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扶住肩膀了。”
“果然、果然……鹤丸大人是个奇怪的家伙。”
陆乔乔其实对琼城并不熟悉。
虽然成为了这座庞大城池的‘主人’,但因为她曾经对极短们的许诺,陆乔乔并没有将自己看成是琼城的管理者。
更多的时候,她只是负责维持琼城运转的灵力。
像这样的,站在琼城的房舍内,看着刀剑付丧神们或笑或怒,是从未有过的。
她睁大眼睛,仔细的注视着,这从未见过的情景。
——这里,就是琼城内部的样子吗?
“在想什么呢?”
陆乔乔收起散漫的思绪,抬眸便看到了歌仙兼定的眼睛,付丧神注视着她,好似嫌弃一般:“居然会走神呢,真是……太不风雅了。”
虽然如此,他的嘴角,却微微的翘起。
“从刚才起就是这样了呢,”鹤丸国永道,“哈哈,不过发呆什么的,也是个很有趣的特点啊。”
“主……”
浦岛虎彻的口中吐出了一个音节。
少年顿了顿,重新说道:“审神者就算呆呆的也很可爱嘛。”
陆乔乔并未说话,只是睁大眼睛,倾听着他们的声音。
她怀中的笔记本好似在发烫一般。
“那、那个,”她终于开口,“没想到,会在琼城……还见到了诸位,正好。”
她举起了笔记本,语无伦次:“我、我刚刚,跟神羽大人,取的了琼城的管理权,那么,从此之后……这个本丸,就是属于诸位的了。”
“那种事情怎样都好。”
歌仙兼定道。
付丧神的眉头微皱,他往前一步,而后,在陆乔乔诧异的注目之中,在她的面前半跪了下去。
“歌仙桑?”
“现在应该听我说吧。”歌仙兼定抬起头,直到此刻,陆乔乔才发现,他的耳尖居然已经红透了。
“在那个风穴里,你救了我。”
“……您不用在意!而且还有膝丸殿……”
“听我说完!”
陆乔乔顿时收住了话。
“我是歌仙兼定……是历代兼定中排第一的二代目,通称之定的作品。曾是个愚蠢的家伙。现在,想要为你奉上忠诚。”
陆乔乔心中震惊,手中的笔记本啪嗒掉了下去。
“啊呀,被抢先了呢。”
浦岛虎彻道,少年也半跪下去:“我是浦岛虎彻,鸟取藩主池田家的家传胁差,刀身上雕刻有浦岛太郎。……啊,我是虎彻真品哦?”
“啊哈哈哈,那么咱也认真的自我介绍一番吧,陆奥守吉行,没什么好说的,是把打刀。”
“……江雪左文字。”
“蜂须贺虎彻……同样也是虎彻的真品!”
围绕在她身边的付丧神,一个接着一个的,半跪下去,宛如一片伏倒的海潮,向她献上忠诚。
随着他们的语言,言灵式的契约之痕,不断的没入了陆乔乔的体内。
她站在付丧神的中央,完全不知所措了。
最后,扶着她肩膀的手也松开了。
琼城的鹤丸国永眨眨眼睛:“鹤丸国永……你应该也已经认识‘我’了吧,以后也会为你带来惊吓的。”
“现在倒是吓到了我呢。”
一个声音说道。
通道的尽头,神羽静静的站立着,不知已经看了多久,察觉到陆乔乔的目光,女子缓缓走来:“虽然很抱歉在这个时候打扰你们,不过……该走了。小六。”
……
…………
直到被拽上了行车,陆乔乔还没反应过来。
窗外风声呼啸,神羽拍拍她:“回神。”
“哇!”
于是陆乔乔便惊叫了一声。
“神、神羽大人,”她战战兢兢,“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不是很好吗?”
“可是……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别在意那些了。”神羽挥挥手,“你的笔记本不也丢掉了吗?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诶?丢、丢了吗?”陆乔乔一惊,“糟糕了,难道是丢在了琼城里,我得……”
“闭嘴。”
“……”
于是车厢里安静了。
过了好半晌,陆乔乔才小心翼翼的:
“神羽大人……那个,突然要走,是有什么事情吗?”
“临时决定的。又是那群天天不干正事的内务省在搞事情。”神羽的语气很嫌弃,“连累了你。不过别担心,应该不会是什么大事。”
“会是什么呢?”
“大概是庆典之类吧。”
“……啊?”
“那个自然精灵,”神羽撑着下巴,“今晚,结界就要修复完毕了,以后就看不见了。所以内务省提议,在结界封起来之前,开个赏花大宴。”
“……哇。”
陆乔乔发出一声惊叹:“是这样吗?不过的确,那是很美的花呢。”
“看,”神羽推开了车窗,“已经快到了。”
陆乔乔凑到窗前,向外眺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巨大的、如云一般连绵的树冠。
曾经只是从结界的裂隙处伸出一点枝桠,便已经显露出遮蔽天空的气势,而现在,这棵巨大的树灵,彻底的显露了它的身姿。
“……好壮观!”
摄政司在它的树荫之下,几乎渺小得不可见。
“这可是托起了整个时之京的自然精灵。”
神羽懒散的道,她不知想起了什么:“槐那家伙……居然想要收服这样伟大的存在……哼……”
陆乔乔没再说什么,静静的等待着,过了片刻,神羽长叹一声:“都过去了啊。”
“嗯。”
她点点头:“都过去了。”
行车停下了。
女子推开门,走下台阶,便是神宫的羽台。
“啊,对了。”
神羽道:“你离开这段时间,极化短刀们被我指派了任务,现在神宫里应该没有多少付丧神在。有什么要准备的,尽快。”
说完这些,她便离开了。
只剩下陆乔乔,站在宫门前,若有所思。
神宫里的刀剑,常驻的只有极化短刀们,以及……
她推开门,紧接着——
“哦呀。”
一个声音,远远的传来:“是审神者啊。”
——以及髭切……
陆乔乔挺直了腰:“髭、髭切殿!”
淡金发色的付丧神,他穿着内番服,好似闲散的散步一般。踏着夕光慢慢走来了。
走到了近处,陆乔乔诧异的发现,他的眼下有淡淡的青色。
没睡好吗?
“髭切殿,”不知为何,陆乔乔莫名有点心虚,“您好。我回来了呢……”
“嗯。”
髭切淡淡的应了一声,弯起唇角:“我知道呀。”
接着他便一言不发的,注视着陆乔乔。
那目光看得她心底发颤:“髭切殿,怎么了吗?”
“……只是从弟弟丸那里,听了不少有趣的事情呢。”
“诶?”
陆乔乔一怔:“您是说,膝丸殿,也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