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冢国光拿出手机,按了一下侧边键想看一眼时间,屏保上是一群穿着蓝白运动服斗志昂扬的少年,那沸腾的气息仿佛要从屏幕中涌出一样,看得他微微一怔。
“从德国回来的话,再在这里来一次吧……”他回忆着这间餐厅的名字,“好像是叫猫屋是吧?”
在结完账之后,手冢国光本来想直接回家,却在不经意间看到了正准备打烊的花店。
“现在还营业吗?”
“当然,请进……”南野秀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其实手冢国光也没有什么想买的,只是想随便进来看看,但是进来了就想买点什么带回去。
放家里的话就算了吧,他离家这么久,父母要是出差可就没人照料了,倒是可以买株植物放在网球部的休息室里。
手冢国光这样想着。
而南野秀一则一脸寻味地看着半蹲在地上,像是研究病历档案一样严肃地盯着一盆多肉的手冢国光,稍微担心对方会把这盆小多肉给解剖掉。
“有什么比较好养的盆栽可以推荐吗?”手冢国光四处看了一遍之后,回头问道。
网球部的那些家伙,要是放一盆多肉估计没几天就没了,还是送些生命力顽强的过去吧。
“好养?当然是仙人掌啊。”
“那就来一盆仙人掌吧。”
手冢国光去往慕尼黑的航班在下午五点,在离开日本的前一刻,他把花店里买来的仙人掌送了过去。
网球场边的部员们都在认真地绕着圈跑步,他没有惊扰任何人,只在外围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将仙人掌与一张便签放在休息室就离开了。
而在训练完之后,还是不二周助首先发现了那盆绿意盎然的仙人掌。
“这是……哪来的?”海堂薰皱眉问道。
不二周助微眯着眼眸,看了看留在桌上的便条,“是手冢留下的。”
“噢?是手冢留下的吗?”大石秀一郎凑了过来,“那我们给它取个名字吧!”
“给仙人掌……取名字?”菊丸英二歪了歪头,对这样的行为不太能够理解。
“对啊!既然手冢把它放在这里,一定是想让它代替自己监督我们训练!”大石秀一郎兴致勃勃地说道,“我们来给它取个名字吧!”
“取名吗?”河村隆摸了摸后脑勺,很憨厚地笑道,“我都可以,听大家的吧。”
“嗯……”越前龙马想了一会儿,然后有些不耐烦地问道,“就叫仙人掌不好吗?”
“这可是部长的化身!”桃城武首先反驳了他的意见,“一定得认真取个名字才行……叫小绿怎么样?”
“我觉得好像仙人掌更好听一点!”菊丸英二举手发表着意见。
“……连仙人掌都不如吗?”受到打击的桃城武迅速消沉了下去。
“那就取名部长吧!”海堂薰握紧了手掌。
“这样的名字,也未免……”
“让人感觉压力很大……”
“嗯,压力很大……”
“那就叫小冢吧!”不二周助笑眯眯地说道,“有人有反对意见吗?”
休息室陷入了难言的静谧当中。
不二周助环顾了一周,扬眉说道:“那就这样决定好了!小冢,你好啊!”
他伸手去摸了摸小冢的脑袋,然后毫无疑问地被尖锐的刺戳了一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嘶——”
“小……小冢……”
“满身是刺呢……”
但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仅仅半个月之后,可爱的小冢就在休息室里英勇牺牲了。
“部……部长!对不起!小冢他!他快不行了!”
“什么?”远在德国接着跨洋电话的手冢国光听着电话那头的杂乱一头雾水,他对着话筒疑惑地问道,“等等,小冢是谁?”
“手冢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手冢!”
“等等……小冢到底是谁啊?”
作者有话要说: 1.谋害小冢的凶手直到最后也没能抓到,但是从小冢的盆土里,发现了乾汁的痕迹。
2.宠物店的确是D伯爵,但是店面尚在装修,请稍等片刻。
第99章 Menu.099 回锅肉(上)
“从此以后, 王子与公主一起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好了, 今天的故事就讲到这里了,你们从这个故事中明白了什么吗?”
在浴满春光与清风的平原的石堆旁, 春日古朴的木屋, 清新而干爽的空气,纷纷扬扬洒落一地的花瓣, 围坐在一起的小朋友们聆听着部族长老的童话。
“我!我知道!”有着碎金色短发的小正太连忙从石凳上站了起来, 红眸闪亮,举着小手兴高采烈地喊出了答案,“我们应当学会宽恕!”
“嗯, 小酷拉说得没错,学会宽恕, 就是学会善待自己。与其让仇恨蒙蔽了自己的心, 不如试着宽恕对方,让我们的心重获自由。”须发皆白的长者讲到这里顿了顿,才又继续说道, “故事中的王子,就是因为能宽恕曾经伤害过他的人,并且用宽广的心将他们感化,才能得到之后的幸福。”
在酷拉皮卡还小的时候, 他对于复仇的理解尚且停留在族人们口口相传的故事中,几句简单的谚语就足以概括一切,比如“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再比如“以德报怨”。对于性情平和的窟卢塔族而言,世间的一切仇恨仿佛都是沙地上的刻痕,黎明前的薄冰,轻易地便能瓦解消融。
如此与世无争的氏族,仅仅因为眼眸的绯红美色便被世人当做猎物般趋之若鹜,不得不举族迁至于深山之中。但即便如此,他们仍未能逃脱最后的厄运。
酷拉皮卡就此明白了一件事情:童话只是童话,故事也是只是故事。在灭族的血海深仇面前,所谓的宽恕只是自欺欺人罢了。真正的原谅只能通过两种途径来实现——用死亡洗去罪孽,或者自身的陨灭。
当你所爱的一切都被人剥夺时,你所剩下的唯有复仇。就算伤及无辜,殃及池鱼,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群星从逐渐变暗的天幕中浮出,穿越遮天蔽日的霾色,艰难地抵达酷拉皮卡所踏足的平地。巷角的招牌在几缕昏黄的光照中落下片片影子,碧蓝的长袍下摆随风飘荡。黑暗裹住他的面容,模糊一片,浓重的近似化不开的凝结在一起,只有眼中偶尔泛出几丝湛蓝的水光。
“这里,就是泰萨利特市啊……”酷拉皮卡凝视着在林立的烟囱后边歪歪斜斜的天空竞技场,右手紧紧捏住具现出来的锁链,那楔入血肉的痛楚使他略显困倦的眼神变得清明起来,“丹加拉街在哪里呢?”
在学会念能力之后,酷拉皮卡在世界各地继续修行着,在追寻蜘蛛与绯红眼痕迹的同时,也做着一些简单的猎人任务补贴资金,像是这样的送货任务,只是其中稀疏平常的一件。
“华石斗郎啊,那家伙在这里住了三个月就搬家了,对,现在不住在这了。”
“那个人我不认识,但是感觉有点耳熟。”
“等等,我想想啊……之前好像听到过关于他的消息。”
“这么不凑巧啊……”在颇费了一番周折之后,酷拉皮卡才得知收货人已经在不久前的决斗中死去,只得皱了皱眉。
身消命落,对于身处猎人世界的人们来说不过是常事,但酷拉皮卡仍为这位未曾谋面,只听闻过姓名的念能力者有些兔死狐悲的伤感。
“我的死期会在何时呢。”
在祖先祠堂被毁去的现在,死后连魂灵都无处可依,就这样不被挂念的,甚至连名字都被忘却的毫无意义的死亡。从前的记忆在脑内疯狂的闪回,耳边则回响着同胞们的哀鸣,往日的繁华绮丽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身肩的使命,提醒他灭亡的故乡,他的亲人。
指尖的锁链如同感受到了主人的悲哀与痛苦,蜷缩在角落里瑟瑟缩缩,只偶尔发出几声细微的哗啦呼啦的响声。
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酷拉皮卡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仰头望着天空的暗星,“这么晚了,找个地方吃饭吧。”
正这么想着,视线内忽然闯入了一扇绘着黑猫的门,四四方方,还能在月光下反射出细碎的光,酷拉皮卡望了一眼上方所悬挂的招牌,「猫屋餐厅」四字就这样突然地映入眼帘。
“是餐厅啊……”竟然会有餐厅开在如此偏僻的小巷中,酷拉皮卡为如此不合常理的事情稍稍皱了下眉,然后走上前去,“是因为这里的房租比较便宜吗?”
天空竞技场作为一大观光胜地,附近的餐厅宾馆数不胜数,不过地段好的位置地租大多不菲,大概也会有人选择在稍偏一点的位置开店。
酷拉皮卡根据自己的判断,推算出了这样的理由,却完全没想过另外的可能性,比如,这是一间属于异世界的餐厅。
“算了,就在这里吃吧。”酷拉皮卡的手按上了冰冷的门把手,“明天早晨还得坐上去友客鑫的飞艇呢。”
全世界一年一度的最大黑市拍卖会将在友客鑫市举办,幻影旅团想必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而酷拉皮卡,自然也不会放过复仇的大好时机。
只是,以目前的他的实力,真的能击败蜘蛛们吗?
“叮铃叮铃——”
迎客铃的铃声清灵入耳,将他的疑虑短暂挥碎,酷拉皮卡踩在海蓝色的印花地毯上,身侧的玫红色花朵灼灼地燃烧着,像是要一路摧枯拉朽烧下花架一样。
“是篝火花是吗?”对于掌握着世界各地动植物知识,犹如百科全书般的酷拉皮卡来说,寻常的花卉的名字根本难不倒他,“我记得它的别名叫做……仙客来?”
如此具有寓意的名字,放在餐厅门口倒是恰到好处。
“银时,你就考虑一下吧,只要我们二人联手,一定是可以改变这个腐朽的世界的!”
“什么啊,你怎么会在这里啊!为了能安静地享受糖分,连新八他们我都没有告诉过啊!”
“这或许就是命运的指引吧……”
“你给我滚开啊!谁要和你这种恐怖分子的命运牵扯到一起啊!我可是遵纪守法的良民!”
“等等,那个瓶子里装的是酱油……啊!”
“银时,你拿我的酱油瓶子干什么呢!”
“对不起啊店长,我只是看它的花纹比较美丽,忍不住拿起来把玩了一下,然后不小心手滑了一下而已……”
“那我这碗汤待会儿可能会手滑到你脸上了!”
“别,别这样啊!”
慌不择路的银发武士向着门口冲了过来,酷拉皮卡轻轻侧身让过,然后看着他推开门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等一下,混账银时,你这顿饭钱还没付呢!”穿着洁白围裙的少女追到门口,看着已经完全消失的踪影,气鼓鼓地叉起了腰。
“那个,店长……”又有一名黑色长发的武士走了过来,掏出了钱包,“银时他这顿饭花了多少钱,我来付吧。”
“啊?假发你要帮银时付账吗?”幸平纯转头惊讶地问道。
“是的,另外,不是假发,是桂。”桂小太郎习以为常地纠正道。
“那他上一周和上上周没结完的账……要不你一块儿结了吧?”
“……”桂小太郎掏钱的动作僵硬了半晌,然后开口问道,“店长你刚刚问什么来着?”
幸平纯只得又重复了一遍:“银时上周和上上周的饭钱只付了一半,他说是钱带的不够,要不你也一块儿帮他付了,然后找他一起算吧?”
“不是,我是说这句话的上一句。”
“上一句……?”幸平纯灵动有神的琥珀色眼眸眨了眨,“假发你要帮银时付账吗?”
“算了吧。”桂小太郎连忙摆手,斩钉截铁地拒绝,同时还不忘再次纠正,“另外,不是假发,是桂。”
目睹了眼前这一系列像是闹剧的场景,酷拉皮卡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