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还挂着敕造宁国府和敕造荣国府的匾额呢,怎么就落魄到要娶那样一个父母不祥的女孩呢?
“也太不像话了。”
这叫这两家的女孩儿日后怎么嫁人?
水琮低声叱骂了一句,除此之外,却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举动。
毕竟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他虽然是皇帝,但也管不到人家后宅里面去,只能说这两家做了糊涂事,将自家的女孩儿给坑到沟里去了。
而且他记得……
这次被分配去赤水行宫的几个姑娘里,就有荣国府的嫡女。
想到这里,水琮眼底不由染上厌恶,这荣国府当他是什么?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宫里塞?
阿沅不知道水琮心中所想,不然高低得反驳一下,人家贾元春长相貌美,性情端庄,神似梅妃,原著里更是封号贤德,是皇帝亲口夸赞的‘贤孝才德’,怎么就是脏的臭的了?
三月初八,宁国府三等将军贾珍之子贾蓉大婚,迎娶的是京城七品营缮郎秦邦业的长女秦氏。
新娘子虽然才年方十六,但长得却很不错,身量高,身条很绝,身姿丰腴自带风流,红色的嫁衣穿在身上,显得格外的娇妍,十五岁的贾蓉跟新娘子站在一起,就显得青涩许多了,个子虽然不算矮,但身形偏瘦,皮肤又白,面容五官看上去还像个孩子,只嘴唇上毛茸茸的小胡子昭示着他已经成人了。
这一天,荣国府很是热闹,吹吹打打一整日,新娘子被送到了新房内。
贾蓉心中虽嫌弃妻子门第低,可到底还是有憧憬的,在众人的起哄下,拿着秤杆子挑开了盖头,便对上一双如烟似幻的眸子。
这身姿丰腴自带风流的姑娘,竟长了一张清丽婉约的脸,尤其那双眼睛看过来时,只叫人心都跟着颤了颤。
贾蓉虽不是初哥,却没经手过这样漂亮的姑娘,霎时间看的双耳爆红,紧张的双手都不知该如何摆放,听着耳边那些嫂子婶子的打趣,他只恨不得立即将人们赶出去才好。
低垂着头,只顾着看着秦可卿那双白皙修长如青葱一般的小手,自然也就看见秦可卿眼底一闪而过的失望。
婚礼结束,贾蓉难得不贪杯,进了房间后,先体贴了一下新婚的妻子,然后便忙不迭地吩咐丫鬟们伺候奶奶沐浴,他自己则跟个兔子似得窜进了水房。
一间水房里,女主人慢慢悠悠,恨不得将水面上的每一片花瓣都用手指揉烂了榨成汁子,用来泡澡,另一间水房里,男主人瞬间脱了衣裳,光着屁股跳进水里,兴奋地恨不得拿着丝瓜瓤子唱一曲洗刷刷。
心情不一的新婚夫妻入了洞房。
贾蓉早已开了荤,家中身边的小丫鬟早已被他摸了个遍,这会儿娶了个美人妻子,上手起来很快,不多时床榻里就传来了令人羞涩地声音。
贾蓉尽了兴,翻过身子呼呼大睡,秦可卿却只觉得自己好似被劈开了一般,痛苦的恨不得死过去,对这种事产生了心理阴影。
次日一早,小夫妻俩起身拜姑舅。
先去正房给贾珍和尤氏夫妻俩请安,贾珍昨夜难得给了尤氏体面,歇在了正房,倒叫尤氏面上的笑容都真心了几分,殷勤伺候着丈夫。
用完膳不久,就听见小厮通报:“老爷太太,蓉大爷和蓉大奶奶来了。”
“快快有请。”
尤氏语带笑意地应了,回头又看向贾珍:“老爷,新妇头一回请安,咱们也早些过去,别叫人等久了,心下不安,还以为我们宁国府不喜她呢。”
本就是小门户家的女孩儿,更要注意这些东西。
贾珍拿着乔,慢慢地应了一声,便顺着尤氏的掺扶去了正堂,坐在主位上等候着。
很快,新婚夫妇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外。
他们身上穿着同色系的红色衣衫,远远相携走来,宛如一双壁人,可随着他们的身影越来越近,贾珍觉得自己感觉错了,这哪里是什么壁人,贾蓉这臭小子哪里配得上这个儿媳妇。
贾珍心跳如擂鼓,一双眼睛死死黏在新妇那高高耸立的胸脯和那纤细不盈一握的小腰上。
他才三十多岁,正是龙精虎猛的年岁,再加上自小也锤炼过身体,如今也是长身玉立的谦谦君子,这样妍丽如同牡丹花的风流女子,哪里该配贾蓉那青涩的小柿子,就该配他这样的英雄人物才是。
尤其……
贾珍本就荤素不忌,身边但凡长得平头正脸的都被他给摸了,这会儿看见秦可卿,身体不由自主就起了变化,等到他们跪在自己面前的蒲团上,随着秦可卿那一拜,愈发显得腰细屁股翘。
他攥着扳指,哑着嗓子说道:“儿媳你在家中父母唤你什么小名?”
贾蓉和尤氏不约而同看向贾珍。
“家中只有蓉哥儿一个孩儿,你嫁给了蓉哥儿,便跟家里的女孩儿一样,你家中父母怎么称呼,到了这里,我与太太便怎么称呼你。”
秦可卿诧异仰头看向公爹,却未曾想到,这公爹竟这般年轻,还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
连忙垂下眼睫,小声回答:“儿媳的父亲母亲皆唤儿媳乳名‘可儿’。”
可儿。
贾珍心中躁动不安,下一瞬却看见贾蓉那一双冒着傻气的眼睛,心下不由冷哼,不由开始盘算该如何将这个搅动他心神的儿媳弄到手。
至于伦理道德?
他从不考虑这一点!
宁国府这一场婚事好似开启婚事大门的钥匙,接下来的两个月,京城几乎天天有人办婚事,走到哪里都是敲锣打鼓,倒是喜气洋洋的。
一直持续到四月中旬,终于来了几个大消息,盖过了这些婚事的风头。
第一件事便是安王殿下班师回朝,安王殿下震慑西北三年,打的突厥不敢来犯,他这次回来先是述职,也是为了将家中成年的次子带去西北博前程。
安王回来第一件事,就是为长子请封世子之位,第二件事,就是将次子带去西北镀金,不求有个爵位,只求能得到陛下重用,日后也能庇荫子女。
当初跟着安王去镀金的一批勋贵子弟此次也回来了,其中王家的王子腾十分勇猛,得了陛下青眼,留任京营内三千营为营将,总领三千骑兵,肃卫的京师安全。
另一个得陛下青眼的则是保龄侯史鼏的三弟史鼎,这位更是骁勇无比,在战场上连续斩下十五颗头颅,只可惜不如王子腾留任京城,而是被安排去跟着顺王水洛做了将军。
顺王水洛奉皇帝命,率军前往与真真国边境。
俨然一副要开打的架势。
第79章 红楼79
京城里但凡有点儿野心的,这一次都有些蠢蠢欲动,却只有寥寥数人跟随大军出发,且还都是家中不甚得宠的嫡次子,非得家族重用的长子,也非得长辈疼爱的幼子。
水琮拿到名单后,简直气笑了。
“这样的勋贵世族还留着作甚?文不能考取功名,武不能上阵杀敌,一家子老少爷们一个个全都裤腰带上挂着酒囊饭袋,叫人如何能够看得起?”
顺王水洛如今已经脱下大理寺官袍,换上了武官的朝服。
这些年来,他一直是最沉默,也是最低调的那个,此时听见水琮吐槽,也只能尴尬着劝慰:“他们不叫家中儿郎去,于臣反倒是件好事,前线行军打仗,叫这群人跟过去不是拖后腿的么?”
“那如今在队伍中的那几个瞧着如何?”
“不错。”
水洛损归损,但夸也是真夸:“臣也是没想到,这老太妃竟真舍得叫邹文林那小子跟臣一块儿去前线去。”
明明邹文林在大理寺干的好好的。
“他自从丧妻后就很有些混不吝,跟南安郡王势同水火,今年南安王妃要带着南安世子与南安世子妃回来久居京城,老太妃虽说疼爱这个庶孙,可比起嫡脉还是差了些的。”
水琮知道的更多些。
“他元配去的不明不白,连带着腹中的嫡子也没了性命,当年那一刀,差点要了南安世子的命,老太妃哪里敢再让他们兄弟俩住在同一个院子里。”
邹文林看似纨绔,实则心黑。
老太妃知道这个孙子是什么人,生怕他害了嫡孙,又怕嫡孙仗着嫡出身份来欺辱他,这手心手背都是肉,便只能将邹文林塞进远军队伍里,甭管是镀金还是真刀真枪,先分开再说。
只是……
“如此文林怕是连着老太妃都要恨上了。”
在邹文林眼里,老太妃这样做,就是选择了南安世子一脉,而彻底放弃了他了。
“挺好,他之前不一直束手束脚么?”
水琮挺满意这个发展。
邹文林什么都好,就是太重感情了,南安郡王在南海势力巨大,俨然一副土皇帝的存在,四王八公之中,唯独这个南安郡王,不仅是水琮的眼中钉,也是太上皇的手中钉。
如今不下手,无非是忌惮他手中兵力罢了。
水洛闻言,忍不住抿嘴笑了笑,向来没什么表情的面上,此时竟也显露出几分少年意气来。
人人都以为,水洛会恨皇帝。
毕竟当初太上皇传位于幼子,若没有水琮的话,水洛便是妥妥的下一任皇帝,可偏偏水洛对当皇帝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顺王水洛只比皇帝大了五岁,如今正是而立之年,他母族不显,自小性子风流,对皇位并无野心,又一心习武,跟着师父修习兵法,只是多年未有战事,一直壮志未酬。
前些年安王前往西北震慑突厥,顺王就曾主动请缨过,奈何那时候太上皇还在宁寿宫虎视眈眈,对这些儿子的联合很是忌讳,若非安王老实的许多年,甚至连安王都去不了西北。
顺王水洛又主管大理寺,掌邢狱,性情又嫉恶如仇,偏偏又清楚许多勋贵世族的罪孽,太上皇生怕这个儿子脱离了掌控,去了前线,会偷偷私下将那些勋贵世族子弟坑死在前线。
所以死活不肯放顺王出京。
如今太上皇已经彻底放权,又恰逢即将与真真国开战,在大理寺蜗了好些年的顺王水洛终于如愿穿上盔甲,跨上战马,直奔边境去了。
大军开拔那一日,整个京城都陷入了另一种心理上的狂欢中。
看着那黑骑战甲,旌旗飘飘。
街道两侧站满了人,却没有一点儿声音,所有人都默默注视着这个庞大的行军队伍出了京城的城门,远远消失在了天际的边缘。
“这就是所有的大军么?”
城墙之上,水琮牵着大皇子水圣的手,带着他一起来为大军送行。
水圣穿着一身矜贵的皇子服饰,与皇帝站在一起,不仅没有丝毫忐忑惧怕的情绪,相反,他表现的十分优秀,若非身上穿着的是皇子服而非太子服饰,不然定会叫一些老臣回想起许多年前,太上皇牵着先太子的小手,站在城墙上面为大军送行的场景。
只是当年那个器宇轩昂的小太子如今已经尸骨寒凉,再寻不着当年的影子了。
“并非是所有大军。”
水琮拍拍大儿子挺直的后背,语气温和地为他讲解着:“这些皆是你六伯的亲卫,真正的大军则分布在沿途的各个大营之中,只等着你六伯率领亲卫途经那处的时候,便会融入大军队伍中。”
当然,更重要的则是‘大军未动,粮草先行’,沿途有兵力驻扎,也能保证粮草的安全。
大皇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水琮又笑着摸了摸他的小帽子,他这个大皇子不仅长得好,还是一等一的聪慧,叫他这个老父亲格外的骄傲。
城墙上的大皇子看着那大军开拔,旌旗猎猎远去的背影,心中豪情激荡难言,对父皇更是满心崇拜,眼底的濡慕藏都藏不住,而凤鸣阁中的大公主庆阳则是板着一张小脸,气势汹汹地跑回永寿宫去告状。
“母妃,父皇他太过分了!”
庆阳一进正殿,都来不及请安就忍不住的跺脚发火。
阿沅正歪着身子看账本子呢,就看见个一袭红衣的小炮弹从门外飞了进来,然后十分孩子气地跺脚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