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席晔第一句话就是:“我为你们找了一个新住处。”
李绮橙先是迷茫,后是惊讶,再然后是无止境的愤怒。她脸涨得通红,死死地盯着他。他的话让她觉得,自己就是他养在外面、生了孩子的三儿,随便一句话就敷衍了。不,她不需要他来敷衍,没他之前,她和西瓜生活得很平稳,他凭什么来插一脚?
她站在他面前,像只护着小鸡的老母鸡,模样愤怒而拼命,要是随时要蹦上去和他同归于尽。
席晔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递给她。
“我知道当初你也是受害者,孩子的事情我们从长计议,但现在,作为他的父亲,我不想让他吃一点苦。”
李绮橙听了这话,觉得天旋地转。她急急地转身,走过去捂住儿子的耳朵,让他不要听这些话,让他不要觉得这场父母关系是靠一张卡来维持的。
然后她转身,无声地控诉着席晔。
席晔依旧举着卡,站在原地不动。
几分钟后,西瓜觉得气氛太吓人,想要挣脱母亲的怀抱,可她却失控一样抱住他,不让他走。她怕他一走,就会走向那个男人。
西瓜渐渐安静了。
接下来,李绮橙用余光瞥见那个男人转身。他是要离开了吧?
她暂时松了一口气。
可他只走了两步,就当着她的面将那张卡给掰成两半,毫无留恋地扔进垃圾桶。然后她看见他转身,表情又沉又怒,直直地朝这边走来。
李绮橙更加抱紧儿子。
“妈妈,你弄疼我了……”
席晔走过去拉起她的手腕,他烫人的体温灼伤她的皮肤,然后他温柔地告诉西瓜:“爸爸和妈妈有事要谈,你能乖乖地坐在床上看电视吗?”
西瓜缩了缩肩膀,点头:“可以。”
李绮橙被他拖进了狭窄的浴室。
那里不足以容下两个成年人,所以他将她的手桎梏在水泥墙上。这个浴室太冷,冬天都能灌进风,可他已经能想象他的儿子在里面洗着澡的场景。没有热水器、没有浴霸、没有任何取暖装置。席晔脑袋“突突”地跳着,看着眼前的女人,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似的厉害。
门“砰”一声被关上了,狭窄的空间,只剩下她的粗喘。
他盯着她,那双眼睛包含了太多东西,不甘、灰败和措手不及。
“你很委屈是吗?”他咬牙道。
李绮橙死死盯着他,不作反应。
他继续说:“那你觉得我是什么心情?你擅自闯进我的生活,擅自给我生了个儿子,擅自剥夺我看着他长大的权利……”
李绮橙想哭。她想说,西瓜不是她擅自生下来的,她是很爱这条生命,才将他留下来的。
“还有这个破房子、破浴室……”
她眼睛红红——这不是破浴室,这是她舅舅辛辛苦苦给她和儿子砌起来的。眼前这个人就是混蛋,什么都不懂?她真想上去一口咬死他。可她的手被他禁锢着,手背擦在水泥墙上,蹭破了皮。
她的力气终究是没有他大。
席晔停顿了一会儿,深吸口气,单指掐住她的脸蛋:“怀孕了为什么不来找我?怕我把孩子打掉?我席晔还没有那么丧尽天良……”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咬,字字都是事实。李绮橙不能反驳。
因为她不能说话。
她想告诉他,如果命运没有捉弄她,她现在还是个健康的女人,她还能畅所欲言。的确,她留着孩子是有私心,但这份私心已经遭到报应了。她现在根本无法说话。
他仗着他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又问她:“为什么不来找我,不告诉我孩子的事情?”
当年的席晔,风华正茂,G市哪个角落不知道他的事迹?他就不相信,眼前这个女人会不知道他的存在。
两人身体紧贴,却没有一点暧昧的氛围。他愤怒,她出离愤怒,像对峙的疯狗一般,互相用眼神凌迟着对方。
最后,李绮橙挣扎了两下,却被他更紧地箍住。
她听见他轻声说:“哦,我忘了你现在不能说话。”
“小哑巴。”
听到这话,李绮橙抡起拳头就朝他胸口打去,却被他轻而易举地截在半道。她低头,踩他的脚,却被他单手抱起来抵在墙上。
他的胸膛坚硬而充满威胁,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她被迫面对着他,像一块黏在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橙……”席晔觉得涩口,干脆叫了她名字,“李绮橙,告诉我,你是上天派来惩罚我的煞星么?”
你才是煞星!李绮橙狠狠地瞪他。
她小巧的脸由于愤怒而涨成猪肝红,实在是没什么美感可言。他手指上还有她脸蛋滑腻的触感,席晔怔愣了一瞬间,接着放开她。
得到自由的李绮橙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拿出纸笔,由于情绪激动,写字的时候手抖得非常厉害。
她告诉他:“你要么一辈子不来,要么就早点来,现在来晚了,孩子跟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后面跟了几个大大的感叹号。她塞给他,眼神倔强。
席晔情绪开始平静下来。他拿着纸条,语气痞痞地:“和我一毛钱关系没有?不是我给你播种,你能一个人生孩子?”
露骨的话让李绮橙恼怒不已,她夺过纸条,继续写:“那你为什么不找我?”
我不找你,你为什么不找我?因为我是个一百八十多斤的胖女人让你反胃了吗?
两个人都不想找到彼此,可遇见了,却都有说不出的委屈。
席晔盯着她由于低头时而露在外面的洁白脖颈,想起郭子衿那天说的话。郭子衿说,万一他把人家肚子给搞大了……万一,他还真的没想过这万一。刀疤曾经被他捉弄,他当时被刀疤的人下药时,也算是受害者。席晔以为那晚的女人是刀疤那边的人,她可能是个收了钱的女人,可能是个上了年岁的大妈,甚至还有可能带病。
他真的没想到,李绮橙也是个无辜的受害者。
席晔头一次在心里产生了一种类似于悔恨的感情。那种堆积在内心的怨恨,在见到这个女人之后,彻底如泡沫般被捏碎。
但同时,一股心虚感也随之而来。她养了这么久的儿子,会平白无故给他?
但这个女人让他魔怔了近七年,他七年没有碰过女人的衣角,看见胖女人就会不自觉地想起那晚。
席公子从小家教甚严,对于性方面更是要求严格。他千挑万选了一个女朋友,才打算结束自己的第一次。他不比得他那对女人根本没兴趣的弟弟,他会有憧憬,会有男人在这上面的征服快感。但那晚,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他就是忘不了。那种半带耻辱的感觉,深深刻进他的骨血。
这个女人就是罪恶的源泉。
但这个耻辱的气球在得知她也是被刀疤捉去的之后,瞬间瘪了。他迷茫了,无措了。如果李绮橙是刀疤收买过来的女人,他肯定会毫不留情地责备她,用钱砸她。
奈何这个女人竟然是个这么可怜的小哑巴。
上天故意要让他愧疚么。
这么一想,他心里就来火。这种情绪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他根本不顾她在干什么,还想传达些什么,就一把将她抵在墙边,大掌从厚厚的毛衣里伸进去,准确地掬住了那丰硕的大球。
又挺又软,手感真他妈的好!
“轰”的一声,李绮橙愣在当场,甚至忘了反抗。
他的两指在她顶端呷弄着,脸上还带着痞气的笑容。
“小哑巴,这里没瘦。”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差点一巴掌甩了上去。
他跟个色胚似的说话:“比那些人工填充的好多了。”
其实席晔没摸过别的女人的胸。
郭子衿经常在他耳边说,那些个上了硅胶的胸手感怎么怎么不好。因为工作上的关系,他经常看到那些富商带着的年轻女人,一个个瘦成干了胸却大得不协调。席晔没摸过那些人工做的。但他知道,这个小哑巴的胸很好摸。
他想摸,很早就想摸了。
他承认自己就是贱。但他想了想,如果她现在还是个胖子,手感肯定更好。
席晔最终还是没法体验那种紧绷的感觉。他适时放开了她,然后将纸条捡起来还给她。
李绮橙情绪愤怒,胸前的感觉尤其强烈。她歪歪扭扭地写:“你到底想干什么?”
席晔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那种不正经的语调更上一层楼。他又隔着衣服捏了一把她的柔软,豆腐吃得一点不内疚。
“你说呢?既然孩子都有,干脆就在一起得了。我想干什么?”
他不怀好意地盯着她的唇:“干你。”
最后,李绮橙狠狠踩了一下他的脚。那双锃亮的皮鞋上瞬间沾满灰尘。可席晔却不甚在意,他就盯着她,语气平和地商量:“不考虑一下?”
李绮橙摇头。
她死也不要和这种人面兽心的男人睡同一张床。
“看来还挺硬气的,多调*教两下就软了。”席晔恶趣味地用言语调戏她。
他又说:“想不到瘦下来以后,胸还没瘦。”
李绮橙羞赧而惊怒。那模样就像一只发怒的小鸡,可席晔不是老鹰,是猎人,他可以随意玩弄她。
但她不要这种没意义的结合。
席晔没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多久。语气正经下来后,他警告她:“别和那个乡下男人走得太近,我儿子只能姓席。”
李绮橙这个时候已经不想理他了。她别过头,泪眼婆娑的,不看他。
“我明天会再来的,这是我电话号码。”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塞进她的防寒服口袋里,“刚才我说的话太重了些,很抱歉。毕竟你是我未来的妻子,还是我孩子的妈。我想好了,儿子也不会喜欢后妈,等这段时间过了,我就和家里人说。”
他直勾勾地盯着她胸前那两团肉:“感情不好可以磨合。”
她这才看向他,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我挺喜欢你的胸的。”
李绮橙怒,又踩了他一脚。
☆、第9章 动了心思
席晔走之前,和西瓜温声温气地说了几句话。
李绮橙闷闷不乐地坐在屋中央,电视里播放着无聊的肥皂剧。胸的顶端还火辣辣,她下意识地捂住胸口,又起身,将窗户打开。
“妈妈,很冷的……”
她又关上。
西瓜看出来她的情绪不太对,穿好鞋子就扑进她怀里。
“妈妈,你怎么了?”
李绮橙摇摇头,将他抱在怀里,亲了两口。她吸了吸鼻子,回想起刚才他说的那些话,心里很不好受。她当初是没把孩子的事情说出去,可当时她那副鬼样子,她想他肯定会用一笔钱把她打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