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屋花衣目测了一下楼层的高度,建议道:“爬窗户?”
“你让本大爷爬窗?”前者立刻怒目而视。
“……踹门?”
“你让本大爷踹门?!”
“不然你给个好办法?”
被一而再再而三的质疑,古屋花衣直接扔过去一个你有能耐你来的眼神。
迹部景吾:“……”
“大少爷真麻烦。”古屋少女嫌弃地撇了撇嘴,然后一把拉开挡在她身前的两个少年:“爬窗户也不会踹门也不会,真怀疑你们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迹部&忍足:“……”
等等,这两项好像都不是必须的生活技能吧?
懒得去琢磨自己的话究竟给两个少年带去了多么大的阴影,古屋花衣抬脚试了试眼前这扇门的厚度,随口嘟囔了一句:“这么简陋的门,真的能防盗吗?”
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她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下一秒,远山瑶家那足有十厘米厚的防盗门,就被眼前这个看上去瘦小纤细的少女给一脚踹开了。
……一脚踹开了………………
忍足侑士忽然觉得他的世界观被颠覆了个彻底。
相较于忍足少年的震惊,迹部景吾心里想的却是——
一脚就把防盗门踹报废什么的这家伙果然不是人吧绝对不是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案子写到这差不多也要揭开真相啦~花衣少女也要准备去下一个世界了。
不过说实话,喜欢看和擅长写真的是两码事……尤其是推理文OTZ
某萧专栏,不挑食求包养=3=~
第16章
既然门是古屋花衣踹开的,那么开路先锋的任务也就毫无疑问地落在了她的头上。而她倒也干脆,二话不说抬脚就往里走,没有丝毫擅闯民居的罪恶感。跟在她身后的两个少年对视了一眼,毫无意外地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无奈……
反正都已经这样了,那干脆破罐子破摔吧。
跟他们从外面看到的一样,房子里寂静且漆黑一片。迹部景吾和忍足侑士足足缓了好一会,这才借着从窗户透进来的些许灯光,勉强不会做出走着走着就撞墙的失礼举动。
而在他们身前,古屋花衣却是一点儿都没有被室内的能见度所影响,径直地绕过客厅,超楼梯走去。不知道是身体太瘦弱还是习惯使然,步态轻盈到即使鞋子行走在木地板上,居然也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银色的长发随着她的走动而随意地扫来扫去,在光与影的映衬下,宛若一抹从古宅中飘出的幽魂。
“你们在干嘛?”
见他们没有跟上来,古屋花衣奇怪地回头。如果换做平时,那双鲜红得如同红宝石一般通透的眼睛的确很迷人。但在此时看来,却更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女鬼一样凄厉。
想到这,迹部景吾和忍足侑士齐齐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啊~抱歉。”黑暗中,古屋花衣忽然开口,伸手摸向墙边。
下一秒,啪——
客厅的壁灯被打开,昏暗的米黄色灯光虽然算不上太明亮,但好歹终于不再像是电影里的鬼屋老宅那般阴森可怖。
“我忘记开灯了。”
见忍足侑士似乎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古屋少女摇了摇头:“放心,家里没人。”
没人的意思有很多种,在这里的意思需要扩展一下——没有活人。
不过在亲眼看见之前,这些东西说出来,也无非只是自己吓唬自己而已。虽然古屋花衣已经看惯了各式各样的死人,但她好歹要估计一下另两个普通少年的承受能力。
于是她没再多说,而是径自转身上了楼。
即使古屋花衣是在场三人中年纪最大能力最强的那一个,但让一个女士走在前面这种事,总归是不太光彩的。只不过开路的那名当事人自己毫无自觉,迹部景吾和忍足侑士便也只好乖乖充当被保护的那一方。
当他们迈上最后一节台阶的时候,走在最前面的少女却忽然停了下来。
“你们闻到了吗?”
没头没脑的问题让两人同时一愣,迹部景吾仔细嗅了一下,这才不确定地开口:“血?”
他只是按照少女的身份随口一猜,却没想到对方点了点头,抬手指向前方。走廊的尽头有一扇门,看房屋的布局,应该是洗手间的位置。与其他房间不同的是,那里居然有些许光亮从门缝中透出来。
这一点在另外两人看来,可能只是有些诡异,但对于古屋花衣来说,却像是一种极大的诱惑。幸好她在上来之前已经有先见之明地灌了一管下去,否则这么么浓郁的气息……她早就忍不住了。
无视掉身后两人那一脸的凝重,少女信步往前走。越是靠近那扇门,血液的味道就越是厚重。等到她的手足以碰到门把的时候,腥甜的气息浓烈到犹如实质性的攻击一般,刺激着他们的鼻腔和神经。
强行压下心中蠢蠢欲动的兴奋感和饥饿感,为了以防万一,古屋花衣觉得自己有必要先给他们打好预防针。
于是少女面无表情地扭头,认真地叮嘱道:“无论一会儿看到什么,都请不要像是个未经人事的少女一般尖叫,好吗?”
“……”
在场三人中,分明只有少女你才符合这两项吧?!
深呼一口气:“准备好了么?我上了!”
说完,不等他们回答,古屋花衣便直接推开了门——
明亮的白炽灯下,远山瑶赤|裸的身体躺在浴缸中,手腕处的伤口已经几近干涸,不再有液体淌出。只是被水泡过之后,外翻的血肉呈现出一种参差的褶皱。浴池里被蓄满了大半缸水,与她自身留出的血液交汇相融。铺散开的大片水纹就像是一层层鲜红的玫瑰花瓣般夺目。血腥却又妖孽,大抵说的便是如此了。
黑发捧着少女那已然惨白如纸的面庞,在猩红液体上起起伏伏,犹如海藻般疯狂缠绕,紧缚着尸体,还有几丝蜿蜒出雪白浴缸的边缘。一滴一滴,被稀释的浓红顺着发梢滴落,几缕纤细径流在瓷砖上形成一片狰狞的图画。
不用试都知道,已经死的不能再透彻了。
古屋花衣伸出一根手指沾了下浴池里的水,摇头:“水已经不热了,至少是半个小时以前的事情。”
迹部景吾攥紧了拳头,似是发泄一般狠狠地击向墙面:“见鬼,还是来晚了么!”
而忍足侑士也皱紧了眉头,阴沉着一张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够了,别自责了。”在场唯一还能保持着冷静与理智的,却是一直饱受着血液诱惑的古屋花衣:“如果不是我心血来潮,你们也只会是明天从警方那里得到这个消息。既然结果都是相同的,那么还有什么可内疚的?”
这句话听上去或许有些冷血,但事实就是如此。
“别看了,报警吧。”
古屋花衣体贴地挡住了两人的视线,从身后带上了门。就连她这个看惯了尸体的人都被眼前这一幕搞得有些难受,更别说眼前这两个生在富贵人家的大少爷了。
“至于之后怎么跟警视厅的人扯,想必就不用我教你们了吧?”
看到迹部景吾确定地点了点头之后,她摁着肚子面色凝重走了出去。
不是因为想吐,而是因为……她又饿了。
等到她离开远山瑶家,被夏日的夜风一吹,这才发现自己手指上属于远山瑶的血液早已凝固,附着在皮肤上好不难受。
死人的血液,能喝吗?
脑海中突然冒出的这个极度重口的想法吓了她一跳,但正所谓搞研究的人的心理,往往跟正常人隔着一个次元。于是抱着一种探索真相的心态,古屋花衣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手指。
她发誓……自己绝对不是因为饿了才去尝试的!!
实验的结果基本可以说是毫无意外的——她又吐了。
幸好此时已经临近深夜,路边上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否则但凡是这个正常人看到她扶着墙壁哗啦哗啦的吐血,即使不被吓死也绝对会丢掉半条命。
直到她将肚子里的存货全部吐了个干净之后,这才擦干嘴角的血迹,跑到离她最近的二十四小时商店里买了一瓶矿泉水。
看着瓶子里透明的液体,古屋花衣欲哭无泪……好不容易吃了个三分饱,这下又全都交代出去了。
人生真的是太苦逼了啊有木有!!
再这么下去她就真的要咬人了嗷嗷!!
******
等到迹部景吾从警视厅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古屋花衣一个人缩在客厅的沙发上翻杂志。他抬头看了一眼时间,然后走到她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去。
“怎么还不睡?”
“你可以当作是时差问题。”古屋花衣面无表情地合上手中的杂志:“晚上睡不着,白天睡不够。”
迹部景吾眼尖扫了一眼封面……似乎是最新一期的医学期刊。
“你心情不好?”
他明智地无视了杂志的问题,却没想到后者干脆利落地蹦出两个字:“没有。”
“……”
迹部景吾瞬间丧失了所有跟她交谈下去的欲望。
不过古屋花衣却在这个时候想起了远山瑶事件,于是开口叫住了已经起身准备回房间的迹部少年:“你打听出来什么了?”
“没有。”正所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迹部景吾同样面部表情地回道。
“……”古屋花衣仰起头,看了一眼身前的少年:“乖~不要傲娇。你不告诉姐姐,姐姐怎么帮你呀~”
迹部:“……”
你消失在本大爷的眼前,就是最好的帮助了!
此时此刻的他们还并不知道,有时候即使是一个腹诽或者一句吐槽,也可能会在未来的某个时间,变成现实。
两个人就这么互相对视了起来。半晌,迹部景吾认命地重新坐下:“死亡原因初步判断是吞食了过量的安眠药,然后割断了大动脉。”
流了满满一浴缸的血,这个死法不出意料。古屋花衣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但具体原因还需要进一步调查,我在警视厅呆的时间太短了,所以得到的消息就只有这些。”
“连自杀还是他杀都无法确定吗?”少女忍不住皱眉。
“你当法医都是神仙?”迹部景吾抬手抚上眼角的泪痣:“即使是他们能将一天掰作两天用,也至少要到明天才能知道答案。不过……”
“不过?”古屋花衣挑眉,一般这个不过后面,总会有些大喘气之类的消息。
“他们在远山瑶的房间里发现了一份类似于遗书的东西。”
“遗书?”听到这个词,少女有些不以为意地咧了咧嘴:“侦探剧里但凡出现这玩意,十有八|九都是他杀。”
“所以本大爷说的是类似。所谓遗书,其实是远山瑶的日记。”
……日记?这年头还有人记日记?
古屋花衣愣了一下,首先想到的问题是:“确定是她本人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