能听收音机,还能哼着唱歌呢,知道咱开县也不奇怪。”
就这么着,小傻子就被警察送回来了,查来查去查到了季传岭的家。
听说警察还找季传岭两口子谈话了。
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村民是哑巴吃饺子,心里有数。
第196章 抓贼
木兰村鸡飞狗跳的日子又开始了。
先是有两家刚冒头的花生芽没了,足足有一二分地,倒是还能补,但是花生种多贵啊,就现在种的农作物,数它贵了吧?
再就是木兰村的主业土豆,也有人发现大片扒出来的现象,有的都发芽老长了,还都踩坏了。
还有半夜里院子里进人了,鸡飞狗跳的,男人不敢出去,怕打不过;女人不敢出去,怕吃了亏。
乔安安也有二分多地的土豆遭殃了,大脚印子满地都是,看这一地狼籍,还真是让人心疼。
……
虽然都没有什么证据,可季传龄孙子一回来就出了这一摊子事,不是他还能是谁?
这件事也惊动了派出所,每天都有报案的,看着种好的东西被糟蹋了,特么的这是人干的事吗?都是不捣人粮食的。
派出所来调查的时候,季传岭的婆娘可一点也不配合,只要没抓住手脖子,不是傻子,她怎么会承认?
赔了季坤家白菜和萝卜,可把她疼坏,要是这些统统都赔,还不得把她疼的心颤颤?
地里的鞋印子也说明不了问题,穿的都是农村的老布鞋,自割的鞋底子,压根就没有花纹。
自做的老布鞋,满大街都是。
确认不了作案对象,也就不了了之了。
乔安安在和公公婆婆商量,那二分多地得补点什么,总不能闲着。
季满仓说:“补点黄豆吧,苞米根太大了,得拔不少养分。”
补黄豆的话节气不算晚,过两天也行。
季诚在扒草木灰,一天一扒灰,还存了一大半袋子。
乔安安从房间里出来,就看见他在干这个,就问他扒草木灰干什么。
“我有用,等会我出去一趟,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你和孩子早点睡,不用等我。”
乔安安扒拉了季诚一下,问道:“你是不是去找那个小傻子?”
“他可不小,个矮的男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这么说还是去找他,你小心点。”
“嗯,我就是找个地方猫着,抓住他的手脖子才能让那家人赔钱。”
乔安安问道:“已经祸害了这么多家,正在峰口浪尖上,我要是那家人,不会放他出来的,放他出来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那家人,未必拦得住……我就去守着,能抓到算我替老少爷们出了一点力,守不到就是晚睡会的事,我也认了。”
季诚走了,乔安安忘了问他了,守人要草木灰干啥?
季母让乔安安早点带着孩子睡,还让她把门从里面插上,等季诚回来,别给他开门。
“他回来的太晚了,把乱七八糟的东西带了回来,别吓着孩子。”
乔安安一窍不通,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吗?
“听我的准没错,都是为孩子好,让季诚在外面睡一晚,把谦谦和饭饭都给我,你光带乐乐。”
季诚要是不回来,她一个人带两个孩子确实难度不小。
再说季诚,出门后先打着手电去了种土豆的地块,在边上均匀的撒上了一圈草木灰。
回头,就去守在季传岭家的门外面了。
一弯残月挂在中央,家家户户都睡了,季传岭家也早早地灭了灯。
季诚没有盯着大门,他盯着院墙一侧,那个地方有一棵小树,和院墙隔的很近。
等待的时间是最难熬的,就在季诚以为要扑空的时候,那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循着声音看去,墙头上影影绰绰有个黑影。
那个黑影是贴着墙头的,只高出二三十公分,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黑影落了地,向村外快速走去,季诚专挑阴影地方跟了上去。
出了村,黑影几乎如脱缰的野马一般,在乡村小道熟稔地穿行,突然就跑进了一处田地里,在里面跑来跑去,后来又蹲下挖着什么。
季诚猫着腰走了过来,但还是被发现了,黑影把铲子朝他身上一扔,撒腿就向北跑去。
季诚怎么会让他跑了?那真是丢了部队的脸,没超过五分钟,那个黑影就被打倒在地,双手剪背。
季诚捡起手电照了照,这次季传岭辩无可辩了,就是他的傻孙子。
大队院里热闹了,村干部被喊了过来,季传岭一家也过来了,庄稼被损害的那一家也通知到了。
季传岭婆娘还耍赖,她孙子只薅了十多棵花生,她就只赔这些。
以前祸祸的那些可没抓到傻子,她就可以不认。
也不知道是谁传的消息,另外几家让人祸祸东西的也赶来了。
不用多说,东西肯定是傻子祸祸的。
但季传岭婆娘不认。
季诚拽着小傻子,到村外面指认,没想到小傻子很配合,几处地方都指对了。
季传岭一家还有什么好说的?
村长也发话了,“季传岭,家里有祸害就承认,非要把老少爷们全得罪完了你们就得意了?当初娶了个傻儿媳妇,你就应该知道傻子随娘,谁惯的你们祸祸东西了就白祸祸了?
我今天和支书做这个主了,你们现在不掏钱可以,交任务粮的钱大队扣下,补给这些村民。以后要是再祸祸东西,老少爷们也别惯着,他弄坏了几个苞米,秋收了你们就去地里掰几个,都有地你们怕啥?到我这里登个记就行。”
真解气,村民齐声叫好,“行,我们听支书和大队长的,有些人别以为生了个傻子,就得了免死金牌,造人的时候多积极,造出来个傻子就不管了?”
季好面红耳赤,人家生儿光宗耀祖,他倒好,差点把早死的老祖宗气活。
最后,季传岭一家只能答应赔钱,毕竟还要在木兰村混……
季诚回到家,夜已经深了,季母让他去季念的房间睡,不许去打搅乔安安和孩子。
季诚不明白,但还是这么做了。
大半夜,门被敲响了,是民警张玉。
“所长,人抓到了。”
“真抓住了?”季诚还不敢相信,某些人是多么迫不及待。
季诚穿上衣服,就和张玉一起走了。
人是在土豆地里被抓住的,让张玉扭送到了村里的巡逻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