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七!“就你也配。”
“自然不配,但应付一个将一己私利强行加在女子身上,没达到目的就要报复的人来说绰绰有余。”
容度立即看向他。
明西洛神色如旧,一点多余的表情没有奉送:“这件事,七小姐本不欲于容少爷计较,结果容少爷却误会到是七小姐违约在前默认了你的污蔑。在下请问容少爷是不是忘了,在您之前,七小姐和莫世子已经私定终身,容少爷在已知的情况下求娶七小姐,是不是等于默认这场关系。”
“谁默认这场关系,她和莫云翳——”容度握紧手掌,克制住!
“男盗女娼?或者……容少爷认定七小姐与莫世子的婚事根本不可能!?
容少爷凭什么认为不可能?据在下所知,莫世子甚至不惜为此放弃了与杨家的婚事,也一直在为七小姐努力,你为什么觉得不可能?并且在这种情况下,你提出与项七小姐定了亲,订婚后你觉得,七小姐就该把心转移在你身上,那莫世子是不是也可以同样认为,既然与他私定终身在先,那么项七小姐的心一定一直在他身上,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
“强词夺理!”
明西洛:“七小姐并不是一个有定性的,这一点容少爷不反对吧。”
“还是什么值得夸耀的好事。”
“自然不是,只是七小姐确实是这样一个人,容少爷既然深知这一点,却以此来推断七小姐会对您忠诚,强人所难了吧。”
“遵守契约什么时候成了没必要的事。”
“那七小姐也是遵守承诺。”与莫世子的承诺!
“荒谬!”
“荒不荒谬也请容少爷嘴下留情,想个好的说法,没必要伤了彼此的颜面!否则容少爷抢兄弟挚爱,或者项家发现容家连和莫世子骗婚,企图李代桃僵,令国公府发现后,坚决反对,大义制止,甚至发现容家海军都统的位置也是莫世子见您劳心劳力争取来的,你说谁更倒霉。”
容度瞬间向他出手。
明西洛纹丝不动。
容度收住,嘲讽的看着他:“胡言乱语。”
明西洛悠然起身:“胡不胡说不要紧,就看人们觉得哪个版本更传奇了,最迟明天,我相信容家会让项家看到诚意。”明西洛留下一张太子的请柬,转身离开。
太子的宴席,死个把人就像斟酒一样简单。
“你想都别想!”
既然已经得罪了,就得罪的彻底一点!
容占奎同样收到了明西洛的关照,急急忙忙赶过来,没看桌子上的请柬:“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我就说你怎么和折文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奇怪,你……”
“叔父我想静一静……”
容占奎拿起桌上的请柬,瞬间合上,太子那个神经病,道理白讲,死了白死,撞太子手里,根本找不到地方说理!
项家如今算是通过家狗攀上那个祸害了:“项心慈就是一个搅事精!”退了也好!当被狗咬了一口!容家也只能认了!
……
大量蜗牛爬行的东宫暖堂内,梁公旭披着金色的毯子斜靠在龙椅上,看着明西洛递上来的折子。
养傲气?
寿康公公为殿下倒杯姜茶,大概殿下是历届太子里,唯一敢光明正大穿龙袍坐龙椅的人,甚至嫌去议事院麻烦,还把东西搬来了东宫。
她没有高处看问题的格局和气魄,但脾气有,梁公旭忍不住笑了。
以龙之气养她之运。梁公旭将折子放在桌子上:“寿康。”
“奴才在。”
梁公旭声音不高,还有些喘:“那天,七小姐去盛世华裳之前,在他院子里待了多久?”
寿康公公顿时有种脑袋要掉的感觉,立即恭手:“回太子,时间不长,一会就出来了。”
梁公旭苍白的手抚着怀里的蜗牛壳,声音阴沉:“你说……她们都做什么了……”
“……”寿康不敢答。
慢悠悠的声音透着凉意:“是不是跟我一样……”
如今寿康连跪都不敢跪!
“肯定不是……”声音温柔:“会不会比我做的更多……”
寿康冷汗冒了出来。
“你说本宫把他杀了如何,大卸八块,像二哥一样!”哐当!将蜗牛扔在地上,却连砸都没有砸碎这么个东西!
梁公旭见状,顿时起身,不依不饶的去踩地上活的好好的出声,边踩边恶狠狠的道:“要不然让他像你一样……不是更忠诚……”
寿康着急的四下看看,一个宫人都没有:“……”
“寿康……”梁公旭突然停下来,一派孩子气的看着他,不见一丝刚才的残暴:“你怎么不说话……哑巴了……”
“奴……奴才……”
“既然哑巴了,就……”
“殿下说的对,六根清净,皈依天家,更忠心耿耿,心无杂念。”
梁公旭笑了,这才是条好狗,好狗就不该用他的东西,如果以后心慈喜欢了,他帮她找就是,都是可爱又听话的,明西洛不行,就是明西洛不行!
寿康突然有种好日子到头的感觉,明大人会想当太监才怪!如果明大人与太子反目,这也没什么,只是……能反目吗?上哪找另一个明大人?
第236章 一更
明西洛突然停下脚步:太子跟七小姐提了成亲的事?而七小姐担心——旧事重演。
难怪她最近心事重重。
明西洛皱眉,重新向前走着,她担心的不无道理,太子比容度,只会更不喜别人占据七小姐的时间。
明西洛冷静下来,思考这件事对七小姐的得失……但嫁给太子无疑更名正言顺,相对而言一些私人的事情,则完全可以放一放。
…
明西洛谨慎的推开家门,看到门内的侍卫,神色恢复如常。
“明大人回来了。”秦姑姑接过明大人的外袍:“小姐在里面呢。”
“嗯。”他的房子还是空荡荡的,但唯几多的物件,都像七小姐的人,看着便奢华到价值不菲。
明西洛掀开换过的厚重帘子。
卧房内,项心慈躺着铺了上好牛皮的棕黑色软椅上,椅臂上雕了两头栩栩如生的麒麟兽,一双黑色玛瑙镶嵌的眼睛威风凛凛,这一把椅子与这个房间显得格格不入。
她却浑然未觉,腰上盖着薄薄的毯子,悠闲的躺在上面,显得单薄又较小,而且穿了一条与上午不同的月明粉的长裙,长发散椅子上,火炉上放着几块快考好的红薯,散发着阵阵香气。
项心慈似乎刚醒,还有些疲懒,声音有气无力的,酥软到骨头里去:“怎么现在才下衙?”
明西洛认真的看着炉子上的红薯:“临近年关,衙门事多。”
项心慈揉揉额角:“我大伯早休沐了,你少待一会也没人知道你偷懒。”
秦姑姑端了茶进来,见明大人在看火,有些不好一起:“小姐忙完了要过来,奴婢见您屋里的火灭了,就帮大人点上了,明大人可有什么讲究。”
“没有,劳烦秦姑姑了。”
“哪里。”
明西洛见是去年早春的贡茶。
“小姐时候不早了,该回府了。”
“知道了……”项心慈懒散的将毯子盖的更严一点,闭上眼。
秦姑姑急忙上前:“小姐,天都要黑了,您就别养一会了,奴婢让人在马车上铺了毯子,车炉也烧好了。”
明西洛看着那几颗红薯,她本来想吃的?
满院子的人,因为她的离开,又变得空荡荡的。
明西洛看着秦姑姑没有带走的茶壶和屋里那把椅子,在那把椅子前站了很久,将散着的毯子叠好,放在麒麟臂上,上好的黄梨花木,漆艺更是讲究,包浆也是老手艺,是一把能传承的好椅子。
对她来说,只是一把椅子。
滋啦……红薯的味道越来越香浓,空间中混着着她停留过的温馨和食物的香气,让心也忍不住平静下来。
这份简单的宁静,谁会不想占为己有,如果太子也想呢……
临近傍晚,雪又下了起来。
瑞雪丰年,人们早早往家里赶,忙着卖年货,置办年货的大街小巷,依旧传来走街串巷的吆喝声。
辅国公府内。
雁回小脸通红却难掩高兴的从外面回来,赶紧把门关上。“大小姐,好消息,项七小姐被退婚了……”
柳雪飞冷着脸立即看过去!
雁回顿时发觉说错了话,急忙收了脸上的笑意:“奴婢该死。”可这……对小姐来确实是好事。项世子这总算知道小姐的用心了吧,小姐那天苦口婆心的还不是为项家好,可事后,世子一句都没有,让小姐心神不宁的,世子从来没有这样过。,
柳雪飞收回目光,神情发苦,连雁回都看出来了吗?她情绪有这么糟。
雁回小心翼翼的上前:“小姐……”终究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柳雪飞叹口气,相对而言,她宁愿不是这个结果。
雁回觉得小姐就是思虑太多,担心的事太多,让她说,恶人就该恶人磨。
柳雪飞忧心的不是事情本身的发展,而是玄简的态度,他们的分歧不在一件固定的事情上,而是态度的偏差。
可她反复思考了很久,也将那天的对话翻来覆去重复过多次,也找不出自己说的很过分的地方,如果是往常,他定然是让步的;可就算是为了项家考虑,她也没有说不帮着自家人,她们两人谈话又不是在外面说,总可以说些公正的话,坐到心里有数吧。
“小姐……你别伤心了,世子或许早就后悔了,只是放不下面子呢。”
他不是那样的人,他向来尊重是非曲直吗,也不曾将她置于如此尴尬的境地。可是这一次,她感觉的出来,他没有一点儿妥协的意思!
雁回却不那么想,世子那么宠爱小姐,知道错了,肯定会来向小姐道歉的:“如果世子来了,小姐千万别犟着。”
“……”
……
一大早,大雪刚停,寒风凌冽,可即便这样也挡不住与项家交好的官员夫人出门的热请。
还专门往与丈夫公职不合的人家里钻,笑的年气汹汹:“老姐姐,稀罕是,你还没听说吧,你看这事闹的,才一天的功夫,容家今天又向项家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