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她总是温温柔柔一副好脾气的?
温景梵见她犯起倔来,不由抬手捏了一下眉心,失笑:“梵希,怎么办?好像温太太很生我的气。”
梵希“喵喵”叫了两声,附议赞同——的确非常生气。
不然平常的时候,只要梵希凑到她的身旁,她不管在做什么都会抬手揉揉它的脑袋,这次连它的主动搭理都不理会了……给朕赔!
随安然小声嘀咕道:“梵希卖萌也没用……”
“那我呢?”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上了床,从她的身后拥住她,声音极具质感,像是流水,流淌间犹如实质般,清亮透彻。
随安然被他抱进怀里,眼睫一抖,再也装不下去了。可心里闷着一口气又难受,抿了抿唇角依然没有出声。
声音诱惑什么的……不厚道啊。
屋内暖气充足,他又贴得近,体温透过薄衫传递过来,温温热热的。
见她依然无动于衷,温景梵终是放软了语气,手指握住她的,往后拉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老爷子是倔脾气,越是来气的时候越劝不得。你大概不知道为什么少远这么坚持不回应闻歌,老爷子在这里占了一定的分量。”
他轻叹了一声,手指摩挲着她的,十指相扣:“老爷子真的恼起来,我们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而闻歌,一直都是老爷子心头的一块心病。具体的也没法探究了,老爷子的心思我也摸不透……我只知道他对闻歌这件事,分外坚持。”
随安然睁开眼看去。
梵希卧在她身前不远处的被子上轻舔着爪子,梳理毛发。那双绿色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发着光,姿态慵懒的神态倒是和身后那个人有几分相似。
都是微眯着眼睛,极其放松的样子……
还真的是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猫。
她抿着唇无声的笑,被他握着的手微微用了点力,渐渐收紧。
察觉到她的软化,温景梵低头吻在她的耳后,那灼热的呼吸喷洒下来,烫得她一颤,用力地挠了他一下。
温景梵倒是不以为意,低低地笑出声来,把她抱得更紧了一些,几乎嵌进了自己的怀里:“如果那个时候你开口,无论是替闻歌说话,还是劝着老爷子都是不妥的,所以我才拦着你。你应该已经发现了,大哥,闻歌和老爷子之间,就像是有无形的屏障,在这个问题上,无论是谁都走不进去。”
“那你呢?”她问。
就她知道的,从闻歌那里听来的,老爷子的确是不好相与的。可是她却异常顺利,几乎是第一次见面,老爷子便是和颜悦色的,此后虽然脾气有些怪,但总的来说并未为难过她。
加之,这段时间相处下来……还挺和谐融洽的。
她问得没头没脑的,但是温景梵却知道她的意思,略一沉吟问道:“想知道?”
随安然想了想,摇了摇头:“也不是很重要……重要到非知道不可。”
温景梵又笑:“我跟你说过的老爷子是喜欢你的,不信?”
能就这么简单么……随安然默默腹诽。
不过对于她来说,这个回答的确不是很重要,越是知道的清楚也许心里的包袱越重。所以何必问得那么明白,心里隐约知道就好了。
知道他对这段感情付诸的努力,知道他对这段感情的认真,知道他对这段感情的维持锁下的决心。
并非所有的恋人相爱都要轰轰烈烈,历经千难万险。更多的其实是像她这样的,细水长流。
这一辈子,一双人,说得简单,但又谈何容易?
她沉默,他也沉默。
这夜色温柔得像是连时间都要停摆,一点一滴,深入人心。
“闻歌离开其实也很好,一年的时间并不算太长。闻歌一个人过去,权当锻炼了,离开一个熟悉的环境才能更好的成长,你应该深有体会。”他曲指刮了刮她的鼻尖,又补充道:“至于大哥那里,也正好需要这个一年。一年之后,能在一起,自然便会在一起。如果还是不行,那便真的是有缘无分。”
他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好听得像是很久之前在深夜做电台时那样,声音温润清浅,很是轻易地就能带人入梦。
随安然:“那我们是不是很幸运?无论是谁多走一步或者是少走一步,也许都不会在一起……”
“是,很幸运。”他似乎是低叹了一声:“我以为在S市会遇见你,早知道你在A市,我就不跑那么远了。”
随安然起初还没听出个所以然来,一顿,再回味时才恍然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刚想转身去看他,却被他牢牢地扣住腰,掌控在怀里。
“别动。”他按住她。
“你去S市是……”
“是。”他微微低头,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她的耳朵:“有一半的原因是想着遇见你。”
只是可惜,那个时候并不知道她和闻歌是熟识,两个人之间唯一的联系也仅限于几年前在梵音寺的一次相遇。
他原本以为,只要离她近一点,那总有一天是会遇见的。
意外相遇的概率虽然很低,但只要他认真一些,总有一天,是能够遇见她的。
可惜,她和他的空间距离相错,至于那梵音寺,她最后更是一次都再未踏足。
这么一想,便有着一种淡淡的遗憾。他吻着她,声音模糊:“这次回去……陪我去一趟……梵音寺吧……”
他均匀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后脖颈上,屋内的暖气本就充足,两个人相拥多时,早已经彼此传递热度,这回她便觉得那一处格外滚烫,烫得她心尖都有些发痒。
她微微闭上眼,感觉到他细腻的柔和,吞咽了一下,稳着声音应下:“好,回去看看。”
她也想知道,那时候的梵音寺,如今是何模样了。
只是这些,此刻都比不上她内心的震动……在她还小心翼翼喜欢他的时候,原来他早已把自己也放在了心上。
想着想着又有些遗憾两个人这些年错过的时间,可仔细一想又渐渐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