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琮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
消食归来,帝妃二人之间的氛围愈发好了。
各自去了水房沐浴,等阿沅再出来时,水琮早已换上崭新的寝衣,靠在长条枕上把玩着手里的手持,听到声响的一瞬,目光便扫了过来。
阿沅也穿着纱制的寝衣,长长的黑发披散在背后,迎着烛火,纱衣内的风景若隐若现。
水琮只觉口干舌燥。
“过来。”
阿沅听话地踱步而来,靠近的一瞬便被皇帝拉进了怀里,手腕,耳后的暖情液再一次发挥了作用,皇帝只觉心底有一把火在烧,当即也顾不得说话,一把将她抱起,直接就进了帐子里。
与乾清宫内祥云纹帐子不同,永寿宫的帐子绣的是石榴和蝠纹,寓意十分直白,就是‘多子多福’。
再这样的帐子里,水琮眼底带上了红。
阿沅抬手摸上了皇帝的侧脸,便被皇帝一把捉住,在手腕处亲了一口。
阿沅:“……”
好家伙,每次都能精准踩雷。
水琮倒不觉得自己中了招,他只觉得自己就是刚接触这事儿,所以才会食味知髓,但他还是有自制力的,白日里还能专心看折子读书,只在帐子里稍微放肆些罢了。
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帐子一拉,除了自己和林贵人,便是长安也不知晓里面的情形,便是放肆些又如何?
水琮愈发兴奋,就好似那大水牛,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
在自己宫里接驾跟去乾清宫侍寝还是有不同的,在乾清宫时办完了事,她还得挪到另一个房间睡觉,在自己寝宫里,叫了水后便是相拥而眠。
虽然抱在一起睡觉不大适应,但是这种事后安抚是最能加深感情的,所以不适应也忍了!
一夜软玉温香,被翻红浪。
次日水琮神清气爽地上朝去了,阿沅只在他起身穿衣时抬了抬头,得了一句‘你接着睡,不用伺候了’后,便将脑袋缩回被子里,睡了个舒服的回笼觉。
等再清醒时已经日上三竿了。
因着后宫无主,阿沅不用给皇后请安,加上位份太低,没资格去宁寿宫给太妃们请安,又独居一宫,住在正殿,阿沅的生活简直太舒服了。
舒服到她已经完全忘记储秀宫里还有着三十七个住大通铺秀女。
阿沅成功侍寝,并被诏封为贵人的事也传到了储秀宫,没有不羡慕的。
有那刻薄些的,直讥讽起了王惜灵:“你不是与那林贵人关系好么?怎的不见人家提拔你,叫你搬离了储秀宫,也去永寿宫住去呢?”
王惜灵听了恼怒,心中也是后悔。
她那时候只想着广撒网,遍捕鱼,左右逢源与大家伙儿关系都好,谁曾想这林贵人一朝得宠,便叫这储秀宫的秀女们被陛下忘却了脑后。
早知如此,她当初就该紧紧抱着林贵人大腿,若能笼络住林贵人,还怕她不提拔自己?
只是心中再悔恨也没用,陛下就是没能想起她们来,她们还是得睡大通铺,随着天气越来越热,众人心情也愈发的烦躁,之间摩擦也多了起来,就算有老嬷嬷的镇压,依旧闹了好几场。
最严重的一场是两个秀女打架,其中一个磕在台阶上,直接磕断了半根牙,脸上也划了一道,直接毁了容。
这下子,水琮可算想起他还有三十七个秀女等着他临幸呢。
只不过最近他正跟林贵人打的火热。
林贵人长相貌美,性情温柔,而且博学多才,家中族亲又得力,他多宠些也是应该的。
但也不能真叫那三十多个秀女窝在储秀宫里,于是大手一挥,直接把她们分开安置在钟粹宫、储秀宫还有咸福宫里,一个宫里分了十二个秀女,除却前后正殿不能住,偏殿稍间全都住满了,唯独那个受了伤的秀女,她被安置到雨花阁东侧的延庆殿养病去了。
延庆殿极小,且没有正门,只能从雨花阁东北处的小门进去,或从启祥宫西南角的小门进入,但因着启祥宫未有宫妃入住,目前属于封宫状态,所以只能从雨花阁进去。
所以算是出了东西六宫,不算宫妃了。
也不知痊愈后会被安排到哪里去。
阿沅看的有些心惊肉跳,她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呢?
这小皇帝难不成是个情种?莫名的对她情根深种?不然怎么会有独宠的架势呢?
说实话,小皇帝敢做,她还不敢接呢。
要知道这宫里上头还有个虎视眈眈的太上皇,万一拿她做椽子,说她是祸国妖妃,而小皇帝是那个被妖妃迷惑的昏庸帝王,小皇帝或许只会被废,但她是真的会死啊!
她任务还没做呢,绝对不能丢了小命!在皇帝独揽大权之前,她还是要猥琐发育,坚决不能木秀于林。
这么想着,她立刻又磕起了助孕丸子。
既不能拒绝皇帝的宠爱,又不能全然接受,那么唯一的办法就只有怀孕了。
只要怀上了孩子,她便只需要保护好孩子就行了。
至于皇帝到时候要宠幸谁,她还真不怎么在意,还是那句话,她是来做任务赚积分的,不是来和皇帝谈恋爱的。
更别说日后皇帝还要立后,还有传说中的贤德妃贾元春等着呢。
感受到紧迫感的阿沅一边努力备孕,一边写了封信,又从仓库里翻出灰色嬷嬷卡,从里面挑了一张技能为[密使]的灰卡激活了。
这[密使]是一个灰色技能,没什么特殊说明,但送信这样的小事还是能做的。
一刻钟后,又一个老实憨厚的灰嬷嬷跟金姑姑接了头。
不过两日功夫,正在福旺酒楼等消息的林瀚再一次接到了自家妹妹的信。
第14章 红楼14
比起头一封那满篇对皇帝的彩虹屁,这一封信就言之有物多了。
阿沅先报备了一番自己如今在宫里的境况,再就是让林瀚不要荒废学业,赶紧回扬州跟着林如海好好读书,争取下半年的秋闱中举,以及后年的春闱能够考中进士,日后好举业为官,而她也会在后宫好好经营,争取在皇后娘娘入宫前生下皇子。
最重要的是,希望林瀚能好好听林如海的话!
既然情商不够,那就听话来凑。
当然也不是谁的话都要听,像林焕马氏之流的话,当他们在放屁就行。
在厚厚的一沓信里,写给林瀚的也就两张纸,剩下的则是另一个封了口的信封,上面写着‘林如海亲启’,显然,这是一封信中信。
林瀚眼圈红红地看完信,细心折好塞进衣襟,才看向灰嬷嬷:“贵人如今在宫里可好?”
信中说的再好,林瀚却是不敢全信,什么陛下待她十分温柔,又说什么宫中住了大屋子,还有十几个宫人服侍,吃穿用度都是上上等……如此种种。
林瀚越看越心酸。
他家妹妹向来贴心,定然是报喜不报忧。
灰嬷嬷长了一张忠厚老实的脸,性情却一点儿都不老实,一听林瀚发问,立刻谄媚着笑道:“我们主子如今可是宫里头一份,不仅头一个侍寝,次日一早还被诏封为贵人,如今得了陛下的宠爱,特赐住进了永寿宫主殿。”
林瀚对内宫虽不了解,但看灰嬷嬷那喜形于色的模样,便知晓自家妹妹应当是得了陛下喜爱的。
心下微松一口气。
倒是旁边的林福,那张布满褶子的老脸这会儿涨的通红,疯狂上扬的嘴角比AK还难压。
初封便是贵人!那一旦有孕岂不是稳稳的嫔位?
林福捂着胸口,兴奋的差点晕过去,家里就要出个娘娘了,他得赶紧给老爷写信才是,不过,在写信之前还得先打点好宫里的嬷嬷。
于是他手一抖,手心就出现一个暗红色的缎子荷包,是素色的,上面一朵花都没有,轻飘飘的一个小荷包,看起来不起眼极了。
可就是这个荷包,里面却有一张面额百两的银票。
他将荷包塞进灰嬷嬷手心,脸上堆了笑:“日后还请嬷嬷好好照顾我家姑娘,她年岁小,不能做到面面俱到,还望嬷嬷多多提点。”
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帮着跑腿的嬷嬷,可见是投诚了的。
“好说好说。”
灰嬷嬷面不改色地接下了荷包,林福的笑容顿时更真挚了,收了就好。
林瀚围观了这一场交易,十分认真地学习着,见嬷嬷将荷包收回袖子里,刚准备再询问一些宫里的事宜,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紧接着就听见林旺的大嗓门:“怎么回事?”
“东家,楼上一个住客的夫人突然腹痛不止,怕是要生了。”回话的是酒楼的店小二。
林旺一惊,这生孩子就是过鬼门关,平安生产也就罢了,要是有个万一,那可是大不吉利,这酒楼可是宫里贵人的嫁妆,若沾了这血腥,叫贵人沾了晦气可怎么办?
可如今人家已经发动了,总不能叫人抬着扔出去吧。
“快帮着去请个稳婆来!”
林旺立即安排起来:“厨房里多烧一些热水。”
听着林旺的声音,林瀚下意识与林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凝重。
这开酒楼的最忌讳生和死。
“嬷嬷且歇歇喝口茶,小的到前面瞧瞧怎么回事去。”林福对着灰嬷嬷拱了拱手,便沉着脸疾步匆匆地出去了,从后院包房出来,一路走到前面酒楼里,就看见林旺正面色难看的和一个中年男子说这话。
林旺一见到林福,不等他问话,就赶紧介绍道:“这位是秦郎中,此番生产的妇人正是他的夫人。”
秦邦业赶忙作揖:“还请东家见谅,贱内怀胎八月有余,某也是未曾想到她竟会突然早产,污了东家宝地,着实对不住。”
他虽是营缮郎,却家境贫寒,这些年一直忙着督造太上皇陵寝,若非妻子临盆在即,他也不会急着带妻子从工地赶回来,谁曾想,人算不如天算,走到半路竟然早产了。
“先不说这些,叫人平安生产才最要紧。”林福也怕这位秦夫人难产死在酒楼里。
“小的已经安排下去。”
林旺额头都冒出一层冷汗,他这会儿比秦邦业还期待产妇能顺利生产,不过心里到底存了怨气,语气算不上好地道:“这铺子可是宫里贵人的嫁妆铺子,若当真在这出了事……”
秦邦业脸霎时白了。
“天色已晚,先打烊吧。”林福阻止林旺继续说下去。
这会儿屋子里痛呼声越来越大,也不方便继续做生意,干脆关了门叫秦夫人专心生产。
很快小厮回来,却未曾带来稳婆,他哭丧个脸:“小的跑了两三家,都说出去接生去了。”
几个大男人瞬间麻了爪。
最后还是灰嬷嬷挺身而出:“不如老身进去看看?”
“还请嬷嬷施以援手。”林福赶忙对着灰嬷嬷一拱手。
灰嬷嬷高深莫测地点点头,然后便进了产房,她虽然只有一个灰色技能,但不妨碍她有一颗上进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