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夭将小院儿门推开一条缝,一只手撑着,转身回看他,嘴上说着,“公子,来吗?”
可是她眼中的悲哀刺得他锥心般疼痛。
“够了!”
萧临看着她耳垂上的桃花银耳铛,又看向远方,心底仗然,道:“我还有要事,今日早晨只是来看看你,记得我说的。”
他说完后,便握拳离去。
云夭欠身再次行礼告辞,看着他按辔上马,朝着村口纵马,消失不见。
云夭回到屋里时,徐阿母担忧走来,坐到她身旁说话,“陛下是什么意思?”
云夭回忆着萧临走前的模样,道:“他生气了,而且是非常生气。”
“不过他没为难我,也没想着强迫我做什么,只是感觉,他还是没有放弃。”
徐阿母道:“那就好,陛下性子一向暴躁些。”
“放心,我这两日已经看出来了,他再生气,也对我下不去手的。”云夭笑笑,将跟前的肉羹拿过,一口口吃下。
徐阿母无奈乜她一眼,“怎听起来,姑娘在欺负人家似的。”
“欺负?算吗?”云夭歪了歪头,“或许吧。他固执了些,可在这场博弈里,我不会退让的,否则当初的离开又是为了什么呢?”
第71章 夭夭,你睡我好不好?……
自这日之后,萧临连续五日都再未出现在云夭面前,她总算松了口气。
云夭自决定定居后,便一直想尝试着开个私塾。
她的私塾也在这几日里尝试着办了起来,虽然谢家村村民都不认为女孩子家需要识字。可云夭不收银子,教识字的同时也会教礼仪,女孩儿们在家中闲着也是闲着,这等便宜怎能不占?她说服了几家将家中女儿送来,包括芙儿。
一切进展都顺利。
这日,阿璞带着江都来的工匠为云夭小宅屋顶换瓦片。
“茅草屋顶结构与瓦片屋顶不一样,是个大工程。那我便先让他们将偏室搭建上,等重建好后,你与徐嬷嬷便将就一下住偏室,我再让他们重建主室。”阿璞这次很是热心,所有事皆亲力亲为。
云夭笑笑,“那便麻烦了,都听阿璞哥的,阿璞哥这方面必然懂得多。”
阿璞憨厚地笑着挠挠头,“说实在的,我就一粗人,大字不识几个,但讲到这些活计的东西,我可是行家里手。在渡口搬麻袋前,帮着人做过一些木匠活计。”
徐阿母笑着端上茶水,招待众人,一片欢声笑语。
在他们于主屋做活时,云夭带着还学习的女孩们练字,读诗。
女声悠扬悦耳传出,趴在屋顶上的阿璞不由笑了起来,心底也更是愉悦。
暮色四合,云夭将阿璞一行人送走,为了答谢他们,便拿了徐阿母做的一些糕点送给众人。当阿璞接过那糕点时,手指无意与云夭相触,他忽然酥麻一抖。
可看云夭并无甚反应,他便收回自己旖旎心思,笑着和她道别离去。
她用过晚膳,又沐浴过后,正擦着头发转出净室,便见到自己寝室中的人影,吓了一跳。
云夭道:“陛下,怎么忽然这会儿来了?”
萧临转身看着她,抿唇,视线如针尖一般让她忽感不适,他看着她微微蹙起的眉头,又移动到她的手指尖。
云夭心感不妙,生出逃意之时,还没来得及反应,他便倾身而上,几步将她抵在墙壁之上,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
“他碰了你。”
“什么?”云夭不解。
“他碰了你的手指,我都看到了!”他抿唇,眼底带着戾气。
云夭仔细回忆一番,才终于明白他说的是今日给阿璞递东西时。
“陛下,那只是意外而已,况且,那就算碰到,那我碰过的人多了去了。”
他摇摇头,极近的距离下,他轻轻拉起她被碰过那只手,垂眸看着,“是食指?还是中指?好像都碰到了,是吧?”
云夭看出他又开始发疯,心底无奈又抗拒,用力想要将自己的手从他手掌中抽出,可是他看似松散拉着,力量却是极大。
“陛下,前些时日我说的话,我以为陛下听进去了。”
“是听进去了,可是不代表我能眼睁睁看着你和别的野男人在一起,而无动于衷。”
“夭夭,你知道我的。”
他强势的拉起她的手,吻在她的食指与中指之上。指尖的芬芳忽然让他开始失控起来,他将两根指头含住,带着潮湿与柔软,吮吸。
她心头一紧,用力抽手却怎么也拉不开,“萧临!你莫要对着我发疯!”
他看着她轻轻勾唇,用力咬了一口她的手指,她吃痛惊叫了一声,很快萧临便放开她的手,可她整个人仍被他禁锢在墙角,他附身紧贴上开,膝盖抵开她。
“萧临!够了!”
“这怎么够?夭夭,你一年半前把我睡了,第二天便遁走,可曾在意过我分毫?”
他愈发咄咄逼人,“夭夭,这些时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你想过我吗?”
云夭无力推搡着他,没有说话。
“夭夭,你干嘛不我?”他眼角有些发红,“夭夭,那日你问我是不是生气了,我告诉你,我很生气,气到想要杀人。今日那厮碰了你手指,等着明日,我便去剁了他的手。”
“萧临!你不许伤他!”云夭听到这话,心底着急起来。
“夭夭,你就这般在意他?”萧临愈发恼怒,心底的困兽似乎再也压制不住。
“他是无辜之人啊。”云夭放软了声音,可似乎并未安抚到他,“萧临,你若是伤了无辜之人,我此生都会恨你,你想让我恨你?厌你?”
萧临哽住,他知晓,若是为了一个无足轻重之人,让他的夭夭恨上自己,实在不划算。
“好,那我不动他了。”
“夭夭,那这一年半来,你想过我吗?你梦到过我吗?”
他的问题让她无所适从。
“夭夭,你睡我好不好?你掐我,你咬我,你打我,好不好?”
“萧临,你是不是有病?”云夭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他道:“夭夭,这些时日,我常常梦到我们的曾经,你咬了我,满嘴鲜血,实在太美,太令人怀念。”
“夭夭,我可以吻你吗?”
云夭扭过头,“不可……”
话还没说完,他便伸手将她脸掰了过来,一手固定住她的脖颈,重重吻了上来,席卷她的口腔,舔舐上颚,让她本能一抖,而后死命推着他。
她就知道,他每次都这样。
久违的吻让他沉醉,心底的魂魄似乎被她无力的拳头击打得碎裂一地。是熟悉的味道,是她的味道。即便他在玄武殿中保留了她所有的物品,却再也没能闻到这股香味。
她心底烦躁起来,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可他无丝毫反应地继续着深吻。而后云夭又一次用力,再是一巴掌打上去,他终于退开。
可是他双眼猩红,只是舌尖抵了抵自己口中的软肉,忽然笑了起来,看她眼中带着惊慌,他再一次吻了上来,吻得更加用力,似乎要将她的舌头吞入腹中。
她反抗不过他,又不敢咬破他,只能被迫承受着。
当他将自己手探入她衣内时,忽然脸颊上一股凉意,口中湿咸。
他一怔,停下了所有动作,离开几寸,看到的是她满脸泪痕,以及哭红的眼睛,她哽咽着,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却颤得他心脏发疼。
只瞬间,他手足无措。
“夭夭,别哭,别哭,我不弄你了。”他心慌,又带着讨好地将她脸上的泪水轻轻抹去,却越抹越多。
她忽然哭出了声音,一时间停不下来,他害怕地上前轻轻抱住她,抚摸着她的发丝,又拍了拍她脊背,泪水打湿了他身前的衣襟,“夭夭,我错了,对不起,别哭,别哭。”
“萧临,你就是个疯狗。”云夭声音断断续续,有些喘不过气。
“是,我是疯狗,我错了,夭夭,你别哭。”
她将他轻轻一推,他便又放开她。
“萧临,你究竟把我当成了什么?”
她咬牙道:“萧临,你不是想知道答案吗?我告诉你,我想过你,我梦到过你。你满意了吗?”
“夭夭……”听到这话,萧临并没有感到高兴,反而愈发害怕起来。
“我一直以为,你变了,原来你并没变,你还是,一直都将我当成你的一个附属品,所有物。仅此而已。”
云夭深呼吸,眼泪终于停了下来。
她道:“陛下,上一次你来时,我便说过,你想要睡几次,可以,我都可以陪,因为你是拥有强权的皇帝啊。所以这话还算数,所以究竟要几次,陛下便能放过我呢?”
萧临惊慌失措地摇摇头。
不。
这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不是强迫,不是令她伤心,不是简单的几次,以身体为交易。
他想要的……是她的心。
是如曾经那般,居高临下地压制他,踩着他,与他一同享受情爱,并非如此。
今日,他真是被谢璞那厮给气疯了,竟不管不顾跑来对她做出这样的事儿。
“夭夭,你不要这样,我错了。”
云夭一边解着自己寝衣的系带,一边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轻哂道:“到底几次?”
萧临躲开她视线,无地自容,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觉得凝固的空气令他窒息。
他没有再看她一眼,转身开门,头也不回地离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云夭看着他离去的方向,讽刺一笑,擦了擦有些肿胀的唇,重新将衣裳穿好,熄灯,上床,没一会儿便沉睡过去。
似乎并未因此而受到影响。
……
萧临又是好几日不曾出现。
而阿璞每天都带着工匠来云夭的小家,村里的女孩儿们也来此地在云夭的教导下读书识字。生活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晚膳时分,送走女孩们,芙儿留了下来,云启也来了小屋,带了不少肉加餐。阿璞又一次下厨,做了一大桌子菜,全是云夭爱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