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儿俩口子是凤姐儿的陪房,往年多少不能见光的事都是这俩口子替凤姐儿干的。
今朝这事,自然也不能少了他们。
于是平儿去了旺儿家,轻声将凤姐儿的安排说了。旺儿俩口子当场变了脸色,却也不敢推脱。
少时,平儿从旺儿家出来,又去了荣禧堂附近。
荣禧堂这边有凤姐儿早前收买的丫头,那丫头以前还不过是偶尔传递一些消息。如今府中这个局势,人家可一心巴着凤姐儿这边,满心满眼的想要个立功的机会呢。
找到那个丫头,然后背着人又是一番耳语。见那丫头记下了,这才又替凤姐儿许了些愿出去。
另一边,平儿离开了旺儿家后,旺儿换了身衣服,又拿了十几两散碎银子便出门了。
他也没去旁的地方,而是去了贾氏族人聚居的巷子,在那里等了一会儿便见贾瑞拎着个什么玩意往家回。
旺儿当即上前来了个碰瓷,之后顺理成章的又夸又捧,将人弄到了不远处的酒楼。
去了酒楼,那就是一个好酒好菜的侍候。
贾瑞虽然是主子爷们,可他家到底不是宁荣两府,见到得势的两府奴才,都没人会将他当成主家爷们捧着。
如今碰到了一看就是府里当差的奴才这么捧着他,贾瑞谈性大起,一来二去的自是喝得多了。
看着贾瑞喝得五迷三道的,旺儿才眯着眼睛不动声色的提醒他,今晚还有一场艳色约会。
这不能忘。
忘了他爹娘老子也不能忘了这一场人约黄昏后。
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凭着最后一点执着,在旺儿悄悄的帮助下来到了凤姐儿小院房后小过道旁的那间空屋里。
里面黑漆漆的,透过月色,只能看到里面摆了一张架子床。贾瑞眯着眼睛凑上去,见床上有鼓包,心下一喜,不管不顾的脱了衣裳便扑了上去。
贾瑞喝得多了,再加上屋里暗黑无光,除了迷迷糊糊知道床上是个女人外,其他的便皆不知了。
有限的大脑,还记得今晚约他的人是凤姐儿,于是喃喃自语的叫着嫂子。
亲嘴扯裤子,不管不顾的胡来一通,等胡天海地泄了一通后,还摸着怀里之人的杨柳细腰叫着‘亲嫂子,我要死在你身上了。’
喝了酒,泄了火,贾瑞直接抱着人睡死过去了。
而被他抱在怀里的女人,一直到下半夜才渐渐的有了知觉。
秋桐头疼的伸手揉后脑勺,开始回想自己为啥子头疼了。
晚膳前,她的丫头去领膳食,二太太房里的一个丫头悄悄的过来找自己。话里话外都是二太太不满琏二.奶奶想要提携她。
府里因为老太太病重,早就人心慌慌了。大房和二房不合的事也都摆在了台面上。
一听说是二房的二太太想要找大房的琏二.奶奶麻烦,又是利用她来做筏子。秋桐先是冷笑的在心里骂了一声这对王家出来的姑侄一样缺德,然后转念想的就是那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来。
不管这大房二房怎么斗,也不管这对姑侄有多少嫌隙。她只知道在这件事情上,她能得多少利便行了。
秋桐听了这话起了心思,完事还真的顺着那丫头的意思去了荣禧堂。
走的是极少人走的偏僻小路,秋桐也没当回事。不过当走着走着,突然被人一棒子打在后脑勺后,秋桐只来得急叫一声‘上当了’便晕了过去......
记忆到了这里就中断了,秋桐的眼睛也适应了黑暗。
没有衣袖的胳膊因着揉后脑勺的动作而暴露在被子外,没一会儿叫冻得发凉了。
将胳膊收回来,秋桐心里‘咯噔’了一声。
她没穿衣服。
她身后有人抱着她。
她腰上,腰上有一双大手......
tong奸?
脑子里瞬间出现两个字,秋桐已经吓得浑身发抖。
完了。
若是叫人知道,她活不成了。
必须逃。
慌乱的从身后男人的怀里爬出来,秋桐就着朦胧的月色看了一下自己什么都没穿的身子。
心里又气又恨,咬着牙转过头,想要看清楚床上躺着的男人是谁。
这一看,秋桐直接呲牙了。
这长相也太有碍观赏了。
跟贾琏真心没法比。
将跑偏的心思转回来,秋桐开始寻找自己的衣服。
好家伙,床上床下都找遍了,不但她的衣服不见了,就是床上那男人的衣服也不见了。
见此,秋桐都急哭了。
秋桐不知道,她被那丫头和旺儿家的送过来后,从头到脚就被那两女人给趴了。
衣服都放到了屋外门口,首饰都被旺儿家的给了那个小丫头。
等到贾瑞进来,一翻床摇帐晃后,旺儿又进来将贾瑞的衣服也抱了出去。
同样的,俩人的衣服都被丢在小屋门外......
秋桐住在大房那边的厢房里,大房没将她当回事,凤姐儿这边也管不到她那里。
秋桐这一失踪,除了侍候她的丫头外,谁都没发现她不见了。
那丫头不敢声张,只悄悄的到处找人。找了许久也没见着人,最后才咬牙找了邢夫人。
邢夫人能做什么,她对秋桐早就没期待,更没耐心了,直接打发那小丫头去找凤姐儿去。
他们房里的妾室丢了,主母是干啥吃的。
自己找去吧。
凤姐儿早就算到会这样,直接派了人大张其鼓的找了起来。然后‘好巧不巧’的就有人看到了小屋外凌乱的衣服鞋袜......
一群人冲进来的时候,秋桐正赤着脚站在地中央发愁呢。
她没找到一丝布料,唯一能用的就是被那男人半压半盖的被子。
在犹豫要不要将被子抱走披着跑路时,这群人就冲进来了。
面面相视后,秋桐尖叫一声就跳上床,扯着被子将自己盖住。
而被尖叫声和秋桐的动作吵醒的贾瑞,迷迷糊糊的坐起身,一脸茫然的看着进来的人和床角的女人。
透着那群人举着的灯笼,贾瑞还认真的瞧了一回秋桐的脸。
看着眼熟,但还真不认识。
酒喝多了,头疼恶心,反应都慢了好几拍。
贾瑞一直到被人从床上扯下来,用麻绳绑起来后才后知知觉的知道发生了什么。
再傻也明白自己被凤姐儿算计了。
好狠心的嫂子。
.
贾瑞终于害怕了,然而让贾瑞更害怕的是请他喝酒的那个荣国府下人趁旁人没注意的时候凑了过来。
小声的威胁他,不想全家一起死,一会儿想好了再回话。
贾瑞哆嗦了一声,吓得脸白似雪。
秋桐却没有贾瑞的顾忌,这种事情,对男人来说那就是风流和下/流的区别,可对女人来说,无论是否自愿的都是灭顶之灾。
“是琏二.奶奶陷害我,是她陷害我的......”
秋桐知道自己完了,也破罐子破摔的将这府里最恨她的人喊了出来。
除了凤姐儿,她想不到还有谁这么恨她。
二太太?不至于的。
凤姐儿和贾瑞被压着跪在地上时,凤姐儿冷哼一声,嘲讽的笑道,“陷害你?你配吗?”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凤姐儿面甜心苦,本就不是好相与之人。秋桐就是不陷害凤姐儿,凤姐儿都容不下她,更何况她自己往虎口送呢。
原本凤姐儿是打算给她来点狠的,叫她这辈子一直下红不止。可后来贾瑞一头撞进来了。
凤姐儿便直接改了主意。
既然有人做初一,那别怪她做十五了。
你敢拿假怀孕这事陷害我,我就敢拿你tong奸这事一棒子打死你。
至于你曾经‘流掉’的那一胎,天晓得这一胎又是谁的种呢。
“看我做甚?”凤姐儿说完话,见贾琏还看着她,笑得一脸高贵冷艳,“不过一个奴才秧子,哪天想打死就打死了,范的着为她费心思?”
贾琏嘴角抽了抽,觉得这话忒有道理了。
以凤姐儿那跋扈的性子,还真不至于这么‘迂回’。
不过那是以前,而现在......
“琏二哥,我喝多了,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就来了府里,又干出这等,这等,”看了一眼贾瑞到底心虚的低下头,只不断的说自己喝多了,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话。
转头狠狠的瞪了贾瑞一眼,贾琏看着地上跪着的,对凤姐儿怒目而视,恨不得撕了凤姐儿的秋桐,微微叹了口气。
贾琏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男人的劣根性那是十足十的没掺一点水份。
不过他心里到底还存了一份良善。
他能看出来这件事情里秋桐也许真的是被人陷害的。
旁的不提,就他这脑子,都能看出来秋桐若是真的偷人,也不会选在他院子后面。
要知道秋桐住在东边的东大院里,而他这院子可离秋桐住的地方有些距离。
但却也改变不了秋桐失贞的事实。
男人的面子其实什么时候都挺重要的。可他的面子却被凤姐儿拿来作筏子,一时又气又恨,又有些愧对凤姐儿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