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冬塔长了个偏东方的面孔，这体现在她的五官线条十分精致，皮肤也是白种人没法企及的那种细腻如瓷，一双桃花眼里浸着水色，让他想起了一些源于中国的诗词，比如“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之类的，形容绝色美人的那些。
当然了，乌冬塔的年纪还小，她小巧的鹅蛋脸上甚至还带着两团软乎乎的婴儿肥，她也不化妆，还没能有那些美人的风情，但俘虏一个情窦初开的男孩儿是足够了。
至少，哈利第一眼见到她也被惊艳了，更别说一双眼睛都贴在对方身上的彼得。
试问哪个少年人不会在这个时候遇到一个会惊艳他世界的姑娘呢？哈利在一开始是不信的，他身边萦绕的那些姑娘总是别有所图，所以他从未把视线在她们身上逗留，但现在他见到了一位，她却已经名花有主了。
“当然，我知道，她是最好的。”彼得扬起眉毛，蜜棕色的眼睛闪闪发亮，而旁边的蓝发少女悄悄红了脸。
好吧，看来彼得和这个姑娘确实感情甚笃，典型处在热恋期的情侣。
“你们是不是已经开始年度课题了？”哈利决定不去纠结自己的好哥们的恋爱情况，转而提起学生党们比较关注的问题。
“对，上周刚刚开始。”
“你们的研究课题是什么？”
“通过脑电波还原情景。”
彼得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这是他说话的习惯动作，却没想到摸到了一片软软的东西，他把那东西撕下来，看到了上面的芯片:“？？？”
他扭头看向内德，对方早就已经开始假装四处看风景，还吹起了不着调的口哨，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尤其气人。
“内德，你往我身上贴芯片干什么？”彼得把芯片放到了内德眼皮底下，由不得他装傻。
“emmm不是你自己贴的吗？”
“你看我像是记不住自己做过什么的人吗？”彼得翻了个白眼。
“……拜托，这是重要数据收集，我又没做什么别的……”内德只好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
“你还想做别的？”彼得的眼神充满谴责。
“为什么要在脖子上贴芯片？”哈利好奇道。
“我们收集心率和呼吸频率，还有脑电波动态，寻找情绪引导下这些数值的共同点，就能在看到数值的时候判断实验体的心情在这段数据间是什么样的，这样我们可以还原一个画面，或者说，还原案发现场。”
“所以你们这个课题以后会应用到刑侦工作里？”
“或许？如果我们能够做出成果，为刑侦工作做出贡献应该是最好的结果，毕竟这个课题好像也不是那么的接近生活。”
“现在我总算明白你为什么会去请教那位教授了。”哈利·奥斯本善于察言观色，他能意识到多琳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她曾请教过斯蒂芬·霍金教授，所以便从善如流地帮她隐瞒了下来:“他曾经试图研发类似的科技，看到你的方案，他一定会十分支持。”
“是的，他给了我很多宝贵的建议。”多琳并不想多说，因为她似乎隐隐的感觉到了一丝醋味儿，不用回头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对着彼得笑了一下，然后趁着男友高兴的时候又问哈利道:“那么你要做什么课题？”
哈利的脸微微一红，眼神飘忽不定:“嗯……我的方案有些可笑。”
“说来听听，我们不会笑话你的。”多琳的表情十分真诚。
“我想做个飞行器，有点像是滑板那样的，emmm……是我小时候的梦想，我一直想要在天上飞，滑板也很酷不是吗？”
“是很酷，不过推动力要很强才行，你要怎么找搭档？”这个时候班里所有人都已经有了自己的团队，就连弗莱舍都和他的狐朋狗友们组团瞎捣鼓了，哈利回归得晚，大概很难找到合适的搭档。
别看他在班里大受欢迎，女孩儿们再喜欢他也不会扔下自己的课题跟他重新开始的。
“我可以自己来，”哈利也很清楚自己回来的时机不对，他无奈地笑了笑，苍白英俊的脸上透露出一丝自嘲的意味:“总是落后一步，所以也只好自食其力了。”
“你自己设计飞行器？”多琳微微睁大眼睛:“哈利，你没有忘记这个还要做出来吧？”
“多琳，奥斯本工业是皇后区最顶尖的企业，在全美甚至全球都名列前茅，哈利是个科技天才，自制飞行器可难不倒他。”彼得知道哈利私底下是个很独的人，如果说飞行器是他的童年梦想，他一定不喜欢别人对他的作品指手画脚。
“对，我一个人就足够了，不用担心。”研究课题进展到现在，没有哪个团队会想要人中途横插一脚进来，何况这个团队里有三个人都和哈利不熟，哈利清楚这一点，所以并不想做那个程咬金。
“这可是个大工程。”
“我知道，但是我可以，相信我。”哈利对着多琳笑道:“我可是经常在公司的实验室里取经呢。”
“好吧，大天才，”多琳眨了眨眼，从善如流地结束了这个话题，但也没忘了补充上自己的关心:“注意安全，尤其是试飞的时候。”
“我会的，小天才。”
看着基友那张闻言就突然垮下去的脸，哈利心情格外愉悦，有种恶作剧得逞的得意。
彼得就像个玩具被抢走了的棕毛阿拉斯加，委屈得耳朵都耷拉下来了，更别说尾巴，蔫蔫地耷拉在屁股后面，可怜地叫人想要摸摸头。
多琳好笑地看着微微鼓着腮帮子明明就是在吃醋还要作出大度模样的男朋友，想到即做到地把手在他毛茸茸的头顶捋了两把，像个业务娴熟的铲屎官。
她一边顺毛一边还凑过去贴在彼得的耳边说悄悄话:“今天到我家吃晚饭怎么样？然后一起去巡逻。”
多琳知道梅婶在他们放学的时候还没下班，彼得的晚饭大多吃得很凑合，所以她邀请彼得和她共进晚餐。
几乎是瞬间，棕毛阿拉斯加的耳朵就重新竖了起来，蜜棕色的眼睛里光芒大盛，毛绒绒的尾巴欢快地摇了起来。
“好啊好啊！”彼得舔舔嘴唇，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第44章 Forty Four
不过彼得今天还是没能如愿。
中午大家凑在一起吃饭, 本来哈利身体不好, 自己带了营养餐, 但是仍旧坚持跟他们一起吃食堂，精心搭配的营养餐成了大家的配菜，摆在中间随便吃。
吃到一半的时候，多琳突然弯下腰, 捂着小腹说肚子疼, 小脸变得煞白不说，连冷汗都簌簌地往外冒，吓得几个男孩儿六神无主。最后还是米歇尔反应快, 看到多琳捂着的位置就当机立断地扶着她去了离这儿最近的卫生间, 还不忘找隔壁桌的女生要了需要的东西——这还是她头一回主动跟其他人搭话, 不过这会儿别人也顾不上新奇, 有随身带的都塞给她们了。
等多琳和米歇尔走了有五分钟, 三个男孩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是发生了什么——多琳生理期到了。说实在的这种事还真不是他们的领域, 哈利早年丧母对这个一点概念都没，彼得自幼父母双亡, 有点概念但是相关事宜都揽在本叔那里，内德根本不关心这个, 所以三个男生只能面面相觑。
“彼得，那是你女朋友，快想想做点什么比较好！”多琳刚才的反应把一张处变不惊的哈利都给吓坏了, 那架势活像是有人在多琳小腹上开了一枪, 疼得她面无人色。
“我……我也不知道啊, 多喝热水？”彼得磕磕巴巴地不知如何是好，只记得梅婶在这个时候好像都很需要热水？
说到梅婶，彼得倒是找到了求助对象，连忙翻出手机打电话。
“那也太菜了吧？”哈利觉得这个实在是很不足以解决多琳的痛苦。
彼得已经接通了梅婶那边，噼里啪啦地问了一通女孩儿生理期的护理知识，就差直接Google了，点头哈腰地应承了好几次，刚挂了电话就火急火燎地跑出去了，都没跟小伙伴们打招呼。
“他干什么去？”哈利一脸懵逼，全然没了平时运筹帷幄的样子。
“大概是给多琳买必需品了吧？女孩子那几天确实很麻烦的。”内德好在还懂点，掰着自己胖胖短短的手指头跟哈利这个富家公子罗列:“什么必备的棉条，还有脾气变差，皮肤变差，食欲不振或者有特别想吃的东西什么的，不能吃凉的碰凉的，blabla一堆注意事项，和女人怀孕差不多啦。”
哈利·奥斯本听得一愣一愣的，他现在才知道为什么公司里那些大多数时间都和蔼温柔的女研究员们会突然有一天把夹着一摞记录的夹子重重地拍在那些男士的脸上，而全体男士都见怪不怪地原谅了她们，一开始他以为这是大家的绅士风度，现在才明白那是因为反抗会死得更惨，都是血的教训使他们礼让三分。
那么多琳会不会也……？
看着重新被米歇尔搀扶回来的多琳，哈利否认了这个假设——她看起来虚弱又无助，嘴唇都没了血色，无论如何也不会任性发脾气。
多琳一只手撑在桌子上，一只手捂着绞痛的小腹，觉得动一下简直连着整个下半身都已经离她远去了。她向来很注意这方面的保养，平时运动量大，按理说生理期应该不会这么难过，但偏偏她昨天在冷冰冰的屋顶和彼得促膝长谈，不可避免地受了凉，今天生理期居然提前到访，可是把她折磨得不轻。
“彼得呢？”她抬眼左右找不到男朋友的身影。
“他刚才给梅婶打电话问你这个状态应该怎么护理，然后就跑出去了。”内德怕多琳误会，赶紧帮着好兄弟解释:“可能是给你准备东西去了，一会儿就回来。”
多琳松了口气，哈利去给她买了一份热乎乎的菌汤放在面前:“喝点热汤暖暖肚子是不是会好点？”
“……谢谢。”多琳一愣，手也从小腹的位置拿开了，盛着汤的碗有些烫手，不过她还是稳稳地端了起来，小心地啜了两口:“我这会儿感觉好多了。”
“少来了，刚才都站不起来好吧？”米歇尔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地拆穿了她。
“这么严重？”哈利咋舌:“要不要去医务室躺着？下午也没什么课。”
周一下午不是艺术课就是自然课，轮番调换着来，今天下午正好是艺术课，很多定下了实验方案的学生并不打算上，都选择去实验楼赶进度，翘课了也没关系。
“不用，我歇一会儿就好了，下午还有校队考核呢。”多琳表示自己身残志坚，爬也得爬到活动室去考核，米歇尔嫌弃得不行:“不是还有下一期么，要不你直接回家躺着吧，就算这学期进不了校队我也不会觉得你笨的。”
“真的不用，我就是昨天有点受凉，喝点热水就好。”
正说着，彼得就拎着一大包东西气喘吁吁地跑进了食堂，引来了极高的回头率，哈利挑了挑眉:“你飞着去的？这么快就回来了？”
离学校最近的便利店也得穿过两个路口，彼得却赶路加购物十分钟就回来了，恐怕博尔特都赶不上他。
“差不多。”彼得把一大袋子东西放到长桌上，手上顿了顿就开始一样一样地往外拿，多琳的眼睛顿时就瞪大了。
热水袋，姜红糖，保温杯，止疼药，还有林林总总买了一袋子的甜食，简直让人目不暇接，彼得还留了一部分放在袋子里，米歇尔扒拉开一看，可不就是销售量最高的那种卫生棉条？怕不方便还买了姨妈巾，别提有多体贴入微了。
“你买得可真齐全。”米歇尔讪讪地把袋子合上，这玩意比较私密，她觉得男孩儿看见不太好，但是完全没想到彼得会给多琳买回来，而且各种规格都涵盖了，怕不是把架子上所有类型都塞进了袋里。
“我不知道哪种是多琳惯用的，所以梅婶说什么我就买什么了。”彼得抿了抿嘴，然后拿起保温杯去热水区消毒，泡了一大杯红糖水回来，看这个颜色就知道他完全不懂该放多少，尝了一口也是齁甜，但是多琳捧在手里暖乎乎得，眼圈儿顿时红了，结合那双红眼睛简直像只受欺负的小兔子。
“哦！我差点忘了这个。”彼得又从袋子里拿出来了一样东西跑到热水区，过了一会儿，多琳才看到他是拿着一只热水袋回来，而且还是特别中国老一辈风格的那种，又厚又结实，一只能盖住整个肚子的那种大暖水袋。
“我听说这个捂着肚子会舒服很多，所以就买了。”他在商店疯狂扫货的时候正好碰上一位华裔夫人，看他买的都是女性用品，问了缘由就推荐他买了这个。
“痛经暖肚子用这个最好了，保温时间长，不过记得别灌太烫的热水，会烫伤皮肤。”
那位夫人细细叮嘱，所以彼得细心地兑了点凉水，走到女朋友面前仍然觉得怕烫着他，又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裹在暖水袋上，不容置疑地贴上多琳的肚子。
“我感觉跟回到家里似的。”多琳低头看着摆弄暖水袋的男朋友，喝了两口甜得发腻的红糖水，然后就放在一边把脸埋在了彼得的颈窝里:“谢谢你。”
“如果还疼的话，我就送你回家，下午的竞赛可以不参加，我会跟导师申请让你补考，你总不能这样去吧。”彼得和米歇尔持相同意见:“或许我们应该去医院？你的脸都白成一张纸了，babe。”
他伸手把多琳刚才被冷汗浸湿的头发撩到背后，看着她煞白的小脸别提有多心疼了，于是说话也无法的柔和，哈利·奥斯本坐在对面，眼神跟见了鬼似的。
“他们平时就是这么相处的还是今天彼得由于乌冬塔身体不适才格外体贴？”哈利看向见怪不怪的内德。
“只有更温柔没有最温柔，伙计，钻石狗粮要不要来一碗？每天不限量供应，管饱。”
“……”
“是不是对彼得性向正常颇感欣慰？”
哈利联想了一下初中时代的一些小道消息，不得不点点头:“嗯，我觉得OK。”
那边的情侣还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过多琳身体不适，撒娇也在情理之中，谁看了她苍白的小脸都会心软，更别说身为男朋友的彼得，他看起来简直恨不得直接把多琳送回家卧床休息。
“我喝完红糖水就会没事了，我不想补考。”多琳对彼得小声说着:“这次我可以一次性考过的，疼痛激发潜能不是吗？”
她觉得痛经能给她这次考核带来强大的助力，说不定就打通了任督二脉什么的呢？
“那也不用这么拼啊。”彼得觉得她这是疼得开始说胡话了，又心疼又想笑，看着多琳的眼睛总归不舍得多说教她:“那考核完了必须回家，今天不能加班了，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好吧……”
“不能说好吧，要说好的，知道吗？”
“哦……那……好的。”多琳撅起嘴，看起来还是想学术至上，但她对彼得妥协了:“你都为我买了这么多东西了，我就听听你的话吧。”
“你才十五岁呢，用不着现在就为科学捐躯。”彼得摆出一副严厉的样子，但是眼底溢出笑意:“等托尼·斯塔克先生来函要赞助我们的研究时……”
“我就可以挑战潜能了？”
“那也不行。”彼得把水杯又塞进了多琳怀里，笑得别提多畅快:“就算布鲁斯·韦恩先生也来买我们的研究也不行，你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