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四更
“哥,你不高兴呀,他们惹你生气了?”
她要嫁给太子……项逐元木木的,缓缓抬起手,抱住她,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她是他的!谁也不可以抢走,目光呆滞,手臂不断地收缩:他一个人的!
项心慈疼了,却不说话,闭上眼,如果可以把她揉进骨血里,有什么不可以。
但他做不到,项逐元你不行,就换条路吧。
“心慈……心慈……”
“嗯。”
我后悔了,项逐元心底发颤,不管是谁,他都不想看到她成婚,不想有人把她从这个家里带出去,想他永远是那个小女孩儿,永远长在他身边,需要他照顾:“心慈,我做的不好的地方,我可以改……”
“……”
“心慈……”项逐元心里难受,难受的像堵了什么,喊不出来、发泄不出去,压在他心里,就这么重重的压的他,几乎压弯他的脊背,他难受!
“哥……”
项逐元疼的想死,为什么答应他:“是我对你不好吗……”
你别这样。
项逐元紧紧抱着她,垂下头,脸埋在她发丝中,汲取她的气息。
“哥……”
“……”项逐元揉乱了她的头发。
“项逐元……”
项逐元听到这三个字,眼里蒙上一层血红,她故意的,紧抱着她的手,不知道怎么安放的手,忍不住一路向上扣住她的脖子:这个小东西最有本事激怒他。
项心慈扑哧一声笑了:“叫叫你就受不了了,定力里去了。”
“折磨不死我,你不罢休是——”吧。
项心慈一跃而上吻住了他……
(气息盈满他的口腔。
他的唇瓣带着浅浅的桃花粉,唇角刚毅,又出奇的柔软,像小时候偷吃到的软果,带着酿造的酒香……)
项逐元不知道是破罐子破摔,还是习惯了她不过分的越矩,手掌扣住她的头……项心慈吻的温柔,甚至没有进一步刺激他,只是吻着他无比温柔的安抚他,向他传递着自己的情谊。
过了很久,才放开他,轻轻蹭着他脸颊,声音更温柔:“你知道不是……”
项逐元像被人抽掉了脊骨,毫无反抗之力,他敢吗!他不敢!他又为什么抓着她不放!将她拉入深渊!他甚至除了吻她,什么都不敢做,又凭什么霸占她。
项逐元深吸一口气,缓了很久,轻轻的放开她,他已违背初衷太多,尽然让她……项逐元不敢回忆刚才的感受,至少……至少……
项逐元突然想笑,自欺欺人!越过她,脚步沉重的,走了出去。
黑暗的夜色下,两院的下人无声的分开,葳蕤院大门重新关上。
秦姑姑急忙跑进来,看着干干净净的大厅,再看看毫发无损的小姐,结束了?他以为世子会扒小姐一层皮!最不济也要把这里砸烂!
项心慈有些累:“准备沐浴。”
秦姑姑恍惚,怎么回事?急忙命人准备。
项心慈埋入浴池中,她是真累,在雨中走了那么长时间,又和明西洛……当时听到项逐元在家里等她,她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好在有惊无险,就是心里累,如今终于可以缓一缓,
一枚花苞放入水中,紫色的花苞缓缓绽放,混合了药材的材质侵入水中,散发着紫草的香气,安神醒脑、避孕散淤的功效。
秦姑姑看着小姐身上的痕迹,再看看小姐,世子就这么算了?秦姑姑为小姐绞的长发,水中的人一副疲惫但闲适的样子……
秦姑姑手指突然一颤,心中大惊!
“扯到我头发了。”
“小姐恕罪,小姐恕罪。”她们小姐什么时候变的,以往世子一点风吹草动,小姐都紧张不已,现在小姐竟然能在这种情况下,让世子一个人离开。
项心慈沾了枕头便睡着了。
秦姑姑将小姐最后一缕发丝烘干,看着床上刚刚长成的小姑娘,还有些恍惚,她竟说不上来,与她朝夕相处的小姐是什么时候变的。
外面传来影影绰绰的声音,秦姑姑为小姐盖好被子,出去。
“善史来问,小姐怎么样了。”
“无碍,已经歇下了。”
“是。”
……
项逐元一夜没睡,昨晚的衣袍带着雨打湿的泥泞,整个晚上,他便固执的在院子里不停的拉弓射箭,手掌磨破了也没有戴上箭环。
郑大海、善行等人在廊下站了一晚,一声不敢吭,任谁都看的出世子情况不对,不要随便开口。
七小姐昨天去了哪里?与世子说了什么?
早起的下人已经修正好被大雨冲毁的花木,地上的落叶被清扫整齐,唯独世子占据的一块区域,还有昨晚大雨的痕迹。
项章走进来,就看到项逐元在练箭,不禁站在原地。
郑管家看见了立即上前请安。
项章的目光还在儿子身上,他一大早去前院没找到人,原来在书房,看地上的箭支,已经练了有段时间。
项章心里突然不是滋味,玄简这种情况,除了将多余的精力发泄在这种事情上,还能如何。
项逐元看到父亲,收起箭支。
善史如蒙大赦,终于停下了,急忙上前伺候。
项逐元神色如常,丝毫没有一夜未睡的疲惫:“爹有事?”
项章才走过去:“过来看看你。”
项逐元不置可否,他父亲又不是五叔,没事不会来他这里:“爹吃饭了吗?”
“不了,你娘还等着。”
项逐元擦着手不再说话,等着看他爹自己想说。
项章看着儿子,神情有些犹豫,可这种事不可讳疾忌医,更不要觉得前路一片昏暗,还是要……
第335章 五更
“爹如果没事,我先去洗个澡。”
项章立即叫住他,屏退了几步下人,神情严肃,压低声音:“我给你找了个大夫……在天国寺住着,你今天下午过去看看。”还是要听大夫怎么说。
项逐元思绪还有些恍惚,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项章就知道他不想提,可:“不要掖着藏着万一还有机会呢。”
项逐元恍然,顿时觉得荒谬,更多的是悲哀,还有对自己的嘲弄,纷乱的纷乱而至,让他不该去想这意味着什么,他过了很久,才开口:“……孩儿知道。”
项章见状,不忍再说什么,转头就走。
项逐元垂下头,用毛巾按住手上的伤口,抬起头,脸色难看。“七小姐呢!都什么时辰了,不吃饭!”
郑管家心一颤:“这个时间……估计还没起……”
“让她起来!小小年纪偷懒耍滑。”
郑管家不敢耽误,急忙去叫另一个祖宗。
项心慈特别乖的在家待了一天,哪里都没有去。
早饭的时候还殷勤的给项逐元夹了菜。
项逐元挑出来没有吃。
项心慈看到了,惊讶又伤心的‘哭’了。
项逐元冷着脸又夹回碗里吃了。
项心慈觉得她哥就喜欢吃沾了你桌子的东西,大概是觉得有木头的味道,要不然何苦折腾他自己:“奇奇,你还锯木头呢?”项心慈坐在一块巨大的木墩上,看着黑了的善奇。
好歹是世子的贴身左右手,如今沦落到给厨房打下手的地步,看看那平日还算俊逸的眉毛,还有以前只拿刀剑的手,再看看现在,成什么样子了。
不过跟以前比更结实了:“他如此虐待你,不厚道。”
善奇不理会她,昨晚世子一夜没睡,今早又去上衙,她倒是清闲。
“项逐元就是小肚鸡肠。”
挑拨离间有什么意义,大概是闲了,要不然就是做了错事,不能出门,在这里打发时间。
郑管家从厨房端来一盘香酥奶糕,又倒了一杯花茶,放在一旁的小凳子上。
项心慈忧愁的胳膊抵在凳子上,边吃边感慨人生:“同时天涯沦落人,让我们一起说项逐元坏话吧——”
别看项心慈在项逐元不在家时,说话放得开。
傍晚项逐元下了衙,她就像小蜜蜂一样围过去,殷勤的谄媚者:“你走路的姿势真好看。”
“……”
“你这块玉也好看,绣在腰带上非常符合你的气质,你就像这宝石一样隐隐发光。”
“出去——”
“出去干什么,一会不是要吃饭了?”
“我更衣。”
“哦,没事,我闭着眼。”
一刻钟后,项心慈坐在走廊下的台阶上看着洪叔:“到现在还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看我,我都是为了谁。”
洪叔将手里的账本交给郑管家,转身要走。
项心慈一把拽住他裙摆,跑什么,聊聊他家主子,以前洪叔特别喜欢跟她一起骂项逐元,两人引为知己,虽然这辈子郑大海没死,没给洪叔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方,到现在都是一个账房先生,分门小管事,但这不影响咱们的友谊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