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焰耸下肩,不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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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寒这天,柴焰同陈未南开车去了机场,为即将出国的湘蔷送行。灯火通明的机场,人潮不息。休养过一阵的湘蔷脸色好了不少,她提着金属拉杆箱在受理台办登机。大厅里,巨大的led屏上正播着一场书籍签售活动。签售会没开始,空置的作家椅前立着萧城的名牌。
湘蔷办好手续,回来时发现柴焰和陈未南都齐齐看着头顶的屏幕,自己也不免回头看去。
“《拆散专家》?”她笑着指指屏幕里横幅上的字。
“是我一个客户手下新签约的明星写手,据说擅长解析男女情感问题。”柴焰说。
她不知道栾露露什么时候签约了这位名叫萧城的写手,她只知道萧城的书一经上市,销量便出奇的好,大有赶超之前那个彭城的趋势。
“湘蔷,如果能嫁个畅销作家,其实也不错。”
湘蔷摇摇头,晃晃手里的证件,“湘蔷死了,我是木朵。”
她听从了柴焰的话,最终还是换回了自己的名字。
“还有,我需要一段时间自我沉淀,婚姻,暂时不会考虑。”她说。
机场小姐空灵的声音提示旅客登机,木朵朝柴焰他们招招手,进了闸机口。
led屏幕上,久未露面的作家终于登场,是陈砌。
柴焰轻声叹气,她知道萧城就是陈砌,木朵恐怕也知道。
“陈未南。”
“干嘛?”
“你会不会觉得我们的感情少了些轰轰烈烈?”比起木朵和陈砌,柴焰觉得她和陈未南之间的感情现在是毫无波澜的。
“是少了点。”陈未南点头表示赞同,“明天我找几个年轻漂亮的小三回来给你斗。哎呦,干嘛踩我?”
陈未南呼痛,目光却停在了不远处的地方。机场提供旅客休息的环形椅中间是棵巨大的铁树,树后,陈砌手插着口袋,不知在那站了多久。
☆、60、Chapter16不弃(1) ...
Chapter16 不弃
你天真时,有人追逐你的天真,你沉稳时,有人欣赏你的沉稳,当你一无所有时,追逐你的、欣赏你的都相继离去,不要忘记还有我喜欢一无所有的你。
Chapter16-1
过往人潮如织,行李箱在身边行进,滑轮声些许蹩脚,柴焰望着铁树旁矗立的陈砌,看着一丝决绝的眼神瞬间滑过他细长的眼。
柴焰长舒口气,终于看着陈砌大步跑向木朵离开的闸机口。
飞往美国的航班每天都有,可爱的人一旦错过,再想找回就难了。
她微笑地看着陈砌手里的护照和机票,忍不住挥一下手:好样的!
“哎呦”的惊叫声让她蓦地睁开了眼,厚重的亚麻窗帘遮住光线,一片昏暗的房间里再没了往来的行李箱,天花板也不是透亮地看得到蓝天的钢化玻璃,悬在头顶的球形晶灯和蓝碎花墙纸提醒她,这里是她住的公寓楼。
她眨眨眼,撑着胳膊坐起身,看着裸身坐在一旁的陈未南正手捂着脸,嘴里“哎呦”着。
“你怎么了?”
“柴焰,你做梦揍人也就算了,干嘛还夸自己是好样的?欺负我不敢和你动手是吗?”
“我做梦了,梦里给陈砌加油呢。”回忆起美好的梦境不禁让人叹息,梦终归是梦,无论做得再美好,也成不了真,好比陈砌最终也没像她梦到的那样去追赵一朵一样。
她轻声地叹息,没发觉陈未南早放下手,正略带思考地看着她了,“懂了。”
“懂什么了?等等,陈未南,大清早的别闹。”抗议声在结实的亲吻和挤压前显出几分虚张声势,最终,她柔软在男人的怀抱,再随着越发混乱的感官世界冲向了某个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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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厌仄仄的柴焰拉好被角,陈未南神清气爽的下床。没有柴妈,没有小奇迹,没有梁沉,只有二人共度的周末让陈未南无比惬意着,如果不是一通意外的电话打破了这惬意,那会是个不错的周末。
警局来电,纵火的嫌疑人竟然全部被排除了,包括沈晓在内。
“那迟秋成呢?”
“迟秋成?”疑惑的男声夹杂着纸张翻动的声音,最终随着翻找动作的停止而终止。“不提这个还好,你们提供的嫌疑人那么多,怎么还拿个死人来捣乱。”
愠怒的男声却让陈未南不解,“警察同志,他没死,他整容了,现在叫迟杨。”
“没死?”
前后不一的供词引起了年轻警员情绪上的反弹,可为了不让柴焰再次置身险境,陈未南自甘做了次小人,“是的,他没死,至少来找我未婚妻的那个人是个活人。”
三两句讲不清的事情,陈未南花了近半小时才让警员听懂他在说什么,短暂的静默过后,去而复返的警员带回了领导的指示,“明天上午你来局里一趟,和我们说说情况。”
“没见过这么不配合的受害者。”电话在警员不满的嘟囔声中挂断,陈未南抓着电话,正准备放下的手不自觉收紧了些,他抬头看着楼梯,柴焰正手扶栏杆,望着他。
无声的对望让陈未南心凉了半截,柴焰平静地同他对望,用沉默宣告着她的生气和无奈,只因为他说出了迟杨的存在。
“柴焰会因为这个生气?”手捏起一撮烟丝,再一点点放进精巧考究的胡桃木烟斗里,用手按平烟丝,点燃。一丝不苟地做完这些,何子铭举着烟斗凑去嘴边,深深吸了一口,“我有点不信。”
随着话音,浅灰的烟圈一点点扩散去了远处,陈未南别开脸,手在脸旁来回驱赶着,“如果没生气,我何必来找你。”
叹声气,他满是无奈地打趣,“每次吵架都是冷战,说实话,我都有点羡慕那些大打出手的情侣了。”
“他们也在羡慕你和柴焰。”许久不曾吸烟,何子铭捶着胸口,重重咳了两声,“她也不是在气你。这整件事柴焰不怕吗?那是真正的人为纵火,针对的又是她,从情理上讲,她该是比任何人都害怕的。她为什么不选择说出迟杨,你想过吗?”
“害怕真的是他。她又总抱着侥幸心理希望不是他。他们之前是好朋友,迟秋成救过她。”
“如果你是柴焰,柴焰是你。你的生命安全遭到了威胁,她把事情的真相告诉给警方,你会生气吗?”
“不是生气吧。”陈未南终于了然了,柴焰只是一时过不了她心里的那道坎。挥了挥拳头,他从沙发上起身,“我知道了。”
“这个时候,多陪陪她,她需要你。”安慰地拍了拍同伴的背,何子铭起身,从架子上取来一个药瓶,“恐怕她最近睡眠质量又开始不好了,她也有有段时间没来我这里了,药你带回去,监督她吃药,有什么情况和我沟通。”
“谢了。”陈未南晃晃手中的瓶子,“不过,这药还需要吃多久。不会要吃一辈子吧?”
“当然不。”掩口咳嗽两声,何子铭好笑的摇着头。
那就好。收起药瓶,陈未南迈步向外走,没走几步,他想到什么,复又回过头,“何子铭,你什么时候开始吸烟了?”
“心烦时偶尔吸吸。”何子铭摆着手,他在心烦什么自然没有向陈未南倾诉的打算。
没劲的陈未南扭开头,再懒得理会这位心理医生。
诊所门外,日光熔金,一同融化了路上的陈未南。他坐在车里,拨打着柴焰的电话。