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太阳出来了,露出一点红得发烫的边缘,绽放出灿烂晶莹的日光,洒落在远方地平线金黄的沙丘上。
悬崖上,卡巴迈气恼愤怒于辛渺的不知好歹,到嘴的鸭子都能飞,他厉声呵斥:“别看了,都滚回去干活!”
他冷笑着看了一眼为楚留香和辛渺而哭泣的巴达等人,不屑和他计较,转身就要走,看见二老婆吓得呆立当场脸色发白,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抬手扇了她一巴掌:“看什么看,滚!”
二老婆被他打的嚎叫一声,捂着脸躲到一旁去,她大约是因为羞惭和悔恨,脸上终于滚出了一串泪珠,大老婆走到她旁边去,低声劝解她不要在这个时候哭,当心惹怒了卡巴迈。
事已至此,众人只好接二连三散去,他们当然不可能在这峡谷旁逗留,或者给这对情人办个葬礼,必须得继续前进,直到抵达目的地和联军会合。
太阳要出来了,巴达母亲擦着眼泪牵着巴达往回走,然而他们身后的峡谷在此时却忽然水声轰隆大作,层层回响宛如巨兽在谷底嚎叫,往上攀爬升起,众人在此刻回头疑惑的望向峡谷,只见激流喷溅,直飞向上空,竟然扬起了七八丈高的水雾,狂风呼涌往上冲击,清凛凛喷出来半空上挂着虹彩,然后轰然回落,直坠向谷底,宛如一头巨兽的吐息。
如此古怪的一幕又引起了人们的惊呼,然而奇迹就在这个不同寻常的时刻发生了,在清晨的日光霞光与上空淡淡的五色虹彩下,一只手忽然攀上悬崖边,楚留香和辛渺像两个落汤鸡一样,狼狈的爬了上来,初升的太阳照在他们脸上,不是恶鬼,而是真人。
这是超乎人们想象的奇迹,楚留香的两个小兄弟最先反应过来,惊喜交加的呼嚎着冲过去,然后所有人都跟着发出狂热的欢呼声!
他成功了!?
这难度不亚于死而复生,所有人亲眼见证之下,这二人完成了一项足以成为传奇的壮举巴达母亲流下了眼泪,不可置信地口中呼喊着:“上天的神明保护了他们,让他们从死亡的对岸回来了!”
卡巴迈简直惊呆了,震撼和恐惧交加,难道真的是神明在庇护她们吗?!那他的罪行是否也暴露在众神的目光之下呢?他会不会受到神明的惩罚呢?
他只好眼睁睁的看着狂热的玛哈部族人高举双手欢呼着狂奔簇拥过去,虔诚的挨个儿弯腰亲他们的手背,简直就像在朝拜国王和王后。
他内心一阵绝望,完了,像他们这样有神明庇佑死而复生的人,已经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夺取卡巴迈最在乎的权利,虽然,按照卡巴迈对楚留香的了解,他一向不在乎这种地位之争,正是人人所称颂的,首领所具备的谦逊品格。
有人拿着毛毯送上来裹住了这两个浑身湿透了的人,拥着他们回到营地之中,人们看到了卡巴迈所要求的生长在悬崖上的花,楚留香将它簪在了辛渺的鬓边,沾满了露水,洁白美丽,衬着辛渺盈着血色的脸颊。
巴达看着拒绝了他求婚的姑娘,心里还是很高兴,庆幸着楚大哥和阿那斯能返回人间,对他们的经历更是充满了激动的好奇:“楚大哥,你是怎么做到的?”
楚留香和辛渺对视一眼,说:“我们也不知道,是风把我们吹回来的。”
辛渺取下了鬓边的花朵,笑而不语,要操控奔涌的河流着实不易,更别说操控水流将他们冲上来,那更是不容易了,听上去很像动画片里才会出现的画面,但是辛渺差点把自己和楚留香都拍死在崖壁上。
于是现在没有人提要出发的这回事了,卡巴迈完全没有出面,任由着外面狂欢的人群欢乐的庆贺着。
这是多么神奇的一件事啊!巴达呆呆的说:“我以后要告诉我的儿子我的孙子,我曾经亲眼见过被天神保佑的人,就算跳下悬崖也会被风吹回来。”
热烈的太阳升到头顶,辛渺坐在帐篷外面晒头发,此刻其他的人终于离开了他们的帐篷,只是在营地中用敬畏的眼神望着这边,辛渺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手指中拢着那朵崖壁上的花。
此刻静下心来,远离喧嚣之后,她完全陷入了沉思,几乎有几个瞬间她都质疑着早上发生的事情。
局面怎么变成这样的?她当时应该躲开的。
可能是想的太过深入,楚留香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她都不知道,辛渺坐在一堆行李上,楚留香看她在发呆,简直像是读心术一样完全知道她在想什么,伸手罩住她的手,自然而然的把她的手抓在自己手心里没松开,另一只又拿走了辛渺手掌里的花朵:“只可惜摘了它下来,恐怕马上就要枯萎了。”
辛渺下意识地嗯了一声,却没能把手抽回来,因为楚留香牵着她的手,自然不过地用指腹轻轻的在手背上蹭了蹭,继而得寸进尺地转而插入指间,亲密得让她打了个磕巴,简直是浑身都僵住了。
“这个先给我,我试试能不能保存它。”楚留香很小心的捧着这小花朵,转头含笑望了一眼辛渺沉默的侧脸,她耳廓红红的,完全静止了。
楚留香终于松开了手,离开,辛渺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了,她弯腰懊恼的捂住了脸,脸也在发烫。
虽然目前是在行军路途中,但是所有人还是以过节般的气氛庆祝了这件事,辛渺发现,如今她和楚留香在众人眼里是经历过生死考验的公开的爱人,楚留香就算当众牵她的手,除了她,也没有人觉得惊讶了,只有辛渺本人还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
楚留香在悬崖底下说的话,到现在,还持续震撼着她,以至于让她感觉不太真实,显然楚留香是很认真的在说这些话,而她的态度也无异于默认,他当时是以怎么样的心态说这些话的?辛渺自己都感觉不可思议。
晚上回了帐篷之后只有他们两个人,辛渺当然是心乱如麻,但楚留香没有给她胡思乱想其他事情的机会,像是完全无法忍受周围的安静似的,帘子合上之后,楚留香就握住了她的手,猝不及防间被轻轻地一牵,他就已经逼近,揽住她的后腰迫不及待的把她拥住。
一个完全属于情人间的拥抱,淹死人的浓情蜜意耳鬓厮磨,楚留香顺着她的耳廓鬓发用嘴唇轻触,然后把头埋进她的颈窝里深深吸了一口气,辛渺简直是瞬间全身轰然,好在帐篷里很黑,他看不见辛渺在瞬间熟透了的样子。
“等、等等。”辛渺的手完全没敢落在他的肩膀上,慌乱得直结巴。
楚留香的手臂缓缓收紧,充满了压迫感,他也没有抬头,但也没有继续进一步的动作,只是用力拥抱着她,甚至还站直了腰,把辛渺抱起来,突然脚尖离地,她下意识的揽住楚留香的肩膀,很宽阔结实,肌肉紧绷。
楚留香听见她一下子‘啊’很小声的惊呼,心满意足地嗤笑起来,终于抬起头来:“明天还要赶路。”
他终于放过了辛渺,摸了她的头发。晚上两个人睡在一个帐篷中,就像之前那样,中间隔了一个帘子,辛渺大约算是头一次体会到失眠的滋味,只是闭着眼睛假寐而已,不知道是不是楚留香听出了她的呼吸声,他的手伸过来,准确无误的抓住了她,辛渺一下子又把眼睛睁开了,楚留香只是轻声说:“睡吧。”
她睡不着!
从来不知道楚留香的存在感能这么高,她和他手指交握,皮肤温热,而他只是拢着手指,并不抓紧,但辛渺却不敢将手抽出来,哪怕是这种最细微的皮肤摩擦,她也觉得像是火烧一样。
脑子里乱哄哄的,还是睡着了。
等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辛渺一点也不意外的发现二人中间的帘子已经失去了它本来的作用,楚留香仍然是握着她的手,半个身体都靠了过来,像是在睡梦中无意识的靠近,把辛渺挤在帐篷的角落,脸侧还要偏向过来朝着她,紧挨着她的头顶。
他的睡眠质量令人羡慕,呼吸绵长安稳,而辛渺只觉得非常恍惚,头脑混沌。
已经亲密的如同爱侣,但她还是觉得自己像是跳过了什么步骤似的,但显然,这种事情就如同驯服野马,一旦越线脱缰,就只能任由强势的一方带着走,她不能假装无辜,在崖底楚留香吻着她的时候,就没有一丝一毫的被打动吗?大约也是有一瞬间意乱情迷,放任了自己那一刻的心意。
楚留香精准地嗅出了她的心旌动摇,像个狡猾的猎手一样紧追不放,进攻,追逐,撷取,他从一开始就在意乱情迷,任由爱火涌动,终于把她吞没了。
这样的爱恋,超乎辛渺的想象,热烈,可能很短暂,但甜蜜得醉人,让人忍不住头晕目眩,不顾一切的陷入其中,楚留香为了迎接她的投降,甘愿俯身,姿态是完全的引颈就戮,辛渺可以冷酷的对待他,不负责任的抛弃他,他甚至在暗示,哪怕是她拿自己做消遣,做垫脚石,做解渴的清水,做疗伤的良药,他就愿意通通承受。
辛渺对此真的感觉手足无措,甚至觉得惊吓,但他越是俯身迁就,辛渺就越不忍心,为什么要这样呢?她真是……
辛渺静悄悄地躺在楚留香怀里,不自觉的用指腹摩挲着他干燥粗糙的手掌心,就这样吧,她觉得自己妥协的很不负责任,可是她已经丧失了主动权,她不能做忽远忽近的风筝,辛渺心知肚明,如果楚留香真的露出伤心的表情,她自己也会受不了的。
第212章
驼铃阵阵,人类的族群在金黄沙丘的丘陵上行走,如同一条长长的细线,往远看,燕山山脉仿佛已经近在咫尺,艰难的路程并未结束,但好在,这为期几日的孤独的路径上,他们终于又再一次见到了人烟
辛渺骑在骆驼背上,看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出现了一群蚂蚁般大小的人,几乎要以为自己看到的是海市蜃楼:“那边好像有人。”
楚留香举目望去,仔细凝望半天:“应该是其他的部族,看他们的方向,也是往燕山山脉去的。”
二人对视了一眼,显然,他们也是前往汇合联军的沙漠部族,就和玛哈部一样的。
接下来的一整天,他们遇见了两三队目的地相同的人马,都是遥遥的隔着千米万米的距离看见了一眼。
辛渺的心有点往下沉,西域联军竟有这么大的号召力,石观音难道真的已经完全统治了整个大漠吗?
天黑以前,他们终于赶到了最后一个补给点,一片小小的湖泊旁,已经驻扎了一个营地,这种突然的相遇在沙漠上就像两头野兽互相碰见,谁都不会轻举妄动,用警惕的目光审视对面。
所有人都停下脚步,战士们会往前站在妇人和牛羊前面,默契的与对面作出相同反应的部族对峙。
在这个时候,一半人看向楚留香,另一半人则看向卡巴迈。
卡巴迈握紧了拳头,直到楚留香保持沉默,并不指挥行动,反而走到他的身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他的地位暂时没有动摇,仍然还是首领,卡巴迈松开缰绳率先走到前面去,出声用土语招呼,对面也走出来一个头领,卡巴迈看了之后大喜过望,原来是熟人。
因为陌生而造成的沉默和隔阂顿时消融在两个首领之间,连着两个部族也纷纷放下了警惕。
好吧,如果不是敌人,那就是朋友了,可以放心大胆的友好招待。
玛哈部在湖的另一头驻扎,对面比起拖家带口的玛哈部来说更像是一个军队,全是青壮年的战士。
这个地方距离他们的目的地没剩多少路程,如果速度快的话明天晚上就能到。
终于可以松一口气,年纪比较大的巴达妈妈听说是膝盖疼,辛渺去她的帐篷里给她按了几下穴位,巴达妈妈用神奇的眼光看着她,握着她的手连连感谢。
楚留香今天晚上不回来,此刻的玛哈部显然已经从一个部族转变为了一个军队,所有的战士都要听从安排负责警戒守卫,比起之前的管理更加的严密紧张。
半夜的时候湖边又来了一波人,从他们驻扎的动静来看不是什么小部落,之前那个最先到达湖边占据最好位置的部族不得不将位置让出来,和玛哈部挤在了一起。
辛渺也在半夜被惊醒,但是她没有出帐篷,只是静静的坐在帐篷里听着外面的动静,许多人踩在沙地上纷乱的脚步声,骆驼牛羊成群结队,人说话的声音。
显然营地的驻扎不得不在半夜时分进行调整,没有战斗能力的成员得紧挨着,还得看守好财产,这种紧张不是没有道理,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和谁起冲突,惹麻烦。
楚留香就在这个时候抽空跑回来,他和其他人一样头和脸都罩着,只露出一双眼睛,腰上挎着弯刀,好在辛渺一眼把他认出来,才没有被打出去。
“龟兹军队路过这里,放心,他们只是人多,起不了什么乱子。”
楚留香没有说的是,他先前已经和龟兹国打过交道了,他甚至还见过龟兹国国王和他的女儿,刚才他趁机看了一眼,龟兹国军队领兵的将领似乎是个熟面孔,是之前龟兹国国王营帐中的某个勇士。
他对龟兹国没有什么很好的印象,之前说过,石观音曾经假扮过龟兹国王后,她愚弄楚留香,和姬胡二人,操控人心的手段几乎已经让楚留香留下了心理阴影。
如今龟兹国王已经是她的傀儡,龟兹国和龟兹国的军队也已经是她掌中之物。
但为了防止被认出来楚留香还是把脸给完全罩住了,好在他这副打扮不出奇,完全和其他的战士融为一体。
如今这里两个部族加起来也没有对面龟兹国军队人多,更不用说对面兵强马壮,装备精良,完全和他这样的小小部落天壤之别,那么他们也只能老老实实的让位了。
好在这会儿没有人闲得要惹事生非,龟兹军队显然也是连日夜不懈赶路,疲惫不堪。
如此相安一夜,而接下来,既然目的地都是同一个方向,汇合成大部队继续前进也是理所应当,龟兹军队在前,其他小部族坠在尾后,连绵不绝。
人是越走越多,越是靠近目的地,就如同支流汇合向大海,在翻越一座丘陵之后,燕山山脉之下尽在咫尺的旷野平原一下又把整个视野染上青黄交加,一眼望不到边的大平原,一个临时以诸多联军军队集成的城市出现在眼前。
他们终于到了。
所有人都好像松了一口气,但实际上,紧接着还有得辛苦。
西域联军有多少人?这可能是个无法统计的数字,总之就辛渺目前来看,在眼前这个旷野平原之中,粗略估计有二十多个部族小国的军队,这着实不是一个小数,每一支军队着装各异,不同的旗帜飘扬着,画圈为地,中间留出供马匹战车通过的道路,已经被踩得寸草不生,泥泞不堪。
西域联军中的成员显然都是自备干粮,就像玛哈部,他们赶着牛羊走在充满动物粪便崎岖难行的道路中,往四周看去,且末、小宛、戎卢、疏勒、尉头等等诸多西域各国军营中,士兵们的着装各异不同,操练的,开伙做饭的,说的都是不同的语言。
这些军营彼此占地面积都不同,显然在这个联盟中,各国也有高下贵贱之分,龟兹国楼兰国之类的大国兵强马壮,就算来的晚也要占据最好的营地,更靠近中心和水源的位置。
玛哈部不算是个国家,顶多算一支小队,卡巴迈带领着自己手下的战士们和小部分后勤人员,只能被分配到了最偏远的地带,若是要取水,作为后勤的妇女们需要走上半个小时的路。
这实在是令人烦恼,卡巴迈指挥着战士们扎营,虽然已经到了目的地,但是这里的危险比起荒无人烟的残酷大漠,他们要面对的风险又是不同的。
辛渺今天一整天都戴着头巾,灰扑扑的麻巾严严实实地遮盖了她的整个头和脸,衣服也和麻布口袋没什么区别,基本所有的女子妇孺都是如此打扮,并不是怕热,这全然是为了规避风险。
玛哈部中大部分成员都沾亲带故,有着天然的分工,妇孺们不是战士,但在军队中,她们无疑是自动担负起了随军责任,起到后勤保障的作用。会形成这样的人员结构完全是因为他们人少,不可能再把现有的战力成员分配去管牛羊财产后勤等等事物,不像之前遇到的龟兹国军队,等级分明分工明确。
但如今他们已经到了这个大营地,虽然顶着盟军的头衔,但他们绝对不可能是能坐下来吃酒喝肉的关系,也许在高级的军官将领中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但玛哈部这样苍蝇大的队伍,放在联军中,他们只算小卒。
而西域诸国之间的关系也是显而易见,在这片大漠上,这些国家互相征伐,彼此之间你来我往,要说联军一旦形成他们立刻放下以往芥蒂变成铁板一块也是不可能的。
玛哈部一旦和其他军队起了摩擦,对方一旦人多势众,那他们恐怕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所以女人们在军营里的处境可想而知。
哪怕是最爱花俏的卡巴迈的二老婆,也是晓得其中厉害的,妇孺们在军队这种弱肉强食的地方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就要尽可能的变得不存在。
扎营之后,卡巴迈当即分工,将整个队伍一分为二,他带着完全对他忠心耿耿的精锐前去拜见哈契奴将军,剩下的人再次一分为二,一半和妇孺们去打水,剩下的人驻扎在营地中看守。
所有能装水的容器都要带过去,还有牛马骆驼们,也要跟着去喝饱水,这一来一回天都要黑,巴达母亲招呼着连炉子也带上,他们恐怕也要在水源边解决掉晚饭再回来。
辛渺和楚留香在队伍里越走越慢很快落到队尾,他们低声开始交谈:“石观音的联军尚有弱点,破绽重重。”
西域诸国的联军看着虽然声势极大,但说实在的,也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各国军队各自为政,连表面的和谐都做不到,石观音把他们强行放到一起,最多能控制着他们在发起进攻前不要彼此自相残杀起来,人心是散的,靠着威胁和武力,石观音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培养出士兵之间的默契,打造出一支铁板的军队。
这就是他们最大的破绽,但问题是石观音还有北戎,破朵达鲁仍然为她驱使着,就如同一个人身上长着两条腿,就算哪一条腿脚稍微有些毛病,也不耽误行走。
辛渺感受着夜风穿透面纱,气温开始降下来,比白天更加凉爽。
必须要砍掉石观音的两条腿,当然,最简单的是直接把她的头颅砍下来,那么不管是联军还是北戎,他们的攻势自然会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