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曌说的十分含糊,两个小丫头也没听清楚,只是听到了什么有恙在身,自然不会真想到真朕假朕的,生怕王妃有起床气,赶紧退出去回话去了。
那面儿贾元春和薛宝钗还等着呢,贾元春想要给武曌一个下马威,但是没成想,武曌不过来,说是自己病了,压根不来,气坏了贾元春,薛宝钗只好安慰了两句。
没过一会子,皇上竟然回来了,皇上直接踢开大门,“嘭!!”一声就进来了,吓得贾元春和薛宝钗一惊,赶紧迎着。
贾元春给皇上捏着肩膀,捶着腿,说:“皇上,怎么有那么大火气,伤身啊!”
“伤身伤身!天天就是这么一句话,会不会换点其他花样儿了?!”
贾元春无端端被骂了,有些灰头土脸,薛宝钗连忙说:“皇上不是去看望百姓了么?”
皇上冷笑一声,说:“不说还好,说起那帮子刁民!哼哼,果然是穷山恶水出刁民,不可教化!”
原来北静郡王陪着皇上去看望百姓,结果百姓一看到北静郡王,当即全都下跪,山呼郡王千岁,根本不认识皇上是谁,后来百姓才开始山呼皇上万岁,但是皇上万岁竟然跟在郡王千岁后面,皇上自然心里不痛快了。
再加上这一路上,百姓全都十分爱戴郡王,纷纷把自己家里最好的东西送给郡王,无非是一些米啊,面啊,要么就是自己做的吃的等等,再好的也没有了,入不了法眼,但是百姓这么爱戴,也让皇上心中警铃大震,更是不痛快了。
皇上在外面不能显得自己小心眼子,因此回来之后大发雷霆。
皇上发了火儿,贾元春和薛宝钗可谓是使出了十八般武艺,轮番的去哄皇上,皇上这气儿才算是咽下了一些儿。
今儿个除了去看望难民,也没什么事儿,皇上就歇在了贾元春这里,不过薛宝钗也没有走,两个人就伺候伏侍着皇上,还找来了宫女,摆上小宴席,唱歌跳舞的助兴,一直闹到很晚,半夜之后这才胡乱的睡去。
只是那面刚睡下没多久,突然听到“咚咚咚咚!”的声音,武曌和北静郡王这面在睡梦中也听到了,立刻全都惊醒了,这是有敌来犯的戒备声。
北静郡王赶紧翻身而起,说:“我去看看情况。”
他说着,下了床,赶紧披上衣服,匆匆整理,代将军也已经起来了,穿好了铠甲,北静郡王一出门,他就迎了出来,说:“郡王!有敌来犯!”
北静王皱了皱眉,说:“皇上呢?此时禀报了没有?”
代将军说:“末将也想禀报,但是去了皇上的房间,并没有人。”
北静郡王心中则是一片了然,说:“去贵妃那处找了么?”
代将军一听,顿时尴尬的很,他们这些大老爷们儿,怎么能去贵妃那处?不是找死么?
北静郡王赶紧让太监去贵妃那处寻找皇上,果然是找到了,不过太监很快冒着冷汗回来了,颤颤巍巍的说:“皇上……皇上的确在贵妃那里……只是、只是好似刚睡下,又饮了酒,此时怎么也叫不醒。”
北静郡王一听,当即一甩袖袍,说:“来人,随我登城门,不用等了!”
代将军和众将士赶紧应声,纷纷跟随北静郡王登上城门观察敌情。
原来并非是茜香国,而是一些小国家,想要趁机打劫一番,不过没成想边城已经恢复的不错,北静郡王立刻指挥派兵,迎击偷袭的军队,天色微亮的时候,已经大败敌军,敌军丢盔卸甲的撤退了。
北静郡王眼见敌军撤退,这才让人鸣金收兵,说:“各位辛苦了,都回去歇息罢。”
众将士这才松了口气,纷纷走下城楼,回府去了。
北静郡王回到府上,武曌之前醒了就没有睡下,一直在门口等着,北静王一回府就看到了武曌,连忙迎上去,伸手拉住武曌的手,说:“这么凉,夫人等了多久?快些进去。”
武曌说:“情况怎么样?”
北静王一笑,说:“夫人还不信我么?已经没事儿了,不过是周边小国趁火打劫罢了。”
武曌着才放松,点了点头,跟着北静郡王回去了。
一直到了中午,那面儿皇上酒气才行了一些,太监禀报说:“皇上,有人攻城!”
皇上一个激灵,脑子里因为宿醉还昏昏沉沉的,此时吓得眼珠子都露出三白了,说:“攻城?!茜香国的?!”
太监赶紧说:“不不不,不是茜香国的军队。”
太监解释了一下,皇上一听,原来是早上的事儿,如今已经过了中午了,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说:“这么些小事儿也来问朕。”
边关军队再次抵御敌兵,虽然不是茜香国的军队,但是皇上觉得,自己应该摆个宴席,给大家庆功,这样也能网罗一下人脉。
其实军队中等着皇上犒赏三军,等了很久很久,等了好几个月,如今皇上真正犒赏三军了,将士们反而没有感觉了,只觉得太迟了,迟的心里都麻木了。
庆功宴还是如期举行,皇上带着贵妃和昭仪在座,各路功臣全都陪坐,北静郡王也带上了武曌。
武曌好些日子没喝酒,其实有些个馋酒,但是又怕喝了误事儿,因此只是抿了两口。
武曌坐在席间,和北静郡王并排,上首的皇上不由看了好几眼,侧着眼睛,觑着武曌细细打谅,似乎比出京之前,更多了一些风韵,说不出来的好看动人。
北静郡王哪能看不出来皇上的眼神,当即挺直腰板,武曌身子本就娇小,这样一来,就给挡了个严严实实,皇上想要再看,一丁点子都看不到了。
宴席开始之后,众将士们开始自由敬酒,只有几个人到皇上面前敬酒,一来也是皇上贵为九五之尊,将士们都是粗人,不敢敬酒,二来也是和北静王混的熟了,郡王一点儿架子也没有,因此就全都跑到郡王面前去敬酒。
还有高副将代将军这样儿的,和武曌很熟悉,又十分敬佩武曌的,对着武曌还敬酒。
北静郡王赶紧端起酒杯,说:“夫人身子弱,不适合饮酒,小王代饮了。”
众人立刻嘲笑起北静郡王,高副将笑着说:“郡王这般宠妻无度,王妃该被郡王宠坏了!”
代将军则是说:“这有什么?像咱们王妃这么聪慧的,就该被宠着!要我说,王爷宠的还不够呢!”
众人哈哈大笑,一时气氛还不错。
皇上坐在上首,看着下面一片欢腾,心里顿时又不舒服起来,还觉得北静郡王会做体面,让人都觉得他没有官架子,会收拢人心。
大家酒过三巡,正是酣畅,武曌喝了一杯多,还没什么事儿,不过北静郡王怕时辰太晚,武曌身子骨又要受不得,便催促着她回去休息,想让丫头扶着她回房。
就在这个当口,突然有士兵冲进宴厅,大喊着:“报——!!!”
皇上一听,吓了一跳,还以为又是谁打来了,都有些不敢听,结果那士兵说:“报!!茜香国使臣送来求和谈判的盟书,请皇上过目!”
僵持了几个月,茜香国的人终于送来了求和谈判的书信。
皇上一听,他不就是为这个来的么?
当即让人快速呈上来,打开一看,越看越是高兴,这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他们已经退兵回了茜香国,并且非常懊悔自己的行为,想要用安南郡王换取茜香国的王子,决定还是每年进贡,归顺朝廷。
末了还写了,茜香国女国王这次会亲自出马,在盟会上交换人质。
皇上顿时龙颜大悦,他就是来揽这次的功劳的,接受求和这种事情,绝对不能让北静郡王去,不然北静郡王就立了一个大功,不只是有人脉,会网罗人心,还有了军功。
皇上当即让太监宣读书信内容,众人一听,先是高兴,随即都一个个愁云惨淡的。
北静郡王听了也蹙了蹙眉,茜香国的人求和,想要交换人质,为了表示诚意,茜香国的女王还会亲自交换人质,只是……
盟约的地点,茜香国的人却定在了茜香国之内,单单一这点,就十分不妥。
北静郡王拱手说:“皇上,臣弟以为,茜香国的人诡计多端,盟会地点定在茜香国之内,恐怕不妥,还请皇上三思,皇上乃九五之尊,万勿亲自赴会。”
皇上一听,冷笑了一声,说:“朕虽然是九五之尊,但也是天下人、百姓的九五之尊,自然要亲力亲为了,再者说了,我们手上还有茜香国的王子做人质,他们还能有什么诈?朕看水溶你是这些日子在边关呆久了,疑心病犯了罢!”
皇上这么说,众人都面面相觑,北静郡王当即脸色不怎么好看,毕竟他是好言相劝,茜香国内的地形皇上并不了解,北静郡王在边关这几个月,一直在研究地形,茜香国易守难攻,地里崎岖,若是进了茜香国谈判,摆明了就是关门打狗的事儿。
再者说了,茜香国这一代便是女国王,茜香国的公主又是主帅,看起来比王子的地位要高,他们抓住王子这几个月里,茜香国还想要僵持一阵子,怎么看来都觉得下一任国王,很可能是茜香国的公主,这样一来,茜香国的人保不齐就会丢车保帅,舍弃了王子,和皇上来个鱼死网破。
北静郡王没想到自己的好意,被当成了奸佞就罢了,皇上还当着众人的面儿,说他疑心病。
众人纷纷侧目,没有人再接话儿,皇上以为自己占了上风,便说:“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朕会让人修书回话儿的。”
将士们虽然觉得不妥,但是一时没人说话,都没有再说,宴席本酣畅的紧,最后竟然不欢而散。
北静郡王很快带着武曌回了房间,北静郡王脸色一直不是很好看,武曌那面已经洗漱完毕,卸了妆容和首饰,北静郡王还坐在桌前,皱着眉冥想。
武曌走过去,拍了一下北静郡王的肩膀,郡王这才醒过来,说:“夫人已经洗漱完了?我方才走了一会子神。”
武曌说:“郡王何止是走了一会子神,怕是已经神游太虚了罢,再一会子就天亮了。”
北静郡王听她调侃自己,笑着说:“那正好,等天亮了,我陪着夫人看看朝阳,怎么样儿?”
北静郡王见武曌穿的单薄,赶紧将人抱起来,轻轻放在床上,哪知道武曌不松手,勾住北静郡王的肩背,笑着说:“郡王,有句老话儿说了,良言劝不得该死的鬼,郡王又何必自取烦恼呢?”
北静郡王笑了一声,低声说:“是了,夫人教训的极是,如今春宵一夜,小王该当做一个……风流鬼才是。”
第93章 通风报信
因着武曌和北静郡王在边关有一段时日了,所以京城里的老太妃不是很放心,虽然北静郡王经常让人递书信回京,但是回京的日子遥遥不可期,他们还要深入一次茜香国去谈判。
老太妃都觉得深入茜香国谈判非常不可取,心里十分担心,就让人递了书信回来,同时送一些日用的补给给北静郡王和武曌。
这日里北静郡王和武曌没什么事儿,北静郡王刚刚从城楼上下来,带着士兵们训练一回,又看了看边关以外的动静。
北静郡王进了门,那面儿紫鹃突然进来,说:“郡王,王妃,老太妃那面儿来人了!”
其实老太妃也递了几次书信过来,所以没什么稀罕的,北静王说:“叫进来。”
结果就听到“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了,一个小肉包子蹦蹦跳跳的走了进来,一跳一跳的,小犄角还一蹦一蹦的,紧跟着又听到了“汪汪汪汪”的狂吠声。
北静郡王听到这狂吠的声音,顿时心头一紧,心想,不好,争宠的来了。
果然,就看到小六儿跳窜窜的跑进来,手里牵着一根狗链子,拴着四儿。
大黄狗似乎怕极了小六儿,不想跟着他往前走,死拉活拽的,恨不得在地上蹭,哪里还有昔日里和北静郡王争宠的那股“奸狗子”的劲儿,可怜极了。
不过四儿一进来,似乎就看到了武曌,当即蹦起来,声音都变了,“嗷嗷”了两声,飞快的窜过去,一下趴在武曌面前,吐着舌头,摇着尾巴,那模样一脸讨好。
武曌一见四儿,也是高兴,笑着说:“四儿,你怎么来了?”
四儿似乎能听懂武曌说话,非常聪明似的,立刻摇着大脑袋,“嗷嗷”了两声,看起来很温顺似的,把自己的大脑袋往武曌的膝盖上蹭。
北静郡王见四儿不是很干净,似乎一路上没少在地上滚,就伸手拨开四儿的大脑袋。
四儿很是嫌弃的看了一眼北静郡王,对着他狂吠两声,然后又转头对着武曌吐舌头摇尾巴。
武曌被四儿逗笑了,连忙摸了摸她的大脑袋,安抚的说:“乖,四儿。”
北静王站在一面儿看着,一方面总觉得心里醋溜溜的,争宠的狗崽子是自己亲手送的,另一方面又觉得十分不得劲儿,总觉得夫人在叫四儿的时候,好像叫自己似的……
北静郡王赶紧拿过书信看了看,笑着说:“母亲让小六儿给你带了益母草留颜方,那是什么?夫人生病了,若要方子,怎么不早让人去取来?”
武曌笑了笑,说:“不是吃的方子,是洗脸用的,到时候做出来,郡王也可以用,这里风吹日晒的,风沙也大,再把郡王的花容月貌吹坏了。”
北静郡王一听,好嘛,原来是养颜的房子,老太妃也不知道尽是想些什么,这里是边关,弄些养颜的方子做什么?不过若真是把夫人的脸吹坏了,北静王也是心疼的。
北静郡王又顺着信往下看,不由有些头疼,伸手按了按额角,说:“母亲还让小六儿给你带了很多胭脂……”
小六儿一听,连忙招呼人送进来,一大盒子,“嘭!”一声放在桌上,沉甸甸的,打开一看,里面好些胭脂,还有各种各样的画眉的笔。
其实北静郡王有些奇怪,眉毛不是就那么两条,为什么女儿家的柜子里,画眉的笔,涂胭脂的笔等等,要那么多?大的小的长的短的,各式各样?
北静郡王有一次还在武曌的梳妆台上看到了一个特大号的笔,笔头呲着,形状很怪异,整体是个小扁片,不知道做什么的,武曌则是笑着说,是老太妃送来的,宫里的新花样儿,画眉用的。
北静郡王当时就有些懵,还拿起那根画眉的笔对着武曌的眉毛比了比,明明武曌是柳眉,而且上次自己给她画的也不是很粗,武曌就很嫌弃,竟然还弄了这么粗一个大眉笔来,这是怎么画法?
其实郡王不知道,那是一根一根画的,根本不是让他一笔画……
北静郡王看着锦盒里琳琅满目的东西,总算是长见识了,那面儿又接着往下看书信,老太妃还让人送来了日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