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一一牙齿刮过下嘴唇:“我不要,你就跟他说,这三个月,我没有为他做任何事,除了无意义地想他……诶,会不会太肉麻了?”
阿谦被雷得喉头有一瞬的不通畅,深呼吸一把后,才可以保持平静地说:“……我明白大概意思了,讽刺他差不多也晾了你三个月对不?行,只是听你这样的语气,倒像那晚在广州。”
阳一一也想起相同情景,不由笑了:“怀念你那碗方便面。”
阿谦也呵呵地笑,笑了一阵才说:“再见,阳小姐,虽然总觉得还会和你见面。”
“如果真的再见面,我希望你不用再恪守一些东西,生疏地喊我阳小姐。”言下之意,是即使重逢,也不是因为她又和纪离走到了一起。
阿谦自然明白,笑了声:“保重。”
阳一一回了个保重,就收了线,将纪离所给的那部手机干脆地关机,拔出SIM卡,将之折断冲进了马桶。
随后打开笔记本,联上网搜索有没有合适的房源信息。
纪离最初承诺的400万“年费”每三个月结一次,目前她拿到两次,共200万,这大半年在“音色”的收入,和参加各种网上、线下的小型商业活动,赚了10来万,除去学费和有时候大手脚花钱,例如给纪离买表的开销,总计还余180来万。
阳一一计划用其中的一半买套房子,m市房价并不是高的离谱,这个价钱买一套条件很好的一居室小户型绰绰有余了。另外一半她打算留着防身,万一真有急需,她不愿意像上次那么落魄。
而且,虽然和纪离掰了,目前没什么经济压力的她,也不想再去“壹”那样的地方陪唱了。
经历过他,毕竟还是有变化的。
就如每一个陪过有钱男人的女人,怎么样,经济条件毕竟会好过些。
抬手在搜索框里输入,目光又落在了右腕的晶莹手串上,恍然发现自己竟然忘了取掉这个,左手轻轻抚上那微凉,屏息想了瞬,松开左手,将它留在了腕上。
就当留那么个小念想吧,毕竟还与她的妈妈有些关系。
手机突然响起,震碎了她的情绪,阳一一看来电显示,发现是太沪后,接了:“喂?新年快乐啊,太沪。”
“你也新年快乐呀,万万。”太沪乐滋滋地说完,又八卦兮兮地压低声音,“我单纯问一下,你现在是在自己家还是在小袁家?”
单纯个毛线,阳一一心里将太沪骂了一遭,嘴上却用最平常的语气回:“我在酒店。”
“酒店!?”太沪鸡血了,“你们真是太有水平了!简直让我刮目相待,是觉得酒店更有情趣和氛围?不过小袁家的确稍微小了些……”
“什么跟什么……我一个人在酒店。”阳一一后悔自己对他野马般的思维的纵容了,“我分手,所以搬出来了。正好,你知不知道哪里有比较好的小户型开盘的?”
“买房哦?”太沪也正经了语气:“知道啊,河溪公园那边有个电梯公寓刚建好,地段安静安全,又临定河,贵了些,但有巨大升值空间,就是这个时候买有些晚了,我帮你问问,如果不行,再看看有没有别的合适。”
“好,谢了。”阳一一道完谢,又补充条件,“如果是电梯公寓,选尽量矮的楼层,一楼最好。”
“恐高的人以前是怎么容忍住那么高的?”太沪细声嘀咕,完后又突然想起,“那你这段时间住哪儿?都住酒店?多费钱啊!小袁那里太挤,不如暂时去我那儿住,反正是两居室,客厅还有沙发床,我那房子楼层也不算高。”
阳一一端着手机,缓缓笑了,“你不怕小铃儿吃醋?”
“她很喜欢你,应该不会吧?”太沪语气稍嫌迟疑。
“哦哟,有些人没否认了哦。”阳一一心情又好了些。
“我……”太沪纠结许久后,才声气弱小地呢哝,“也不知道她的想法。”
“她对你的心,明眼人用脚指头都看明白了,也就你这样的蠢货还需要多加思索,”阳一一先是笑够了,才在他的抗议下,换了个语气说,“你就这样,把我这件事拿去给她商量,问我去你家住可不可以,看她什么反应。”
太沪惶恐地咽了咽口水:“她大概会是什么反应?”
“说出来就没意思了,你自己去试试,”阳一一打趣地说完,又安抚他,“不过估计我真不能去你家借住,你帮我想办法赶快把房子落实。实在不行我可以暂住快捷酒店不需要太多钱,就是有时候不太方便。”
“我知道,必须放心上的。还要谢谢你,万万。”太沪说完后,又反过来安慰她,“我觉得你这个手分得挺好,那人真不是你的良人,所以不要太伤心。”
“嗯,我没事,先挂了,饿了也困了……”阳一一找理由收了线,继续在网上搜索房屋信息,选了几处还比较满意的,记下来,准备改天去看看。
没过多久,袁深又打电话来。从大嘴巴的太沪那里获知消息的他,直接问她是不是昨晚的事情引发的误会,才令她分的手。
她直接说不是因为他,毕竟他本来也只是个导火索而已,很多问题也早就存在了。后来又聊到说他陪她去看房子,她答应了。
太沪初四的时候回来,带来了他和小铃儿的好消息:“她直接骂我说,当然应该让你借住!我当时心都提嗓子眼了,认为她根本不吃醋……结果她下一句说,让我去住她现在租的房子,她来跟你一起。”
阳一一弯唇,看来太沪以后有人管了。
而估计是因为大家一起努力,在初六,阳一一就定下了一套房子,是之前太沪所说的那套相邻的小区,已经早建好了,精装,电梯公寓三楼,原本的户主压根没住过,等于新房,手续一办完,阳一一就搬了进去,此时连元宵节都还没到。
很快又开学,阳一一的生活重新变得充实又简单。
她并没有特别地想纪离,偶尔冒出一个关于他的小细节,又很快就能因为其他事而分走注意力。
她也并没有刻意要忘掉他,只是找了很多事来做,让他在她生命中所占的比例越来越小。
三月的时候,袁深的决赛要在维也纳举行,他邀请阳一一同去,因为除了比赛,最后还会有表演和晚宴。袁深建议她去散散心,认识一些国际上的音乐大师,而如果他最后得了第一名,希望她能配合他表演一个节目。
或许还真的是因为恢复了自由身,这次不用太沪和小铃儿起哄,阳一一就答应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依然陷在困中,无法自拔,6点半就要去参加面试,好苦……
晚安安=3=
下章放纪哥哥出来,继续纠结,纠缠,纠察【喂,什么混进去了……
还有女配哦?【注意问号……
ps:谢谢我是酱的地雷,酱酱,么哒=3=
☆、35
第三十五章 与君重逢
太沪对阳一一如此爽快的决定十分诧异,八卦兮兮地端着下巴问:“莫非小袁终于凭借不懈努力,攻进了你那颗石头心?”
阳一一“呵呵”凉笑两声:“你是逼我当着小袁说实话?”
太沪默默地往小铃儿身后缩,1米8的大个子拼命藏在152的纤小玲珑后面,任小铃儿如何扯都不出来,真是怎么看怎么好笑。
“实话是什么?”袁深却直截了当地问正忍俊不禁的她。
短暂的愕然后,阳一一的笑容化为唇边浅淡的上扬,将目光平平静静地转向他,掰开手指陈述:“实话有三噢。第一,我想去维也纳很久了;第二,这确实是个结识那些知名音乐家的好机会;第三……”阳一一刻意顿了顿,拖长尾音,“我要去给我国钢琴界未来的希望打鸡血嘛,如果你能得奖,也算是国家本土钢琴教育的奇迹了。而且你为了我能在那么多名流面前有个表演的机会,是不是也该努力拿下最高荣誉?”
袁深听完居然被她逗笑了,虽只是唇边微微一点,但干净纯粹的一如阳光直射下的高原融冰,罕见到耀目。
阳一一看着这笑容竟然觉得有些渴,于是便借着太沪从小铃儿背后钻出来指责她“不要脸”的时间,转过头拿了杯子喝水,喝了两口才问他:“我哪里不要脸?”
“这又不是啥太难听的实话,你干嘛恐吓我?”太沪鼓眼睛。
阳一一奇怪道:“我什么时候说这话会难听了?而且是你们都习惯了我的强目的性,才会觉得不难听吧?”
太沪愣了愣,转瞬便抢着补充:“你还厚着脸皮说自己在小袁心目中的地位高!不要脸!哼!”
这次没轮到阳一一说话,袁深就先开口沉静地道:“她又没说错,的确是实话。”
阳一一摊手,得意洋洋:“看吧,小袁也觉得你逻辑有问题。”
“你们!小袁你胳膊肘往外弯,女大……啊,不对,兄弟大不中留!”太沪气的手指都在颤。
“不中留……不像你一样不中用就对了,”小铃儿按着额角,咬着牙齿说,“真是逼疯我了。”
太沪最怕小铃儿,牵牵她袖口,用可怜又无辜的眼神看着她。
小铃儿瞪他一眼:“下次再这么幼稚,直接放蝎子蜇你。”
太沪立马喜笑颜开,拿起那只原本送给阳一一,结果被嫌弃地丢在休息室养着的小蝎子,得意洋洋地说:“它才舍不得蜇我呢!”
阳一一长长地感慨:“真是春天到了啊。”见所有人都好奇地看她,她微愕,转眼却笑如春花灿烂,只独独看着太沪,“又到了狂犬病高发的季节……”
太沪反应过来后,气的使劲挠墙,小铃儿抱着肚子大笑,袁深也是不禁笑出声。阳一一噙着微笑望向袁深,在他缓缓收起笑容后,才默然无声地推门离开。
这个时候,离开纪离整整30天。
手续是交到学校去一齐办的,所需时间并不长,三月中旬,阳一一便随着袁深共同前往音乐圣殿维也纳。
和袁深坐飞机其实还是有些尴尬的,他是个相对内向,有时甚至比较自闭的人,对她细心体贴却不会热络,像是怕打扰了她或是给她添麻烦,很少找她说话。而飞机上的空间,必然**了阳一一自己找乐子的范围,简短的几句关于比赛和表演的闲聊后,便只有闭着眼睛假寐。
国际航班上,她才终于睡着,在飞机将要降落的提醒声中醒来,发现自己正靠在袁深肩头睡的妥当。不动声色地慢慢坐直身体,抬眼,见他也刚好睁开眼睛,空姐伸手去推开了遮光板,窗外明媚阳光便斜斜洒在他唇际干净的笑容上,令阳一一不禁有了被慑去心魄的失神,直到他手指一抽,开始因为酸麻活动肩膀与手臂,她才愧疚地找回意识:“怎么办?不会影响你比赛吧?”
“没事的,很快就恢复了,何况比赛还有三天。”袁深摇头,笑容却像占了便宜多吃了块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