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梅抓起床上的书扔了过来,可惜兔崽子躲得快,把门怦的一声关上了。
真心想打,没打着。
怀里的林红哭的不能自抑,虽说夸张了一些,也不能说一点真情实感都没有。
埋怨张玉梅把孩子抱错了,这才是发生一切的根源。
自己生的孩子,难道认不出来吗?
张玉梅目光躲闪,解释道:“刚出生的孩子都是皱皱巴巴的,眉眼都差不多。要怪就怪可恶的人贩子,还有给孩子洗澡的护士,把包被给换了,我和你爸才把林安安抱了回来。”
林红咬牙切齿,“那个人贩子别让我碰见,不然我饶不了他!”
张玉梅的眼睛眯了起来,继续劝解林红,“我和你爸爸也恨,时间过去这么久了,怎么可能找到?以后我和你爸爸会尽我们所能对你好,弥补你。”
“妈,我也不对,你也不想的,我不应该埋怨你。”
这边母慈女孝,林冬离开家,一个人漫无目的走。
等一堵墙堵住去路,林冬抬起头来一看,自己居然是站在叶知秋家的门外。
还真是心会跟爱一起走。
林冬倚在树干上,点燃一支烟,两眼望天,蓝色天空的深邃就像一个无底洞一样让人恐惧,他仓促闭上了眼睛,耳边只剩下寒风萧萧。
大门咣当一声打开了,依稀看得出,从叶知秋家走出一个人来。
“孙姨,您路上慢点,照着点路。”是叶知秋的声音。
“嗯,我知道,明天下午五点半,我把人带过来见见面相看相看。”
“行,你把我的情况也跟人家说了,千万别瞒着。”
“没瞒,知秋你也是,前两年能找个小伙子你不找,现在想找了,除了给人当后妈就是嫁个穷光蛋跟着吃苦……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叶知秋的声音不大,躲在树干后面的林冬都听见了。
“我不怕吃苦,人品好带个孩子的也行,人年长一岁就有长一岁的想法,我现在想找了。”
“好吧,那就说定了,明天见面再说,不满意阿姨再帮着找。”
“孙姨,您慢走。”
直到孙姨走远了,叶知秋才转身进屋,咣当一声关上了大门。
林冬尽管心里难受,可他什么都不能做,他给不了叶知秋想要的。
而且,他就是觉得叶知秋之所以急着嫁人,就是为了断了他最后的念想。
终于,林冬狠狠用脚捻灭了烟蒂,又回了家。
张玉梅对林冬的去而复返有些诧异,但也没理他,一边嗑瓜子一边看她的电视,电视里演的是《一代女皇》,已经追了好几天了。
林冬在张玉梅的身边,“妈,我想跟你谈谈。”
“说吧,我又不聋。”
“我,想跟叶知秋结婚。”
张玉梅嗑瓜子的动作停了下来,“你说什么?”
林红也是同样的表情,“哥,妈不喜欢她,你为什么还要提她?你忘了妈为什么去住院了吗?”
林冬怒视着林红,“闭上你的嘴,显摆你的嘴不是废物是不是?我在和妈说话。”
林红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了,“妈,你看我哥……”
“红红,你回房间去,不要出来。”
林红瞪了林冬一眼,回了自己的房间,从门缝里往外看。
“说吧,你又发哪门子疯?”
“我不是发疯,我是很认真的,我喜欢知秋,她也喜欢我,我想和她结婚。”
“想都不要想,那个女人无父无母,穷的就剩一把骨头,能对你的以后有什么助力?你看看任杰他爸爸,要不是娶的是老局长的闺女,他能有今天的地位吗?
再看看你爸,他要是娶个普通女人试试?可能现在还是个小检修员,这当中的利益关系我不相信你不懂。”
“我不靠任何人,我凭着自己的努力不是也当上了副所长了吗?为什么非要靠岳家?再说,幸福是我自己的,路是我自己走,请你尊重我好吗?”
“你问我的态度,我就是这个态度,还是那句话,有她没我,有我没她;你抬她进门之日,就是抬我下葬之时。”
林冬无力地扑倒在自己的床上,说句大不敬的话,此时此刻,他真希望自己是孤儿。
……
转眼间,开业前三天的优惠结束,销售额减少了一些,也慢慢地稳定了下来,每天的利润维持在三百块以内。
能维持住这个成绩,林安安比较满意。
这天即将下班,季诚骑车过来,嘴角都压不住了。
林安安忍不住调侃,“你这是让人点了笑穴了吗?还是卖笑来了?”
季诚越来越大胆,像逗孩子一样摸了摸林安安的头,“别闹,确实是喜事,我的结婚申请批下来了。”
季母闻言差点跳了起来,问道:“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您儿子能拿这事诳人吗?”
“批准了就好,我得和恁爹说一声,让他抓紧去找老瞎子挑个好日子,季诚啊,还得跟你丈母娘说一说,都得忙起来了……安安,我这么安排,你不反对吧?”
早嫁晚嫁都得嫁,林安安点了点头。
“林冬刚才不是过来了吗?也得告诉他。”
“我哥什么时候过来了?”
“刚才在门外看见他了……”
第45章 渣男的苦肉计
林安安疑惑地问道:“没有啊,大娘,您看见了吗?”
“我也没看见,他可能就是来转转,这孩子心细,怕坏人欺负咱,给咱撑腰呐。”
还别说,林冬基本上每天都来,就是有着这样的心思。
林安安就留季诚吃晚饭了,一个来回六七十里地,骑车得两个小时,这个男人也不嫌累。
晚饭是五花肉炒白菜,烙的葱油饼,季母特地多烙了一张,干儿子这行的,也苦也累,营养一定得跟上。
饭后,季诚拿着小铁锤加固门窗,多了一个门栓,一边加了一把锁头。
还好有他妈和安安做伴,不然季诚的觉都睡不安稳。
“安安,晚上找个踏实可靠的人看店吧。”
这是个现实问题,女人在力量上差男人一大截,一旦有状况太容易吃亏;再一个季诚有媳妇了,他可不愿意有媳妇了还独守空房。
季母非常赞同,等日子出了,她得回家做准备,自家男人就是个摆设,哪哪离了她都不行。
林安安同意了,光晚上看店,找可靠的兼职也可以。
林冬经常在这边转,还是有不开眼的。这天,店里面来了三个年轻人,个个染着黄毛,流里流气的。
张雪下意识地就往叶知秋身后躲,叶知秋到底年长几岁,她不能躲啊,就迎上前去问道:“三位同志,欢迎光临。”
领头的黄毛取笑道:“都什么年代了,还叫同志,你真是土的掉渣了。”
叶知秋虚心求教,“那应该怎么称呼你们?”
“叫帅哥,叫靓仔,亲切一点叫弟弟也行。”
几个人怪异的打扮就很让人抗拒,叶知秋可喊不出来弟弟两个字。
“三位帅哥,要看衣服吗?”
黄毛瞥了一眼满墙的衣服,鄙夷道:“这些不时兴的,哪一件能配得上我们哥几个?穿出去还拉低了身价。”
叶知秋的脸色不太好,看不上还进店,是来找事的吧?
“三位帅哥,我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吗?”
黄毛嘻皮笑脸的,“有啊,哥几个最近手头有点紧,借几个花花,挣钱了马上还。”
说好听是借,其实就是空手套白狼,你拍拍屁股走了,别人向哪找你去?
叶知秋尽管心里烦,依然是笑着的,“三位帅哥可就难为我了,我俩就是打工的,做不了主啊。”
“县官不如现管,哥几个只是借,又不是借了不还,快点的吧。”
林安安和季母去进货去了,店里只有叶知秋和张雪,叶知秋朝张雪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蹭到抽屉旁想拿走今天的营收。
黄毛的小手下眼尖,“哥,她们想耍花招。”
黄毛兔子一样窜了过来,张雪死死顶着抽屉。
“抢钱啦,有人抢钱啦……”
张雪紧张到了极点,也怕到了极点,但是受人之托,必当忠人之事,遇事就跑,不是她的风格。
叶知秋也跟着喊。
“奶奶的,别喊,不要命了?”
黄毛恐吓,但无济于事。
就在这时,从处面跑进一个人来,手上抄着一根三米的木棍,喝道:“什么人光天化日下抢钱?是想坐牢吗?”
这个人二十多岁,长的不错,有点面熟。
黄毛三打一,这个人自然不是对手,挨了打,鼻子额头都流血了。即便如此,那个人也没有跑,而是带领着两个店员开始了反击。
叶知秋和张雪,还抄起了擀面杖,菜刀,凳子,椅子都派上了用场。
看他们一副拼命的架势,还引来了外人,三个小混混,只得撤走了。
叶知秋和张雪这才松了一口气,多亏了面前这个人,要不是他及时赶到,两个人可就惨了,也没法子和林安安交代。
“这位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在哪工作,我们也好感谢你。”
男子挠挠头,憨厚的笑了笑,“没多大点事,感谢就不用了,我就住在门口有石狮子那家,以后有什么事就招呼,互相照应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