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凑近她,怒意、情意、欲望、怜惜,混杂在一处,湿淋淋的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嘴或者手,你自己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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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是选了钝角。
重新洗漱完,把地上的衣服收拾挂好,重新躺在床上后,身侧伸出一只手,轻轻按了按她脖颈咽喉的地方。
夜灯已经关上,黑暗中的声音格外的小心翼翼。
“会难受吗?”
“还好,”两仪绘川试着吞咽了一下,还是有点不习惯,但问题不大,他下狠劲去塞的时候毕竟也就那么失控的几秒,她想了想又补充道,“味道也还行,能接受。”
一旁的人呼吸窒住,片刻后咬牙切齿道:“太过分了……我回头把东西买了放床头柜,在这之前不要乱撩拨我。”
两仪绘川懒洋洋地笑道:“没有邀请的经验真是不好意思。”
肌肉有力的胳膊顺着脖颈往下,拂过依然有些涨麻的地方,停留在腰部,搂住。
他轻声问着。
“其他地方,感觉怎么样,有难受的地方吗?手还酸吗?”
“不会,体验很好哦。”
“那就好,我毕竟也是第一次,会担心。你全程没有拒绝,后来还提出那样过分的要求……”
“因为是难得的机会,所以……感受真的很好,放心吧。”
两仪绘川用撒娇的语气懒洋洋地说着,就侧转身体摸摸他的碎发。
她听见降谷零问他:“什么是难得的机会?”
降谷零的语气分辨不出喜怒,她没觉察出问题,语气轻盈地说着:“就是今天喝了药剂,药效在消退,但没完全消退,因此身体变得更敏感的机会……我也不会闲着无聊给自己喝药玩,之后也会避免自己进审讯室。敏感的康帕利大人,机会仅此一次?”
“……”
降谷零“腾”地震惊坐直身体,被子滑到他腰侧。他试图看她的表情,但房间遮光很好,也没有光源,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他深呼吸一口气,又气急又后怕又挫败:“这种情况你应该再喝一瓶中和剂,而不是——你——”
两仪绘川抬手轻轻拉了一下他,语气又是安抚又是轻佻:“很舒服啊,没关系的。”
降谷零气到发出笑声。这是舒服不舒服的问题吗?隐瞒自己的身体状况,要不是说漏嘴他会只以为这是很和谐很快乐的一次互动……怎么会有这样任性的人啊?
联想到她之前隐瞒自己身份,隐瞒自己即将离开的事情,生气和后怕的情绪简直要占据所有思维。
他深呼吸一口气,气鼓鼓地重新躺下,转过身子背对着她。片刻后又转回来,重新搂住她的腰。
身体的暖意相贴,终于才安定地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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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莉在她常驻的研究所看见康帕利的时候,她已经相当惊讶了。
等康帕利笑眯眯地和琴酒打完招呼,接着把手上的芙纱绘包包塞到她手上的时候,她的惊讶就此加倍。
雪莉心道,她对化妆品、包包、这种普通人会喜欢的东西不感兴趣的……但是,金属打造的灿烂金色银杏叶在晃她的眼睛,她真的没法移开目光。
等雪莉醒过神的时候,她已经跟着康帕利去了研究所的天台。
……下次得要价值一千万的包才行!
今天的天气并不好。
阴云密布,微风拂面,空气压抑着,仿佛下一刻就会狂风骤雨。
康帕利看着天台上拦着边缘的铁丝网,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危险地翘起,浅棕色的眼眸缩起。
天台,会是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不,或许的或许不是天台,而是康帕利本身。
她今天看着心情很好,并且是很微妙的那种,好得过头,以至于让人心惊胆战,让人疑心她会越过天台上的铁丝网,直接往天际飞去。
有点像是谈恋爱了……但又不是正常范畴的恋爱。
组织里又哪里能谈得了正常区间的恋爱?没有正常人,都是控制狂。隐瞒,欺骗,控制,压榨……家常便饭。她作为僻居研究所的旁观者,都冷眼见过几段分分合合。
所谓的恋爱,不就是这种自我催眠,自愿被欺骗的过程?然后追求一点虚妄的快乐。
作为调剂品也就罢了,如果占据生活重心,一定会爆炸的。
康帕利侧头看向她的时候,已经收起那股奇特的笑容。
没有刻意露出遮掩的笑容,于是眼底那隐隐约约存在的疯狂劲头更加明显,眉眼神态锋芒尽现。
雪莉听着康帕利开门见山:“我想要得知那位大人的现居住地。”
一句话,已经成功把她说懵。
康帕利补充说明:“原先试图走贝尔摩德的路,不过贝尔摩德不好商量。前两天从朗姆……那边的资料中得知,那位大人偶尔会让你去检查他的身体状况,所以我来找你。”
找她,找贝尔摩德,直接找那位大人?!
狂想,又似乎确实具有可行性的方案,让雪莉的大脑一瞬间停止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