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没想到她会来,瞥了她一眼,道:“不管是与不是,她都不具备掌管整个后宫能力。”
“皇祖母不试试怎么知道她不合适?”
太后的眼里有些寒光,“靖安,你在质疑哀家?”
“孙儿不敢。”
泱肆低下头去,却是不卑不亢:“孙儿恳请皇祖母,给梅妃娘娘一个机会。”
上次立后风波之后,她竟然在自已面前再一次放低姿态,这让太后有些意想不到。
就为了一个梅妃?
“不可能。”
太后果断回绝,“她一个江南来的女子,娘家全都在远乡,在朝中无官无职,如何能够在后宫之中身居高位?”
泱肆咬了咬牙,抬起头问她:“难道皇祖母想要选出第二个林淑妃?”
为了权贵,为了争宠,为了储君,处心积虑,机关算尽。
“靖安!”
太后厉声:“你以为平头百姓都能随随便便飞上枝头?她当得起那凤凰吗!背后无人支撑,你以为你是为她好还是害她?”
眼看这局势紧张,二人争论不休,魏明正赶紧出声道:“行了行了,太后,你有话就好好同阿肆说,她也还年幼,想不到那么深。”
他之前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后宫之中就那么几位妃子,六部又还在审查当中,晋升哪个妃子,都无异于提升她背后娘家人的官阶,这个节骨眼上,不能这么做。
泱肆做了两次深呼吸,双眼盯着太后,一字一句道:“有我在一日,我就能够保她一日,我就是她的后盾。”
……
寿康宫激烈的争论很快传到了梅阁。
言论愈传就愈严重,说那长公主为了让梅妃娘娘做皇贵妃,与太后在寿康宫吵起得不可开交,梅妃惊惶不已,连忙赶过去,连步撵都不乘,几乎是小跑着到达寿康宫。
她看了眼里面剑拔弩张的气势,直接跪下来行礼。
“太后娘娘,陛下,不要责怪殿下,妾不做这皇贵妃,不要为了这件小事而伤了和气。”
泱肆在看到她进来的那一瞬间,就泄了气。
本来想板上钉钉,看来是不行了。
第156章 色胆包天
最后,让梅妃做皇贵妃这件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梅妃都亲自来道明自已并不想做了,泱肆哪可能再继续坚持。
泱肆送她回梅阁,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离开之前,梅妃还是唤住她。
“殿下。”
泱肆回身,第一眼看向的,却是她额角的伤。
她仍然温和地笑:“谢谢你。”
她根本无心于所谓的权势,但却没有责怪泱肆的自作主张,也没有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反而倒过来谢她。
泱肆看不得她这样的笑,好像已经刻在脸上了,不再愿意对外界表达出其他的情感。
她觉得喉咙有些涩,吞咽困难。
“嗯”了一声,她转头继续走。
“殿下。”
身后的人再次唤她。
她回头。
梅妃仍然站在那里,仍然笑着看她,只是不知为何,泱肆觉得她的眼睛里多了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里面有笑意,有哀伤,有忧郁,也有悲恸。
隔得远了,又觉得那些情绪都揉成了一团,在她的眼底凌乱,教泱肆辨不真切。
“无事,回去吧,殿下。”
不久之后的将来,泱肆才知道,那是她的告别。
……
泱肆在宫中漫无目的地走着。
今日的天气没有昨日好,没有了太阳,云层很厚,但也还算不错,至少天色并不阴沉,可是此时不知为何,云层突然变得很暗,仿佛有要下雨的趋势。
她就这样走出了宫。
阿烈拿了一把油纸伞,跟在她身后不远处。
泱肆慢吞吞地往那个自已最熟悉的道路走,没一会儿,竟飘起了细雨。
阿烈在她背后撑伞,只撑到她,并没有管自已,也并不在意这雨一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又走了一段路,前方出现一个人。
那人亦没有撑伞,眉宇间有些清冷,看到泱肆身后的人时,脸上的神情更冷了一些。
泱肆也看到了他,定在原地,撅着嘴,难过兮兮地看他。
雨一瞬间更大了一些。
江衎辞快步上前来,一手拿过阿烈手中的油纸伞,一手拥着她往前走,将伞偏向她,确保她不被淋到。
这雨有如银针一般,并不能很快将人湿得彻底,而是轻轻地附着在发顶和衣袍上。
阿烈看了眼二人,转身离开。
江衎辞带着泱肆进入到附近的一家酒肆,这个地方偏僻,远离城中心,店里没有客人。
直到坐下来,江衎辞才轻声问:“怎么了?”
他其实早就知道了,所以才出了府想要进宫去看看她,却在半路上遇见了同样来寻自已的小姑娘。
从昨日亲眼目睹她差点受伤开始,心情就有些郁闷,今日又听闻她在寿康宫被欺负。
她在宫里总是会遇到这样那样的事情,光是听到一点点,他就控制不了自已的情绪。
一路走,天色一路阴沉,然后下起蒙蒙细雨。
在他面前,泱肆就任由自已的情绪放大。
她瘪嘴,一副要哭的模样:“莫辞,我很难过,要你拍拍背安慰。”
还有心思逗他,证明事情没有那么严重。
江衎辞还是抬起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动作可谓是极尽温柔。
泱肆把额头抵在他的胸膛,盯着他衣袍上的云雾暗花出神。
后背上的力道轻柔且有节律,像儿时泱肆窝在母后怀里睡觉时,母后哄她睡的力度。
深吸了一口来自他身上清冽的混着沉香的气息,泱肆伸手在他腰上胡乱摸索。
这人的腰腹间的肌肉也是紧实有力的,光是这么摸一下,都能想象得到衣衫里面肌肉饱满的完美曲线。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一饱眼福。
把人摸得浑身僵硬,后背上的手都停下来之后,她才仿佛刚找到一般,摸出挂在他腰间的香囊。
再次一看,泱肆自已都嫌弃自已的手艺。
绣得真丑。
可是他却随时佩戴在身。
她捏了一下,发现里面多了一块硬硬的东西,打开一看,原来是除夕那日她送的压胜钱,被他装在了里面。
她又伸手拉下停在后背上的手,扯到眼前,挽起袖口,那根同心结手绳也还在他的手腕上。
她有一下没一下地玩弄着手链,头顶传来江衎辞的嗓音:“检查完了?”
“完了。”
泱肆努了努嘴,毫不吝啬夸奖他:“你很乖,很听话。”
她送的东西都有认真对待。
他的手突然抽出去,转而两只手捧起她的脸,让她抬头,他凝着她的眼。
“还有一样没检查。”
泱肆转动眼珠思考,自已送的还有什么是可以佩戴在身上的。
除了现在在他身上的这三样东西,就是圣果,梅花,还有那日的赐婚圣旨。
好像没有其他的东西了吧?
江衎辞面色平静地看着她,却是一副非要等她说出来的样子,好像她想不起来,后果就很严重一般。
泱肆小心翼翼地问他:“你能不能给点提示?”
他于是便好心提醒:“脖子上。”
她有送过他项链吗?
送的东西太多,她自已也有点混乱了。
于是她便撑起身子,伸手去扒拉他的衣襟,用力过猛,露出精致的锁骨,和大片胸前的肌肤。
咦?美梦成真?
泱肆毫不客气伸手在他脖子下方这一片放肆地抚摸,假意道:“没有啊?到底还有什么东西?”
手感很好,又滑又结实,她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