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帮兄弟,可不止三五万人。
黑妹觉得自己真是个大聪明,能找到这么好的地方。
等到他悄无声息地带上他的花子军出现在何苒面前,看不把那坏丫头吓一跳。
黑妹越想越开心,向着练兵的地方飞奔而去。
晋阳行署内,何苒见到了钟意。
寒暄之后,何苒问道:“钟大人这是不想去金陵了?”
钟意显然早有准备,他说道:“不去了。”
“我记得钟大人与太皇太后是亲戚啊,钟大人年青有为,又有这层关系,必定平步青云,前程远大啊。”何苒问道。
钟意微微一笑:“不瞒大当家,钟某之所以会在晋阳,是奉太皇太后之命来行刺晋王的。”
何苒一怔:“闵太皇太后派你来行刺晋王?就是晋王刚谋反那会儿?”
钟意点头:“正是。”
“那你为何一直没有动手?是没有下手的机会吗?”何苒好奇极了。
据她所知,晋王至少两次假装遇刺,那两次是装的,再加上他大婚当日,自己原身行刺的那一次,就是三次,这三次都是假的。当然,原主那次行刺晋王是假,杀晋王妃是真。
所以说,钟意这个真的行刺的没有动手,晋王给自己安排了三次假的?
可是钟意的回答却令何苒意外。
“我到晋阳之后,买下惊鸿楼对过的铺子,以店铺东家的身份做掩护,伺机而动。
不久,我查到五寨的一个叫鹤林观的地方,并且发现那里其实是晋王培养杀手的地方,而且那个地方已经经营多年。
我先后三次进入鹤林观,并且结识了鹤林观的观主欧阳云。”
何苒一怔,鹤林观她知道,也知道那里是培养杀手的地方,可是欧阳云这个名字,她却是第一次听说。
但是不知为何,她觉得又有些熟悉。
莫非是原主的记忆?
可是何苒又觉得不是,她接手这具身体的时日已经不短了,却从来也没有记起原主之前的记忆,哪怕是一点点,也没有。
所以她觉得欧阳云熟悉,一定和原主没有关系。
她问道:“你和欧阳云是朋友?”
“不是,我为了抓捕他,受了重伤,被关在鹤林观的地牢里,我做了一个梦,或者说那不是梦,因为太清晰了,清晰得像是身临其境。”钟意说道。
何苒的心猛的悬了起来,几个意思?
做梦?
“钟大人梦到什么了?能说说吗?”何苒问道。
钟意看着她,目光深深,这让何苒想起小梨说过的话,钟意看她的眼神不对劲儿。
第189章 罚款
钟意的语气透着冷意,如断玉碎冰,似乎讲述的是别人的梦境,别人的故事。
“我梦到了何惊鸿。”
钟意在说到“何惊鸿”三个字时加重了语气,目光似有似无地落在何苒身上,何苒眉头微蹙,混帐,居然还敢梦到她,她活得好好的,这就托梦了?
钟意继续说道:“我梦到一年一度的尧王诞,锣鼓震天,何惊鸿救下年幼的太祖皇帝。”
“停!”何苒叫停,问道,“尧王诞,这是平阳吧,你梦开始的地方,是在平阳?”
钟意不知何苒为何会纠结这个,下意识点头:“是,就是平阳。”
何苒哈的一声:“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早知道你有平阳情结,我就请你在平阳多住些日子了,要不这样吧,明年四月二十八尧王诞,我请钟大人来平阳看威风锣鼓,如何?”
钟意:我在讲我的梦,你这就明年了?
钟意冰块脸:“我的梦,荡气回肠,惊天动地。”
何苒:“梦终归是梦,平平淡淡才是真。”
“可我如身在其中。”钟意说道。
何苒:“角色扮演,我七岁前也喜欢。”
钟意:“在梦中,我看到何惊鸿把周铜拎到太祖面前,告诉他,这就是他的杀父仇人,太祖挥刀,斩下周铜头颅。”
何苒:“杀得好,这种弑兄睡嫂故意养废侄子的货,一刀宰了都是便宜他。”
钟意的脸色瞬间变了,他上前几步,一把抓住何苒的肩膀:“把你刚刚的话重复一遍。”
何苒:“我说杀得好,这种弑兄睡嫂故意养废侄子的货,一刀宰了都是便宜他。”
钟意手上力量加重,目光凌厉,正要再问,小梨的刀已经抵在了他的后心。
“放肆,把你的爪子拿开!”小梨喝道。
钟意的身子猛的一震,他迅速恢复了平静,松开何苒,收回了手。
小梨的刀依然抵在他的背上,钟意呼出一口气,说道:“刚刚钟某想起自家的事了,一时冲动,还请大当家海涵。”
何苒微笑:“海涵就免了,钟大人走的时候,别忘了去把罚款交了。”
钟意一怔:“罚款?”
何苒点头:“念在钟大人是初犯,只罚一千两,给钟大人长长记性。”
钟意冲动是魔鬼,一千两的魔鬼。
“错在钟某,钟某认罚。”钟意肃手而立。
何苒使个眼色,小梨抽回了刀,钟意这才得以退回原本的座位。
何苒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对钟意说道:“钟大人的梦,可还继续吗?”
钟意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他看着何苒,一字一句地问道:“钟某可否问下,刚刚大当家说的关于周铜的那番话,可有依据?”
这是在问周铜弑杀兄长周钧,霸占狄夫人,将周温养成奸佞的事了。
何苒微笑:“刚刚钟大人不是梦到我师父了吗?这就是我师父告诉我的,师父每天说三遍,说得我耳朵磨出茧子了。对了,我师父就是何惊鸿,钟大人梦到的那位,我师父在梦里没有告诉你吗?哎呀,她怎么这样啊,一碗水端平,不能只让我一个人耳朵长茧吧。”
钟意的脸色变了又变,四季交替,甚是好看。
“大当家的师父,真的是镇国长公主?”钟意问道。
“咦,你不相信?”何苒诧异。
“当初在真定时,大当家还说惊鸿楼是从义父手中继承来的。”钟意说道。
“哦,那是因为我师父名头太大,我怕说出来,会传到京城去,再说,师父和义父,就差一个字。”何苒信口胡说,张口就来。
她才懒得去管钟意相不相信,反正她自己信了。
钟意又问:“那请问镇国长公主现在何处?”
何苒叹了口气:“那一日在索陵江边,师父她老人家得了一壶上好的桃花酿,她对我说,她该回家去了,索陵江两岸风景如画,师父划着竹筏,喝着小酒,飘飘悠悠,渐渐消失在水天一色处。”
何苒说完,四周一片寂静,她扭头去看,不知何时,钟意泪流满面。
一个狠戾如鹰的男人,哭起来很是辣眼。
何苒连忙移开眼睛,花斛里插着几枝木槿,花开似锦,刚好可以洗洗眼睛。
“她终于还是回去了,她一直都想回家,是……耽误了她许多年。”钟意声音里的冷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悔意。
何苒冷冷地看着他,大煞风景地说道:“钟大人不必伤心,师父若是知道闵兰的侄孙子为她流泪,她能呕得吃不下饭,毕竟,我师父最看不上的,就是闵兰。”
钟意深吸了口气,对何苒再施一礼:“钟某失态,请大当家恕罪。”
“恕罪是恕不了的,念在钟大人初犯,一会儿去把罚款交了吧。”何苒语重心长,很是和蔼。
“罚款?又是罚款,交多少?”钟意差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何这位大当家总能与自己完美岔开,而且还能岔到罚款上去?
“钟大人也是无辜,毕竟,出身是无法选的,如果能选,钟大人一定也不想和闵家有关系,对吧。算了,就罚一千两吧。”何苒叹息。
“你这是狮子大开口!”钟意怒了,他不过就是掉了几滴眼泪,何苒就要罚他一千两,加上刚刚的一千两,这就二千两没有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薅羊毛?
“没关系,钟大人可以不给啊,反正这钱也落不到我的口袋,到头来还是都用在养兵上了。”何苒一副你爱咋地就咋地的表情,让钟意很是心塞。
“无妨,钟某认罚。”钟意说道。
何苒换上一张笑脸:“钟大人深明大义啊,请问钟大人还要继续讲您的那个梦吗?”
钟意摇头,苦笑道:“梦境而已,不必再讲了。”
何苒笑得假惺惺,伸手端起了茶。
这是要送客了?
钟意心有不甘,这和他想象得完全不一样啊。
他硬着头皮说道:“钟某想跟在大当家身边,为大当家效力,不知大当家可愿收下钟某这一介武夫?”
何苒连连点头:“愿意,我当然愿意了,钟大人智勇双全,胆大心细,何苒求之不得。”
何苒没有说谎,她手下正缺一个如钟意这样的狠角色。
第190章 煞气重的住凶宅
何苒当即便任命钟意为锦衣卫指挥使,还是锦衣卫,不过升官了,他原本的那些手下还跟着他。
何苒甚至没有问他为何会背叛太皇太后,就连钟意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望着钟意离去的背影,何苒目光冷冷。
钟意的那个梦开始的时间,哪怕早上一天,何苒也不会怀疑。
那一天,何惊鸿出现在周池的生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