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冷哼一声,只抬起了一只手,把试图挑战她权威的人都抽了回去。
“你们灵力都被封了。”她把手在衣服上抹了抹,抹去掌心的鲜血,“老老实实别找死,说不定还能多活两天。”
说罢,她朝着被她打伤的几人努努嘴,“砰”地一声关上了地牢的门。
只剩牢内众人面面相觑,许是被这女看守镇住了,一时间竟没人再敢挑事。
而白拂英也从刚才那几人的吵闹中,简单得知了他们被抓的原委。
原来那十几个被抓的人并不都是一起的。
有些是采药的,有些是出来找妖兽挖内丹的,还有些只是路过。
但他们都很倒霉地被武寒光的人盯上,然后又被迷晕,扔到了这地牢中。
期间经历,大差不差,只在一些细节上略有不同。
也就是说,武寒光是随机抓人。
他到底要做什么?
白拂英盯着地牢的门,有些出神。
可能是被那凶神恶煞的看守吓到了,地牢中没人再大声吵嚷。
但修士们还没放弃逃生,敲敲东边的墙壁,摸摸西边的牢门,企图找出一条逃生之路。
也就是在这时,左茯苓醒了。
她和白拂英在一起,当时吸入的毒雾不少,直到现在才醒过来。
“我们这是……”她眨眨眼,适应着地牢的光线,“被关起来了?”
白拂英点点头。
左茯苓坐直身体,朝着周围张望了一下。
她头脑还有些不清醒,想要运转心法驱散体内残存的毒素,然而刚一动作,她的面色就变得十分难看。
“我的灵力用不了了。”左茯苓道,“是那些毒雾!”
看了眼周围情况,又是大皱眉头。
“武器也被拿走了,灵力也被封了……你怎么样?要是也不行,就只能等着城主派人救我们了。”
闻言,白拂英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你觉得他会来救我们?”
左茯苓颓然坐到一边:“你不是城主的师侄?城主总不会放弃你。”
不过,她也就嘴上这么说。
实际上,左茯苓心里清楚得很,瞿不知谁也不会救。
要是他真那么重视两人,也不会就这么把两个人派出来送死。
没错。
送死。
左茯苓低下头,神情黯然。
白拂英看她这样,想了想,还是压低声音回答道:“我吸入的毒雾不多,还能用一部分灵力。”
左茯苓惊喜地看向她,余光瞄到她手臂上,微微一怔:“你受伤了?”
白拂英抬手看了一眼。
是她打斗时,手臂不慎被对手的毒腐蚀了,留下了半个拳头大的伤口。
因是被毒腐蚀的,那伤口凄惨地暴露在空气中,看上去甚是骇人。
左茯苓去摸储物袋,想找出伤药来。然而一摸却发现,自己的储物袋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了。
“我储物袋被他们拿走了。”
左茯苓咬咬牙,忽地想到了什么,伸出手在怀里一掏,拿出个小药瓶来。
“你给我的丹药,我没收进储物袋里。”
她把药往白拂英的方向递了递,心中庆幸。
白拂英只看了一眼,就拒绝了:“你自己留着吧,说不定能恢复一点灵力。”
反正以她的体质,这点伤要不了多久就好了,吃丹药反而是浪费。
左茯苓狐疑地看她一眼:“你不觉得疼?我听城主说,中洲的人都细皮嫩肉的,一点伤都受不了。”
白拂英把手臂缩回袖子中:“没感觉。我习惯了。”
“习惯了?”左茯苓更疑惑了,“你以前受过很重的伤?可是我听说你在玄云仙宗,好像地位还不错?”
这个“听说”的情报,是从情报铺子那边买来的。
从白拂英进入城主府那天开始,左茯苓就把她当做假想敌,去情报铺子花高价买了她的情报。
只不过情报铺子的消息不是很全面,她也只知道一部分。
白拂英避而不答:“你好像很想知道玄云仙宗的事情?”
和左茯苓认识这么两天,她已经是第二次把话题引到玄云仙宗上了。
左茯苓被她说中心思,神情僵硬了一瞬:“我只是想更了解城主……”
白拂英冷嗤一声,不说话了。
左茯苓“哎”了一声:“你怎么又不说话了。”
她这几天和白拂英一起赶路,气氛也不像最开始那样剑拔弩张了。
左茯苓自认也摸清了对方的性格,偶尔也能和她聊上一会儿,打听打听中洲的事。
可惜白拂英总是说到一半就不说了。
几天下来,左茯苓根本没打探到任何情报。
白拂英闭了闭眼:“除了城主,你就没话可讲了吗?”
左茯苓喜欢瞿不知,她可不喜欢。
不仅不喜欢,她还觉得恶心。
和这个满心都是瞿不知的家伙讨论它,还不能表现出反感,更让她难受。
还不如闭嘴不说话,还能落得个清静。
左茯苓皱眉,不高兴道:“我的命是城主救的,我父母的仇也是城主帮我报的,我不提城主还能提谁!”
白拂英正欲说话,捕捉到她话里的某个信息,话到嘴边却突然一转。
“城主救了你?还帮你报仇?”
瞿不知……是那么好心的人吗?
白拂英前世和原剧情中都没提过左茯苓的过去。
很显然,在这本书里,她就是个无足轻重的炮灰。
存在的意义,就是如同一个秤砣一样,被摆在天平的另一端,然后缓慢且痛苦地翘起。
但此时听左茯苓这么一说,白拂英立即意识到,“瞿不知的恩情”,也许存在某种猫腻。
左茯苓刻薄地翻了个白眼:“难道还能有假?”
难得白拂英愿意捧场,她扬眉吐气,想要把城主对自己的好一口气都说出来,然后在白拂英耳边循环播放八百遍。
“我以前——”
“咣当!!”
铁门被打开的声音在地牢中响起,紧接着是看守女修那中气十足的声音。
左茯苓止住话头,两人同时看向牢门方向。
不止她们,其他人同样投以疑惑的目光,都不知道这看守为什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又过来。
难道又有人惹到她了?
看守站在门口的台阶上,将众人恐惧的目光尽收眼底。
她满意地狞笑了两声,走进地牢,看着牢中众人的眼光就像是盯着待宰的羔羊。
“你,出来。”
她看了一圈,总算找到了个还算满意的人:“就是你,之前顶撞我的那个。”
那名男修磨磨蹭蹭不想过去,但仍旧不敌她蒲扇一般的大掌,如同小鸡仔一样被提溜着走了。
牢门再次“砰”地关上。
紧接着响起的,是牢门落锁的声音。
看守沉重如鼓点的脚步声,逐渐消失在黑暗中。
只留下地牢中众人,人人自危,过了一会儿,才有小声的议论声响起。
沉默了一下,左茯苓压低声音:“她带那个人走,是要干什么?”
“不知道。”
左茯苓道:“反正肯定不是好事……”
说着,她抻长脖子看了看:“这牢里应该有在我们之前来的人,他们应该知道点什么。”
左茯苓自告奋勇站起身。
“我去问问。”
白拂英视线跟着她。只见左茯苓打量着洞中众人,最后选了个低着头窝在角落里的小女孩。
那女孩看着还不到九岁,却瘦得皮包骨头,躲在角落里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