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安打趣道:“咱俩才隔了几十里地,你还整个洋气的,给我写信啊?”
“是二婶子写的,秦老板手下的人带过来的。”
乔安安看了看,确实是河市那边的地址。
家信,乔安安就拿着回自己的房间看了。
季念转身又去逗三个小家伙。
“妈,他仨的变化真大啊,这才几天不见,也长肉也漂亮了。”
季母是个护犊子的,“上一边去,老季家的三个宝贝疙瘩什么时候不好看过?”
季母自带奶奶滤镜,仨个孩子确实也不差,身上有肉了,更能撑起颜值了。
季念把乐乐抱在腿上,跟她说话,“你奶奶真是偏心眼子,你是女孩,姑姑也是女孩,你奶奶天天夸你,天天骂我……”
“噢噢噢……”
“好乐乐,你也同意是吧?你奶奶偏向你,我没意见,我都有点偏向你了。”
季母瞪了闺女一眼,“有良心的就说个良心话,我是偏心你还是偏心你哥?”
“妈,跟你开个玩笑,咋还急眼了呢?”
“谁知道你是开玩笑,还是真觉得我偏心眼?”
季念最小,又是个闺女,不但爹妈待她比两个哥哥要好,就连两个哥哥也是很疼她的。
“妈,你确实是偏心眼,偏心我。对了,妈,铁柱家里的事摆平了,他两个哥哥一家轮三个月,轮完两圈,再跟着铁柱住半年。”
也就是说老太太在大儿子二儿子家分别待三个月,再这样轮一次,就可以跟着许铁柱住半年。
“希望他两个哥哥到时候别耍赖。”
“轮到谁愿意怎么孝顺怎么孝顺,最低标准都是规定好的,只能升不能降,大队帮着监督。”
季母叹口气,“生儿生女有什么用?遇到这样的儿女还不如不生。铁柱有能力,可以对他妈好点,不能一个不是东西,都跟着不是东西。”
“许铁柱不是那样的人,他肯定会对他妈好,但他两个哥哥休想不管,两个人也是爹妈一把屎一把尿养大,凭什么不管?”
季念又扭扭捏捏地问道:“妈,你们对铁柱还不满意吗?”
“谁说我对铁柱不满意了?我是对他那个家不满意。”
“那现在可以把我们俩人的事定下来了吧?”
季母戳了戳季念的额头,“你又不是多大,就这么等不及吗?”
“妈,你可真是双标,嫂子结婚的时候才二十,你咋不嫌她小,让她等两年?我现在都二十一了,就定个亲又不是结婚,你还不同意。”
“那能一样吗?”
当初有两个好日子,季母出于私心把晚一点的日子自动忽略了,儿子看好的人她看好的人,还是早娶进门好,明天会发生什么,谁都不知道。
这一套换在闺女身上就不适用。
“拿你爹和你哥回来,咱们商议了再说。”
江秀改嫁的事,只要本人同意,乔安安为人子女的不干涉。
对乔中江不是特别了解,从现有的了解和别人的反馈上来说,这个人值得托付。
江秀一个人不容易,她理应为自己活一次。
乔安安就回了一封信,让季念带到县城去邮寄,能比镇上的邮箱早一两天。
“妈,我见到我大哥了……”
第199章 折了翅膀的大冤种
自从苏家人去河市闹的那一次,季母就没再去管大儿子,有钱难买我愿意,儿子愿意守着那家人她还能说啥?
自己把日子过好就行了。
如今听到了大儿子的消息,季母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在哪看见的?”
“大哥来服装店了,以前大哥是衣服架子,大嫂也舍得给他打扮出去撑门面,可昨天穿的有点拉遢,胡子也没刮,人也不如以前精神。”
季母还是心疼的,说实话季全是家里的第一个儿子,初为人父母,自然是更看重长子,你这么说吧,季全的身上可是承载着父母太多的希望。
季全从小就比季诚秀气,白白净净的,上学时功课好,还以为他能当老季家第一个跳出农门的人,高考的取消直接断了季全的高考梦。
回乡务农的季全,就像折了翅膀的小鸟,连眼睛里都没有光了,最后还是季满仓看不过去,利用自己的人脉,给他要了一个进厂当临时工的名额。
后面的事也都知道了,就是季全一进苏门深似海,回头已是不可能了。
对季全失望归失望,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当爹当娘还真就不闻不问?
不可能的。
“他说了什么了吗?”
“厂子效益不好,要往下减人了,大哥有可能减下来,已经放了几天假了。”
坐在办公室朝九晚五的混工资,这个时候还比不上工人,毕竟工人是吃手艺饭的。
季母一听就急了,“他老丈人不是当官的吗?现在不管了?”
“我大哥不找他们,他说减就减,活人能叫尿憋死?”
“行吧行吧,他拿了主意就好,当初为了这个名额,把自己都搭上了,现在又说不在乎了,也不知道他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安安从房间里出来,把信交给了季念,“稍到县上去寄了吧。”
季母问道:“这么快就写了回信了?”
乔安安笑道:“也没有多少话要写的,这不是将就季念的时间嘛。”
季念把乐乐挟着胳肢窝举高高,小丫头乐的格格笑,一串喇啦子从天而降。
“哎呦我的妈呀,坏乐乐,姑姑今天洗脸了,不用再洗一次了。”
季母把手巾甩给季念,把乐乐接了过来,“你小姑才坏,乐乐哪里坏了?”
季念去洗了手,总觉得手空着不得劲,又把谦谦从婴儿车里抱了出来。
谦谦正在打瞌睡,翻着小白眼,冷不丁地被姑姑抱起来,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脸懵逼。
“哈哈哈,谦谦可真有意思。”
乔安安则去抱了饭饭。
“嫂子,你不用去炒茶了吗?”
“叶都不嫩了,现在加工的少了,用不上我,我就在家看孩子。再过个十天半个月,就彻底不炒了。”
“嫂子,你就歇歇吧,我看你来家这些日子,脸晒黑了人也瘦了。”
乔安安也不在意,“瘦点好,我就巴不得自己瘦。”
季母嗔道:“瘦了有什么好?你现在一点也不胖,明天让你爹去买只鸡,给你补补。”
买鸡的事可以有,孩子也要吃,八十年代微胖还是有市场的,乔安安没想着刻意减肥或者刻意增肥,只要健康就好。
刘相春匆匆地跑了过来,“弟妹,高月英没来,茶叶怎么炒?”
这些天收的少了,都是半天洗半天炒,眼看着都过了上班时间半个小时了,还不见人来,刘相春就着急了。
都是实在人,不能光拿钱不干活呀。
高月英从来没有迟到早退过,早来晚走还差不多。
晾好的茶叶材料要是不快点炒出来,一旦风干了卖相可就不好看了。
季母把乐乐放回到婴儿车上,带上自己的草帽,“我去看看吧,看看她怎么回事?”
乔安安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妈,你等一下,我跟你一起去。”
“我去看看就行,不用你,季念一个人,看不了三个孩子。”
儿媳妇脸皮薄,妯娌又是个不讲理的,季母不想让她承受无妄之灾。
还真让季母猜着了,她刚到拐角,就看到胡同里有好几个妇女。
“你们都在干嘛呢?”
季满仓是支书,季母在村子里还是很受尊重的。
“是二嫂啊,你快进去看看吧,小月她妈又挨打了。”
大家虽然同情高远英,可都怵季大娘那个混不吝的,再说一不亲二不近的也犯不着去得罪人。
但季母不一样。
季母急匆匆地走了进去,高月英坐在院子里,埋着头哭,头发散乱,衣衫不整,一看这个样子,就是连房门都没进,连饭都没吃。
而季华站在她身边,还骂骂咧咧的。
季大娘守在房间门口,骂的那个脏啊,她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季母伸手就去拉高月英,“赶紧起来,混蛋打你你不会躲呀?”
高月英这才抬头,确实是哭了。
“婶子,我的腿站不起来了。”
季大娘还在一边叫嚣,“打轻了,你有外心,你私藏钱,你想攒着交给哪个相好的?”
高月英又疼又委屈,眼泪哗哗的往下掉。
季母气不过,也不管什么妯娌不妯娌了,“你们一家的钱都攥在你的手上,别人都不能拿,照你自己的说法,你也准备送给哪个相好的?”
季大娘像被人戳了肺管子,“老二家的,我怎么得罪你了~你往我身上泼脏水~我都多大年纪了,你还污蔑我有相好的~”
“不是你说的吗?手里拿着钱就是有外心,就是有相好的。”
季大娘又唱上了,“发了钱她都是上交的~不知道什么人没有好心眼子~撺掇着她藏钱~”
高月英终于勇敢了起来,“没有人撺掇我,弟妹看着我趴在锅上热气蒸火上烤,补贴给我了两块钱,我要留着给小月买书买本子,她的本子正反面都用完了,要钱都要不到。”
高月英把私房钱,是压在床底下的,这几天的她放在兜里忘了藏起来,换裤子时搭在床头上,偏偏让季华那货掏出来了。
这还得了?给季大娘的撺掇下,煽风点火下,在家,老子天下第一,在外,又怂又无用的季华“气势”两米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