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们猛然发现有人进去,惊讶的刚想说什么。
明西洛突然开口了:“你们一直在梁都城,现在说来说去都是一堆数字,几位大臣难道想从这些数字里抠出粮食不成,出使灾区的巡抚时,想好了吗?”
房司掌立即站出来:“禀皇上,微臣推举季伯长,季大人,季大人为官多年,一直兢兢业业,在政务上缕有功绩,为人刚正不阿,为国为民,是本次出使的不二人选。”
“微臣认为不妥。”户部中人站了出来。
前面的臣子为出使的官员‘积极发言’‘争论不休’‘谏才谏言’。
后面的人看着一步步向前走的人,全懵了,他们看的见,皇上怎么可能看不见,可皇上还在讨论出使灾区的人选,一时间错过了最佳反应时机,现在反而不知道能做什么了,何况这么多大人在,好像也轮……轮不到他们开口。
站在中间的官员也看到了突然出现的人,顿时见鬼一样向后看一眼!她什么时候进来的。这么一个大活人出现,为什么没有人说话!
后面的官员垂着头,当什么都没有看见。
中间些的、有一定权威的官员见状,好像傻了一样,也不确定了,甚至被后面的官员弄的有些摸不到头脑,不……不该说吗?
众人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反应,而耳边众人还在为谁上任巡抚一事争论不休,好像也不是说有人擅闯紫金殿的时候。
项心慈若有所思,很忙啊?
莫云翳活动下手里的芴牌,骤然看到了她,一开始以为自己眼花,所想太多出现错觉,继而瞬间看过去。
站在前排,大梁国首屈一指的官员,只要不瞎的人一时间都看了过去!
因为项心慈已经走到了最前面,到了第一排与项章齐平的位置。
项章头皮差点炸了!像被人剥了皮扔进油锅里,整个人都爆了!见鬼了!肯定是见鬼了!一定是错觉!他还在做梦,没在上朝,一定没在上朝!
项逐元也好不到哪里去,震惊的心下一晃,抬步就要冲——
项逐元刚要动。
明西洛已经开口,问着户部中人推拒的曹大人仿佛没看到来人一样。
项逐元瞬间收回脚步,用眼神暗示她回去,快回去!
项章快疯了!项五呢,项五赶紧把她女儿弄出去!赶紧的啊!都要死了看不见吗!才想起来项五现在的级别不够上朝,项章突然想晕过去,不知道侄女为了大伯的病情擅闯紫金殿算不算孝心可嘉……
“不知道说到哪儿了?需要朕提醒你吗?”明西洛声音带着风雨欲来的肃杀气。
户部中人顿时一个激灵,再也不敢看站在中间的人,立即磕磕绊绊的叙述曹大人的优点,说到最后好像真把突然出现的人忘了,越发流利自然。
“众位爱卿谁还有合适的人推举吗?”
项心慈只停了一瞬,一步一步的继续向前,踩到了通往龙椅的台阶上。
项章快死了!天要亡项家!项五那个蠢货在做什么!外面的御林军也是瞎的吗!天要亡他啊!他项家一世英名,彻底毁了!
项逐元握紧了手里的芴牌。
莫国公怔怔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前皇后,这……这是要做什么……
穆济突然垂下头当什么都没看见。
刑部尚书震惊不已,项五的女儿,这……这……
“众位爱卿没有要举荐的人了?那就……”
众臣立即回神,涉及到自己一方的利益,怎么能恭手让人,忠国夫人出现在这里纵然令人震惊,但巡抚一职亦至关重要。
忙着在这次巡抚中争权夺利的人立即将思维从外面的人身上一回来,急忙加入举荐的队伍,可心神多多少少收到了些影响。
紫金殿上,所有的事还在继续,项家推举的人、老九王推荐的人、内阁举荐的人。
项心慈像游离在‘热闹’之外的陌生人,登上一节节台阶,脚步从容安稳,犹如自家散步。
项章想崛死过去。
“没有别的人选了?”明西洛合上了折子。
项心慈已经走上来。
长安镇定地深吸一口气,不要慌,不要慌,皇上在,你是一个见过大场面的人。这不是皇后娘娘第一次不按常理出牌,生死看淡,生死看淡。
有些人的目光还是看向了项章,是你家小辈吧,是吧,怎么能出现在那里!
项章没眼看,不听,不听。
还有没有规矩!
项章当不知道,皇上都不问,他疯了自己揽过来,这么大的事,他不背。
莫云翳焦急的看向项逐元,她现在九五之尊的龙椅旁,这是大罪!而且还是在群臣面前,想当没发生都不可能,项家不管吗。
项逐元眉头越皱越紧。
项心慈已经站在整个大殿上最高的位置,转过身,看着下面低眉顺目的臣子,就是这些人觉得她好欺负了?
明西洛的身体仿佛无意识的移到了龙椅的另一边,问着下面的人各自推举上的人的功绩
长安佩服皇上这份定力。
项心慈自然而然的坐到龙椅的另一侧,脚有些累。
众臣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穆济微额的抬头,失礼的看了高台上一眼,又垂下头。
项章心里像火山爆发了一样,脑子一片飞灰,不行了,他已亡故——
项心慈神色平静,对她来说就是坐下休息一下而已,只是台阶该拆一些了,有些多。
众臣觉得必须要严惩!举荐都不能分他们心的安静下来,准备弹劾如此胆大包天的人!忠国夫人怎,怎么能坐龙椅,女子怎么能坐龙椅,那是龙椅。
但明西洛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不说话了?这么说这位曹爱卿事迹属实没有任何人非议了?”
怎么可能:“皇上,曹大人虽然人品不可厚非,但他是南方王族,在其有错综复杂的关系,实在不适合担此重任!请皇上明鉴!”
第790章 一更
众臣似乎忘了刚才一瞬间的安静,赶紧诋毁对方推举的人,免得让有的人趁机钻了空子。
房太仆却没参与现在的争夺,依如项章不会下场争一个巡抚之职一样,他现在也有他的骄傲。
只是他脑子里快速转着,忠国夫人递了这么好一把刀,怎么可能让上面的人群身而退!她敢往龙椅上座,项家野心可诛。
明西洛任她坐在身边,没有懈怠的继续商议着国事。
皇上什么意思?没看到项七?那么大的人皇上瞎了才看不到,那皇上要干什么?捧杀他们项家?自家傻孩子就是突破口?项章觉得自己老了,贪恋权势没有早一步解甲归田。
再说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谁会趁此放过项家,项章深吸一口气,极度的震惊过后,已经能冷静下来,等一会巡抚议题一结束,他就跪请皇上辞官,不给任何人以此覆灭项家的机会。
项逐元揣测的是明西洛的用意,明西洛什么意思?要把他和心慈的关系曝光在所有人面前!也不怕梁国众人戳他的脊梁骨,何况明西洛不是这样莽撞的人,那就是心慈又胡闹,明西洛一时也被她闹糊涂了,也在想办法补救,否则一任巡抚的小事,需要议这么长时间。
莫云翳心里百感交集,惊她还是以前那个大胆到让人惊慌的人,又忧虑她现在的处境,她到底知不知道她现在坐在哪里?那个位置历来从没有女子做过,即便是太后垂帘听政,也是在龙椅后面。
不过?皇上……为什么当没看见?皇上又是什么意思?
除了既定在争巡抚一职利益的官员,所有臣子的心都在坐到龙椅上的人身上,脑海里转过无数种想法、指责,引经据典了无数五马分尸的罪责,目前只因皇上的关注点不在这件事上而深深压下去,等待机会爆发。
项章想通透了,干脆放下芴牌自爆字体,都决定散了,还有什么好表现的,想他以为可以纵横官场、效仿父亲,振兴项家,想不到终究是落在帝王手里,自家还出了个不用别人教,跳坑极度快的项小七!怎么就跟她爹一样蠢!
他现在表演一个自刎还来得及吗!大逆不道!她怎么敢坐上去,怎么敢,他都没坐过,何等遗憾啊。
项心慈的视线从房太仆身上扫过,放在了林无竞圈出的最有可能将她那天进宫的事做了文章的人身上。
就从那两人身上开始吧,她也辛苦一些,亲自动手。
项心慈起身。
长安心惊喜的提了一下:要走了?
项章的眼角也险些挑起来:走吗?走了好啊,趁还没有被摆到明面上,赶紧走,当场被抓住和事后算账,中间能周旋的地方就多了。
莫云翳也松口气。
项逐元却没有,小七不可能没有目的,瞬间盯紧了她。
项心慈绕到龙椅后了,抽出尚方宝剑。
众臣倒抽一口凉气,她,她要干什么!“有人行刺皇——”
那人没把话说完被鹰击拖了出去!
“刚才说到哪了,继续。”
长安急忙背着众臣疯狂的向皇上暗示,娘娘抽尚方宝剑了!尚方宝剑!
项逐元脸险些跟着所有大臣的一起白了,骤然想到最近梁都城的传言,她要做什么,谁告诉她的!
项章脑子一空,浑身发软,差点软在地上,他大风大浪这些年,还是太稚嫩了,刚刚觉得辞官已经是最坏的结果,现在看来自刎才是出路,成也萧何败萧何!是他大意了。
项心慈好像没看到所有人的神色,拿着剑一步步向下走去。
众臣心里咯噔一下,她,她要做什么?
“巡抚一事暂且放在一旁,今天就议一议内阁、左右丞侍、六部以及小六部裁撤的事吧。”
众臣的顿时一个激灵,连项章都拿正了芴牌,这件事终于拿到明面上说了,内阁、丞相、六部、小六部,将官职做到这一个位置上的人,哪个是吃素的,哪个想被裁撤!
忠国夫人那点小事,放在一边,现在梁国真正的权利更迭才是大事。
“皇上,属下认为内阁乃历朝历代的铸国之本,可追溯到第一个王朝建立,当时虽然还没有提出内阁的说法,但是已经有雏形,便是参议大臣,那时候——”
项心慈没听,她特意绕过项逐元,她走到吴通文面前,抬起手,剑尖直指他眉心。
吴大人顿时一惊,下意识的想大叫,但朝堂之上,前面一品内阁老臣在说话,皇上在临听,大殿喧哗亦是死罪。
而且,前面是尚方宝剑,如朕亲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没有躲开的说法!
房太仆脸色难看,都瞎了吗!看不见忠国夫人藐视大殿、胡作非为!紫金大殿上岂容她胡闹!
吏部尚书穆济也看到了,心里叹口气,项家这个丫头何止是胆子大,简直要把天捅个窟窿才甘心。
穆济兴致颇浓的看向项章,现在他也有雅兴看戏了,毕竟……应该是冲着最近梁都城的风言风语去的,宝珠山庄惩戒众命妇的事还历历在目,现在,大概也是差不多的局面吧,只不过女眷换成了男眷,项尚书,您说呢?
项章与他对视一眼,故作高深莫测的移开目光,尽管腿脚都在打颤,也不能在这只老狐狸面前示弱,毕竟斗了这么多年,倒下也不能让穆济看笑话!
项章示意项逐元向后换位置,拦住那个闯祸精!
项逐元早已经在做,丝毫没工夫听前面内阁大学士滔滔不绝,项逐元早已换了三个身位,还有两个位置就到心慈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