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你想吃什么?”席川忽然问她,“喜欢海鲜吗?”
“海鲜?”她轻嗤,“我最讨厌海鲜,讨厌一切有腥气的东西。”
“那行,我们去川菜。”他并不介意,继续询问她的意见,“作为我刚才把你吓着的补偿,你觉得怎么样?”
“你今天一直在问我问题。”她毫不客气的回答他。
“作为一名有教养的现代男士,必须要尊重女士的意见。”他理所当然地说。
乔崎收敛了脾气,冷声道:“刚才你对那位女士说的话,可不是一个绅士的作为。”
说话都没看着别人,反倒一口的毒,她估计那女人现在早就怀恨在心了。如果是她被这么对待,早就一杯咖啡浇到他脸上,让他尝尝嘴贱的下场。虽然乔崎自认为自己有时候嘴也很贱。
“你知道,这种事情是因人而异的。”他毫不脸红地回答。
乔崎:“是吗?在我眼里,所有的男人都是一样的。”
“你能看出我昨晚做了些什么吗?”他飞快地问了她一句。
乔崎终于忍不住了。他转移话题的速度太快,思维如悬崖般跳跃,让她怒火中烧。
“Fuck!”她毫不客气地骂了一句,最后放下勺子,“你能别随时转移话题吗?”她打量了一下他的全身,泄气般地说,“对不起,我看不出来。”
席川眸色一黯,将双手交叠起来,中规中矩地说:“对不起,我太兴奋了。”
兴奋,这种事哪里值得兴奋?他的兴奋点还真是够低的。乔崎忍不住在心里也爆了一句粗口。看来,她的忍耐度在他面前,几乎是完全溃败。这种感觉让她极度不舒服。
“作为补偿,我邀请你去我家,肯赏脸吗?。”见乔崎冷淡着脸不说话,他微笑着向她提出意见。
乔崎抬头,沉默半响后,冷静地开口:“好。”
她心想,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席川淡淡一笑,神色终于恢复了平常。他快速扫了一眼她嘴唇上的咖啡渍,下腹升起一股燥热。强忍下那股悸动后,滚烫的血液流遍全身,他喝了一口橙汁,眼神不再投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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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席川向她全方位地介绍了自己,包括出生日期、家庭住址、各个阶段就读于哪个学校、爱好,包括……
“第一,你这样会给我一种在相亲的感觉;第二,我承认我对你有很大的兴趣,但你根本没必要把你昨晚‘自*慰’的正常生理行为告诉我;第三,我想你把车子开过了。”乔崎好心地提醒他。
“是吗?”席川轻声问了一句,动作不慌不忙地将车掉头。
乔崎看着前方,不语。
车子终于在一栋别墅前停下。这里四面环山,环境清幽,鸟语花香,中规中矩的建筑风格反倒和面前男人诡谲的行事方式不太符合。
“这是我哥给我挑选的。事实上,之前,我一直都是住在地下室的。”他好像看出了她心里所想,语调轻快地说出了这个事实,“我不喜欢阳光照在皮肤上的感觉。”
乔崎准备解开安全带,却不料男人抢先一步。乔崎认为,他这是在身体力行地在向她诠释“绅士”这个词。
呵,还真是个爱较真的男人。
“Delicious.”他忽然低声喃着。
“你说什么?”
席川很快就替她解开安全带,从她胸前离开,脸上恢复了淡淡的笑容:“没什么。”
面前的别墅是典型的欧式风格。门前的小阶梯旁种了不少鸢尾花,青瓦白墙,颇具哥特式的玻璃窗在阳光的照耀下,倒显得有几分诡异。
“你学过微表情心理学吗?”进屋的时候,乔崎歪过头问他。
席川替她推开大门,墨黑的眼珠平静无波:“我有与生俱来的观察能力,前人的东西总有一部分糟粕,但在我这里……”他停下推门的动作,专注地看着她,“永远不会失误。”
“席先生。”乔崎也认真地回望他。
“嗯?”
她无声地比了一个口型:“水满则溢。”
席川只是轻笑了一下,随后将她领进屋:“我可以认为,你在担心我吗?”
“谁会担心一个只认识不到十二个小时的人?除非我对你一见钟情,但是那种愚蠢的行为在我看来,根本不存在。男女之间的保质期总是很短。”乔崎踏进屋子。
“嗯哼。”
乔崎以为他是在表示赞同,便没多说。
☆、内衣狂魔
进门后,立马有一只黄色的小东西从沙发那边朝她蹦过来。
“Sit down!”席川中气十足地朝它命令。
小短腿“呜呜”地叫着,明显很想靠近她,湿漉漉的大眼睛充满渴望。乔崎本就是个喜欢动物的人,见到这种萌物,心下欢喜得不得了,立刻弯腰抱起它,伸出手抚摸它的头,等到逗弄够了,这才转向席川:“我怎么感觉,它好像见过我?”
席川神色不耐地将狗从她怀里提拉过来扔到一旁去,“你的错觉。”
柯基不死心地巴上来,他只好单手抱起它朝后院走去。
“最好给我收敛一点。”他朝它警告。
“呜呜……”那狗像是能听懂人话一般,耷拉着耳朵,一副泄气样。
等到他回来,乔崎还站在原地。
“你养了狗,可为什么我没在你身上发现一点痕迹?”他一进来,她就问出这个问题。
席川毫不在意地说:“我不喜欢身上沾除了我和我伴侣之外任何生物的痕迹。”
“对于你这种重度洁癖患者,我想你的伴侣还是挺幸运的。”她调侃。
席川突然走近她,眼眸深邃,“观察得真仔细。”
“过奖。”他突兀的靠近挟来一片压迫感,乔崎冷下脸来,走到别处去。
屋子的布置也很简洁,客厅中央除了沙发和一个茶几,基本没有任何装饰品。真是单调又乏味。
“你觉得这里怎么样?”席川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到她身后。
她倒是没有被吓到,反而挑眉道:“还不错,简洁大方,就是少了点人情味。”
“你的意见呢?”他继续问。
“……有些绿色植物总归是好的,而且你这屋里烟火气息太淡,根本不像是人住的地方。”乔崎中肯地发出建议。像她那个简陋的事务所,都布置了好几个盆栽。不过这男人身上阴气太重,会喜欢这种东西才怪。
席川点点头,“我会采纳你的意见。”
这对话,虽然有些诡异,但对乔崎来说,基本没有任何特殊含义。
她看了一眼时间:七点半。
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透明袋子后,乔崎道:“现在能开始帮我了吗?”
“你一定有很多问题想问我。”席川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脱掉大衣,露出里面的烟灰色衬衫,精瘦结实的胸膛,一双眼睛发亮,仿佛看到了心仪的猎物般。当然,他隐藏得很好,乔崎并没有发觉。
他递给她一份早就准备好的简历:“这是我从小到大的生活足迹。”
乔崎拒绝:“没必要。不过你为什么不去正规的单位工作?”
席川随手将那份简历扔在一旁,半眯起眼睛,片刻后平静地说道:“有的时候,死人比活人更能反映出人的本质。在常人看来,他们是罪犯泄愤的对象,但在我看来,他们却是人性的载体。和活人打交道很累,你不也是这么认为的?”
“倒是出人意料的孤僻。”乔崎迎上他的目光。
“不,不能叫孤僻,只是一种信仰罢了。”他笑着反驳。
乔崎轻抚耳发,趁着这个机会快速扫过屋内的东西,却没有任何收获。她发现,面前的这个男人根本就是个谜。无论是他无意间的动作还是表情,总是游离在边缘状态,让人捉摸不透。她快要喘不过气来,毕竟这种情况,自己还从来没有遇见过。真是该死的不爽!
这个男人,连同他住的地方,都是一个巨大的谜团。
十分钟后,席川起身:“走吧,上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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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崎深吸口气,穿好实验服跟在男人身后,体内渐渐兴奋起来。
打开那扇门,就是一个她从未见到过的绝妙之地。纵使她见过不少这种场面,但还是被眼前的场景给震慑住了。
高端前沿的配置让她几乎不敢相信,甚至有些仪器她都没见过。明净的屋内,有着各种各样的标本,墙上贴满实验数据,还有那些器官,简直是把人体的所有秘密完美展现出来。
“这些仪器,都是你自己的?”乔崎略显惊讶地问。
席川整理了一下手套,抬眸看向她:“当然。很多都是我自己制作的,你知道,现在市场上的东西很多都有弊病。在它们的基础上我做了些改进。”
乔崎毫不吝啬地夸赞他:“你真是天才。”
“过奖。”他戴好手套,“把东西拿过来吧。”
“要检测土样对吗?”他看见了她那时的动作,“我这里有最全的数据。”说完,席川将一台仪器打开,在屏幕前操作几分钟后,接过她拿来的手帕,放在显微镜下。
“我相信你一定会为它感到惊奇,毕竟市面上没有这么快而准确的仪器,但它的结果是不会出错的。”他边检测边向她解释,“只有一台。”
乔崎从这个男人的话语中读出了他站在高处的孤独,他的孤芳自赏,他的不被认可。
“结果出来了吗?”大约一分钟后,乔崎问。他已经停止动作,指着屏幕上的地图,地图上有一个不断闪烁的红点,“一个正在修建铁路的施工点。”
凶手极有可能在那里工作。
“死者断气后遭受过性*侵,私*处被严重破坏,伤口凌乱而没有规则,看得出来那个男人对待尸体的态度极其不好。”他的语气骤冷下来,“尸体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不能遭到任何亵渎。”
席川认真的语气反倒让人毛骨悚然。
她蹙眉道,“你真神秘。”
“是吗?”
“就像是……地下室里的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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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回转到两人见面前一个晚上。
G市权贵付家的别墅里一片灯火通明,外部绿化完善,内部装饰奢华。本该热热闹闹的晚上,却冷清惨淡。
付兴国戴着眼镜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夫人尹双则在一旁安静地削着水果。付媛冷眼看着大理石圆桌上已经冷掉的菜肴,抓起茶几上的手机。她涂得鲜红的指甲紧紧扣在手机外壳上,竭力忍住怒意,翻出通讯录。
这是第二十一通电话。
两分钟后,倒是终于接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