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好吧,说正经事,正事!中午忘了提醒你,整件事你绝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尚东瑞!”贺煜终停止戏弄,郑重其事地叮嘱出来。
凌语芊听罢,则又是重重一震,再次本能地往四周看,真奇怪,他不会真的躲在这里吧,而且,离她很近?
不过,接下来某人的话打消了她这个猜想。
“咋不说话了?你该不会已经跟他说了吧?”
“我……没,还没有!”凌语芊也急忙应答,摆正头,停止了东张西望。
“那就好,总之,接下来你要做什么都得事先跟我说一声,我觉得可以,你才能做。”
晕!
尽管不爽他的霸道,可此情此景凌语芊懒得跟他争辩,没好气地问,“还有没有其他事?没的话我先挂了。”
“干嘛那么急着挂,有人在身边吗?谁啊?”
“我……我要干活!”
“干活?真的?”
“当然真的!虽然发生了那件事,但有些工作还是得做的。”连凌语芊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跟这个无赖解释。
“那你早点回来,琰琰在家等着你呢。”男人不再探究,但依然占着她某方面的便宜,把“他家”也当成了“她家”。
不想和他再扯下去,凌语芊继续采取忽视态度,轻声应了一句“知道了”,结束通话。
“谁啊?贺熠吗?”尚东瑞马上询问出来,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凌语芊微愣,点了点头。
“看来你们的关系突飞猛进。”调侃的语气隐隐透着伤感和酸楚,脸上却是装着笑。
凌语芊窘迫之余,心头泛起淡淡的惆怅,想解释给他,但又不知从何说起,忽然想到自己还不清楚他来的原因,于是问了一声,“对了,你找我有事?”
“没什么,只是想见见你。”尚东瑞便也停止话题,带笑的眼眸情愫渐生,先是深情款款地盯着她注视几秒,脸蓦然调转,边看着远方边谈起了那天与她共游故宫和后海的情景。
凌语芊也即时被勾出浓烈情怀,美目随他看了过去,那儿的朦朦胧胧的宫墙,使她心头万千思绪,浪潮起伏。
“可以的话,真希望时间能永远停留在那天。芊芊,谢谢你,给了我那么好的回忆。”尚东瑞继续轻声低吟,整个人难掩落寞。
凌语芊内心更觉伤感,其实,应该是她感谢他,在她艰难无助的时刻,无怨无悔地陪着她,那天虽然不是她人生中最美好的回忆,但绝对是意义深重的,这辈子她都不会忘记,就如他本人,会永远存在她的脑海里。
接下来,两人都很有默契静下,继续一起看着远方,任由思绪飘向那一天,幸福地回味那些美好,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后,直到尚东瑞有来电,才双双回过神来。
电话是尚东瑞的助理打来,通知他去见客,因而尚东瑞得走了,迎着他依依不舍的眼神,凌语芊也说自己想下去了,于是与他一前一后,走下天台。
入夜,暮色苍茫,万籁俱静,某俱乐部的某个特殊房间里更是沉声静气,鸦雀无声。
与尚弘历见面并非头一次,但之前贺煜的身份是美国ACE集团在华负责人,与尚弘历是生意伙伴关系,而这次,他的身份是要缉拿尚弘历归案的国家特殊官员,所以,气氛与之前大不一样,除了冷肃,便是凝重!
两人隔着桌子对坐,彼此都目不转睛看着对方,不错过其脸和身上任何一个表情或举动。尚弘历经多见广,精明稳重,老奸巨猾,不容小视。贺煜洞察力强,睿智内敛,高深莫测,让人不寒而栗。
如此对峙,已有几分钟之久,贺煜终于开始发言,开门见山,直接而干脆,“既然语芊已经跟你说过我的意向,那我就不必重复,怎样,你愿不愿意?”
继续盯着贺煜沉思片刻,尚弘历这也吱声,却是忽然反问了一句,“我想知道你是如何识穿我的计划?几时识穿的?另外你又是怎样让小凌顺从你的安排?”
似乎早料到这只老狐狸会这样问,贺煜并没任何诧异表情,略做沉吟后,意味深长地接道,“政府花上巨额培训特殊人员,办事能力当然得与众不同,没听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吗?你犯了罪,下场必是受到制裁!至于语芊……”
他 稍顿了顿,瞧尚弘历面色往难看趋近,不由勾了一下唇,压低的嗓音更加耐人寻味,“美人计,自古通用,可你大概不清楚,这个世上不仅是男人容易受女人诱惑, 女人同样会迷恋于有魅力的男人,在我拜倒她的石榴裙下时,她也臣服在了我的西装裤下,所以你说,她会选择哪边?尚董事长,对我来说,你这把戏,行不通 的!”
可恶!
尽管不确定贺煜所言是否真实,但足以让尚弘历老羞成怒,因为这样的说辞不无道理!不错,他早看出这兔崽子是个极具魅力的男人,当初就曾顾虑过,可形势不容拖延,他只好照原计划走,打算博一博,而结果,败了!
“对智者来说,失败的原因不是最重要,应该做的,是如何去扭转乾坤,把后果降到最低,尚董事长,你老了,听我说一句,别再为这些纠结,你约我出来无非是为了脱罪,因此,回归正题吧!”
“好,那你说,你们将怎样从轻发落我们?”尚弘历也落得干脆,吆喝了一声。
“一人做事一人当,这摊子你弄的,就由你来背,你坐牢,儿女免役。”
自己坐牢?东杰和若欣没罪?真的会这样?那自己会坐多久?会不会就此坐到老死?
“怎么,不舍得啊,你都活了大半辈子,还有什么看不破的?用你半条人命换取你儿女后半生的平静,值呢!”满眼轻蔑,贺煜继续冷讽着,他本就是个冷酷淡薄之人,面对尚弘历这个超级罪犯更是不会给半点情面了。
“那万尚集团呢?会不会被抄底?”尚弘历终再度发话,样子沉重依旧。
“但凡涉及的运作一律铲除,其他合法经营可以继续,当然,经过这样的变动之后公司会变成怎样,你可想而知。”
公司会变成怎样?他一手经营管理又怎不清楚会变成怎样。可事到如今,他根本没得选择,公司没被瓦解已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只不过,他们真的会这样吗?那个凌语芊,真有这样的价值?
“好,我答应你,但俗话说口说无凭,我需要你们立字为据。”一番反复思量后,尚弘历决定妥协,却也稳妥地提出一个要求。
结果,遭到贺煜的冷笑,“不可能,你以前这是普通的买卖?还立字为据?你有没有再天真点!”
“不这样的话,万一你们将来反悔呢!”
贺 煜黑眸精光稍纵即逝,保持着坚决和果断,“尚董事长,我看你还是不清楚目前的状况,之所以没对你们赶紧杀绝,救凌语芊是一个原因,第二是念在万尚集团是老 企业,不想因此牵连到那些无辜的职员,还有,不想闹得满城风雨,导致引起较大舆论,故你应该谢天谢地,而不是讨价还价!”
“前面两个原因倒是合理,至于第三个原因,你们不想闹得满城风雨?你们不是更应该杀鸡儆猴,借此警告国人别再犯此等罪行?”尚弘历也立刻反驳,果然不容小觑。
贺 煜胸有成竹,一切尽在掌握,只见那俊美的容颜仍无半点波动,自傲的唇角继续噙着讥讽之意,“呵呵,看来你也清楚自己犯的是祸国殃民的弥天大罪!不管你怎么 想,我们做事有我们的方式与衡量,目前国际刑警已经出动,有你合作不过是为了缩短缉拿时间,就算没有你,他们也势在必得,你若是聪明人,就该好好把握这个 良机!话,我就说到这里,至于你是选择活路还是死路,你自己决定,但你记住,时间不多,就一天,回去好好考虑!”
话毕,贺煜看了看手表,随即站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去,留下尚弘历一人呆望着满室冷肃和沉寂,深思熟虑……
贺煜用了二十分钟驱车抵达家中,冷峻的面容慢慢柔缓了下来,只因这里有他千方百计左右糊弄后总算答允再留一宿的宝贝老婆和儿子。
不 过想到这,他又觉有点头疼了,昨晚到今晚,虽然只是短短一天一夜,他却过得甚快乐,期盼多时的美好时光得偿所愿,他爱极了这样的感觉,故他要的,不只是这 一天两夜,他要更多,更多,无奈小女人固执得很,他摆了很多道理,说出各种诱惑,她就是不肯听他的安排,执意要明天彻底搬离,怎么办,他要怎样才能令她继 续在这里住下去?
一想到明天一早她就带着儿子离开,他不但满怀失落,且苦恼沮丧不已,不禁抬起双手,抱着头,发出了一声深深的长叹。
“你回来了?今晚的事谈的怎样,尚弘历答应了吗?”忽然间,一声轻微的呼唤在他头顶响起。
他过于沉思,以致有人靠近也不知道,幸好不是坏人。
抬起头,看到了亭亭玉立于眼前的倩影,他懊恼的黑眸顿时多起一抹柔情,微笑应道,“他虽没正式答应,但我想他会选择跟我们合作,他是聪明人,晓得什么对他有利。”
那就好!
听罢,凌语芊彻底地放下心,刚才她一直没睡,就在操心这个,如今等到想到的结果,可以睡了!
如夜色般迷离的媚眼儿,定定地冲他瞧了一下,凌语芊转身准备重返卧室去,不料,一只大手及时挥出,将她牢牢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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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要干嘛?”娥眉微蹙,她下意识地顿了顿胳膊。
贺煜紧握着,低沉的嗓音发出近乎央求的话来,“明天可不可以别走,就跟琰琰在这里住下去好不好?”
呃……
他……他不是已经说过好多次,而她也次次拒绝了吗,怎么还不死心!
“你告诉我,为什么不肯住下,只要你说得合情合理,我就放手。现在非常时期,你应该以大局为重,我这里的安全性是你那边的一百倍。”
“你不是说过他们目前还不至于想我们死吗,那就不用怕啊。”凌语芊便也开口解释,眉心依然微蹙着,其实,他这个理由,今天早就说过N遍,而她也辩驳了N遍,谁知他偏偏不甘休,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嘛,自己可要早点睡,明天早点起床收拾整理,带琰琰回家呢!
想到此,凌语芊不禁又顿了顿手肘,然而他还是把她抓得紧紧的,他甚至一记用力将她扯到了沙发上,高大的身躯迅速翻转,把她围困在他与沙发之间。
“喂,你……你要干嘛。”凌语芊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地喊,真该死,看着他这张酷似贺煜的脸庞,她心跳无法控制地加快,怦怦怦的,似乎要掉出来了。
“你急着走,是不是担心我会对你怎样,我要是答应再也不欺负你,那你是否就肯留下来?”极具磁性的嗓音变得更加低沉,几乎低不可闻,彼此间的脸,只剩了两厘米距离,贺煜极力忍住没往那娇艳欲滴的樱唇吻下去。
但是,那股从喉咙喷洒出来的热气,带着内心深处的强烈欲望渴求,不可避免地拂过凌语芊的脸和脖子,一下一下地烤炙着她,她身体禁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继续留下来好不好?我只想每天都能见到你,见到琰琰,这样,我就满足了,故你答应我,好吗?小东西……”
小东西……
他……他干嘛又用这样的称呼,这是贺煜对自己的昵称,他三番四次地盗用,居心何在?想要取代贺煜吗?不,她才不允许!
意乱情迷的心像是瞬间被重重敲打了一下,迷糊不清的神智也随之回归过来,凌语芊用尽全力往他胸上一推,刻不容缓地往卧室奔去,关上门。
贺煜先是一愣,随即大步追去,大手握住门把用力一扭,可惜扭不开,她反锁了门!
哎,果然是个折磨人的小魔女!
垮着脸,他就那样静静呆立,好半响,放在门把上的手终缓缓松开,又是满怀无奈和沮丧,转身走开。
翌日,凌语芊根据计划带琰琰离开,小家伙对这个“熠叔叔”果然极喜爱,临别前,抓住贺煜的手殷切切地道,“熠叔叔,虽然琰琰跟妈咪回家住,但琰琰会继续想念熠叔叔的,熠叔叔有空的话也可以过去琰琰家,这样咱们还是可以一起吃饭,一起玩游戏。”
原来,为了挽留凌语芊,贺煜还走了儿子政策,可惜小家伙心里的天枰终究是偏向妈咪那一边,经过几次恳求和劝哄妈咪不成功之后,便也放弃,决定听从妈咪的安排,对眼前这个爱莫能助的熠叔叔,只能一再地安慰了。
贺煜那张俊脸,还是跟昨晚那么懊恼,他自然知道自己可以借此过去她家,但那顶多只能陪她们适量时间,而不像在这里,可以时刻感受到她在身边,夜晚还能偷偷去看着她睡觉……
算了,再想也无补于事,还是先让她们离开,他好静下心来再努力思索还有什么办法让她继续住下去,总之,难得有机会,他无论如何也要她再次住进来的!
暂且收起懊丧,贺煜蹲下抚摸一把琰琰的小脑瓜,笑着冲他点点头,然后,牵住他的手,带她们出门,将她们送达目的地。
褚飞刚好在家,见凌语芊带琰琰回来,意外之余略略失落,原来他也希望凌语芊能继续住在贺煜那,还期待着这样能增加两人之间的感情呢。
“怎么?好像不欢迎我回来?”看着他这副表情,凌语芊又岂会不清楚他心里想什么,不由娇嗔了一句。
褚飞回神,急忙赔笑,“哪里哪里,这可是凌姐你的房子,我怎会不欢迎,再说我自己住也挺孤单的,时刻盼着你和琰琰回来呢。”
哼哼,是吗?诡计多端的家伙!
凌语芊再给他没好气的一哼,将手袋给他代劳,自个儿牵着琰琰往客厅里去。
褚飞摸了摸头,准备跟上去,又忽觉背后传来一道冰冷如刀的瞪视,这才想起某人,于是回头给出友善热情的笑,暗暗表明自己的立场。
贺煜仿佛没收到似的,继续给他冷冷一瞥,目光转向那抹倩影时又立即温柔了下来,就那样定定站着注视几秒,告辞了。
他边驾车,边再次把思绪转到怎样才能让凌语芊重住他住处的事上,正想着,轩辕彻来电了。
听着他无精打采的嗓音,轩辕彻不由调侃了一句,“怎么了?这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该不会昨晚又和你女人搏斗了三百回,被榨干了吧?”
贺煜懒得理会,剑眉一皱,用气门发出一声嗤哼。
“那你现在还在床上喽,那我这是打扰到你了?噢,老兄,对不起,我这就挂断。”
“她回去了,你有屁快放有话快说!”
“啊?她回去了?你……不是吧?难得有此良机,你不是应该把她留下吗?这……不像你的作风耶。”即便是隔着手机交流,却不难想象轩辕彻此刻的表情是怎样的目瞪口呆。
“我想留,可她不肯。”烦躁沮丧重现贺煜俊美的容颜上,本能地跟轩辕彻发出了求助,“对了,忘了你有颗好使的脑袋,这事儿,你就再帮我想个办法吧。”
“我帮你想办法?这个……这个……”轩辕彻心境逐渐回归平静,沉吟了数秒,便也给出提议,“只能是抓住时机,亲自制造危险喽!”
亲自制造危险?难道又来一次飞车枪杀?不,他不能让她再体会一次那样的恐怖和惊险,她当时吓得脸都白了的模样,他心有余悸呢!
“这个行不通,换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