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摔下来了!”
“我摔得比她还严重。”见到钦容, 莺莺张口就是诉苦。
她太气了,气钦容选择了张凌雪而不选择她,更委屈自己在钦容心中竟不如张凌雪。她哭的鼻子都红了,抽噎的声音鼻音很重,拽着钦容的衣袖可怜兮兮往他怀中钻。
“三哥哥你怎么可以不管我。”
“她有我重要吗!”
钦容顺势搂住她,摸了摸她的头发回:“管啊,三哥哥怎么会不管你。”
“那你就跟我走,不要和这个张凌雪在一起!”
钦容安抚的动作停了,他推离莺莺一些低眸望着她,轻柔帮她擦着眼泪道:“张小姐是因我受的伤,三哥哥不可以不管她。”
“可是她是装的!”莺莺急了。
她摔得这么严重都没什么事,张凌雪骑的那匹马那么矮,她那轻飘飘的一跌怎么就能摔晕。
莺莺不愿意让钦容和张凌雪在一起,胡搅蛮缠的时候,完全不记得自己同时和几个男人纠缠过。她只是自私的想让钦容属于自己,而又不舍得把自己交给钦容。
“莺莺,不要闹了。”当莺莺想将张凌雪从榻上扯起来时,钦容语气沉沉截住了她的手。
莺莺泪眼朦胧抬眸望向他,钦容眸色幽幽也在看着她。
两人视线对接,莺莺的气势一弱再弱到最后什么也没剩下,她不敢置信后退了一步,生出逃离的念头,跄踉着让兆时带自己回了房间。
很快,九华行宫有了传言,说是三皇子钦容与张家小姐互生情愫,两人好事将近。
所以,钦容要娶张凌雪。
他……不要她了吗?
就在莺莺险些信了谣传时,入夜的一天,钦容主动来找了莺莺。他手中提着一个食盒,见到莺莺轻碰她的额头问道:“身体好些了吗?”
莺莺一看到他就红了眼眶,抽了抽鼻子委屈问着:“原来三哥哥还关心我啊。”
钦容将食盒放在桌子上,轻笑一声回:“三哥哥这么疼你,怎么舍得不关心。”
是啊,没有张凌雪之前,他可疼可疼她了。
莺莺抓住机会哭诉:“你这么久才来找我。”
“我的脚不能动了,手臂也疼的厉害,从马上摔下来后,就连手指都使不上力气,都没办法吃饭呢。”
她把自己说的这么惨,却步伐极稳的钻入钦容怀中。
手指紧抓着钦容的衣袖,她想让钦容抱抱自己,钦容也十分纵容的抱了她,揉捏着她受伤的手臂道:“三哥哥帮你看看。”
其实莺莺哪里受了伤,她从马上摔下来后除了磕了几块青紫,身上哪哪儿都没事。
“三哥哥给我带了什么?”在钦容坐下后,莺莺顺势坐到他的腿上。
打开食盒,里面摆放着一碗甜粥和几碟精致点心,都是莺莺平日里最爱吃的。
借着钦容为自己揉捏手臂,她倚靠在人身上继续撒娇;“三哥哥喂我哦,莺莺手指头好疼,拿不动筷箸。”
钦容顺从照做,捏着瓷勺喂了莺莺一口甜粥。
两人又恢复了之前的亲密无间,或许是因为经历了张凌雪的事情,莺莺有些患得患失搂紧了钦容的脖子。从未如此享受过同钦容在一起,她闷闷问着钦容:“三哥哥要和张凌雪成婚吗?”
钦容用指腹擦去她唇角的点子碎渣,语调悠悠问着:“莺莺想让我同她成婚?”
“才不要!”
莺莺慌了,“我好讨厌她,三哥哥娶她还不如娶我!”
钦容手间的动作停住,指腹轻轻贴在莺莺的唇瓣,他长长的睫毛轻颤低眸看向莺莺,与她贴面哄孩子似道:“好,那三哥哥不娶她。”
可他并未正面回答会不会娶莺莺。
莺莺对于成婚没什么概念,所以也没纠结这个问题。
夜已经很深了,钦容并不能在莺莺这里久留,莺莺好想让钦容留下来陪自己睡,可钦容坚持要走。
莫名不敢再胡搅蛮缠,她恋恋不舍送钦容出门,垂头丧气中,走在前面的钦容忽然停了,他转身喊了莺莺一声,莺莺抬头,紧接着就是眼前一黑,有温温软软的触感落在她的眉心。
像是被羽毛轻触,有些痒,又让人有些着迷,这是钦容的吻。
钦容……主动亲了她?!
莺莺人傻了,僵直着身子一动不动,水汪汪的眼睛睁大了望着钦容,娇憨可人过分的单纯。
夜色下钦容眉目如画,弯唇望着她时,白衣温雅像是月下仙魔,好看的不太真实。
“早些休息。”钦容并未解释他这一亲昵举动,只是在离开时拨了拨她的眼睫。
莺莺呆愣愣只剩点头的份,直到钦容回了自己房间,她才缓慢将自己丢掉的魂找回。因钦容一个吻,莺莺堆积了几日的郁结消失不见,她恢复活力又有了精神,答应第二日同兆时太子去溪山狩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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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华行宫中设有一大片围场,与溪山相连。
今日是场大规模的狩猎,行宫中的公子小姐们会的不会的几乎都去了猎场,莺莺想着钦容或许也去,就在衣橱中挑挑选选,最终选了件漂亮的粉色窄袖裙。
兆时太子见她这身打扮很是无言,他骑在黑马上问:“你这身打扮拉的动弓箭吗?”
莺莺在原地转了个圈,捋顺自己颊侧的头发,她仰了仰下巴道:“管这么多做什么,好看不就行了。”
兆时太子嗤了声,十分不给面子道:“今儿裘安安也穿了这么一身儿,孤怎么瞧着她身上那件穿着比你好看呢?”
莺莺啊了一声,虽不喜裘安安,但她很有自知之明:“她比我好看呢。”
裘家那俩姐弟都生了副好皮囊,其实莺莺五官精致也很好看,但并不如裘安安相貌美艳。
翻身上马,莺莺见钦容还没来,就先同兆时太子进了围场。
溪山很大,为了保证狩猎者的安全,围场只开放溪山外圈,也有些功夫好的武将会往内里走,不过越往深处越是多猛兽异植,一般人不会轻易越界。
莺莺不如兆时他们对狩猎热爱,路上没看到一个心仪的猎物,她心里还惦挂着钦容,没一会儿就同兆时告别往回走。
围场外很是热闹,打扮漂亮的权贵小姐们三两个聚在一起,她们大多数都不会骑马打猎,只是来这里凑热闹看看俊秀公子。
“莺莺妹妹!”张凌雪这段日子别提多风光了。
穿着一身绣纹水波裙,她在一众小姐中最为出众,见到莺莺,她主动上前打招呼,惊喜道:“你有没有看到那只赤狐,实在是太漂亮了。”
莺莺烦死张凌雪了,本没想搭理她,然而走出两步她被张凌雪口中的赤狐吸引,见钦容还没来猎场,她背回箭筒硬邦邦问:“那赤狐往哪里跑了?”
张凌雪指了个方向,还在夸赞着:“我还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赤狐,跟成了仙似的。”
莺莺没再答应她,寻着张凌雪指的方向追去。
在莺莺走后,张凌雪面上的笑意逐渐消失,跟在她身侧的丫鬟小声询问:“姑娘何时看到的那只赤狐,奴婢一直跟着您怎么没见到?”
张凌雪牵起嘴角柔声,“哪有什么赤狐。”
那不过是为莺莺准备的陷阱罢了。
如今她和钦容越发亲近,不允许顾莺莺频繁出现捣乱。她是个很记仇的人,至今都记得莺莺当着钦容的面扇过她两次巴掌,恨意蔓延,她咬着牙道:“等着瞧吧,看你出来还怎么和我嚣张。”
张凌雪已经迫不及待想嫁给钦容了,转身,她唇边的笑意还未来得及散尽,在看清站在她身后的人时慌了神。
“……”
莺莺遇到刺客了。
明明刚刚还明媚的天气,转眼变得沉闷压抑,豆大的雨噼里啪啦往人身上砸,她弃马像个无头苍蝇似的逃命,很快迷失在溪山里。
“这里有血迹。”
“她在那里,快去把她抓回来!”
莺莺受了伤,跑不过那群武功高强的刺客,在猫捉老鼠逗弄了一番后,莺莺被他们甩在了地上,头磕在树上耳边嗡鸣不断。
嗒嗒,嗒嗒——
雨越来越大,恶意的笑声与雨声交杂,吵得莺莺头疼发晕。
或许天生比正常人少情,又或许是莺莺知道自己死不了,所以在被那群刺客围住后,她除了愤怒并未有过多的害怕。
“莺莺别怕,我是哥哥。”
“坚持住不要睡,我马上带你出去。”
莺莺最后的记忆是顾凌霄紧张的面容,等沉沉昏去再醒来时,她人已经回了九华行宫。
大概是因为磕伤了头,所以醒来后她对于溪山的记忆模糊不明。她还是太干净了,又纯又傻看不穿刺客们肮脏的意图,所以这段记忆对她而言并不重要。
莺莺不会知道,关于溪山遇刺,她可以轻飘飘掀过的记忆,却成了有些人一辈子无法平复的阴影。
顾凌霄将莺莺救出来后,带人重新回到溪山,并没有找到裘安安。
在雨水的冲刷下,泥土被血水染红大片,那些武功高强的刺客不知因何死亡,他们的尸体横落在山林内,身上的伤口深可见骨,可见出手之人的凌厉果断。
“大人,这四周并无裘小姐的踪迹。”
顾凌霄忍着腿上屈膝,僵着手指捡起地面的一块碎裙布。心中有什么可怕的念头生成,他气血翻涌眼前发黑,在随行的人上前时,顾凌霄不着痕迹藏起那块碎布“派人回去看看。”
正要起身去抓刺客残党,闷疼传来逼他吐出一口血,顾凌霄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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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刺客是冲着顾凌霄而来的,莺莺是被无辜卷入的受害者。
这件事上报给武成帝后,武成帝下令彻查,没想到查到最后竟是张家家主、张春的亲弟所为,武成帝大怒,张家因此受到重创。
说来也是够复杂的,这张家是太子一派,平日与兆时最为亲近。尽管兆时太子对于溪山刺杀一事毫不知情,却还是因张家受到了牵连,势力被削弱,一连烦躁了好些天。
在这些天里,莺莺悠闲养病,她虽磕到了头但伤的不重,喝了两天药就能下榻走路。
伤的最重的是顾凌霄,他伤了腿在榻上一连养了几日,等到允许走路时,他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裘安安,莺莺为此还生了闷气,不明白自家哥哥为什么对裘安安如此关心。
“我不喜欢她。”莺莺不想让顾凌霄去。
顾凌霄神情复杂,因腿上他走的缓慢,轻摸着莺莺的头发道:“你不该如此任性,那日是她……在溪山救了我们,一会儿你也该同她道谢。”
莺莺才不信裘安安这么好心,明明先前她还推她入水想要要了她的命。
裘安安也不需要莺莺和顾凌霄的道谢。
两人找来时,裘安安正躺在竹椅上晒太阳。日光下,她擦了血红口脂的唇瓣衬的脸色过分苍白,漂亮的裙子铺落在地,她翘着二郎腿好不惬意,看到莺莺和顾凌霄时轻哼出鼻音,爱答不理的模样很是傲慢。
“我厉害吧,那些刺客都是我杀的。”
“本小姐也不需要你们的感谢,你们要真感谢我,还不如送我些什么奇珍异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